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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龙史-第21部分

小说: 龙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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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芷容望着这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字体,一时又惊又羞又喜,心乱如麻,茫然不知所措。她无意中手一发力,竟将这信笺弄皱。
  她心痛之极,连忙松手,把信笺放于桌上,一遍又一遍地将它捋直烫平。直至恢复原状,她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洞庭湖乃是轩辕大地的第一大湖,水域辽阔,碧波似镜,“玉鉴琼田三万顷”,实在不虚也。一望无际的湖上浮没着帆影点点,更显得湖面宽广。
  此时月华初上,那渔船上亮起星星渔火,与天上一轮澄澈皎洁的明月互相辉映,如同置身于光影交集的梦幻世界。
  方芷容和龙雪皇两人雇了一艘游船,不带任何侍从,甚至连芸儿和龙冰兰也不在龙雪皇身边,随心所欲地荡舟在洞庭湖上。
  方芷容固然是长裙飘飘,衣饰亮丽,浓密的青丝挽着—个云髻,上插珍珠穿就的彩簪,异彩眩目,淡施脂粉,艳丽之中不乏端庄;而龙雪皇却是随意地披了一袭锦袍,腰间挂一把长剑,更显得他雍容洒脱,俊朗不凡。
  他们在游船上摆开一围酒席,菜色不多,却都是精美的粤式名菜。方芷容自从到了辰州后,吃得都是荆湖南路辛辣的饭菜,十分不惯,本来今天能美美地吃上一顿。但面对龙雪皇,却又如何吃得下?她只是垂着头,将裙带绕上食指,复又松开,反复不已。
  龙雪皇见方芷容十分拘谨,不禁微微一笑,举起酒杯道:“难得如此美景,当浮一大白。方姑娘,我们先喝上三杯再聊。”
  方芷容心中一动,以前的他总是称呼自己为方将军,叫方姑娘可真是第一次。她压抑着心头的喜悦,一连喝了三杯。酒虽是广东特有的“五色”桂酒,香甜可口,酒味清淡,但方芷容却已是满面飞花。
  “今日一事,真是抱歉。”龙雪皇的一开口就令方芷容惊讶不已。
  只听龙雪皇诚恳地道:“早上你向我进言,我不听,驳了回去,心中很是不安。为此进言,你该花了不少功夫罢,却让我糟蹋了,真是对不起。其实,不仅仅是今日,以前的林林总总,我都须向你致歉。你经常向我进言,可谓字字珠玑,可我一直都很少听从。你一定感到不快罢。若然如此,我甘受责备。我只望日后你能一如既往地向我进言。倘若没有你的意见,我会感到很困惑的。”说着,还向方芷容深深施了一礼。但见黑夜中,他的双眼清亮如水。
  “我……芷容才疏学浅,思量琢磨问题又不够周密,经常说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话来。少主您听不上也是理所当然,芷容根本连一点忙也帮不上。倘若真要道歉,该是芷容吧。倘若不是芷容经常提出一些行不通的建议来,我们的议事会更加顺利吧。”
  “姑娘太谦了。也许你未曾察觉,其实大家都对你信任有加。你的进言极有见地,很是代表大家的意见。倘若少了你,那我们的议事也无须举行了。他们不会如此大胆直言,只会对我言听计从,不对我的安排作任何怀疑。如此一来,万一我做错了什么事,也就没有人发现,更没有人出来纠正我的错误。长此下去,我军终会因我的疏忽大意而战败。所以,我不但要向你说对不起,而且还要说声谢谢。”
  “可是,自少主掌军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众人皆道,三军之中,以少主的才智为第一呀!”方芷容道。
  “兵凶战危,胜败往往不过一线间,不可不慎。为将者,才不患不足,却最患自恃有余。我纵有才智,难保不疲倦、不大意;若无人从旁提点,难免有失。你常常进言,每每令我警惕,多思深虑。今日之成就,你的功劳实不可没。”
  说到这里,龙雪皇似乎显得有些疲倦。
  “我害怕失败,哪怕只有一次,我也不愿尝试。我们不同与南朝,他们有足够的资源;而广南无论人力物力都十分有限,只要输一次,就可能无法东山再起,从此一蹶不振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以输的,绝对不能!”
  慢慢地,龙雪皇那逐渐低沉下去的声音又变得坚定高昂起来。但在方芷容听来,却始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疲倦。
  方芷容有些感动,有点彷徨,有点窃喜。她想不到龙雪皇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想不到龙雪皇会对她说这些话。这些话,并不是一个统帅该对下属所说的,那么,他把我当成是他身边的什么人呢?她一时间竟没了言语。
  龙雪皇忽然又道:“方姑娘,你知道么?今天帐中我说要和南朝议和,除了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外,其实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啊?”方芷容有些愕然,不解地看着龙雪皇。
  “方姑娘,恕我冒昧,你们方家是如何发迹的,姑娘你可知情?”
  “这个么……”方芷容想了想,才道:“当年我父亲来到广南潮州时,身上才有数十贯钱。可他从江南那里带来不少针织刺绣,卖给海外商人,获利甚丰。以此为本,他又从那些商人手里买些伽南香、琥珀、犀角、珊瑚等物,然后再偷运到南朝境内贩卖。一来一回,便已有百金之资,便在潮州当地安顿下来。”
  “广南商人发达,均是遵循此路,只是你父亲本是南朝人,经常回去不方便吧?”
  “是呀,我父亲也顾忌这点。幸好我娘亲虽是‘莺兮’,却有精于刺绣。她组织了一批南下的妇女,聚在一起,绣出无数精巧花样,就此冒充南朝刺绣,倒也无人分出其真伪。后来资金积得足了,又买下潮川笔架山一处小窑场。我父亲幼时曾在窑场工作,懂得制作瓷器之术,在他传授之下,窑场专门仿制中原和江南各名窑的瓷器,其烧出来的成品几可乱真,深得海外商人的喜欢,销路甚好。方家便藉此发达起来。”
  “当然,父亲也觉方家发家之术不甚光彩,故此他把制瓷和刺绣之术都传授给大家,大家自然喜欢。当时潮州地屡屡受到海盗袭击,当地百姓烦不胜烦,父亲曾经是带兵的将领,深谙用兵之道。他组织当地民团,修筑城池,后来又得到龙家的协助下,终于击退海盗。大家感激之余便推他为城工,沿袭至今了。”
  “原来如此,你父亲发家不忘乡亲,又光明磊落,并不藏私,果真是好汉子。方姑娘,既然你也知道广南商人发家之路,便知我如今为何要和南朝议和了。”
  “哦,”芷容恍然大悟,“莫非是因为连连打仗,我广南的商品销不出去,元老会那边对此不满么?”
  “正是,元老会本来就由各州的元老大商人组成。他们均同时经营海外和对南朝两大买卖。断绝与南朝关系,对海外出口倒无大碍。这些年来,外国所需布匹、茶叶,瓷器,广南自身都可提供,也无需向南朝专门购买。但海外运来的各种奢侈品如香料等却再也找不到买家,大量货物在交州堆积如山。元老会方面对此甚为忧心,早已再三叮嘱于我,一有机会,就立即和南朝议和,决不可再拖下去。反正南朝愿将荆湖南路割让给我,我出兵湖湘的目的已至,有此和谈良机,我何不顺水推舟?”
  芷容连连点头,道:“怪不得少主也不经过元老会就可决定此事,个中原来有此原由。不过少主,我始终担心一事,就是那个楚王的封号问题。我回去想了一下,南朝居然只将这封号给你不给龙震家主,这……这只怕是离间之计啊!”
  “是么?”龙雪皇露出如冰雪般无暇的笑容:“可我现在受元老会任命,成为广南东路兵马都统制,掌管广南东路全部兵马。我所做,并非只是龙家一家之职,即使是我父亲,也管不了我。”
  “这……说起来,广南各州原本都由各家私人武装守护;可自广南大战而来,少主您接受了各处壮丁,长期掌握不放,又接连向各州催粮。各州大家都只怕对少主您有所怨言吧?你接受了楚王的称号,只怕他们更加不满了。”
  龙雪皇听后,静静地凝望着芷容,芷容被他望得不好意思,低下头。
  只听他轻声道:“你说得对。只是我不接受,南朝就会放过我么?我毕竟只是龙家少主,南朝要割地给我,怎么也要有个封号吧,否则他们的面子可真的放不下。我会拒绝这个封号的,但南朝是怎么也不会收回。至于各州的不满,我会想办法安抚。我既问心无愧,又何必怕他人怨言?”
  方芷容犹豫道:“多向他们解释两句,这也是好的。”
  “如果他们能理解我,我何必多说?如果他不理解我,我多说也是无益。我生下来不是求人谅解与同情的,我只做最该做的事,他人如何评价,与我无关!”这些话说得冷漠而傲气。
  芷容有些不解地望着他,只觉他的神色充满着威严,如生气的狮子闪耀着红色的棕毛,只是芷容却感觉到有些异常,再仔细一瞧,才发现他的双眼尽是温柔,甚至饱含着一些的忧伤。
  他……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呢?啊,其实我所说的这些东西,他如何不懂?去年他面对欧阳南方布下的坚强防线,一时无法取胜。元老会多次逼他退兵,甚至威胁不供应粮草,不就说明元老会和各州的态度么?
  那时候,他冒着断粮的危险硬是熬了下来,多亏湖湘突然粮食失收,饥民作乱,欧阳南方被迫撤军,龙家军反而获得大胜,说起来真是侥幸万分,只因当时军中粮草已不足十日了。
  唉,他其实是很辛苦的吧?即使是现在,军粮的供应也并非十分充足,否则攻打荆湖南路又何必会拖那么长时间?
  他外抗南朝大军,内受元老之责,可谓内外交困。可他身为统帅,既不能诉苦,也不能让别人同情吧。他可以整天辛劳工作,可以挨饥忍渴,可以受伤流血,可以战死沙场,但他决不能流露出一分一毫的软弱的……
  正在芷容遐想之际,龙雪皇忽然又轻声道:“对不起,我任性了。其实我很高兴,因为难得有你的善意提醒。芷容,请你应允我一件事,好么?”
  方芷容微微一愣,心想:他居然叫我的名字,这……她心情激荡,声音也不自然起来道:“少主有命,属下不敢不从……未知是何事呢?”
  龙雪皇缓缓道:“我要你成为我帐下的军师!”
  方芷容一惊,连忙抬起头。军师作为军中主帅的最重要助手,非有大智慧、大谋略的人不可,自己可以么?她颤声道:“军师?芷容何德何能,可以担此重任?我……我不行的。”
  龙雪皇微笑道:“你可以的,你不是说过,除了‘莺兮’外,女子也可以其它身份驰骋沙场么?女军师也算其中之一。我相信我的眼光,我不会看错的。”
  方芷容有点惶然地看着龙雪皇,只觉他的眼睛十分明净,如晶莹的宝石,清澈透明;但若再仔细凝望,却会发现他的眼睛也是如大海般深邃、温和与忧悒,还有那一掠而过的飞扬。
  她突然间很是感动。不是因为龙雪皇的言语,只是因为龙雪皇的双眼,她觉得有这么一双眼睛的男人一定会很温柔,也很坚强。不管做什么事,他一定都会做得很好的。他既然如此相信自己,为何自己就不相信自己呢?
  “好的。”
  他和其它男子是如此地不同。其它人害怕女子比他们强,不停地嫉妒,甚至弄出莺兮这类东西。可他,却是全心全意地相信我,将大权交给我……他啊……这样也好吧。
  我会尽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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