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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布隆德誓言 作者:亮炯·朗萨-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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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你,头不梳脸不洗,还没喝茶吧? 萨都措欺负你了吗? 是你做什么让阿姐生气了吗? ”
    “不会吧,沃玛从小就那么乖巧,会做错什么? 一定是萨都措让她伤心了。”
    “伤心? 哼! 她才不伤心呢,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别装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求得父亲的原谅? 你以为这样就能把事情瞒过? 你是对我们全家、对父亲犯罪! ”萨都措说。
    “什么事情这样严重? 那你说吧,萨措,你知道沃措玛一向都很柔弱的,你这样对她,她心里看来很难过,别逼她了,你说吧! ”父亲说。
    “我才不替她说呢! ”
    “那么丹真知道什么事吗? 我看你也听大小姐的话,准备闭口不言喽? ”
    丹真焦躁地看了看萨都措,他很着急的样子说,“事情重大……”萨都措瞪了他一眼,他知道大家都担心土司听了这消息会受不了的,他也打住了话头。
    “你们在干什么? 吞吞吐吐,要说不说的。你说,丹真! ”母亲丝琅说。
    萨都措看妹妹不可能自己说了,就默许地看了看丹真。丹真上前微微躬了下身,有些不安地用舌头舔了下嘴唇,观察着土司说了句:
    “甲波爷,您别担心,我已经安排人去追了。”
    “追什么? 追牛还是追马? 说的是什么,你们? ”土司皱了下眉头说。
    丹真清清嗓子说:“是这样的,甲波爷,今天一大早,刑房的扎西跑来告诉我,说阿崩那个老家伙昨晚喝得大醉,在地牢门外过道口睡得像死猪一样。他手里还握着老爷家的酒壶,进地牢里的门是开着的,地牢洞里的小门也是开着的,关押的人没有了,只有拷犯人的铁镣扔在那儿,所有的琐,包括铁镣的琐,都是用钥匙打开的。”说到这里,他停住了,观察着土司的神情,他想土司一定会气得暴跳起来。
    但土司没有暴怒,只是深深地倒吸了口气,出奇的冷静,他斜蔑着眼,专心地扭动着他左手大拇指上的象牙扳指,丹真跟随他多年,看见他的这一举动,就知道土司爷的愤怒是克制到极点了。
    土司说话了:“也就是说,那个杀我的人不见了? ”
    “是的! ……”丹真点头。
    “一夜之间消失了? 是吗? 继续说。”
    “是的,犯人不见了! 我们把阿崩弄醒后,他吓得发抖,他承认了,是色姆沃措玛给他的酒,色姆说是您赏给他的,他一高兴就痛痛快快地喝光了,平时他是难得喝酒的,昨晚就……”
    “事情就这么简单吗? ”土司抬起头来不满地问,“涅巴们知道了吗? ”
    “是,知道了,我们还召集了会议,马上就派几路人去追踪了。还有,就是马夫说二小姐的马从昨天上午就不见了,没回过马棚。”
    土司仿佛是感到了寒冷,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对坐在身边的小女儿淡然地说,“你跪下,沃措玛! ”
    正啜泣着的沃措玛马上胆怯地跪在床榻前,萨都措冷笑了下说,“父亲,该怎么处罚她? ”
    “会的,”土司说着就问丹真,“还有什么? ”
    “就这些,没了。”
    “那好,就让那个守地牢的家伙从今日起就回家休息吧,但是要把他的两只手留下来,他喝够了酒,这一生恐怕是不需要再用手端酒碗了! ”土司慢条斯理地说着。
    听到这,正掩面啜泣的沃措玛哽咽着企求地说:“不要这样,求您啦,阿爸! 是我让他喝的,是我,你惩罚我吧! ”
    土司没有看女儿一眼,闭上眼气恼地说,“罚你? 你难道愿意替一个下等人断掉手吗? ”
    “我可是你的女儿,你会吗? 阿爸! ”沃措玛惊恐地说。
    这时,土司仰头哈哈地干笑起来,笑声里夹着哭腔,眼泪从眼角滚落下,他欠身坐起来。这对丝琅来说,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双手握着,惊讶呆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担忧地坐在丈夫身边,帮土司披好皮袍,土司突然拉住妻子的手,伤痛悲哀至极地把头靠在妻子的手上说:
    “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悲哀? 你说,丝琅! 在这大宅楼里我养着这么多的人,就在我最爱的人里,却有人背叛我,而且是我疼爱的女儿……”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哽咽起来,丝琅也流下了泪。
    沃措玛扑到父亲的床榻上,哭着喊道:“阿爸,你打我,骂我吧! 我错啦,我伤了你的心,我不是孝顺的女儿,你就狠狠地处罚我、责备我,只要能不使你生气,只要你觉得解恨……”
    父亲终于发怒了,他终于扬手就给扑在他身边的女儿一巴掌,这是他这一生中第一次打女儿:“你还知道什么是孝敬? 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气死我了! 你懂什么孝敬? 我把你和萨措从小就娇惯着,就像爱护着花蕊中的露珠一样的精心呵护地爱你们,疼你们,你们是我这一生中最珍爱的,我最爱的人却做着最伤害我的事,谁料到? 觉松切! 三宝啊,我怎么遇上了这样悲惨的不幸事! 菩萨啦,您就这样惩罚我吗? ”
    土司唏嘘哽咽地说着,泪水顺着翕动的鼻翼流进了嘴角,虽然土司已经上了五十的年龄,但人们从未感觉他在衰老,今天这样的悲哀伤痛,这样的泪水纵流,也是丝琅第一次所见,她抚摩着她从来都那么敬爱的丈夫,她为自己没管好女儿而难过自责,她更多地担忧起丈夫的身体来,她安慰着:“老爷,你别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你的健康是我们家最大的福。沃玛已经错了,丹真和涅巴们已经尽力去弥补了,事情也许不会那么糟的! 我也有错,我没管教好她呀,老爷你可千万别把身体弄垮了……”
    萨都措预料到父母会怎么的愤怒和不满,但没想到父亲会这样伤心和悲哀,她眼里也含着泪,愣了好一阵,才走近父亲说:“阿爸,阿妈说得对,你要注意的是你的身体,你就把这事交给我来办吧,我会处理好的。”
    _ “我会交给你办的,萨措,你也该得到锻炼啦! ”他接过丝琅递来的黄色绒毛手绢拭着泪,猛力地擤了把鼻涕后,指了指跪着只是哭泣的小女说,“我问你,你这个愚蠢得不能再愚蠢的女子,你吃里爬外的做法究竟是为什么? 你脑子有病? 你心肠软到了这种地步? 刚才我说要剁掉下人的手,你又要替他受过,我真不知道我养了个什么东西。你知道你是谁吗? 你忘了你的身份和地位吗? 哼!帮犯人逃跑,替下人求情,你真是丢尽了我甲波的脸面,在康区众多的土司家中,谁家出过这样的丑? 这样难以让人置信的事? 我威甲康巴,我富甲一方,可我却被自己的女儿耍弄了,丢人啦! 你……你……就是菩萨也没你那么慈悲吧,我真怀疑你不是中了魔就是脑袋有病啦! ”
    “阿爸,我错了! 但是……我那样做是有原因的,我也……也是在想为你做点……”沃玛终于说。
    “为我做? 你做的是什么? 好让那家伙再来杀我是吗? ”
    “不,阿爸,我全告诉你吧! ”沃措玛用袖口揩着脸上的泪痕道,“阿爸,我敬爱你超过一切,我怎么会希望你再遭刺杀? 我多次去过地牢,我希望他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你? 为什么要仇恨你,我一次次地问……”
    “他告诉你了吗? 是什么? ”土司盯视着女儿急忙问。
    “他说他只是替一个他最要好的朋友报仇……”
    “他说了他那个所谓的朋友叫什么吗? 跟我是什么仇恨? ”
    沃措玛看了看姐姐,姐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把头扭开了。沃措玛迟疑了会儿说:“他没告诉我这些,我谴责他,也开导他不要再替别人做这种伤天害理、迟早要遭恶报的事……”
    “你是菩萨? 他就答应你了? ”土司讥诮地冷笑道,“你真是天真可笑到家啦! ”
    “是的,他是同意了,他发过誓的,他会遵守誓言的! ”
    “誓言? 他为什么会为你遵守誓言? ”
    “会的,我相信。我让他永远不要再到布隆德,永远别让我们看见他,他答应了。”
    “奇怪啦,他为什么要答应你? 除了骗你,还会有别的原因吗? ”
    “他不会骗我,我相信! ”
    沃措玛肯定地回答,使土司感到奇怪了,他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自己突然感到陌生了的小女儿说:“为什么? ”
    沃措玛不言语了,土司再追问,她才犹豫着开了口:“他……因为他爱我! ”这话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惊讶了,沃措玛知道这话会激起大家怎样的反应,她迅速地看了姐姐一眼,就低下头不敢看父母,她听见父母惊讶地“啊”了声。萨都措的表情很痛苦,这只有丹真和沃措玛能看出,她紧咬着嘴唇,手紧紧地捏着她的裙袍,这话对萨都措的刺激有多深,沃措玛和丹真最知道,这无疑是给她流血的心扎上一刀,但今天为了父亲沃措玛不得不说出。
    母亲惊讶而不无失望地叹道:“交松切! 怎么会这样? 沃玛你真的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居然会跟一个地牢里的囚犯、杀过你父亲的凶手恋爱! 你真是丢人啊! ”母亲这次狠狠地捏了把女儿的手臂,掩面哭泣起来。
    “她……她是存心要气死我! 康区有那么多的王亲贵戚的男孩子你不爱,为什么要对一个杀我的犯人有兴趣? 我原来担忧的是萨措会误入歧途,没想到是你……”
    萨都措低着头没说一句,沃措玛着急地想解释:“不是这样的,阿爸,我没有接受他,你误解了我,你们听我解释,别误会……”
    “我们误会了你吗,沃措玛? ”提起坚赞,萨都措感到受伤的心就像有千万颗冰锥在扎,她难忍难耐。眼前这个从小就那么受人爱护,像圣女、仙子一样纯洁的妹妹现在却似女巫般地夺走了她渴望得到的幸福,她现在对她充满了厌恶和憎恨,她冷冷地盯视着妹妹说,“就算我们误会了你,那么你为什么常常到地牢去看他? 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背着大家给那人送去药、酒和吃的,还给他送去一张皮毛怕他受寒,在那样黑暗的地方,就你们一男一女,他可是游荡四方的野马帮娃,能做什么好事? 在人前你装得像圣女一样纯洁无瑕,在那个臭气熏人的地方你却不要脸地跟那个男人约会……”
    “萨都措,你……你为什么这样乱说? 你……我……”沃措玛气得语无伦次地指着姐姐,委屈的泪水从她美丽的眸子里滚落下来,她知道姐姐对坚赞的爱,知道她痛苦,但她不是要故意伤害姐姐。她们是手足情深的姐妹,萨都措啊,为什么要侮辱她,中伤她,甚至诬陷她呢? 想到自己给父母已经造成这样大的不快和失望,她不愿再让他们难过,父亲的希望是萨都措,她必须是父亲的接班人,如果她要跟姐姐理论清楚,只能给父亲带来更大的刺激和打击,这样的情况下,她必须认了这一切,沃措玛生平第一次认真地看了姐姐一会儿,姐姐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美丽眼睛里只有逼人的寒冷,她第一次感到萨都措的恶毒,她知道萨都措是故意诬陷她的! 她终于说:
    “阿爸,萨措说得对,她也骂得对,你就当没有我这个不孝敬的女儿吧,我只要阿爸宽心地养好身体,现在你怎么处罚我都行……”
    “滚,你们俩都给我滚出去,我……我不想听你们再说这乱七八糟的事! ”
    “阿爸,姐姐可是没做错什么的,你不应该责备她! ”沃措玛忙说着。
    萨都措却讽刺地笑了笑说:“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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