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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风流才女--石评梅传 作者:柯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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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日本,是为了忠告他们朝野臣民,应本同文同种之

  情,为互助合作之精神,取消二十一条及一切不合理

  的优先权,必须去日本。我再四陈说必须抢在段张进

  京之前,进入北京。然孙先生执意要去日本游说。

        11月30日

    在日本又耽搁一周,急得我吐了三口血!被孙先

  生副官马湘撞见,我一再叮嘱他:千万不要告知孙先

  生!今日终于由日本改乘北岭丸赴天津。

          12月4日

    今天到达天津,我舒了一口气。当时,天津各界

  有一百多个团体,一万多人欢迎孙先生;其中还有段

  祺瑞的代表许世英,冯玉祥的代表熊斌。李大钊同志

  也亲临天津欢迎孙先生。各派人物云集津门。

  孙先生住张园,发表书面谈话,因病,只能由汪

  精卫代为宣读。

    许世英向孙先生报告,说段政府“尊重条约(即

  二十一条),外崇国信!”孙先生赫然震怒:“我在海外

  奔走呼吁取消不平等条约,你们却为升官发财,尊重

  卖国条约,那又何必来欢迎我!”

  第二天,高君宇陪同李大钊和孙中山先生会晤。李大钊向孙先生详细分析了形势。北京政局,果然逆转恶化。段祺瑞捷足先登,抢先就任临时执政.一手拉张,一手打冯。又要召开“善后会议”,抵制“国民会议”。李大钊说,中国共产党主张:应当立即在北京召开国民会议促成会全国代表大会。孙先生表示同意。

  在天津,高君宇又咯了两口血。他一路护送孙中山北上,操劳过度,到达天津的第三天,便病倒了。李大钊派人立即把他送回北京住院治疗。

  北师大附中校园里的下课铃声响了。评梅挟着课本刚刚走出课堂,门房者张便来告诉她:说有她的电话。

  电话是兰辛打来的。他说高君宇已经回到了北京。大概过于劳累,又吐血了,现在住在德国医院①。高君宇不让告诉她。怕她担心。兰辛说,他和邵乃贤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把情况告诉你,并且希望你去医院照看照看他。

  

  ①德国医院,即东交民巷北京医院的前身。

  评梅放下电话,顾不上吃中饭,雇了车,急忙奔了东交民巷的德国医院。

  分手半年,她日夜盼望的朋友,终于又回来了。虽然她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君宇住院,令人揪心,但是他毕竟是回来了!我的朋友,你不要紧吧?我来了,我来看你来了!你很快就会病好的,很快就会出院的。我们又可以到陶然亭去散步,到陶然亭那块京城唯一干净的地方去谈心了!朋友,你莫急,再耐心地等一会儿,评梅就要来了,就要来到你的身边了!哦,今天车子怎么跑得这样慢?

  “车夫,请你再快些!”评梅在车上说。

  她在车上思来想去,心急如焚!

  评梅下了车,急匆匆走进东交民巷德国医院半月形的铁栅栏大门,奔向病房。她抓住门把手,刚要闯进去。立时,她从情急中醒过神来,不能过于莽撞,看惊吓了病中的高君宇。于是,她在门口停住,静静心,稳稳情绪,这才慢慢地,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

  只见病床上躺着高君宇,似乎已经熟睡。他一只手搭在胸前。评梅一眼就看见了他手上戴的那只象牙戒指。她不由得低下头,看看自己手上戴的那只高君宇送她的象牙戒指。

  唉!评梅深深地哀叹了一声。

  然后,她轻轻走到病床跟前。

  床头的痰盂里,咯了半痰盂血,鲜红鲜红的。枕头边放着几本书,书上放着副黑框边的眼镜。

  君宇正在沉睡。他瘦多了。眼睛已经凹陷下去,脸色蜡黄惨白,形销骨立,枯瘦如柴。

  评梅的心一酸,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从她光洁的脸腮上滚落下来。她一下跪到床边的地上,从灵魂深处发出了一声呼唤,那是孕育日久的真情!

  “君字,我接受了!我接受了,君宇!”

  说完,便双手搭在床沿上,伏着头,哭泣起来。

  高君宇在睡梦里,听到哭泣声,醒过来,看见评梅跪在床边哭泣,便伸出他那只戴着象牙戒指的手,握住评梅的手。评梅抬头一看,正握在她自己戴象牙戒指的手上。

  高君宇那张苍白的脸,显得十分的疲惫,仿佛正在害一场难以治愈的大病。他想起睡梦里听到的话,便问:

  “评梅,你刚才好像说什么接受了?接受什么?”

  “君宇,我的朋友!”评梅说。

  她是从心底里呼唤着他的名字,她流着泪,深情地凝视着他;

  “朋友,”她说,“我接受了!我接受你的爱!”

  高君宇用劲握住评梅的手。大约因为激动,他的手有些颤抖。

  “谢谢你!评梅!”他的声音流露着喜悦,饱含着真情,“谢谢你,我终于等到了你的爱,我终于得到了你的爱!呢,我得到了值得我深爱人的爱!”

  他用手把她脸上的泪水抹去。

  评梅说:

  “君宇……”

  “你起来说……”

  “不!”

  “为什么不?”

  “君字,”评梅仍旧跪在床跟前,两只胳膊放在床沿上,“你听我说完。”

  “好,那么你快说,说完快起来。”君宇关切地说。

  “君宇,”她说,“我接受你的爱时,我也把爱给了你,我愿你:用你的热泪来浇灌它;你假如承受我的心时,现在我就将这颗心双手献在你的面前,我愿你:用你的鲜血来滋养它。”

  “我完全答应你。”

  “那么,你是真的爱我了?”

  “那还用问吗?”

  “我要你回答。”

  “好,我回答:是的,我是用全身心在爱着你。”

  是什么打动了他,迷住了他?是评梅优美高雅的秀韵?是她活泼而又温柔的性格?是她哀艳清妙的气质?是她耸动京都的横溢才华?是什么?是什么使他要用全身心去爱她?使他对评梅的爱,表现得如此真切,如此诚挚?苦苦地爱着,死死地恋着?

  只怕高君宇回答不出来。就像同乡会他们第一次相识,他接到她那平平常常问候的信之后,使他感觉到的是从未有过的安怡一样,连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只能明明白白地肯定一点:他对她的爱,那是久已在一个灵魂中孕育的产儿!

  “那么,”评梅说,“你果真是爱我的,我想你一定能完成我的主义,并且为了它做出牺牲。”

  “主义?”君宇一怔,说,“你的主义?完成你的主义?你是什么主义?”

  “从此,我爱独身,你也爱独身!”评梅说,“这就是我的主义!”

  “什么?”君宇惊异地问道,“独身主义?”

  “是的,独身主义!”评梅说。

  高君宇听明白了,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听明白了吗,君宇?”评梅说,“我爱独身,我要你也爱独身!”

  高君宇听了评梅的话,一直深陷在惊异之中:她接受了爱,却仍旧坚持“独身”!这叫什么爱?这种爱,不是太残酷了吗?

  他默然,黯然,松开了握她的手,脸上露出一种看了叫人难受的笑,令人心碎的笑。这笑,是那样的酸楚,是那样的凄惨,那样的悲苦!他极其真诚地说:

  “评梅,你这样做,会毁了两个人的爱情,将来你会后悔的!”

  评梅一下抓住他将要抽回去的手,抚摸着:

  “君宇,你说,你会尊重我的独身主义,是吗?”

  “评梅,”他仍旧真诚而坦白地对她说,“评梅,你这种孤僻的素志,特异的思想,是逆反人的天性的!你把自己的青春和爱情,摈葬在这种旧观念的冷宫里。不仅会摧残你美丽的外表,也会摧残你的才华!评梅,放弃你的独身主义吧!”

  “朋友,你真的爱我,为什么就不能尊重我的主义呢?”她十分地认真,十分地严肃。

  高君宇不说话了。

  “君字,你说呀!”

  “起来吧!”

  “不!君宇,我是在跪着求你呀!”她十分地诚恳,十分地真切。

  高君宇无奈,只好点头同意。

  评梅站起来,把靠床头柜的一把椅子。拉到床边,坐下。从她的皮包里,拿出几个橘子,剥开,一瓣儿一瓣儿地送到高君宇的嘴里。高君宇要自己剥皮,自己吃,她不让。她要让高君宇好好地享受享受,享受她的温暖,享受她的柔情,享受她的爱!其实,这对于她,何尝不是一种享受呢?

  “君宇,”她说,“原谅我。”

  看看高君宇没有说话,她又说:

  “君宇,你能原谅我吗?”

  “评梅,”高君宇动听的音乐般的声音,现在却变得沉郁、苍凉,“评梅,放心吧!我原谅你,至死我也能原谅你。我不原谅时,我不会再这样缠绵地爱你了。但是,评梅!一颗心的颁赐,不是病和死可以换来的,我也不肯用病和死,来换你那颗本不愿给我的心。我现在并不希望得到你的怜悯同情,我只让你知道,这世界上我是最爱你的;我自己呢,也曾爱过一个值得我爱的人。评梅,我就是死后,也是爱你的,放心吧!”

  本来,高君宇说这番话,是鼓足了勇气,很有些大丈夫慷慨悲歌的英雄气的。但是评梅听了,却觉得他的声音,他的话,字字带血,声声是泪。这血和泪,都是从他的心灵深处一滴一滴地流出来的,都揽入了她的性灵,滋养浇灌她的心,她的爱。

  听了高君宇的话,评梅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低头垂泪。

  她心想:我不仅对君宇,今生今世不管对谁,我都保持自己少女洁净清白的身躯!以此来报答君宇对我的爱。今生今世,我都把这颗心,水恒的爱,奉献给君宇!

  “呢,君宇,”评梅那张脸上,明显地流露出担忧的神情,她擦了擦泪水,关切地问,“你好些了吗?你在广州负的伤,痊愈了吗?一路上,你很劳累吧?”

  高君宇笑笑。那笑,很有些惨淡凄苦。

  “好,一切都好!”他说,“你的病好了吗?以后没有再犯病吗?”

  评梅真切地点点头。

  高君宇又说:“真对不起,半年前,正是你在病中,我走了。我没能服伺你到病好。真是对不起。”

  “朋友,为什么说这样的话?我不是已经好了吗?”评梅用一种埋怨的口吻,娇嗔地说,“那么,你到山西以后,他们没有再抓你吗?听兰辛说,当时曹锟军阀政府的通缉令,一直下到山西。阎锡山没有抓到你吗?”

  “没有。”高君宇轻轻地说,“他们是不会抓到我的。”

  评梅看看君宇的手,那只手,像他的脸一样,蜡黄、惨白,青筋凸突,瘦骨嶙峋。她一下把脸贴到君宇的手上,用她白嫩、俏丽、细腻而有光泽的脸,轻轻地,亲切地抚摸着。她要通过这抚摸,给他以柔情,给他以慰藉,抹去他多日来大江南北奔波的劳碌风尘,湖海漂泊的狐独寂寞,抹去因为她的冷酷给他心灵带来的悲苦。

  待了一会儿,护士进来给君宇吃药。喂完药,那护士又退了出去。

  高君宇从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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