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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忘川堂夜话-第8部分

小说: 忘川堂夜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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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个普通客人一样,走进店里,四处看了看,最后毫不客气的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完全不介意那上面的灰尘有几尺厚。
  我抱紧了遥,一声不吭。
  他也没有说话。
  大眼对小眼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男人似是忍不住了,终于开口。
  他的第一句话,居然跟久远那天一样!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说。
  又要讲故事?我长叹一口气,“故事的话,久远已经讲过了。”
  他并不理会我,自言自语的就开始讲起来。
  我虽然不想听他的故事,但也不想激怒他,只好乖乖的坐着听。
  他用的是第一人称。
  那天我追着久远出去之后,在一间废弃的园子里截住了他。久远并没有对我解释什么,无论我多么生气,甚至骂他,他就是不肯辩解。
  我一气,就想动手打他,他也不还手,就那么直直的站着,让我打。他的眼睛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我,小鹿似的,我的心立刻就软了。手伸到半空中就下不去手了,从小我就很疼爱久远,他也跟我感情最好,可现在居然为了个女人闹成这样,这么一想我就又气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做出那种事,也许是我当时喝醉了吧。
  我居然抱住了久远,当时他就愣住了,之后开始疯狂的反抗。我一急,干脆给了他几拳,打的很重,当时他就不动了。打完之后,我就有点后悔,拼命的摇他,他也不醒,摸了下鼻息,已经没有了。
  我很怕,又很伤心,我根本不想伤害久远的,现在居然把他打死了。但是人已经死了,还能怎么办呢?我坐到旁边边哭边想。
  久远虽然已经没气了,模样倒是还跟平时一样,我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他真的很漂亮,跟二娘一模一样,有时候我真怀疑其实他就是个姑娘。
  我想要一直看着这张脸,这个念头突然变得很强烈。
  接下来,我就干了件鬼使神差的事,我用随身用的匕首把他的脸割了下来,装到荷包里带走了,打算用冰镇起来,然后再回来料理久远的后事。
  可是当我匆匆赶回来之后,发现停在园子里的久远不见了!
  那是个很偏僻的园子,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但是久远的确不见了!也许他刚刚就没死,可我割下了他的脸!
  男人捂住自己的脸,声音变得很惊慌。
  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当时很怕,四处都没找到久远之后,我也再不敢回家,于是我去了外地,带着久远的脸。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荷包里的脸皮不见了!我四处找都没有找到,后来我发现它长到了我的脸上,它选择了我,久远想要和我在一起!
  我想要变成久远,久远也想要变成我!
  男人的情绪很激动,我很无语。照我的理解,遇到这种情况还兴奋的人,绝对是变态。
  我打断他的叙述,你都已经变成久远了,还找他干什么?
  他却更加激动,那张漂亮的脸上燃起了可以称之为疯狂的表情。
  得到久远的容貌之后,我发现自己想要的越来越多了,这张脸好像拥有魔力一样,吸引着我到处寻找久远,我想要他的声音,想要他的心,想要他整个人都属于我!
  完了,绝对是个大变态。
  我不自然的挪动着椅子,企图悄悄的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遥被我的动作弄醒了,喵喵的叫个不停。
  他突然停了下来,一把抓住我的肩,“告诉我久远在哪里?告诉我!”
  我根本不知道久远在哪里,但这么说眼前的人一定不会信。我要怎么办呢?离天黑还早得很,遥又变成了猫的样子,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不知道久远在哪里。
  男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抚mo着我的脸,那手冰凉冰凉,滑不留丢的。他说,那么就把你的脸给我吧?
  虽然我的脸不美,但我还是不想失去它。遥在我怀里大概被挤得不舒服了,往男人面前一窜,男人顿时松开了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脸上几道血痕,历历在目。
  好样的!遥!就是现在!
  我抱着黑猫飞快的跑到店堂后面的院子里,这地方还是上次我晕倒之后发现的,从遥房间里的后门出去就是,我插上门,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砰砰砰!”我听到男人在那边使劲踹门的声音,那扇薄薄的门板在他的大力破坏下,显得弱不禁风,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我躲在盆景架子后面,不敢看那里。
  “谁啊?”一个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这院子里居然有人?
  我偷偷寻找声音的来源,这才看见院子里居然有个男人,衣着怪异,一身黑衣,尖尖黑帽,看样子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


第四话 魍魉
更新时间2009…1…23 16:05:45  字数:2720

 大概是敲门声打扰了他的清修,只见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这时候那扇薄门板也终于被撞开了,看到院子里的人,男人显然很意外,两个黑衣黑帽的男人面对面站着,这情景实在不常见。仔细看来,院里的这个男人长得还挺不错的,剑眉朗目,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就是穿着有点怪异,还好丝毫无损于他的形象。
  “下次敲门之前你最好打听一下里面住的是谁……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大叔的声音低沉而浑厚,我觉得脑袋里面都是嗡嗡的回声,如果请他回家,一定不用买低音炮了。
  宽边帽男大概是被大叔的低音炮气势震到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珠骨碌碌的转个不停,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低音炮大叔只是抱着肩,冷冷的看着他。
  好有型啊!我在心里暗暗赞叹,说时迟那时快,宽边帽男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把匕首,猛的往大叔身上刺去。
  “危险!大叔!”我不禁喊了出来,没想到久远的哥哥那么无耻,居然偷袭。
  大叔却仍然原地不动,匕首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了他的身体,没有意料中的血腥,没有伤痕,匕首就那么脱手而出,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看来低音炮大叔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枉我白为他担心,还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怀里的遥,蹭的一下从我怀里挣脱出去,一下子跳上了低音炮大叔的肩头。
  “遥,快回来啊!”我急了,一下子追了出去。
  宽边帽男看见我,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捡起地上的匕首,居然朝我冲过来。
  完了,我简直是专门出来给人家做靶子的,还是高科技的移动靶。
  不过他还没走两步,就摔倒了,而且是结结实实的狗啃泥,因为有人绊了他一脚。
  我看着低音炮大叔,他仍然是一幅酷得要命的表情,可惜还没收回来的长腿出卖了他。这人居然还会做这种事……
  如果我不是处在这种境况的话,我一定会笑出来,之所以我笑不出来,是因为久远的哥哥已经爬了起来。
  他慢慢抬起头,脸上不但留有血红的爪痕,还粘满了尘土,漂亮的脸被弄得面目全非,被他神经兮兮的盯着,我不觉好笑,只觉恐怖。
  “你还我的久远来……”他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了这几个字。
  低音炮大叔在旁边一声冷哼。
  “小小魍魉,居然祸害到我头上了?”
  魍魉?树精?
  我听不太明白,大叔一把将宽边帽男揪了起来,那顶黑色宽边帽掉落在地上,粘满泥土。我这才看清楚他的脸,在额头处有一条细细的线,肉红色的,仔细一看下巴和耳根也有,像是伤疤一样。
  他脸上的皮肤从那几条抓痕处开始成块成块脱落,速度很快,没一会儿整张脸就变了个样子,变回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孔。
  估计这是他原来的长相,的确普通,走在街上可能没人会多看一眼。
  随着面孔的变化,他的表情也变了,变得很绝望,绝望又忧伤。整个人随着大叔的松手,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闭上了眼睛。
  死了?不会这么容易吧。我突然想到了这位低音炮大叔的身份,他的装扮跟那个明明白衣却非自称黑无常的家伙是一样的。
  我试探着问他,“您不会是白无常吧?”
  “哦?”他显然很意外,估计是因为我没叫他黑无常。
  他没有否认,这算是默认了吧。
  “那个,可以把遥还给我吗?”我指指在他肩膀上牢牢蹲着的黑猫。
  “这可不行!”他居然笑起来了,差点没把我的鼓膜震破。
  我连忙后退了一步,“为什么?”
  “这小家伙可不是遥……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蹲在他肩头上的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个小男孩,浓眉大眼的,煞是可爱。
  敢情是遥的弟弟,看起来比遥可爱多了。我冲着小家伙笑了笑,他也扑扇着大眼睛对我笑。
  “那个,他怎么办呢?”我又指了指地上的男人。
  “白大人,请饶恕他吧!”是久远的声音,他低着头,轻轻的说了一句。“并不是哥哥的错。”
  久远居然请求饶恕他,真是个好人啊。
  “他阳寿早就到头了,现在魍魉已除,你跟他告别一下吧。”
  瘫在地上的男人已经不是刚刚的年轻模样了,皮肤就像风干的桔子皮一样又皱又黑,头发灰白灰白的,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在空落落的衣服里,分明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久远蹲下身来,握住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把头靠近在他的脸边,老人的嘴一动一动的,似乎在说什么。
  风把他零碎的话语吹了过来,我只听到几个断断续续的字,弟……弟对……不起……
  之后没有任何动静了。
  久远白晳的手抚上那枯树皮一样的脸,那两点微微的光终于熄灭了。
  他死了。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久远抱着那个佝偻的身体,慢慢的走了出去。
  不大的院子,他走得很慢很慢,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觉得很难受,心里头堵得厉害,想要大声的喊出来,却又不知道要喊些什么。
  有人轻轻的摸了下我的头,顺着那只大手看上去,是清明的眼睛,水一样的眼神。
  院子里什么都没有了,白和小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风送来了很多,却带走了一切。
  忘川堂早已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遥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只剩我和清明,相对无言。
  我发现每次单独面对清明的时候,总是有无穷的疑问。例如久远的事,例如白大叔口中的魍魉,例如那张漂亮的有些诡异的脸。
  好在清明在这方面相当博学多才,让人简直想封他个活词典的称号。
  所谓魍魉,是传说中的一种精怪。一指鬼怪,一指疫神,但其实还有一种,就是指影子。
  附在人身上的影子,藏身于人心的黑暗处,时间久了,就成了专门呑食人心黑暗及yu望的东西。
  久远的哥哥会做出那种事情,多半也是因为魍魉吧。
  “为什么久远的脸会长到那个人的脸上呢?”这点我仍然不明白。
  “因为魍魉感受到了那个男人心中的yu望。”
  久远的脸是魍魉?听起来十分匪夷所思,但我相信这是真的。只是久远现在的容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乐观的想,不管什么样子,藏在面具后面的久远,一定是幸福的。
  对他而言,多余的美丽绝对是灾难。
  “小夏,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个伪思想家,满脸深刻……”遥嬉皮笑脸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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