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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最小说(第11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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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谁来解释自己此刻的心情除了“后悔”以外还能有其他别的形容? 
  没有什么能够损失。 
  ——自信不算损失?自尊不算损失?以往每次的期待都不算损失? 
  从此以后再不会遇见。 
  当事人如果不是自己,为什么谁都能够信口夸河地许诺着“一定”“绝对”“没错”,洋洋地渲染着没边的可能。而自己偏偏也相信了那微不足道的可能。印晓凡把脸用力埋在书包里,手一点点抠紧了座椅。 
  再来已经是两周后。度过最严酷寒冬的列车,天也开始逐渐在六点显出蒙蒙的亮光。印晓凡自上次以后同样更换了原先的固定座位,她调换到后两节车厢。因而这次的相遇只能算彻底巧合中的巧合罢了。 
  “嗨。”她先向男生打招呼。 
  已经不系围巾,但依然穿着浅米色制服的男生愣了一下后,尴尬地笑了笑:“你好。”印晓凡身边空着七八成的位置,但他站着没有坐。 
  “我只是想问一下。。。。。。那为什么之前你一直坐在我的旁边?” 
  “如果有让你误解到什么,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只是,只是,”男生换了手抓住栏杆,“觉得两个人坐一块,不那么冷罢了。” 
  “是吗。”印晓凡笑笑,“也没错呢。” 
  “嗯。。。。。。” 
  “该抱歉的是我。”嗯,是我想得太多了。                      
冷兵器时代(1) 
  ——献给某个年月 
  ——年轻是什么?就是那年我疾呼着环保,却悄悄随手把废纸扔在没人看见的角落,明明拐角就是垃圾桶;戴着值日胸牌的你看见了,说,同学,你扔得很美形。 
  ——年轻是什么?就是那年我费尽心思,却只装作巧合中的巧合擦身而过,却不敢仔细端详你的眼睛;和别人一起的你看见了,转头向同伴,说,昨天模特大赛,7号的腿真美。 
  今天节气雨水,气温3~12度,室温刚好可以理直气壮的拉开运动校服拉链露出粉色毛线衣和费尽心机搭配的。。。。。。纽扣。 
  层峦叠嶂,草木葳蕤,花团锦簇,蕾丝喧闹。美少年的肩线呈三角板一样的轮廓,后脑的头发恰到好处地趴在衬衣领子与脖子交界的地方,有一番令人不间断母性大发进而动手抚摸的风情。那一根根尤其罪恶的睫毛结结实实的铺在了每一颗红心上。 
  而此刻台上不解风情的中年妇女还在滔滔不绝地陈述着她有多么了解马克思的用心良苦为什么价格就是要围绕着价值上下波动,忽然眼神就因发现睡眠呼吸而起伏的额前乱发而心花怒放起来。 
  “褚小希同学”, 
  三角板闻声微微震了一下。 
  “你是不是能解释一下你对价值规律有什么不满么?” 
  三角板变成了半圆仪。 
  “或者你可以回答我为什么每次上课都看不见你的脸?” 
  三角板以1/2倍速变成了直尺。 
  “不好意思,老师,我只是脸被胳膊硌了太多和您期待中的脸颊不相称的红印儿不情愿抬起头来”,直尺用手轻轻掩着脸孔,笑靥如花。 
  “同时,我自始至终身体力行用虔诚的姿态去‘沉思’革命导师马克思同志为政治经济学的奉献”,花儿微笑着偷瞄教室。 
  “并且,我对马克思同志与恩格斯同志两位同志间充满的革命同志般的情谊也充满了……” 
  “老师,已经下课了。”就在褚小希的同志论发表完之前,常路把手里的一摞书轻轻磕了磕插话。 
  “还有,您让我收的列宁土地论阅读报告已经齐了,是不是现在帮您拿到办公室去。” 
  中年妇女哐哐当当合起讲义转身出门,估计怒气此时转化成了对自己在理论水平和对革命导师的研究上有待提高的怨念。 
  常路把头发绑结实,转向趴在桌子上饶有兴味地冲着中年妇女背影摇头的褚小希,敲了敲那张被他常年用来当床的课桌: 
  “你,体育课不用上了,把报告写完交给我。” 
  “……这样我只能认为你借机接近并与我搭讪。”褚小希捂着脸,眼中泛起盈盈光亮。 
  常路伸出指头直指向褚小希的眉间:“作为课代表,我不想看到所有你的女同学拥趸,和所有认为模仿你的行为可以得到我点他们名字机会的男同学效仿你,而让我一本作业都收不到。”常路转身刚要走,突然又回过头来:“你随时随地眨星星眼的功夫足够每次按时交作业了,不过,这种行为还真衬你动听的名字”。 
  褚小希眯着眼睛,半晌,指指常路脑后的皮筋,然后用那一贯看不出笑到什么程度的语气:“你鞋带开了。”常路顿时感到脑袋上青筋活跃,但此时此刻,那些每个正常人应有的仁义理智在眼前浮现着,所以还是坚持控制表情,端起篮球走了。 
  “真的开了呢……”褚小希笑笑,随手自作业簿里翻出常路的报告,自顾自抄了起来。 
  褚小希抄完报告的时候体育课只上了一半,所以就去操场“感受一下如火如荼的生命”,褚小希望着篮球场半场上跳健美操女生的运动短裤如是说。篮球场的另外半边是一群女生在打篮球,褚小希仔细一看是他们班的那帮如火如荼的生命在体育老师纵容下自由比赛着。 
  常路是显眼的,尽管她只是穿着灰色的运动。。。。。。长裤。但那一头嚣张的头发简直就在猎猎飘舞,奔跑,跳投,转身,像一片飘飘洒洒的墨色酒幌。“还挺像那么回事”,褚小希笑了笑走到场边,倚着篮球架子观赏起来。                      
冷兵器时代(2) 
  五分钟之后,褚小希的脑袋上冒出了三道浓墨重彩的黑线。 
  带球走步,二次运球……“我真得很怀疑,她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并且自然华丽连续进行这些动作”,褚小希克制自己不一头磕在地上,“而且还不系鞋带。” 
  “常路,鞋带开了!”褚小希笑眯眯地冲着常路喊。 
  常路顿时感到后背一阵冷风,接着好似受到重重地践踏——果然受到重创倒地——不是因为鞋带。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 
  几乎所有的队友都争先恐后地捧着一颗红心向褚小希奔去。 
  褚小希兴致勃勃地表演起投篮给他的忠实拥趸们观摩,拥趸们则用比打球还高的热情欢呼雀跃。 
  “上篮是3步不是4步”,褚小希边示范边循循善……fans,“你们也不能因为抢篮板球掐别人的脖子。” 
  常路望着鼻子下水泥地爬过的蚂蚁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 
  下课铃不失时机地响了。 
  褚小希蹲在常路面前,似笑非笑地说:“看来你对在球场上进行日光浴有独到的体会。” 
  常路抬起眼皮来看着这张逆光的脸,三白眼还是面瘫,总之美得没有一丝瑕疵,却有一拳把它打肿的欲望。 
  “看样子你需要我温暖的援助之手,”褚小希伸出手,骨节张开的角度温吞而和善,“我还要告诉你我报告听从你的吩咐写完了,要麻烦你去交呢。” 
  见常路大义凛然就是不动的架势,褚小希晃晃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起身,挥手走了。常路趴在地上,望着褚小希的背影,感觉到膝盖和胳膊肘全都擦破的疼痛,眼泪才忍无可忍地流了下来。 
  时间的速度犹如夕阳的乌鸦一样一晃而过,彼时的常路还在幼儿园里当体育委员。所谓幼儿园里的体育委员,就是负责到时领着全班小孩子户外放风的阿姨,在这群鼻涕虫里找一个身体最健康,性格最强硬,最好还有点拳脚功夫,总之能在时常突发的暴动中树立威信的人代替她维持秩序,然后年轻的阿姨就溜到墙角搬一把躺椅,思考她的嫁衣穿什么款式以及怎么对付婆婆的无理取闹去了。 
  四月末的四点钟,幼儿园院子里一幅懒洋洋的色调,砖缝里冒出绿油油的不知名草本植物,暖暖的风和不时从草丛和花朵里飞起的蚂蚱缠斗着;衣服染上了晚霞,远远的,怎么看……都不像一幅画: 
  全班小朋友多半在边哭边看这其中两个小男孩滚在一起,互相用橡皮泥和不知从什么模型上拆下来的塑料块(事后据可怜的园长向家长哭诉,是当时非常流行而且还不便宜的立体拼装玩具)攻击对方,正当两人以最原始的决斗方式打得如火朝天时,常路手里挥舞着一条柳枝编成的鞭子从人群外冲了进来,颇具女王气势地抓住了男孩A的后脖领,用鞭子使劲抽了一下男孩B攥住男孩A前脖领的手,又用穿着漂亮红色小皮鞋的脚狠狠地各自踢了他们屁股几下,结果两个未来男人之间的战斗转化成了以女王胜利、男孩们痛哭着跑回教室的好戏。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真是自然得像热血的RPG游戏,最先胜利的肯定不是最终打败boss的少年才俊,而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沦为了次boss或者用来被膜拜的配角,或者只是青春啊怀念中无数被主人公用来说事的路人甲乙丙丁或者面目不清背景人物ABCD。 
  常路还没来得及像所有身体力行冷笑话和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的单细胞少女一样不知从哪里摸出没盖的茶杯或者作18X状叼起多半是用作装饰用的烟卷,其他的小朋友已经分好了阵营,一批打算等着阿姨睡醒了去汇报这一明显影响安定团结的事件,一批继续以无比崇拜的眼神跟随着常路,另一批——也就是绝大多数不满5周岁的公民已经迅速忘记了刚才的暴力事件——或者说这件事本身就是无数青春啊怀念的素材。 
  幼儿园之所以成为无数人标志性怀念符号的原因估计是,什么事情都已经模糊的可以用迸发的想象力超过80%地虚构,不需要用逻辑和理智准备像模像样的官方解释来对付随时随地的证据和证人。比如某娘亲最喜欢检查某爹亲买回来的胡椒粉是不是来自那传说中初中时某爹亲绯闻女友目前居住的街区的超市。                      
冷兵器时代(3) 
  常路刚发觉似的,把沾了她满手绿色粘稠状物质、可能有碍公主(分明是女王)形象的绿色柳条扔到了一边,然后却像所有想维护自己形象却在某种程度上本末倒置的那个年纪的的人一样,把手背在背后,然后在裙子上蹭了蹭(……)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爬到了幼儿园的矮墙上,望着夕阳的方向,嗯,好吧,其实是爹亲来接她回家的方向。 
  严肃地说,世界不是那么有情调的。就算在小说里,也不是。 
  常路小同学完美的马尾辫因为刚才除暴安良,或者说是以暴制暴更合适些的行为散乱得异常夸张。幼儿园时代的女孩子大多对维护自己形象心有余而力不足,常路掳下了皮筋,却不知把头发绑得油光水滑的奥义究竟是什么。她皱着眉头,专心研究着左手怎么能够脱离人体工学原理把右耳际的碎头发拢到一起。 
  “你鞋带开了啊” 
  常路迎着声音看去,一张逆着夕阳的金色的小脸,面无表情。 
  常路左手还在不屈不挠地和右耳际的碎头发进行着斗争,但她还是用上半身带着视线去够自己穿着美形小皮鞋的脚了。 
  150度。 
  120度。 
  90度。 
  哐铛。 
  常路小同学从矮墙上栽了下来。 
  四月末的五点钟,暖洋洋的夕阳照着幼儿园的矮墙。穿红皮鞋的小姑娘以极为不雅的姿势趴在墙角的草丛上大哭,有着面无表情金色小脸的小孩子拽了拽她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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