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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夕泊江淮夜闻声 作者:夕淮(晋江2013-10-25完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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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转身朝着水流的方向追,如果是从这个地方掉下去,他恰好知道一个可以捞人的地点。
  宁皓后来听身边的人的回报,就在他走后,百里苍月一人杀死了其余全部的杀人,一个活口没有留下,他本人也受了很重的伤,他们送他去了最近的镇上疗伤,再后来,百里山庄的人将他们接回了山庄。
  宁皓到现在也没能肯定他是救上来个人,还是捞上一具尸体,他从宫里把御医的借出来,可是进去头一刻钟,御医便呼救连连,他冲进去一看,云姑娘是满头白发,御医连脉也不敢碰,若不是奚锦辰开了金口让御医将自己的脑袋和这位姑娘的这口气拴在一起,他是无法鼓起勇气去为舞阳医治,但不多时,他又觉得将自己的人头献给景帝是迟早的事,他行医数十载就没见过这样的脉象,停得时辰是跳的数倍之多,但她偏偏不断气,他跪求这姑娘,断了气吧,也给他个痛快,他一把年纪,实在受不了这般折磨。
  御医开口求宁皓为其向景帝请命,而他们心里也明白,有点能力医治的舞阳的人,不在宫中,而在城郊的别院里,奚锦辰得到天下,为他们献上玄阴女子,倒是各取所需,虽说折腾了些年倒也殊途同归。
  奚锦辰将舞阳送给雅娴夫人,“娘要的是她的人头,你不用将这个人都送来。”
  “母亲,你要玄阴女子便救活她,要是只想要她的头,尽管砍,反正人我留下了,你今后别再来管我要。”
  “母亲,我来医。我一直都想知道她能转变这副尊容的秘密,母亲,不好奇吗?”
  “娘,我也好奇,不如让我与江流一同试试。”
  “若为娘今日非要她死呢。”
  “那自然是一刀两断。”莫梵不加犹豫的拔出他削铁如泥的宝剑,舞阳披散的头发如散沙一般被削下。
  “慢,莫梵,好儿子,你想做什么,娘都不会阻拦。”
  对此情此景奚锦辰早已修炼到无动于衷,与舞阳不同,他很相信三世之说,他相信,今生的母子,前生必是谁亏欠了谁,而他们的话,一定是他欠了雅娴夫人的。
  “小睦,三爷你送走了?”
  “是,曲先生还有何吩咐吗?”
  曲江流只是笑笑,莫梵问,“小睦,你究竟是谁的人啊。”
  小睦莫名问:“曲先生、莫公子和三爷是兄弟,自然都是小睦的主子,要分吗?”
  “小睦,你总是很会说话的,所以我们三个才会对你爱不释手。”曲江流边说还边附上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
  “曲先生,我与您一样,是只喜欢的姑娘的,韩姑娘在您房里等了半天了。”
  “她的消息怎么总来的这么快,她到底是主是宾啊。”
  “先生,这还得看您不是。”
  小睦自小便十分机敏,是他们兄弟三人的书童,却比他们三个读书都用心,当他周旋在他们这三位主子之间的时候,便能发挥非同常人的才智,这便是他们明知小睦会将别院的消息告诉奚锦辰他们也不担忧,他永远懂得分寸,点到为止。
  “你怎么不去见韩媖。”
  “她见我无非是要问云姑娘的情况,你看,我能同她说些什么呢?”曲江流的面不改色的替舞阳宽衣解带,莫梵问他,怎么停手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锦辰捅了她一剑吗?”莫梵点头,曲江流默默退开。
  莫梵看着还渗着血的伤口,“是同一个地方?”
  “恩。”
  “这一前一后,怕是难治了。”
  “你放弃了?”
  “就算把她这人放弃了,血还是可以放放的嘛。”莫梵不紧不慢的拿着刀和碗,接了一碗血,然后开始做些正事,他们对处理伤患颇有心得,但基本上和老御医得出的结论出路不大,游丝之气,藕断丝连般,叫人恼火。
  “宁可长醉不复醒,有这么好的梦吗?”舞阳如同听见了曲江流的声音,猛地睁开眼,把曲江流和莫梵两人惊得几近晕厥,曲江流迷迷糊糊地问道,“方才她的眼珠子可是赤色的?”
  “娘不是曾说过,蔚琉璃便是在功力尽失时产子,耗尽心力,才会龟息如死,之后死而复生,练就了不老之术,同她的情况倒是十分相似,就是她没生过孩子,她若是与锦辰有了孩子,那可就是精彩绝伦了,依着娘的秉性,她能将她腹中的胎儿取出生吃活剐了。”莫梵想想也有点发憷,再去掀掀舞阳的眼皮,又是常色。“她不是修罗王的门人,百里家的老前辈是不会让她就这么练修罗王的功夫的。”
  “现在说着这些都为时尚早,再过些时日如果她这口气没有断,事态就明了,现在你还是多帮着锦辰想想城里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尤其是琼华在江畔高歌,你去寻了几次都没有线索,你自己最是清楚琼华生前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你却仍是将她送进青莲渡,要后悔也晚了,二弟。”
  “后悔,大哥,你弟弟我,几时学过后悔二字,我无非是想再听听那歌声。”莫梵向来有口无心,就像是没有感情的人,曲江流总相信若那一日天塌了,唯一能笑出来的人,非莫梵莫属,这便是围绕他们一家的蛊毒,能轻易残蚀任何一种感情,把人性啃得支离破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西域行

    我不知在我晕迷的期间,帝都的两股势力已经演变成内乱,北塞各族相继侵犯圣朝国土,逼得奚锦辰不得不联合西域王征讨。
  “舞阳,你到西域去吧,此番交战,宁皓是不二之选,我会想办法,让他带你到边境,之前来寻过我的那位湛先生,是你朋友对吧,他不是就家住西域吗,你去找他帮忙。”我醒来后,韩媖每日会来照料我一个时辰,而从那日起她每天都在想我要躲去哪里好。
  “我~~也不能一辈子麻烦人家的,这些事,等我彻底好了再说。”
  韩媖先看看门外窗边,后伏到我耳边,“不,只要他将你入西域即可,到了西域,你去找他们十一王子的王妃。”
  我问:“找人家的王妃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人家。”
  “你不认识她不要紧,你只要告诉她,你是云裳,云飞的妹妹,她便会待如亲妹妹一般。”
  “她与我大哥是?”
  “你见过她,就懂了,你大哥下狱之后,安彤曾去见过他,云家行刑时,她还冲上了刑台,若非她的表姐是当今王后,她可能真到地府与你大哥做一对鬼夫妻了。她住在庵堂,也日日夜夜为云家的诵经念佛,论痴,她与雪凝,我分不出哪个比较傻。”
  “你之前不是说,你在雪凝成亲时还见过她吗,她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些什么,都还来不及说,我们就被拆开了。”
  雪凝是傻,很傻,很傻,“恐怕那时,她见你,是要告诉你景帝的真正身份,好将这个消息传给子扬。”随后我与韩媖同声道‘不曾有错爱的人,有的,只是不爱的人。’
  “怪不得,她来世要为犬马还我们的债了。子扬现在何处,你知道吗?”
  “媖子,你为何不让曲江流带你走呢,他是在乎你的,我看得出来,宁皓也是,他其实没做错些什么。”我不是想替宁皓辩解些什么,我是想让韩媖能冷静些看待他,我怎么也不相信有这么邪门的事,我们三个都得孤独终老。
  她却只说了三个字:“你不懂。”
  “我还要懂些什么呢,我还担心自己懂得太多,惹得自己很不痛快,媖子,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们以为我活不过十六,我过了,我以为你出不了青莲渡,你也出了,那些我们以为不坏的人,其实早变坏了,我们不能再理所当然的活着了,这世道,没有理所当然的事,你想得通,它能变得当然些,你想不通,它永远是个结。时间越长,结就打的越死,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我又何尝没有,只是,太累了,你不累吗?”我突然很困,很想休息,我为什么还要醒来呢,我一直不明白,是谁打扰了我平静的梦,又将我领回这个越真心越伤心的世上。
  “你进来做什么,时候还没到。”我这房门,是日夜都不闭了,他们隔三差五的就得进来看看我状况,生怕我眼睛,一睁一闭,再也不睁开了,我手腕上也多了许多划痕,不知他们背地里从我身上引走了多少血。
  “有人要见见你,放心,还剩时间,你一会儿回来可以再补上。”韩媖离开后,曲江流站在门口没有跟着她,于是我便叫住他,“我还在想,你会不会一辈子装聋作哑。”
  我闭上眼,问他“你是曲清源的外甥吗?”
  “什么?”
  “你见过天涯和灵萱,他们是到这里来找曲清源的外甥的,他们觉得你姓曲,那你是吗?”
  我不去看他的表情,只是听到他轻声的笑,然后说:“不是。”
  “果然,你娘那么恨天涯和他娘亲,怎么会放过曲清源的外甥。”
  曲江流在一个很大的停顿之后,说,“我母亲不恨曲清源,他是个讲义气的人,他认定的朋友,他可以为他们豁出命,他是拿走了一些我母亲很需要的东西,所以我母亲,只好拿一些他重要的东西来做补偿,我母亲是收养过一个小我三岁又七十八天的男孩,给他取名叫作莫梵。”
  “无为而治?”我疲倦的抬眼看向他,他已经走在了床脚的凳子上,用着很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我,我问他,“你为什么不想当景帝?”
  他反问我:“你看我像是帝才吗?”
  “那奚锦辰是咯?”
  “那是他可以得到并且拥有的东西,锦辰坐上那个位子,他的才能,方有用武之地,我父王,曾手把手的教我写字,教我射箭,骑马,而我将这些又教给了他,而且他样样都比我学得快,我这师父都给他比了下去,我父王希望我是明君,但我比较像他,没什么雄才伟略,唯一还称得上,可取的,是人品,后来连人品也没有了,你说,这样的人如何是个明君呢。”我脑子有些发晕,曲江流是再骂自己,还是再别人呢?他听到我咳嗽,问我要不要喝水,我摇摇头,问他父王是奚御承?“你看我像?我虽未见过奚御承本人,但知道湛天涯,与他长得一模一样,我母亲,为了这件事,都已经把蔚琉璃恨死了。”曲江流本不想再多说,他在凳上,一下朝内,一下朝外,来回了几轮,还是决定问,“你怎么知道‘无为而治’?”
  “我还知道,你们在祝文看到的,对吧。”
  他身子倾向,小声问我:“你知道是谁把那个真玺印给锦辰的。”我也回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他却问我,“你爱锦辰吗?”
  我笑的咳嗽难至,韩媖进来正好撞见,还认为是他与我说了什么让我生气的话,都没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上前便是一记耳光,我笑着看着挨打,韩媖过来帮我顺气,“我和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与情爱是无关的,他说,我是他,他是我,我们像是彼此的影子,有一天我们会彼此憎恨、厌恶,因为我们能在对方身上自己讨厌的模样,当年我小,没听明白,我们嫌弃的影子的黑暗,忍痛将它割舍,但少了它,自己又是不完整的,他让我们各自天南地北的走,看看哪一种能为我们找到安生之处,谁先找了,谁再去帮对方,我没找到,他大概也没有,我恨他,也是恨我自己。”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韩媖拦着我,不让我再多说话,把曲江流推了出去,却合上门,曲江流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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