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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落架的凤凰-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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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法。在礼法甚严的宋代宫廷,一个妃子敢于逾礼,可见哲宗对她的宠爱到了何种程度。而孟氏很是通情达理,为顾全大局,从不与她争论短长。而刘氏得寸进尺,把皇后的宽容当做软弱可欺。尤其是元 九年(1094年)四月,高太后死,哲宗亲政以后,改元绍圣。她更加骄横跋扈起来,一心想爬到皇后的位置上去。就视孟皇后为眼中钉,外结章 、蔡京,内连郝随、刘友端。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处心积虑搬倒孟氏,自己好取而代之。

  绍圣三年,孟皇后率诸嫔妃等朝拜景灵宫,礼毕,依礼只有孟皇后可以就座,诸嫔妃只能站在一边恭敬地侍立。但刘婕妤却骄倨无礼,不肯侍立,轻移莲步,独自退至帘下拈花自嗅。孟皇后虽内心不怡,却照顾她面子也不说什么。但中宫的内侍都为孟皇后抱不平,侍女陈迎儿更是口齿伶俐,高声喊道:“帘下何人不肃立?”刘婕妤听了,不但不过来,反而还以颜色,双目冒火,似乎要将陈迎儿燃为灰烬。继而又扭转身躯,背对孟皇后。公然藐视之态,形之于色。陈迎儿还想再说,孟皇后示意她就此打住。孟皇后返宫后,刘婕妤脸上犹带三分怒意。自此更加深恨孟皇后,时不时在哲宗面前诋毁孟皇后。

  冬至来临,后妃依例要到隆佑宫谒见向太后。但向太后微有小恙,宴起,众嫔妃于殿右坐等。但刘婕妤却故意站在一旁,不愿坐下。按规矩只有皇后才能坐朱漆金饰的椅子,刘婕妤的意思很明白,她不想与众嫔妃坐在一起,她要与皇后平起平坐。随从郝随知道刘婕妤的心思,于是替她搬来了一把朱漆金饰的椅子。这明显的僭礼之举,引起了其他内侍的不满。所以等刘婕妤刚一坐下,就有人突然传呼:“皇太后驾到!”孟皇后与众嫔妃相率而起,刘婕妤也不得不尔。哪知等了片时,太后的身影并未出现,后妃又都坐下等候。刘婕妤也随着坐了下去,不料椅子已被人悄悄搬走,她一屁股坐空了,摔了一个仰八叉。侍从连忙扶起,却早已是裙裾纵横,脂粉零落。原来是有人不满刘婕妤的倨傲态度,故意出她的洋相,误传太后驾到,趁机取走她的椅子。众嫔妃见状齐声哄笑,孟皇后也忍俊不禁。刘婕妤趾高气扬惯了,哪受得了这种耍弄,惊愤交集,羞愧难当。只是在太后宫中,还不敢发作,只好咬牙强忍愤恨。但委屈羞辱的珠泪,却早已在眼眶里转了几个来回。

  回宫后刘婕妤犹自珠泪盈睫,怒气填膺。宦官郝随劝慰说:“娘娘生这些人的气,也太高抬了她们。这些人因为嫉妒娘娘,所以才处处与娘娘作对,倘娘娘若能早为官家(宋朝称皇帝为官家)生个一男半女,还怕此座她属?”刘婕妤恨恨地说:“今日之羞,尊严尽失。我与她已势同水火,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外间忽传哲宗驾临,刘婕妤借机赌气,不去迎驾。直至哲宗到了身边,爱抚地摸着她的肩膀,她才慢慢地起身。哲宗见她满面委屈,泪眼朦胧,红颜失色,不由得惊问:“太后何故斥责爱妃?”刘婕妤呜咽说:“太后有训,自当领受,怎敢生嗔?”哲宗说:“既非太后,何人敢尔?”刘婕妤突然跪下,哭诉说:“求陛下为贱妾做主。”哲宗说:“有朕在此。卿且起来!好好与朕说。”刘婕妤只是哭闹,似有满腹委屈,只是不肯诉说。郝随即在一旁跪奏,陈述大概,最后断定这是出于皇后的阴谋。如此谎言,就连哲宗也有些不信:“皇后循谨有礼,断不会有此等失仪之事。”刘婕妤反唇相讥说:“既非皇后,那是贱妾失仪了。陛下干脆撵妾出宫好了。”

  刘婕妤伏在哲宗膝上,玉肩抽搐,娇啼如梨花带雨,花事凋零。哲宗怜惜异常,免不得软语温存,又赏赐丰厚,答应为她解气,刘婕妤始微露笑容。 


福庆公主
 
哲宗虽然不大宠爱皇后孟氏,但孟氏位居中宫,夫妻的名分,表面上还得讲究。特别是孟皇后生下女儿以后,哲宗爱怜有加,封为福庆公主。因为女儿的牵系,也就对她保持应有的礼遇。虽然刘婕妤极力诋毁孟皇后,但哲宗赵煦也不过分与孟氏为难。刘婕妤因为此时尚没有生育,因此将福庆公主看成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孟皇后既不得赵煦喜欢,就把生活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曾有一个道士对孟皇后说,福庆公主将是她生命里的救星。孟皇后自是欢喜,认为这谶语就是神示,因此就在女儿身上倾注着她全部的爱。

  然而,老天似乎就喜欢开一些残酷无情的玩笑,越是人们寄予厚望的东西,越是给人以失望的结局。绍圣三年(1096)9月间,不到三岁的福庆公主突然得病。经多方医治,不见好转。孟皇后爱女心切,见药石无效,就有些病急乱投医。想着自己的姐姐颇懂医理,以前也曾治好过自己的急症,因此就召她入宫。但她也没有起死回生之术,遂出宫去延请名医,恰巧此时京城里新来了一个道士,善能书符治病。皇后姊便向道士求了书符咒水,带入皇宫为公主治病。

  但符咒巫术,触犯宫禁。由于不得宠,孟皇后是一向小心谨慎,生怕有所差池。所以一见符咒,吓得脸色都变了。她惊恐万分的对姐姐说:“姐姐不知宫中禁严,与外间不同。倘被奸人藉端播弄,为人把柄,岂不酿成大祸。”连忙将符咒藏了起来。

  等哲宗闻讯来看望女儿时,孟皇后怕有人借机生事,就采取主动,向他详细坦白了事情的经过。但哲宗当时并未介意,也觉得不妨一试,说:“此乃人之常情,做父母的,哪能不操心儿女的健康呢?”但是孟氏仍旧当着赵煦的面将符咒烧掉了。“会后女福庆公主疾,后有姊颇知医,尝已后危疾,以故出入禁掖。公主药弗效,持道家治病符水入治。后惊曰:‘姊宁知宫中禁严,与外间异邪?’令左右藏之。俟帝至,具言其故。帝曰:‘此人之常情耳’。后即热符于帝前”。事见《宋史?后妃列传?哲宗昭慈圣献孟皇后》。

  刘婕妤知道后,大喜过望,认为是机会来了。随即派人对福庆公主使邪术,偷偷地将纸钱撒在福庆公主的床边,诅咒她快死。也是巧合,没几天,福庆公主就夭折了。

  孟皇后万分悲痛,也许是爱女心切,一时失去理智。竟一反常态地允许道家佛门,在后宫大张旗鼓地做祈福法会,开水陆道场,为女儿的亡灵祈福。

  刘婕妤本就专伺后隙,这下正中下怀,她抓住这两件事大做文章,对哲宗大吹枕头风,添油加醋,捕风捉影,诬称皇后怀有异心。造谣说孟皇后搞符咒厌魅,搬弄鬼神,是用妖术诅咒宫廷,诅咒赵煦,并拿出纸钱作为证据,说目的是要把五月十六日结婚的不吉利的运气转嫁到赵煦头上。赵煦原来就对结婚的日子心存忌讳,听到这些挑拨之言后,不禁触动心病,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勃然大怒。他下令入内押班梁从政、勾当御药院苏圭,到皇城司立案审查。

  于是孟皇后的养母燕氏、尼姑法端与供奉宦官王坚等30余人被逮捕。审讯官都受刘婕妤支使,对他们滥用非刑,尽情拷掠,或折断肢体,或割掉舌头。酷刑之下,少有傲骨,然后任意架造冤狱。为示公正,赵煦又命侍御史董敦逸复审。董敦逸见宦官、宫女们一个个气若游丝,命悬一线,就知道是屈打成招的结果。一时真情难明,董敦逸疑惑之际,秉笔难下。郝随、章 等人见他犹豫,就向他施加压力,甚至威胁恫吓。董敦逸权衡利害,立场发生了动摇,只求明哲保身,遂将原案(伪造的供词)奏呈皇上。

  其实这事并非这么简单,它牵涉到当时残酷的政治斗争。时任宰相的章 等变法派重新得势后,一方面力主恢复新法,另一方面对元 党人极力打击,务求斩草除根。因为高太后垂帘时,残酷打击变法党人,所以一向痛恨高太后。朝廷中的新旧党争,已是几起几落,已离当初王安石的变法精神相去远甚,已蜕变成为党派之间的私利之争了。是以高太后故去后,变法派就迁怒于高太后所挑选的孟皇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此事正是整肃旧党的良机,孟皇后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也就不奇怪了。更何况万一将来她像高太后一样临朝执政,对变法派就是一个最大的隐患。正是出于这种目的,章 等人才一力鼓动赵煦废后。

  哲宗赵煦被宠妃、幸臣两面夹击,于是立即降诏,废去孟后,说:“皇后孟氏旁惑邪言,阴挟媚道,废居瑶华宫,号化阳教主,玉清妙静仙师,法名冲真。”可怜孟氏,还没有从丧女的悲痛中挣脱出来,就又被严霜所侵。 


废后风波
 
  废后的诏旨一下,立刻如石激水,在朝廷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很多朝臣纷纷上书朝廷,为孟皇后抱不平。也巧得很,这一年的天气忽然就变化无常了,阴翳四塞,雷雹交加。朝臣们就借天象说事,说是上天示警,提醒哲宗所治孟皇后之狱,或许是冤狱。因为它没有经过司法部门审讯,虽说也曾追验佐证,但事极秘密,属于黑箱操作,朝廷之臣都不知道。而自古以来审理狱讼,都要交给朝中大臣审理,从未见过在宫中自行审理的。因此,这些大臣强烈要求哲宗,要选派公正不阿之人,另行审查此案。

  而此时的董敦逸也受到良心的谴责,上奏说:“皇后之废,事出有因,情有可察。诏下之日,天为之阴翳,这是天不欲废之;人为之流涕,这是人不欲废之。”并请皇上收回他的复审批文,另请大臣复审,以免皇后蒙冤。赵煦见他出尔反尔,推翻前案。十分气愤,欲治重罪。

  还是曾布出面说情,哲宗才放过董敦逸一马。但朝中大臣要求重审之声不断,赵煦又想到死去的可爱女儿福庆公主,感到孟皇后如此做,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加之如此神秘地废掉皇后,毕竟过于轻率,难以取信天下,因此心有悔意,不由叹了一声:“章 我名节。”

  虽然刘婕妤搬倒了孟皇后,中宫虚位,但哲宗一直也不肯立刘婕妤为后。蹉跎了三年,最后只晋封她为贤妃。刘婕妤虽然宫内宫外活动,多次鼓动内侍郝随及首相章 内外请求,枕席上也格外献媚,但哲宗还是没有立后的意思。直到刘婕妤生下一个男婴,这也是哲宗唯一的儿子。哲宗高兴,她才被册为皇后。

  但册立刘婕妤为皇后也并不顺利,右正言邹浩等人强烈谏阻说:“陛下废孟后,天下孰不疑立贤妃为后,凡皇后须德冠后宫,不能从妃嫔中晋升,应自贤族中选择。况且刘贤妃有废后之嫌,更不宜立为皇后。”

  当然哲宗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着想,也就顾不得刘婕妤的贤淑与否了。遂将邹浩削职除名,贬去新州。

  天道公平,善恶终有报。刘婕妤做了皇后,果然扬眉吐气,说不尽的快活。哪知她的皇后才当了一个月,儿子就忽然生了一种怪病,终日啼哭,饮食不进,不久就夭折了。刘皇后悲不自胜,哲宗也悲痛不已,认为这是自己没有善待孟氏和福庆公主而遭到的报应,随之忧思成疾,三个月后就驾崩了,年仅25岁。哲宗无子,遂立哲宗弟弟端王赵佶为帝,是为宋徽宗。 


一废再废
 
  孟皇后居住的瑶华宫,名为宫,实际上只是几间透风漏雨的破屋子,围成一处小院,杂在街巷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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