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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细说清宫十三朝-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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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奉两宫皇太后懿旨,前因皇帝冲龄践阼,时事多艰,诸王大臣等不能无所禀承,姑允廷臣垂帘之请,权宜办理。皇帝典学有成,当春秋鼎盛之时,正宜亲统万几,与中外大臣共求治理,宏济艰难,以仰副文宗显皇帝付托之重,着钦天监于明年正月内,选择吉期,举行皇帝亲政典礼。一切应行事宜,及应复旧制之处,着军机大臣、大学士会同六部九卿,敬谨妥议具奏。钦此。     
    这慈禧太后,本是个贪揽大权的英雌,为什么即肯归政呢?原来,皇帝亲政是由慈安后主张,慈安后本不愿垂帘,被慈禧后抬上此座。这时,皇后已经册立,皇帝已值成年,慈安后意欲息肩,遂倡议归政。慈禧后不便辩驳,又想同治帝是亲生儿子,将来如有大政,总能禀白母后,暗中仍可揽权,当即随声附和,下了懿旨。钦天监遵旨择吉,定于次年正月二十六日举行。光阴迅速,一转瞬过了残腊,又是新年。这时,天下八方升平,四海无事,宫廷内外,喜气洋洋,免不得照例庆贺,又有一番忙碌。到了二十日外,又降了上谕数行道:     
    钦奉慈安端裕皇太后、慈禧端祐皇太后谕旨,皇帝寅绍丕基,于今十有二载,春秋鼎盛,典学有成,择于本月二十六日,躬亲大政。欣慰之余,倍深兢惕。因念我朝列圣相承,无不以敬天法祖之心,为勤政爱民之治,况数年来东南各省,虽经底定,民生尚未安;滇陇边境及西北路军用未蒇,国用不足,时事方艰。皇帝日理万机,敬念惟天惟祖宗所以托付一人者,至重且钜,祇承家法,夕惕朝乾,于一切用人行政,孳孳讲求,不可稍涉怠忽。视朝之暇,仍当讨论经史,深求古今治乱之源,克俭克勤,励精图治。此则垂帘听政之初心,所夙夜跂望而不能或释者也。在廷王大臣等,允宜公忠共矢,勿避怨嫌,本日召见时,业已谆谆面谕。其余中外大小臣工,亦当恪恭尽职,痛戒因循,宏济艰难,弼成上理,有厚望焉。钦此。     
    


第六部分第129节:同治帝暴亡

    到了二十六日,两宫撤帘,同治亲政,王大臣们又有一番歌功颂德贺表。两宫太后,又加上徽号:东太后加了〃康庆〃二字,西太后加了〃康颐〃二字。亲政数月,同治帝倒也不敢怠忽,悉心办理,只是性格刚强,颇与慈禧太后相似。慈禧太后虽已归政,遇有军国大事,仍着内监密行查探。探悉以后,即传同治帝训饬,责他如何不来禀白?偏这同治帝也是倔强,自思母后既已归政,为什么还来干涉?母后要他禀报,他却越加隐瞒。因此,母子之间,反生芥蒂。独慈安太后静养深宫,凡事不去过问,且当同治帝进谒时候,总是和容悦色,并没有一毫怒意。同治帝因她和蔼可亲,所以时去省视,反把本生母后,撇诸脑后。慈禧太后愈滋不悦,有时且把皇后传入宫内,叫她从中劝谏。皇后虽是唯唯遵命,心中恰与皇帝意旨相合,花前月下,私语喁喁,竟将太后所说的言语,和盘托出,反激动皇帝懊恼。背后言语,总有疏虞,传到慈禧太后耳中,索性迁怒皇后,衔恨切骨。同治帝很是懊恼。内侍文喜、桂宝等,想替主子解忧,多方迎合,便怂恿同治帝重建圆明园。这条计划,正中同治帝下怀,自然准奏,即饬总管内务府择要兴工。谕中大旨说,是备两宫皇太后燕憩之用,所以资颐养,遂孝思。惟恭亲王奕留心大局,暗想:〃国家财政,支绌得很,如何兴办土木?〃便进谏同治帝,请他中止。同治帝一番高兴,被这老头儿出来絮聒。心中很不自在。那奕反絮絮叨叨,把古今以来的君德,如何勤,如何俭,说个不休。惹得同治帝暴躁起来,便道:〃修造圆明园,无非为两宫颐养起见,我记得孟子说过'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现拟造个小园子,还不好算得养亲,皇叔反说有许多窒碍,我却不信。〃奕还想再谏,同治帝怒形于色,拂袖起身,径入里边去了。奕只得退出。冤冤相凑,奕退出宫门,他儿子载澂,却入宫来见同治帝。     
    恭亲王的儿子载澂,年岁和同治相仿,从小儿在宏德殿伴皇帝读书。他两人同年伴岁,自然合得上,所以载澂和同治帝,在小时候什么话都说,丝毫没有君臣的样子。近时同治帝亲政,退朝余暇,常令载澂自由入宫,谈笑解闷。这日载澂求见,内传即入内奏闻,偏偏同治帝不令进谒。载澂莫名其妙,仍旧照往时玩笑的样子,说道:〃皇上平日非常豁达,为什么今天摆起架子来?〃说毕,扬长而去。内侍同治帝便装像未免多事,竟将载澂的说话,一一奏明。同治帝大怒道:〃他的老子,刚来饶舌,不料他又来胡闹。他说我摆架子,我就摆与他看。〃便宣召军机大臣大学士文祥进见。文祥奉旨趋入,同治帝道:〃恭王奕对朕无礼,他儿子载澂更加不法,朕意将他父子赐死,叫你进来拟旨。〃文祥不听犹可,听了此谕,连忙跪下,只是磕头。同治帝道:〃你做什么?〃文祥道:〃恭亲王奕勤劳素著,即使他犯了罪,也求皇恩特赦。〃同治帝冷笑道:〃朕晓得了,你等都是他的党羽,所以事事回护。〃文祥又磕了几个头,随答道:〃奴才不敢。〃同治帝又道:〃赐死太重,革爵便了。〃文祥到此,不敢违旨,只好草草拟就,捧呈御览。同治帝阅毕,点了点头,便道:〃你将这稿底取去,明日就照此颁布罢!〃文祥领旨退出,也不回府,一直跑到恭王邸中,密报恭王。恭王也是着急,忙邀几个知己商议,一面由文祥飞禀慈禧太后,一面由御史沈淮、姚百川出头,拟定奏折,内称〃圣上饬造圆明园,颐养圣母,实是以孝治天下之盛德,但圆明园被焚毁后,一切景致,尽付销沉,不如三海名胜,近在宫掖,饬工修筑,易于观成〃等语。折才拟就,文祥已自宫中出来,回报恭王,据说:〃草定谕旨,已由西太后取去,谅可搁置。〃恭王才稍稍放心。次日,沈、姚两御史又把奏折呈上,同治帝阅到〃易于观成〃一语,方有些回心转意,当命内阁拟诏,即日宣布道:     
    前降旨谕令总管内务府大臣,将圆明园工程择能兴工,原以备两宫皇太后燕憩,用资颐养而遂孝思;本年开工后,闻工程浩大,非克期所能蒇功;现在物力艰难,经费支绌,军务未甚平安,各省时有偏灾,朕仰体慈怀,不欲以土木之工,重劳民力,所有圆明园一切工程,均着即行停止。俟将来边境安,库款充裕,再行兴修。因念三海近在宫掖,殿宇完固,量加修理,工作不致过繁,着该管大臣查堪三海地方,酌度情形,将何修茸之处,奏请办理。钦此。     
    


第六部分第130节:同治皇帝一意寻花

    过了数日,同治帝视朝,巧值恭王奕随班朝见,同治帝瞧着,翎顶依然照旧,不由地诧异起来。退朝后,立召文祥入见,问前次谕旨,已将奕革去亲王,何故翎顶照常?文祥无可辨说,只推在西太后一人身上,奏称:〃圣母闻知,饬收成命,所以恭王爷爵衔照旧。〃同治帝怒道:〃你等须遵朕谕旨,难道知有母后,不知有朕吗?〃随将文祥斥骂一顿,叱令滚出。立刻提起朱笔写了数行,令内侍张示王大臣道:     
    传谕在廷诸王大臣等,朕自去岁正月二十六日亲政以来,每逢召对恭亲王时,语言之间,诸多失仪,着革去亲王世袭罔替,降为郡王,仍在军机大臣上行走。并革去载澂贝勒郡王衔,以示薄惩。     
    这谕才行宣布,不到数时,西太后处已有奕、文祥二人进去泣诉,当蒙西太后劝慰,令他们退出,即传同治帝入内,严词训责,令给还恭王父子爵衔。气得同治帝哑口无言,只好出命内阁,于次日再行降旨道:     
    朕奉慈安端裕康庆皇太后、慈禧端祐康颐皇太后懿旨,昨经降旨,将恭亲王革去亲王世袭罔替,降为郡王,并载澂革去贝勒郡王衔,在恭亲王于召对时,言语失仪,原为咎有应得。惟念该亲王自辅政以来,不无劳勚足录,着加恩赏还亲王,世袭罔替;载澂贝勒郡王衔,一并赏还。该亲王仰体朝廷训诫之意,嗣后益加儆慎,宏济艰难,用副委任。钦此。     
    自有这番手续,同治帝连日怏怏。文喜、桂宝二人,又想出法子,导同治帝微行。为这一着,要把十三年的青春皇帝,断送在他两人手中了。京师内南城一带,向是娼家聚居的地方,酒地花天,金吾不禁。同治帝听了文喜、桂宝的说话,带了两人,微服出游。到了秦楼楚馆,尝试温柔滋味,与宫中大不相同:满眼娇娃,个个妖艳,眉挑目语,浅笑轻颦。皇帝看了,忍不住和这些妓女搂抱一回。从此,皇帝天天出宫游玩,后来又认识个章三奶奶,替皇帝拉了好几个美貌姑娘,给皇帝欢乐。他们皆认做皇帝是大家公子,也不去疑心。皇帝在外面胡行乱走,茶馆酒肆也常有皇帝的踪迹。一天,皇帝午后出宫,随一名太监又到章奶奶家玩去,和一位银红姑娘上了炕,狎亵了一回,便匆匆到宣武门外,春芜酒楼里吃酒听曲。正自擎着酒杯,瞥见东壁厢一位内务府大臣桂庆,在那里请客吃酒。皇帝虽打扮做公子哥儿的模样,这桂庆一眼便看见了,细一认,正是当今皇上。见皇帝对他点头微笑,慌得桂庆不敢喘气,匆匆跑下楼去,悄悄地去告诉步军统领。那统领听了,吓了一大跳,忙调齐兵马,亲自带着去到春芜酒楼,保护皇上。皇帝见事漏了,便也垂头丧气地回宫。皇帝这样在外面微行,不无冒着风寒,又因贪多纵欲,兼收并蓄,不免染了血毒。不多几天,皇帝病了。皇帝一病,那内务府大员桂庆,因帝少年好色,忍不永年,请将蛊惑的内侍,一并驱逐。至若祸首罪魁,应立诛无赦。且请皇太后保护圣躬,毋令沉溺。真是语语剀切,言言沉挚。     
    皇帝在病中,听了这些话越法不快,并传旨将桂庆降职。慈禧太后对于这事,也不便于劝说。后来桂庆辞职回籍,皇帝病也好了。他在病中,不见那些姑娘,真是魂梦颠倒。病体略为清健,又溜出后宰门,追寻前欢。后来,索性连夜玩起来,一夜不回大内。第二天五更时分,王大臣齐集朝房,御驾尚未返阙。恭亲王以下,统已闻知。因鉴前时圆明园事情,不敢犯颜直谏,只暗中略报西太后。西太后恰也训戒几次,嗣因同治帝置诸不闻,忤了慈容,索性任他游荡。惟朝廷大事,叫恭亲王等格外留心。同治帝越加写意。适西太后四旬万寿,总算在宫中住了两天,照例庆贺。     
    同治皇帝一意寻花,朝朝暮暮,我我卿卿。不意上次种下毒根,近来又任意逞欲,雪上加霜,到了十月里又爆发起来,连头面上都发现出来。宫廷里面,盛称皇上生了天花。真也奇怪,御医未识受病的缘由,只将不痛不痒的药味,搪塞过去。因此蕴毒愈深,受病愈重。十一月初,御体竟不能动弹。冬至祀天,遣醇亲王奕恭代行礼;所有内外各衙门章奏,都呈两宫皇太后披览裁定。王大臣等,总道是皇上染了痘症,没有什么厉害。况且年未弱冠,血气方刚,也不至禁受不起。大家不过循例请安,断不料变生意外。孰知到了十二月,同治帝病快好了,行动时只须宫女们扶住。这时,同治帝大进饮食。不意慈禧太后断了皇帝的医药饮食。到了初五日,忽然皇帝死了。慈禧太后忙暗里下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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