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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透碧霄-第10部分

小说: 透碧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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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几年前的那一场唤家坡之战才遗失了方向,却不曾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重新见到。
言镇笑了笑,便携手过去,“冷吗?”
阵贝点点头,旁边的随侍察言观色的递上暖炉后便退了下去,阵贝不着声色的环顾四周,这方圆之内都由言镇的人把守。
言镇对一直在他身旁的檀玉儿吩咐道:“你们都退开吧。”顷刻之间,附近便只剩下言阵两人,温好的酒放在桌上,言镇倒上两杯,“不想问问我从什么地方得了引云的吗?”
阵贝微微摇头,言镇便不再追问,只是淡然道:“我不过是想叫你出来陪陪我,最近,事太多,有些乱了。”
“王爷是指盅毒之事么。”
言镇冷眼看着阵贝,手指在杯口滑动,缓缓道,“自古来,巫盅之事便可大可小。”阵贝目视过去,道:“是大是小,端看王爷的意思。”
“该是如何便是如何,本王不想有人总趁着混水去摸鱼。”
“总是会有人趁着乱做出些什么来。”
言镇冷冷看着阵贝,见他脸色平常,看不出来喜怒,便缓声道,“那些人,不是为钱便是为了权。”顿了一顿,盯着阵贝双眼,道:“不过,我问你,你是要钱,还是要权。”
阵贝心中一懔沉下脸色,言镇轻笑,走过去扣住他的手,道:“如若是要钱,你身为刑部尚书,却未曾见过你有何过分的敛财之举,若是为了权,这韩平雪死了这么些日子,左相的位置你为何还不收入囊中。”那十指扣在阵贝手上,愈抓愈紧,看到阵贝唇色转白,却仍是不放手,“你若是要了,父皇一定会给你。”
“皇上又……怎么……”十指连心,阵贝疼的身子微颤起来,却深吸了口气道:“怎么可能会听阵贝所言。”
“父皇很大方,特别是对已经爬上他床的人更大方。”言镇眼色如冰,这才松开手来,重新坐回阵贝对面,看一向无甚表情的阵贝面色如雪,嘴唇动了几动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好半晌了,才缓缓道,“王爷……”
“那一年,你才十八吧。”言镇笑看,“镇明将军,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喊过你了?”
“……”
“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受了封后却未曾回府,反倒是进了皇上的寝殿,那一夜,殿内的香可是点的入骨销魂吧。”
“……”
“其实,宫里面,那些东西哪少的了,父皇在你身上用去了多少?没个轻重,竟然让你的武功底子都废了一干二净。”
“够了……”
“你从阵府里面搬出来,也是父皇的意思吧。”
“够了!”阵贝怒道,往日白玉无瑕般的脸孔泛着潮红,他猛然起身,却被言镇狠拉一把,身子撞在桌沿,放在上面的酒水洒了一桌,沿着桌面稀呖呖的流了下来,空气中顿时飘着一股寒梅香气。
言镇手抚在阵贝脸庞,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终于变了脸色,指腹由眉而至颊边,缓缓道:“当年,我就在殿外。”言镇笑着俯身在阵贝耳旁,“我喜欢你的声音……,柔媚入骨。”
阵贝猛的一掌掴向言镇,言镇躲闪不及,脸上留下几道红痕,虽是吃痛,心里却是一震,看着被半压在身下的阵贝,黑发散乱,眼里却是恨意外露,想到当日看到阵贝出殿的时候,死人一般的脸色,站都站不稳,却仍是一巴掌挥开了想上前搀扶着他的贵总管,那双眼里,便是如今日般的恨意。
阵贝忽的反手从言镇随身的箭筒之中抽出一支箭矢来,眼中一寒,却是朝着自己的左手扎去,箭虽是比不上刀剑锋利,但是若真的是如此扎中掌骨,怕是会废了左手,箭落下,血气四溢。
在此清冷的山间,那血腥之气萦绕四周,包裹住两人。
阵贝俯在地上,衣袖早已被打翻的酒浸了个透湿,如今又染上血,淡淡的化开,一团粉色。白色箭矢已穿过言镇左掌,箭尖仍是将阵贝的左手背刺出血来,可见他刚刚力量何其之大,阵贝额前爬满冷汗,气息不匀。
言镇苦笑,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那护下去的一掌会毫不犹豫。
用随身的匕首削去箭的羽翎部分后,突然张嘴咬在阵贝肩头,刚刚拉扯之时他的衣衫早已半褪,阵贝一声闷哼,却是咬紧下唇再也不出一声,而是伸手将箭从言镇手上猛然拔下,染满鲜血的箭头落在地上叮当一声。
闻到血腥气的莫门宇匆忙赶到,看到此情此景,不由一愣,忙垂下头去,装作去寻找随手携带的金创药。
言镇瞥了一眼莫门宇,暗暗道了声笨蛋,人却已经起身,将身上所着的狐裘脱了下去盖在阵贝身上,只是那白若初雪的狐裘上早已溅上鲜血,妖艳的诡异。阵贝也缓缓站了起来,拉好衣衫,不发一言的朝山下走去,竟是连头都不回。
言镇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又看着左手,叹了口气,“只差一步……”
莫门宇要上来帮言镇裹伤,言镇冷冷道:“把东西搁下,你跟着他。”
莫门宇暗自叹着这两人是何苦,人却是应了声便追上阵贝脚步。
那少年脸色苍白,黑潭似的眼睛像嵌在脸上似的,嘴角却是露着冷笑。
待到莫门宇追上前来时,那丝冷笑早就敛了回去,他只是冷眼看了莫门宇一眼,缓缓道:“你家主子要你跟来做什么,监视我么。”言语讽刺,声音嘶哑,却是有种别样的感觉。
莫门宇拱手道:“卑职不敢。”话虽是这样说,却是总离着陈贝有几步的距离,不往前也不退后,阵贝也不理他,等到了山下,从候在那里的待卫手上拉过一匹马骑上便走,一路上策马而行,速度愈来愈快,却是甩不开跟在后面的莫门宇。
阵贝脸色一寒,猛的拽住缰绳,竟令得马匹前蹄腾空,嘶声长呜,莫门宇心惊怕他就此甩了下来,忙上前去救,却不料被阵贝一鞭甩在脸上,尴尴的避开左眼,顿时从马身上掉落下来,滚了几滚正好落在阵贝马前,眼见着那钉着铁掌的马蹄便要落在他身上,莫门宇暗道此命休矣,闭紧双眼。
马蹄却是重重踏在莫门宇身旁,待到莫门宇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之时,才发现差之不过毫厘。
莫门宇惊出一身冷汗来,看着端坐马上的阵贝冷冷的看着他,落在他脸旁的血色之上时瞳孔里露出一抹妖色,握在鞭子的手紧了又紧,这才调转马头从莫门宇身旁离去,扬起一路尘土。
侥幸得了命莫门宇坐在地上却是未曾起身,手抚在脸上,一手的鲜血,却是早已疼的麻木,却是心知阵贝刚刚是放了他一条生路,身子却是忍不住的一阵轻颤,好似当年初次上战场一般。
见到身上再没有人跟过来,阵贝放缓了马匹脚步,入骨的寒气让他的指尖早已没有感觉,左手的伤口也已凝成了血块,待到入了城内,便将疆绳递给了看门的门卫,吩咐他看到了九王爷的人便送回去,自己是走着回府的。
行到阵府门口正欲开门入内,却是有一道人影扑了出来,拉住阵贝衣服下摆,语夹哭腔,“大人,救救染衣姐姐吧,大人……”阵贝听到染衣两个字,心头一紧,再细细看着下跪之人,原来是小平,向来清爽爽的少年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脸上还青青紫紫,显是被人狠狠打过。
“放肆,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阵贝冷下脸色叱道,那寒凉的眼神竟让小平顿时惊住,嗫嗫的不敢吱声,心里极委屈,可是却不敢再开口,只是抹着泪的跪在阵贝面前。
“进来。”
小平见阵贝松了口,忙跟着阵贝进了内厅,等到左右无人,阵贝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见到小平又要跪下,气道:“跪什么跪,你那膝盖骨就不要了么。”被如此厉声叱责,小平脸露惧色,跪到一半,起也不是跪也不是,身子抖的似篩糠一般。
阵贝坐了下来,知道自己是将一直压抑的怒气洒在小厮身上,再加上又身关染衣,不由有了些关已则乱,手指在黄梨木制的桌子上面扣了两扣,缓声道:“说。”
小平偷眼看了看阵贝脸色,才立起身子说道,“染衣姐姐被人掳了去。”
“知道是谁吗?”
“几个人高头大马的,似是练家子,而且我被打的时候看到那护卫带的似是右相府的腰牌。”
“你可看仔细了?”
小平猛力点头,他人虽不大但却是眼明的很,“而且当时染衣姐姐怒叱他们光天化日强抢民女的时候,他们还蛮不在乎的大笑呢,说是一个贴身的通房丫头也敢没皮没脸的训斥他们……”话说到最后,小平却是不敢再往下说了,阵贝的脸上早就看不出来喜怒,只是定定的看在一处,过了一会见是小平不在说话,便挑眼向他看去,声音却还平缓如常:“他们知道染衣的身份吗。”
“染衣姐姐当时确有带着阵府的信物。”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阵贝携手坐在椅内,小平看他竟然半点都不似为染衣着争,心里虽是又急又恼却也是毫无办法,只得离开。
带上的门,关住了满室的光。
阵贝心知这件事情定是那头脑简单娇横跋扈的李鹤翔所为,没想到他还没下手整治李鹤翔竟然被他占了个先手,光天化日之下,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甩在他脸上,刑部尚书的侍女竟然被掳了去,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的事情,只怕现在的好事者早就伸长了脖子在旁边等着他明着是与李鹤翔,暗里却是与李辅连争斗的好戏了。
长叹了口气,阵贝习惯性的将双手交叠,却是未曾想以牵动了左手的伤口,疼的钻了心,阵贝怔怔的看着左手的伤口,冷哼了一声。

11

这一日,李步涵坐在鲤鱼池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喂着鱼食,看着水中映出来的倒影,不由皱紧了眉头,虽仍是美人如画,但这皮相却是连最想,也是最需留住的人也没留住。
心里忆起前些日子下人们偷传的市井流言,心下更是恼火,恨恨的将鱼食全都投在池内,屋内的李鹤翔踱了出来,笑道:“我说姐姐,您又在生的哪门子闷气呢。”
李步涵瞥了一眼李鹤翔,冷道:“又看中我屋里什么东西了。”
“看您说的。”李鹤翔笑的痞痞,李家就他一根独苗,李步涵是他唯一的姐姐也向来宠溺他,是以两人之间向来是亲厚。
李步涵伸手在他脑门子上用力一戳,“少给我来这套,你那几根花花肠子你姐姐我早就摸清楚了,说吧。”
李鹤翔讪笑,揉着脑袋:“我这不就是看中您手上的那根紫玉珊瑚的步摇嘛。”
“这是女人的东西。”李步涵杏眼圆瞪,狠狠的骂道:“难不成要送给那些下作的女人不成,没个规矩分寸!”
被李步涵这么一斥,李鹤翔伸伸脖子,拉住李步涵的衣袖道:“姐姐,我这可是要送给玉染衣的。”
“玉染衣?”李步涵疑惑的问道,“我怎么听着这名字这么熟。”眼看着她不成材的弟弟眯眼一笑,俯在她耳边将当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初时李步涵听着还好,到了后来,那脸上便像是开了染坊一般。
李鹤翔笑眯眯的说完,原以为李步涵便会允了,却没想到这向来疼他的姐姐一巴掌就甩了他脸上,“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巴掌也把小霸王的怒气给煽了起来,噌的站起身来,气道:“我不过是出出心中这口恶气罢了,也叫那没皮没脸的家伙知道知道厉害,凭着些往日的虚名,谁不知道他不过是皇上床上面养着玩的!”
李步涵看他愈说愈口没遮拦,顾不上端起王妃的架子来,竟是气的狠狠拎住他的耳朵,教训到:“你好,你出了这口恶气,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吗?他凭什么抄了韩平雪的家还稳坐其位,得罪了那么多人也不见有什么闪失,怎么,人家都比你傻,不知道下手整治他,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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