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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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蕭騰漢從渾身是刺的進門到現在灑地大笑，他終於放下了心來。
“那麼，我們就繼續吧？”墨丹輕柔一笑，看向蕭騰漢，言道。
“妳需要幫忙？”蕭騰漢看著她平靜的側臉。
散落的陽光為她嬌小的側臉打上陰影，呈現出一種同齡少見的冷淡與從容。蕭騰漢看著，不禁脫口而出。
“呵呵！蕭大人，咱們方才不是才討論過這件事了嗎？”
“但妳看起來相當需要。”
墨丹聞言微愣。多少年以來，還從未有人如此直截了當地告訴她──她需要幫助。她從來就是不斷努力考懀е黜検虑椋劃著各種事情、照顧墨暘墨昕、周旋在墨斯與雲彩卿之間……這還是地一次，有人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一股難以明狀的情緒自心底蔓延──兩世為人，她早已習慣凡事一肩扛，早已忘卻要如何與人分擔……
“……謝謝。蕭大人，民女實有一事相告。但信與不信，還需靠您親自分辨。”
“什麼事？”蕭騰漢走著，半玻痦印�
這聽起來，直覺上便不會有甚麼好事！
“雖然不曉得您今日追捕的是何人，但今天一早，在太爺爺的幫助下，墨丹確實在院子裡發現一名形跡可疑的人物。”
“……”蕭騰漢收起了心思，他屏住心神，仔細分辨墨丹話語中的真假。
越是聰明早慧的人，越懂得如何平抑情緒、收斂心神。相同的，他們在說話的時候，也更容易藉由轉換情緒或話睿M而耄Р厮麄兊那榫w、目的與意圖。
“那人經過查驗，確定是四弟墨昊的奶娘獨子，名喚阿林，早上在白總管的陪同下，同秦嬤嬤在竹院後頭的樹下發現被人擊昏。在醫治過後確定並無大礙，現下正由太爺爺壓在瀚思院中。至於現在，是否有問出些甚麼，墨丹便不知曉了。”
“那麼，聽聞妳曾扣留了一名婢女，這又是什麼一回事”
“聽聞？可否讓墨丹回問一下，這是誰告訴您的？”
“府上的一名姨娘。”蕭騰漢偷偷覷了墨丹一眼，見其未有特別的反應，便放心弟繼續言道，”在蕭某進府時，她曾特意派人提點必須注意墨府南處的的幾個院子──尤其是獨自擁有角門的竹院，還特地稟明早上有人行跡可疑地出現在竹院附近……”
“墨丹確實有扣留一名婢女一會兒，但那也是姨娘埋的暗樁──姨娘原本打算借著此名婢女打個迷糊仗，讓墨丹忽略院子裡還有那麼一個人……方才經過確認也已經將人安安穩穩地送回去了，若是蕭大人還有任何疑問，也可以親自再問過也洠в腥魏螁栴｝！”
她要讓冷香起死回生，那麼，就絕對不能讓雲彩卿認為她自己失敗了。今日對墨丹來說，所有的關鍵皆壓在蕭騰漢身上──而非雲彩卿原本所安排的幾個樁子。墨丹淡淡一笑，現在她已經壓贏了，也就毋須在意雲彩卿有其他多餘的手段了！
蕭騰漢正要說甚麼，一名小小的婢女卻在這時奔至兩人面前，怯生生地說道，”啟稟大人、姑娘，我們家夫人有話欲與大人商量……”
“夫人？”不待墨丹反應，蕭騰漢率先出了聲。
墨丹凝眸，眼前的小姑娘是桐清院的二等丫鬟荷香。看樣子，是方才冷香狼狽的樣子，讓荷香多有所铡畷@才會想要在雲采青面前討個好，借以提升自己的地位。
但她一個小小的二等丫鬟，怎麼有可能一躍成為大丫鬟？
“是，我們夫人……”
“蕭某記得，這墨府，唯一的夫人早已辭世多年。妳說的，又是哪名天降的夫人？”蕭騰漢看著荷香因為緊張而明顯蒼白的臉頰，冷生說道。
“我們夫人……”荷香年紀尚幼，面對這種言語的交戰明顯經驗不足。眼看蕭騰漢才低聲嚇了嚇她，便早以抖如篩子……墨丹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
“荷香，姨娘並非夫人，蕭大人這是在提醒妳……”
“妳胡說！夫人說是妳動了手腳，才讓她如今依舊被壓著叫姨娘的！她要我們都稱她為夫人，讓我們記得她的身分、讓我們不要在意妳說得話，她說即便我在這裡受到甚麼委屈她也會幫我討回來的！”荷香眼底冒起兩泡淚水，像隻受驚的兔子蹦跳了起來，大聲說道。
墨丹撫額，她有些痛苦地看著荷香：明明她們的主子雲彩卿詭計多端、機智足帧５松磉叺乃拇箧九漯N提拔上來的幾等丫鬟明顯皆是機臁蛔恪⑶趭^更不足，除了鑽營偷利聰明無比，其他方面根本就不值一提！
難道雲彩卿不知道嗎？但是，在大家族、尤其是宮中地各種爭鬥裡，身邊洠в袔讉�得力的人根本難以立足；而整個院子若是向心力不足，那麼便容易被攻破。雲彩卿算是其中的高手，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又或許，荷香其實是有其他作用的？
不過這次，墨丹倒是想太多了；就連雲彩卿也算錯了，荷香還真的就是被她看走了眼，徒有機零、卻還真的成不了甚麼事……
不過幸好她本來就不打算將荷香當作一回事！
但卻也因此，一個小小的二等丫鬟竟成了雲彩卿與墨丹決裂的關鍵……
“一個小小的丫鬟哪裡來亂說話？妳家夫人？不過就是一名被抬進府的姨娘罷了！哪裡有甚麼了不起的？”蕭騰漢對於荷香的暴跳嗤之以鼻，他向前一跨步，將荷香嬌小的身子迹胨年幱爸小�
“我……”
“你們墨家的大姑娘才是實實在在地立在妳面前，妳不來好聲問候，反而還來伲赡銈兇蠊媚镎写恢埽可塘可觞N，這是挑釁吧？妳主子到底有洠в泻煤媒虋叄蠊媚锊攀钱斀衲闹髯訂幔坎唬〉沼H子女的地位本就凌瘢陡髀芬棠铮瑠呥@麼做，只是讓人覺得妳的主子自恃甚高，目中無人罷了！”蕭騰漢挑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種帶著厚重血腥味的壓迫感，令荷香一整個窘迫地跌坐在帶著些微濕意的地上。
“蕭大人！”墨丹淡淡地出聲制止蕭騰漢那有些欲罷不能地斥責。
這些個男人該不會都有話嘮的傾向吧……怎麼個個囉嗦起來都有洠隂＇了的架勢？
“墨姑娘？”蕭騰漢有些疑惑地看向墨丹，他念得正盡興呢！
“您盤問的部分應該已經都結束了，咱們也就讓她回去將話回了姨娘，最後再去前廳或來竹院做裁定您看如何？”
她不想去桐清院，因為那裡的感覺讓人窒息。永久不變的薰香，即便是皇室的高級貢品──過濃的薰香，就連墨暘和墨昕在去過一次後便哭簦е僖膊蝗チ恕δ碚f，她不但不愛那偏甜膩的味道；（W//RS/HU）更是討厭雲彩卿屋裡隨時隨地充踀的偽做氛圍。
“啟稟姑娘，姨娘前來竹院了。”秦嬤嬤快步上前，低聲說道。
墨丹輕快地呼出一口氣，輕快地向蕭騰漢言道，
“蕭大人，咱們說人人到！姨娘人這會兒已經到了竹院口，您瞧這是否要讓這個丫頭先去見她的主子？待會兒咱們也好說事！”
她原意是要讓荷香先去亂亂雲彩卿的心，讓她嗅到今日事情並非如自己想得那麼順利的……但蕭騰漢顯然有他自己的打算。
“不用了！”他不耐地敚＇手，招過跟在不遠處的另一名副官。
白梧望去，那名副官比起之前在前院所見過的冉衛更顯斯文。白淨的面孔掛著如一的笑容，相較於蕭騰漢與冉衛，這名喚做流云的副官似乎更得蕭騰漢的器重。
“大人？”
“今日蕭某就踰矩了，墨姑娘！流云，將這名……無理的丫
鬟拖到竹院前頭，給我好好地打！打到她認錯，打到她知道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誰！”
衛流云對於這兩名主子之間的對話聽得是一字不漏。身為自小到大的玩伴，他倒也喜見蕭騰漢能卸下心中的桎梏。不過他的情緒向來不外露，只是一就淡然地向有些吃驚的墨丹一禮，便在幾名女子的眼下輕鬆地提起哭簦Р灰训暮上阆蛑裨呵白呷ァ�
雲彩卿方走到竹院前頭，便聽到撕心肺裂的哭聲自竹院裡頭傳了出來。心中是一喜，頓時便加快了步伐。
剛剛含香報說冷香以被人扶回桐清院，模樣狼狽不堪，還悄聲說她有成功引開墨丹的注意。雖然未與那小廝打到照面，但在雲彩卿看來，這是至少便成功了一半！
而這一切的喜悅，卻在看到衛流云拎著哭花了臉的荷香出現在竹院門口時，瞬間化作烏有！
蕭騰漢信手跟在衛流云的收後步出竹院，隨後的墨丹看著雲彩卿未能即時收起的扭曲面容，她突然覺得心裡快意了起來。
就是這個女人！害得她好好一個完整的家、和諧的家一夕化作烏有！現在，她要傾盡所有本事，如她的爹爹和爺爺所做的，讓李家和雲彩卿吃盡苦頭！至於宮裡的那一位……現下還不是算帳的時候，來日方長，她年紀也還小。即便這是一名將大周規向巔峰的男人、更是自己父親認定的王者，但在墨丹眼中，這根本是至自己左右臂膀如度外的冷血王者，不足為懼、更不值得輔佐！
“這是怎麼一回事？”雲彩卿用力地吸著氣，豐踀地胸脯不斷上下起扶著。
唔……平日不怎麼觀察，今日一見倒是才發現雲彩卿身材無比火辣，比起現代的模特兒，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杖缫棠锼姟Ｊ挻笕苏J為您的奴婢荷香需要被好好管教一番……”墨丹平淡地簡化了蕭騰漢的方才的話。
“妳懀觞N？”雲彩卿平日維持得宜的精緻妝容這時崩盤了。即便是個不重要的二等丫鬟，被人押著在院子口作勢便要痛打──這打著的可不是丫鬟、而是主子的臉面了！
“懀艺f的。”蕭騰漢這時有些不爽了。
下命令的人是他、要動手的也是他的人，為什麼眼前這驕蠻的女子卻要叱責幾乎洠觞N相關的墨丹？
從服飾與妝容看來，他的確可以看出眼前這名女子，應該便是坊間流傳以久的雲彩卿了。但人果然與傳言有嚴重的落差──瞧瞧這氣憤的樣子，哪裡像是皇家女子該有的氣度？
“墨丹！是我平日太縱容妳了嗎？”雲彩卿描繪精緻的雙眼此時有若火焰在跳動，她傾身向前，厲聲伲鼏栔眾呥@個洠艘囊靶U孩子，又有甚麼資格對我的人指手劃腳？妳倒是學得好，究竟是對蕭大人灌了甚麼迷湯，讓他對於妳這麼個庶女言聽計從？”
墨丹半玻鹧垌饺詹粶夭换稹⑸踔潦菍蓚�弟弟時溫柔的表情、甚至是對待下人時的冷靜表情皆失。整個人瞬間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令身邊的秋葉不禁再度打了一個寒顫。
她知道，這回雲彩卿是真的踩到了墨丹著痛處了！
墨丹恨雲彩卿，這回又怎麼可能容得她這邊羞辱她們？
事情皆因她所出，這回還敢來這裡叫板這件事？
“這位姨娘，首先，妳並非墨家正經的夫人。”墨丹冷徹地昂聲說道。驕小的身子傲然挺立於蕭騰漢之前的門檻上，唯獨緊握於袖中的拳頭因用力過頭而微微發抖著。
“再者，墨丹三姐弟至今依舊列於族譜之中，仍然是正經的嫡子嫡女、斷是洠в心镉H，卻依舊就是上有祖父與爹親！我們並非洠艘囊靶U孩子，也相當懂得禮數。”
清脆圓潤的聲音緊扣著竹院內外所有人的心，其中尤以雲彩卿最為憤恨。
“第三，今日竹院中明明洠в型馊恕⑸踔潦沁B常設的角門也未有人進出。姨娘卻向蕭大人舉報說竹院中有不明之形跡可疑的人物，敢問姨娘有何居心？竹院至今皆為婦孺，我們又有何能耐窩藏逃犯？”
“若不是姨娘懷有私心，想害得我們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