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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孩子们-第24部分

小说: 孩子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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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会每天来咧!”
    明以带着轻蔑的语气说:“你该不会是想说只要常来店里,有朝一日必定能跟我心灵相通吧?就像电视连续剧……”
    “心灵相通?”阵内瞪大眼睛,宛若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心灵相通?你跟我?别傻了好不好。为什么我非得跟你心灵相通不可?”
    “不就是为了让我改过自新吗?”
    “要是这样做就能让高中生改过自新,那打从明天起全国的家裁调查官肯定会每晚跑居酒屋吧!”
    说的好,我以点头代替言语。
    “真是的,你们就只会这样啰哩八唆地嚷嚷,所以我才讨厌大人。”明叹气道。
    我很想订正他的说法,其实只有这个大人特别啰嗦而已啦。
    “话说回来,你听过那些曲子了吗?”阵内从皮夹里拿出两张纸钞,一边叠整齐一边问道。
    “嗯……”明的回答暧昧不清。虽说高中生在回答问题时总是这样含糊其词,但明实在很夸张。他收下纸钞、打出收据、算着该找的零钱,这样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小声地回答:“听过了。”
    “很棒吧?”
    我很羡慕敢如此大言不惭地问话的阵内。
    明勉强晃了晃头。“还蛮意外的。”
    “对吧?”阵内笑逐颜开。
    “那是披头四的歌吗?”
    “我们加以改编了。”
    “那算是车库风还是庞克风呢,总之很不错啦。”他有点不情愿地认同。(车库摇滚,或称为非主流摇滚、另类摇滚,指简单又喧闹、带有颓废与爆炸感的摇滚风格。起于六〇年代的美国西雅图,直到八〇年代末、九〇年代初的超脱始成熟并广为人知。)
    “吉他的速度感很棒吧?”
    “算不赖啦。”
    “你一定很佩服吧?”
    我在内心插嘴:你很固执喔!
    “啊,不过……”说着说着,明不太愉快地皱眉说:“可别以为我这样就跟你心灵相通了喔。”
    “这我知道。”阵内噘起下唇说:“我也没打算让你改过自新啦。”
    “知道就好。”
    “对了,这周六我们有场演唱,过来看看吧!”语毕,阵内把一张不晓得从哪取出的长条状纸片放在柜台上。“这是入场券,送你。”他说明了那间Live House位于电车下行线从此再过两站的地方。“虽然我们只是另一个乐团的助演而已。”
    “去了会有好事吗?”明有点轻视地说道。他连票都不想碰。
    “当然有。”阵内自信满满地。不对,应该说他整个人就是用自信做出来的。随后他又对我说:“武藤,你也来吧。”
    “啥?我?”由于话题突然丢到我身上,害我不知所措,所以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呃,我敬谢不敏。”
    “把你刚刚提到的那对夫妇也带来吧。”
    “夫妇?你是指今天去家裁所的那对吗?”
    “没错。”
    “带他们去干嘛?”
    “我弹的吉他可是有疗愈人心的力量,一听马上就能解决那种夫妇问题啦。”
    “无聊透顶。”明耸了耸肩。
    我虽没说出口,但倒是很同意“无聊透顶”这个评语。“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转身欲离开居酒屋时,明出声说:“那个……,呃,阵内先生旁边那位先生。”
    看样子是在叫我。“我吗?”
    “你专门处理离婚问题,是吧?”
    “其实也不只处理离婚问题啦。”
    “最近,是不是有人上门找你呢?”
    “我们那边天天都有为了离婚而吵得不可开交的夫妇上门。”我耸耸肩。“你也打算要办离婚吗?”还真亏我说得出这种无聊的笑话。
    “有没有奇怪的男人上门找你呢?”
    “奇怪的男人?”我差点就指着阵内说:我旁边这个就是啦。
    “应该说是讨人厌的男人啦,就是那种一直搞外遇的……”
    “那种臭家伙多到不像话啦!”阵内插嘴道。
    “噢,真的吗?”
    阵内继续说:“像今天那个也是,一再换妻的花花公子大和大人唷。”
    “阵内!”我慌张地用手肘顶了阵内的侧腹。在他人面前把当事人的姓氏说出来实在不太好。这语气说是守密义务倒不如说是一般常识。
    可是阵内却毫无顾忌地继续讲。“啊,我想到一个很棒的笑话了。”他大声嚷着,可是他想到的笑话通常都不怎么好笑。“大和先生的离婚调停可说是真正的大和调停。啊,是大和朝廷才对啦。”(注:日文中“调停”与“朝廷”同音。大和朝廷又名大和政权,是以奈良盆地为中心,于四世纪至七世纪间由皇族为中心联合各豪族树立的统一政权,是日本古代首次出现的法治国家,领土北至现今关东地区、南至九州北部。大和调停是指在大和朝廷统一之前,于飞马成立的统一调停会。)
    我充耳不闻。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早就没人在用“那可说是真正的”这种措词了啦。
    正当我们要离开居酒屋时,明问:“你会请那个大和先生去看阵内的表演吗?”
    “啥?”我不懂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会叫他去看啊!”阵内很不负责任地回答。“所以那又怎样?他来你就会来吗?”
    我讶异地想:阵内到底是用什么歪理推导出这个结论啊?不过明的回答更令我吃惊。“这个嘛……如果他去,我就去。”
    我愣住了,这算啥?


    8

    往车站的路是条狭窄的单行道,沿途没几个路灯,感觉有点阴暗。与阵内一起走向车站的路上我开口问他:“明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他说如果大和先生去,他就肯去看你的演唱会呢?”
    “有两个可能性。”阵内竖起两根手指头,但是我一看阵内的样子就知道肯定都不对,不过还是姑且听听吧。
    “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那小子原本就想去看我的演唱会。”
    “什么?”
    “十几岁的少年本来就不够坦率,他不好意思跟我说他想去,才会胡乱掰个借口,说出‘大和先生去我就去’这种话。”
    “可是他们两个人毫无关系,用这当借口也太扯了吧。”
    “你若认真去思考少年们的行为,会发现绝大多数都很扯啦。”阵内缩起一根手指头,接着我:“第二个原因……,大概跟明的不良行为有关。”
    “你指的是?”
    “就是他那个没用老爸啊,他不是每次都会一直数落他老爸吗?”
    “我顺便问一下,他父亲真那么糟糕吗?”
    “哎呀,这世上没用的老爸可多的呢。”阵内耸耸肩。我很清楚他说这句话时,脑袋里第一个浮现的肯定是他父亲。
    电线杆旁边有个卖今川红豆饼的摊贩,是一辆改装过的小货车,老板在铁板上烤面皮、加上馅饼,四周充满了香甜的气味。
    两个像是主妇的女性拿着钱包在摊贩前等待。我与阵内从旁边经过,受到气味的吸引后便互视了一眼。我总算相信原来真有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回事。我们仅只是彼此点了个头,随即排到那两位女性后面。
    等待的期间,阵内继续刚刚的话题。“明的父亲是个公务员,他在区公所当柜台人员,虽然平凡,但算是个称职的父亲。为人也不错,很受同事信赖。”
    “那怎么会说他是个没用的老爸呢?”
    “大概在一年前吧,因为明的朋友考到驾照了,要去区公所拿居民资料登记书,明便陪朋友去,正好看到他父亲在柜台工作的情形,不凑巧地,当时有个民众在向他父亲抱怨。”
    “哦,原来如此。”
    “世界上真的有那种性格恶劣的人,借由向他人抱怨以获得生存乐趣。他父亲当时刚好碰上那样的民众,便诚恳地、毕恭毕敬地不断鞠躬致歉。”
    “而明恰巧看到了?”
    “他朋友看到便耻笑他:‘你老爸只会道歉,真是没用啊。’”
    我轻易地便想象出当时的情景,也能体会明的感受……
    “但那只是他父亲份内的工作啊……”
    阵内立刻回答:“拜托,你也很清楚吧!不管是不是工作,孩子就是不想看到父母亲丢脸的模样嘛。”
    “说的也是。”这我能理解。若是看到父亲怯懦的身影,孩子肯定会感到非常大的震撼。我曾负责辅导的少年们中不乏这样的例子。他们所受的伤害,就像是自己身上有一半的基因被贴上“次级”的标签、或是自己的本质受到屈辱一样。这种伤害会演变成愤怒及沮丧,进而导致他们的堕落。
    “在那之后不久,明就因打架而遭到退学。”阵内向绑着头巾的摊贩老板购买今川红豆饼。一听到老板说内陷分颗粒及泥状两种,阵内便说了一句不明就里的话:“把颗粒状的磨碎就变成泥状了嘛,这样不是一石二鸟吗?”他点了两个颗粒内陷的,我则是两种各点一个。
    付了钱,我们把热腾腾的今川红豆饼吹冷一点,边吃边朝车站走去。
    阵内继续说:“明他啊……八成是想证明他跟他父亲不一样,并不是那么没用的人,不想被人瞧不起,才会进而跟别人打架吧。”
    “明他自己这样说过吗?”
    “怎么可能。他自己并不晓得,是我个人的分析。”
    阵内竟会分析别人……,这是最令我感到惊讶的事实。
    可是我紧接着察觉到,明会在速食店跟客人打架,其实追根究底的话,原因是一样的。他可能把眼前这个不中用、又只会陪笑脸的男客人,跟他父亲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才会因看不下去而动手。
    “另一方面,他母亲又搞外遇。在明的眼中,他父亲根本就是个丢脸到连母亲都管不住的没用家伙。这也使得他愈来愈自暴自弃。”
    “可是,又没有证据证明他母亲确实有外遇,不是吗?”
    “可能性极高啦!”阵内断言道。“绝对有!”
    “那,这又跟大和先生有什么关系啦?”我把话题拉了回来。
    “稍加想象的话,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对明而言,那个叫大和的男性跟他父亲刚好完全相反。”阵内不管嘴上还沾有红豆陷,继续说道。“他对这个一再换妻的花花公子产生了兴趣,想要会他一会。”
    “就因为跟他父亲不一样?”我想起明曾问我“是不是有个一再换妻的讨厌男性出现?”这个问题。
    “他会不会是视大和先生为敌人呢?”
    “或许他只是想知道这名跟自己老爸截然不同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罢了。他才会想说:如果他去,那我就去看演唱会。”
    “真是这样吗?”
    “有个没用老爸的难受感觉,我再清楚不过了。为了做个了断,只能不断尝试啊。”
    哦……我不经意地回了他一声。
    “所以啦……”阵内转身对我说:“你非得来看我的演唱会不可喽。”
    “为……为什么?”
    “明不来,我会很头痛。为此,你就一定得请大和先生到场。拜托你了。”
    “即便你说拜托我,我也……”
    就算我面露困惑,阵内似乎也不当一回事。他只注意到我手上的今川红豆饼,问我:“泥状内陷好吃吗?”


    9

    隔天,吃了家裁所门口买的便当后,我拨了通电话给大和修次先生。上次调停时,我问过他上班地点的电话,于是直接打到教授室找他。由于我没想过他的上课时间是如何安排,原本还以为他可能不在,但幸好嘟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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