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味书屋 > 恐怖科幻电子书 > 一千与千万 >

第3部分

一千与千万-第3部分

小说: 一千与千万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近你没和你弟弟联系过?”我问。 
  “已经一年多没联系了。” 
  我听了并不感到奇怪,我先声明我带来的不是令人愉快的消息,然后把他弟弟的情况以及我的打算告诉了他。他听着我的话,一言不发,头渐渐低下去。我说完,他仍旧低头沉默着。我以为他睡着了,而且他喉咙里确实发出一种呼噜呼噜的哼哼声。然而他的头慢慢抬起来,目光中含着痛苦的神情。 
  “莫里亚蒂?”他声音沙哑地问道。 
  我点点头。 
  他软弱无力地挥了挥手。 
  “是的,是的,”他喃喃说道,然后盯住自己的手指尖,再一次陷入沉默。终于,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兴奋地说起来,仿佛要把这个消息给他带来的忧愁驱走。 
  “把他弄到维也纳的确不容易,”说着,他走到门边,拉了一下铃,“但也不是不可能。为此只消告诉他莫里亚蒂在那儿——在那儿等着他。” 
  “但正是这一点我不知如何做到。” 
  “不知道?嗯,最简单的办法是说服莫里亚蒂到维也纳去。詹金斯,请帮我们叫一辆马车。”他对听到铃声进来的侍者说。 
  我们坐上马车奔向芒罗街 4号(这个位于史密斯区的住址是从教授的名片上得知的),一路上他很少讲话。这时,我的好奇心跺动起来,很想问问迈克罗夫特,莫里亚蒂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他提到的“一场悲剧”。但我没有开口。迈克罗夫特的心思显然全放在他弟弟的不幸上了。 
  于是我开始想,怎样才能说服莫里亚蒂教授同意我们这个异想天开的请求。要劝说这位胆小的教师放弃他现在的职位,立即动身去欧洲大陆,肯定办不到。这时,他喊:“停下,车夫。这里距我们的目的地还有一段路。” 
  “如果教授没作夸张,”迈克罗夫特边说边挤出车门,“我们必须小心从事。我们一定要和教授谈谈,不过决不能让我弟弟知道我们到这儿来。” 
  我点点头,吩咐车夫在原地等候。随后迈克罗夫特和我一起顺着阒无一人的街道悄悄走向教授的寓所。芒罗街上的房屋都是两层的楼房,不大起眼,我俩一起走到旁边一幢楼的暗影中。福尔摩斯正站在这条街唯一一盏路灯下吸着烟斗,我们在暗影的掩蔽下向前走了一段,然后蹲下,这才发现情况不妙。正好站在教授住宅的前门对面,要走进去而不被他察觉是不可能的。我们用低低的耳语商量了一会儿,想出一个办法:绕到房子后面,从后门进去。但有几个问题不好解决。那儿肯定有道篱笆,需要爬过去,迈克罗夫特显然无法完成这样的动作,我们正在为难时,问题出乎意料地解决了。我抬头看了看昏黄的灯光下我朋友的身影,他在靴子后跟上磕掉烟灰,然后慢慢向街道另一头走去。 
  “他走了!”我轻轻叫道。 
  “但愿他不再回来,”迈克罗夫特低声说,“我们一刻也不能耽搁。” 
  他开始向前走。把门叫开比我们预料的要简单,莫里亚蒂教授还没睡下,他知道福尔摩斯站在窗外,睡意便全然消失了——这已不是第一次。 
  他一定看见我们走过来,因为迈克罗夫特还没叩门,门已经开了。莫里亚蒂身穿睡衣,头戴睡帽,披着褪色的红俗衣,用疲倦的眼睛盯着我们。 
  “是华生大夫?” 
  “是的,这位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我们能进去吗?” 
  “迈克罗夫特少爷!”他吃惊地叫起来。“怎么——” 
  “时间紧迫,”迈克罗夫特打断他的话,“我们愿意帮助我弟弟,也同样愿意帮助你。” 
  “是的,是的,当然啦,”莫里亚蒂匆匆说道。我们进去之后,莫里亚蒂轻轻关好门,插上插销。“请不要捻亮煤气灯,”迈克夫特请求道,“我弟弟可能还会回来,不能让他看出你的窗户里有任何变化。”莫里亚蒂点点头坐下,我们也坐下。 
  “你们还有什么办法吗?”他绝望地问,因为从我们的脸色上看出情况至少同他想象的一样严重。 
  “假如你一早出发去维也纳,事情就有希望。”迈克罗夫特开口说。 


四 香草精



  那个夜晚我们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说服不幸的数学教师,这里不必详叙了。一句话,诱惑、哄骗、恳求、吓,凡此种种全用上了。然而迈克罗夫特使他屈服了。在当时,我还摸不透莫里亚蒂究竟为什么害怕迈克罗夫特,但他确实在这个大胖子面前俯首帖耳。 
  这笔交易总算作成了。在回去的路上我又一次想跟迈克罗夫特打听福尔摩斯一家的往事。但我抑制住自己的愿望,这并不十分困难。因为我很快便倚在车厢边睡着了,直至马车驶到我家门口,迈克罗夫特轻轻捅捅我,我才醒过来。我们轻声道了晚安。 
  “现在就看我弟弟的了,”他说。 
  我不记得当时是怎样上床的,等我睁开眼睛,只见妻子站在旁边,俯身焦虑地审视着我的脸。 
  我看见她身后一把椅子上放着一个盘子,上面盖着餐巾,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时,我看到盘子里,在糖罐旁边,放着一个黄色信封。 
  我犹豫地望望妻子,她坚定地点点头,我拿起信封打开。 

  你能否离开诊所数日? 
  猎物开始活动亟需你的协助。 
  把托比带到哈默史密斯区芒罗街 4号。 
  多加小心。 

  福尔摩斯。 
  托比! 

  我抬头看看妻子。 
  “开始了,”她平静地说。 
  “是的。”我竭力压抑心中的激动。追踪开始了,结局如何只有时间才能作出判断。下一步该去取出托比,然后到教授的家和福尔摩斯碰头。 
  街上什么也看不见。雾,几小时之前刚刚没过脚面,现在却已成为茫茫雾海,把我深深地淹没了。我用手杖探路,慢慢向路口走去,不时闪避迎面而来的行人。终于,我找到一辆马车,乘车蜗行牛步般缓缓向莱姆贝斯区品琴巷3号行进。现在,距离谢尔曼先生住的那条小巷已经不远了。谢尔曼先生是个生物学家,他那条非凡的狗——托比——曾经帮助福尔摩斯办过不少案子。 
  如果托比是条纯种狗,人们也许会把它看作警犬。然而它非但不是警大,就连血统也搞不清楚。而且,有一个时期它生了病,结果身上的毛脱落不少,外貌变得不那么讨人喜欢了。但托比的鼻子极为出色,就我所知,在嗅觉方面它尚未碰到一个可与匹敌的对手,当听到唧唧嘎嘎的动物鸣叫声,我知道目的地到了,吩咐车夫停车等候。下了车,我四处张望,寻找我熟悉的一排排简陋的房屋,找到他的门。我使劲敲门,还大声喊叫,因为里面的喧闹已达到极点。我敲打喊叫了一阵,门终于开了。 
  “好哇,华生大夫!实在抱歉!进来,进来。” 
  他怀里抱着一只猴子,我只好侧身从一只獾身上迈过去。窗外隐约传来河鸥在迷雾中乱飞乱撞时发出的鸣叫。谢尔曼把一只独眼老猫轻轻赶下摇椅,请我坐下。 
  “那么说,大夫,你是需要托比了?”他问道,“稍等一会儿,我去把它带来,你有时间喝杯茶吧?” 
  “恐怕来不及了。” 
  谢尔曼很快带着托比回来了,托比认出了我,冲上来热情地使劲摇它那条绳子般的尾巴。 
  “你带去用吧,多久都行,”说着,他陪我走出屋门,“钱的事以后再说。再见,托比!出色的小狗!代我向福尔摩斯先生问好!” 
  我一面答应,一面牵着托比朝马车的方向走去。我和托比找到马车,爬了进去。我说了一遍福尔摩斯电报中给的地址(我昨天夜晚也亲自去过),马车慢吞吞地移动了。我们终于移动了。我们终于驶进僻静的芒罗街,看到那盏唯一的路灯发出的微弱灯光,就在那儿停住了。 
  “我们到啦!”车夫惊喜地喊道。我走下车向四处张望,寻找福尔摩斯的踪影。周围死一般地寂静。当我喊叫他的名字时,声音在雾中奇异地回荡。 
  我呆呆站立了一会儿,正要向教授的寓所走去——忽然听到从右侧人行道上传来一阵笃笃笃的声音。 
  “喂?” 
  没有回答,只有手杖敲打路面发出的不和谐的笃笃声。托比也在倾听那个声音,不安地低声咆哮着。 
  笃笃的声音由远而近。 
  “喂!你是谁?” 
  “马克斯威顿山多么美!”突然从雾中传来一个尖尖男高音的歌声,“在那里晨露早降,在那里安妮·劳莉曾对我倾诉衷肠,为了你,美丽的安妮·劳莉,我愿死去,死在祖先的身旁!” 
  我惊呆了,一动不动,毛骨悚然,等待那位歌手走近——在一条迷雾笼罩的僻静街道上,一切现实感消失殆尽,旁若无人的神秘歌手在尖声歌唱。 
  慢慢地,伴随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他出现了。借着路灯的昏暗光线,我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吟游诗人,上身是破破烂烂的没系扣子的皮背心,下身一条旧皮裤,脚上穿着用带子绑起来的靴子。他头上戴一顶皮帽,帽檐歪在一边。这一切使我感觉到他曾经在煤矿干过活。 
  这个幽灵般的人走过来,停止歌唱,我疑惧地盯住他,没有说话。 
  “施舍吗?施舍一个瞎子吗?”他忽然拖长声调说,把帽子摘下,反面朝上向我伸来。我在衣袋里摸索着寻找零钱。 
  “为什么我刚才喊的时候你不回答?”我有些气愤地问,心里为刚才差点从提包中掏出左轮枪而感到羞愧。 
  “我在唱歌,不想停下来。”他答道。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怎么能赚到钱哪?” 
  “情况?先生,什么情况?” 
  “怎么,这该死的雾呀!”我大声说。 
  “噢,是这么回事。”他又叹了口气,似乎向周围张望了一下。这举动放在一位盲人身上显得有些怪异。 
  “需要帮什么忙吗?”我问。 
  “不,不,谢谢啦,先生,我不需要。”说着,他一把抓起我放在他帽子里的钱,塞进衣袋,便踢踢踏踏走了。 
  我又一次环顾四周,大声喊道:“福尔摩斯!” 
  “没必要嚷,华生。我就在这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蓦地回头,和我脸对脸站着的正是那位盲歌手。 
  “福尔摩斯!”我惊呼道。 
  他哈哈大笑,一把扯掉假发,撕去假帽,揪下贴在下巴上的假瘊子,最后摘下墨镜,在原来那个吟游诗人的瞎眼部位,福尔摩斯那双眼睛在高兴地闪动。 
  “很抱歉,亲爱的朋友,你知道我一向喜欢搞点戏剧性的玩意儿。” 
  马车夫早已被这景象惊呆了,我们颇费了一番功夫才使他镇静下来。 
  “可是为什么要化装成这副模样呢?”我追问道,他抬起头严肃地盯着我。 
  “他把门锁上了,华生。” 
  “锁上了?谁锁上了?” 
  “教授。”福尔摩斯一面恼怒地说,一面直起身。“你背后就是他的寓所,昨晚我一直亲自监视着,直到半夜一切都还正常。后来,由于天气阴冷潮湿,我就到街那头的酒馆喝了点白兰地。在我离开的时候,有两个人来找他。他们说些什么我无从知道,但可以肯定,他们告诉他我布下的网正在收紧,当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掉了,一切仍和原来一模一样。今天上午十一点钟,我接到电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