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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倾国之采萱令-第5部分

小说: 倾国之采萱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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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
颜济卿使劲挣脱西夷晴璃的魔爪,直着脖子喊:「你别拿这个吓唬我,我只不过是受皇命暂代韩将军的职务而已,你寅夜擅闯将军寝室,又做何解释!」
西夷晴璃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卷黄|色锦缎来,慢悠悠地问:「颜将军,你说你是受皇命,可有圣旨在手呢?」
圣……圣旨?对啊,怎么没想到要这个……颜济卿脸色微微一变。
「是,圣上的口谕!」
「口谕啊,不过口说无凭哦!」西夷晴璃晃了晃手指。「那皇上跟你说话的时候,可还有别人在场?」
「皇上是金口玉言,你竟然敢怀疑!」颜济卿咬着唇,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随你怎么说好了,不过呢,我这里倒是有个圣旨,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西夷晴璃笑得好象只狐狸,把手里的黄卷递了过去。
颜济卿接到手里展开一看,果然是圣旨,看着看着颜济卿的脸上忽青忽白,猛然把圣旨一合,大声叫道:「你这一定是假的,皇上怎么可能让我出使西夷,还要我待三年?有这样的旨意,为什么不直接下召给我,为什么还要我装成韩修在凤台关顶一阵子?不可能!绝不可能!」
西夷晴璃眯起眼,身体前倾,颜济卿立刻缩起了身子。
「没什么不可能!」西夷晴璃慢慢地说,「实话告诉你,我以前帮过你们皇帝一个小忙,现在我要谢礼,当然,你就是那个新唐皇帝送我的小礼物。在凤台关的几天我玩得还不错,我玩够了,现在要回西夷,自然要把属于我的东西一起带回去!」
颜济卿脑中嗡嗡作响,此刻终于悲哀地发现,原来,自己是被卖了,不知道皇帝陛下有没有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我才不是什么礼物!」呆了一呆,颜济卿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使劲把西夷晴璃推开,赤着双脚就往外跑,刚打开房门,就觉眼前一黑,一只麻袋当头兜下,把颜济卿从头到脚套了进去。
西夷晴璃踱出房门,两名西夷的侍卫已经把麻袋扛了起来。
「都解决了吗?」一出房门,西夷晴璃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而冷酷。
「是,属下们已经安排好了,一路上不会有士兵发现。」用手压住拚命乱动的麻袋,侍卫恭敬地回答。
「好,出发吧!」走过身扛麻袋的侍卫身旁,大概是嫌麻袋里的颜济卿太过吵人,举手一砍,正击在他的脖子后面,乱动的麻袋终于安静下来。

【第三章】
天边的最后一点微明也随着太阳而湮没于重重夜幕之中。因为是月初,新月细细弯弯地斜挂天边,柔弱而黯淡,没有了月光争辉,或明或暗的星子密密匝匝布满了天空。
入夜的旷野之上,只能听见几声虫鸣和风卷过野草的声音。白昼里出没的野兽和飞鸟此刻全都消失了踪影,偶尔从夜空中传来的鹰的尖啸也被夜枭的啼音取而代之。
星光的照映下,荒凉的野地上燃起熊熊的簧火,火光映红了围坐在它身旁的每个人的脸。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每个人都无声地忙碌着手中的工作,机警的眼睛时刻关注着周围的一切。
簧火上烤着的羊腿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从焦黄|色的羊皮上滴下的油脂溅在火上,窜起一簇红色的火焰,香气渐渐弥漫了四周。另一丛簧火边,黑衣的青年不停搅动着吊在火上的铁锅里翻腾的米粥。
颜济卿身上披了件厚厚的长袍,抱着双膝蜷缩在篝火的一角。
就算是在全是黑衣装扮,又都是高鼻深目的人群之中,西夷晴璃依然是最耀眼的一个。映着火光的卷曲长发闪动着微带红色的黄金光泽,耳垂上的绿松石映衬着翠色的双瞳,只是站在人群之中,就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守在烤羊身边的人用身上的弯刀在羊腿上割下最肥美的一块肉用大碗盛了呈给西夷晴璃。看看蜷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颜济卿,西夷晴璃走了过去。
「给你。」蹲在颜济卿的身前,西夷晴璃不禁对自己表现出的温柔略感讶异。
「吃吧,你已经二天没吃东西了。」
颜济卿连眼睛也没抬,对西夷晴璃视而不见。
「还在生我的气吗?」西夷晴璃索性坐在他的身边,撕了一大块肉放在嘴里。「要发脾气闹个两天也就算了。你再任性下去,体力不支倒在荒原里我可不管。」
那样最好!颜济卿心里说。
「这里是荒凉的大草原,方圆数百里都见不到一户人家,没有向导就找不到水源,也没有粮食,更别说走出去了。你是不是想着这样就能从我身边离开?行啊,如果你想成为这荒原上野狼的食物,我也不拦着你,只是,那样死掉可是很难看的哦!」
「那也比跟你在一起强!」颜济卿终于抬起头。两天里只喝了一些水,没有进食,颜济卿已经觉得四肢乏力,头脑发胀了。每天晚上也不敢睡觉,只偶尔打几个盹儿,以至于现在的他,精神委靡,形容憔悴,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
「是吗?」西夷晴璃也不生气,「听说野狼先会一口咬住猎物的脖子,让其血流尽而死,然后再召来狼群,你一口,我一口,把肉一条条撕下来吃。如果运气不好,在狼群开吃之前还没有死,那可就要受苦了。对了,听说新唐有一种刑罚叫作『凌迟』,是用刀一刀一刀把犯人的肉割下来的,让犯人活活痛死,啧啧,真是残忍,不知道跟被狼吃哪个痛苦少一些。」
颜济卿听得脸色发白,看着津津有味咬着羊腿的西夷晴璃,突然说:「你不是狐狸。」
嗯?西夷晴璃愣了一下。
「明明是头狼,为什么要叫狐狸。」
我吗?西夷晴璃用手指了指自己。远远地,从旷野的深处传来一声尖厉的狼嚎,嚎叫声在夜色里回荡不息。
颜济卿浑身抖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睛中惊恐一闪而过。
怕了吧。西夷晴璃微微一笑。手中一松,羊腿被劈手夺走。颜济卿大口大口地嚼着羊肉,嘴里含混不清地嘀咕。
声音太过含混,西夷晴璃听不清楚。他从腰上解下皮囊,递了过去。
「慢点慢点,别噎到了。」连西夷晴璃自己也没发现,跟颜济卿的对话中越来越多的宠溺之意。
颜济卿把皮囊抓在手里,一口气喝了几口,火辣辣的酒顺着食道冲到胃里,又火辣辣地冲上头顶,热乎乎的烈酒把眼泪也冲了出来。
西夷晴璃没听见,颜济卿刚刚说的是:「他奶奶的,大不了就是被吃了,都是被吃,与其死无全尸死得难看,不如只当被狼咬一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更何况,那只小狼还不一定就能把自己吃到嘴不是吗?
说是这么说,但颜济卿还是缺乏相当的勇气。
西夷晴璃看着缩在帐篷一角,嘴里咬着拳头的颜济卿既觉好笑又觉可气.虽然有帐篷挡风,但暂宿荒地,夜里还是凉得很,看着颜济卿冻得脸色发青,西夷晴璃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过来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动脚!」
颜济卿抬抬眉毛看了看西夷晴璃,眼神里分明三个大字:「我不信!」
「我真的这么不值得你信任?」西夷晴璃几乎要开始对自己进行反思了。
颜济卿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相信眼前的这个家伙,那猪也能飞上天了。
西夷晴璃把被子掀开,对颜济卿不无诱惑地说:「你瞧,我身上衣服都没有脱,穿得很整齐。这被子里非常的暖和,绝对会让你躺进去就不想离开。你不会想就这么一直坐到天亮吧!」
颜济卿狠狠瞪了他一眼,自己落得如此地步还不都是这家伙害的。可是,天真很冷。颜济卿已经有二天没有怎么阖眼,面前热乎乎的被子对他而言实在是天大的诱惑。颜济卿身子一颤,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看吧,我怎么说,你都受凉了。」西夷晴璃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来吧,现在正好已经被我捂暖了。」
「啊嚏!」颜济卿张着血红的眼睛,揉了揉鼻子,「我才不要。本将军宁愿冻死也不与狼共枕。」
西夷晴璃皱了皱修长的眉。颜济卿自从一起上路以来,态度就没怎么好过,就算自己再有耐性,心里的热情也会渐渐冷却,不过,好胜的斗志却如营外的篝火,越发熊熊起来。
「就算是狼也是有格调的,你以为像你这样的货色本殿下会有兴致动手吗?」
西夷晴璃啪地合上被,一头睡下去,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请颜将军好好照照镜子,以你的姿色,在我的后宫里连当个洒扫的仆役都不合格。」
颜济卿的自尊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他「蹭」地站起来,跳着脚骂:「我长得怎么样用不着你来评!有后宫就很得意吗?当年想嫁给我的姑娘还挤破了我家的大门呢!你算老几,就算我长得再普通也比你那张白惨惨的狐狸脸要强百倍!」
狐狸脸?!西夷晴璃的绿眸子闪过一道厉光。
「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
听着西夷晴璃阴恻恻的声音,颜济卿脖子一缩。话已经出口想收回哪有那么容易易。颜济卿胸口挺了挺,清了清嗓子,话音清晰又响亮:「狐狸脸、狐狸脸、狐狸脸、狐狸脸……」
西夷晴璃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来人啊!」
帐篷的门帘应声挑起,进来的两人拱手侍立。
「你们两个,把这家伙给我拖出去,叫他在我帐篷外蹲着,不许他跑远。」
这么冷的天……真要让我冻死吗?不理会颜济卿的挣扎,两个强壮的汉子就把他给拖了出去。扯到帐篷的侧面,把颜济卿往地上一按,两个人真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了。
初时还不觉得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夜风飕飕地直往衣服里面钻,颜济卿搓着两只手,背靠着粗厚的牛皮帐篷,不停地打哆嗦。
「把人赶出来也该给几件衣服披一下吧。」颜济卿嘴里小声地抱怨,眼角瞄着面前如门神一样站着的男子。
「喂,兄弟!」颜济卿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麻烦你们,给我拿件袍子或是毯子披一下吧。」
那两个人默默地站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燃着的篝火,竟似没有听到颜济卿的声音,理也不理一下。
颜济卿决定再后退一步道:「算了,你们怕狐狸脸骂。那我们随便聊聊天也好,不然……」后面的「长夜漫漫」还没说出来,脖子上已经多出了两把明晃晃,冷森森的弯刀。
「你再敢说我们的主人半个字……」左边的男人目露凶光。
「我们就宰了你!」右边的男人凶光目露。
「好好好,我不说了!」颜济卿小心翼翼地把两把刀慢慢推开,背脊上已经流下了一道冷汗。玩笑还是开不得的。颜济卿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不再说话。
过了没多久,听见帐篷里面西夷晴璃在叫人。叽哩咕噜的西夷话听得颜济卿直打嗑睡。不一会儿,远远一个人向帐篷走来。夜色深沉,颜济卿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有在他经过帐前篝火时,火光在他的脸上一掠而过,明暗闪动,火光太明,反而更让人看不清楚。颜济卿看到与其它人相同的一身黑衣,和与队中其它人相比纤美许多的身材。
那个人在帐前低低地说了什么然后就进去了。颜济卿心中颇有几分好奇,不过睡意渐渐浓起来,身边的景物跟声音也随之有些模糊。将身体完全紧贴在帐篷上,这样似乎可以暖一些,帐篷内的声响自然也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耳中。
那是一种模糊的,暧昧不清的声音。先是哝哝的人语,接着是悉簌的摩擦,再后来,就是一种奇妙的声响了。
有点像哭泣,却又带着欢愉,好象很满足,却又带着痛苦,夹着类似喘息的声音,带着某种特殊的节奏,那种声音像是长了钩子,先是钻入人的耳朵,然后钻入人的心脏,用钩尖细细地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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