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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高庸 - 玉连环-第5部分

小说: 高庸 - 玉连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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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须大汉微微一怔,连忙松手,点头笑道:“对!对!咱们将来还得听他的,怎好动粗呢?”

  一侧身,举手让道:“帮主,快请!”

  桑琼左顾右盼,浑身冷汗,呐呐又问:“你们都是谁?要我到哪儿去?”

  那长髯大汉抱拳一拱,含笑道:“公子不要害怕,天意成全我等,稍待公子自然就明白了,在下伍一凡,匪号铁面金钩;这位红须朋友,姓葛名森,人称霹雳神,天性豪迈,是条血性汉子,公子只管放心跟咱们去,决不会……”

  话尚未完,那脸色惨白的花袍怪人突然冷冷岔口道:“伍兄且慢向帮主讨好献殷勤,也该先替咱们引见引见!”

  那伍一凡“哦”了一声,急忙转面指点着道:“这位梁金虎梁兄,乃是滇境顶顶大名的‘云岭双煞’老大,一身绝学,罕遇敌手,三十六路仙人掌招,打遍西南五省,无人能敌。”

  脸色惨白的梁金虎,嘿嘿干笑两声,道:“好说!好说!肤浅得很!怎及得伍兄金钩神技。”口中客套,脸上却显出颇为得意之色。

  那丑面书生不待伍一凡引介,自己一抱拳,道:“在下舒凤平,大巴山门下。”

  他好像不大喜欢多说话,说完简单十个字就住了口。

  梁金虎却冷冷扫了他一眼,哼道:“舒兄何必性急,咱们连帮主的姓氏还没有请教,难道就怕谁会忘记了舒兄不成?”

  舒凤平耸耸肩,冷然一笑,并未还口,但他那一笑,牵眉动眼,丑不可言,直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霹厉神朗声道:“说的是,咱们也该请教帮主贵姓大名才对,不然,老张老王的总不好称呼。”

  铁面金钩伍一凡笑道:“这倒是正理。”

  转面向桑琼道:“公子尊姓?”

  “我……”桑琼茫然道:“我姓杨……”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脱口报出这个假性,话一出口,立即后悔,但却已来不及再收回了。

  伍一凡笑着一躬身,道:“杨公子请!”

  四人拥着桑琼跨出石亭,直向那古墓走去,霹雳神葛森抢先一步,双臂环抱住墓前那高与人齐的墓碑,左转三次,右转四次,蹲裆一提气,嘿地一声,竟将一块重达数百斤墓碑,硬生生提了起来。

  石碑移开,碑座下竟是一个石洞,洞口下面一列石级,婉蜒而下,不知通向何处。

  伍一凡侧身又道:“杨公子请。”

  桑琼诧问:“你们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呢?”

  伍一凡笑道:“公子不必多疑,这座古墓之中,别有天地,其中还有几位朋友,正在等候与公子见面哩!”

  桑琼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拾级而下,一人洞口,却觉得里面温暖如春,四下石壁甚是干燥,下行十余级,向右一转,是一条狭长用道,每隔五六步,壁上便嵌着一粒夜明珠,放射出青濛濛光辉,恰好照见举步。桑琼一面走,一面密度方向,不觉毛骨惊然,敢情这条甬道,正是通向古墓中的。

  甬道走毕,迎面一堵石门阻住去路,铁面金钩伍一凡举手转扣石门,三长一短,片刻间,石门便缓缓向侧边移开。

  门开处,里面是间宽达三四丈方圆的石室,照方向地势估量,恰好是古墓墓穴所在,但室中却不见棺木,地上铺着厚厚的兽皮,正中一张长桌,围桌共有九把交椅,长桌上方,悬着一盏琉璃灯,照耀得全室亮如白昼。

  这时候,室中正有四名男女或坐或靠地守候着,石门一开,都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桑琼走进石室,剑眉不由一皱,敢情那四名男女,一个个都是横眉竖目,一望即知俱非善类。

  铁面金钩伍一凡抢着为他引介,其中一个跟梁金虎长得十分相似的花袍大汉,名叫梁金豪,和梁金虎是同胞兄弟,合称“云岭双煞”。

  另一个满脸横向的头陀,正用戒刀剔着一只樟腿,姓郝名飞。

  一个年约五十多岁,双目精光闪烁的瘦削汉子,乃是黑道中颇负盛名的“鬼偷”邢彬。

  此外,还有一个慓悍的黄脸中年妇人,浓眉大眼,腰束二十四把飞刀,乃是霹雳神葛森的浑家杜三娘。

  这一干男女,莫不是黑道巨孽,平素桀傲跋扈,谁也不肯服气谁,不知怎会忽然混在一起,聚集在这古墓之内。

  伍一凡替众人引见完毕,丑书生舒凤平取出图画,交与室中四人过目,头陀郝飞掷了樟腿,举刀拍着长桌,砰砰作响道:“既然天意如此,快请杨公子就座,大家好觐见帮主。”

  男女八人不由桑琼分说,强将他按在上首一把交椅上。大伙儿罗列椅前,口称“帮主”,纳头便拜。

  桑琼大惊,慌忙侧身让礼,急问道:“各位……各位英雄,这是怎么一回事?”

  铁面金钩伍一凡含笑说道:“不瞒杨公子说,方今武林大乱将兴,人人皆求自保,我等本是天各一方,近日偶得机缘,不约而向会聚此地,彼此推诚畅论天下大势,都感若凭自身武功修为,虽可逞快于一时,终难与各大门派或东庄西堡南谷北宫等世家豪门争雄斗胜,谋一席之地,常言说:合则俱利,分则皆败。乱世之秋,必须团结才能立足,所以都愿捐弃旧嫌,摈绝私见,合谋另组新帮。”

  桑琼道:“这个是情势使然,诸位立意甚佳,但是,这又跟在下有什么关系呢?”

  霹雳神葛森接口道:“怎么没有关系!咱们这个新帮,就是少了一位帮主。”

  桑琼道:“那也不难,诸位都是武林一方之雄,大家合议推举一人担任帮主,也就是了。”

  霹雳神把眼一瞪,厉声道:“什么?推举一人来当帮主?嘿!嘿!除非他们推举咱姓葛的,否则,老子第一个就不服气……”

  那杜三娘朝霹雳神脸上阵了一口,骂道:“呸!蠢东西!连几句话都说不清楚,穷嚷嚷干啥!给老娘站开些,让老娘来说给帮主听!”

  霹雳神葛森性如烈火,天不怕,地不怕,却就怕了这位比夜叉还凶的浑家,当着许多人被她叱骂,竟不敢还口,干笑两声,忙道:“对!对!咱不会说话,老婆子还是由你来吧!”

  杜三娘得意地一挑扫帚眉,挨近两步,左手拂了拂“云鬓”,右手却按着腰间飞刀刀柄,先扫了众人一眼,又咳嗽两声,挤眉弄眼,未语先笑……

  正要开口,“云领双煞”老大梁金虎已经瞧得不耐烦,冷冷道:“有话就快说,谁跟你吊膀子丢媚眼!”

  杜三娘黄脸一红,哼道:“急什么,老娘自然会说,皇帝不急,倒急死了太监!”

  双煞老二梁金豪惨白的脸孔一绷,阴沉沉道:“贼婆娘口里放干净些,咱们兄弟可不吃这一套。”

  社三娘身形一扭,手一探,唰地从皮腰带上扣下三柄飞刀,眼角一瞪霹雳神,霹雳神立即横身跟她并肩而立,怒目喝道:“蛮子,想干啥?你们有兄弟,咱们是夫妻,有种出去一个对一个……

  铁面金钩伍一凡连忙劝阻道:“大家都少说一句,从今以后,都是同帮兄弟,再这样互不相让,岂不有违结义初衷了么……三娘有话请说,梁老大梁老二也耐着些性子,帮主初临,咱们不要给自己丢脸!”

  好不容易劝得双煞不吭了,杜三娘这才又堆起了满脸笑容,对桑琼说道:“不用再说,帮主也该明白了。咱们八个人,虽然有意结盟,但这帮主的交椅,却谁也不肯相让,争论不休,最后才想出这个方法,挂画墓边,听凭天意,事先大家就说好了,谁要是来添全了那幅图画,谁就是全帮之主。”-。一桑琼听了这番话,骇然道:“这怎么可以呢?在下不过是偶然巧遇,一时忘形,怎能够……”

  铁面金钩笑道:“公子不必太谦,当初咱们合议挂图求贤,原就含有深意,若论动手拚命,咱们谁也不输于谁,但若论心地仁慈,领袖群伦,不是伍某说句泄气话,在座之中,谁也无此德能,是以,才特地在图中绘一盲者,面临大江,无路可行,正是暗含‘群雄无首,盲无所从’的意义,公子上体天心,振笔为瞽者添桥,如此胸襟,正该为我帮之主。”

  头陀郝飞接口道:“像这种鬼打人的地方,常年难得有一个人来,帮主偏巧会独行荒郊,来到此地,这不是天意是什么?再要推三推四,就是故违上天意旨,洒家也要不耐烦了。”

  鬼偷邢彬也耸耸肩头,冷笑道:“这年头,怪事真多,求着他干,他倒不肯,我老偷儿想干,偏就没人求我。”

  桑琼见此情势,只有暗中叫苦,默忖道:这种怪事,竟被我碰上,当真是霉运当头,室中八人,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我若立意不肯,必然触怒他们,难以脱身,若是勉强答应,难道真就做起黑道枭首来?

  思忖再三,仍然难决,霹雳神等又已连声催促,桑琼无奈,苦笑说道:“诸位盛情,令人心感,但在下年青识浅,自觉难当大任…”

  霹雳神大笑道:“错啦!咱们这个帮,只有帮主最好干,你只要坐着动动嘴皮子,天大的事,咱们都会替你办妥。”

  桑琼蹙眉沉吟,轻叹道:“选立一帮之主,这是大事,诸位能否容得在下仔细考虑一夜,明日再作决定?不瞒诸位说,一在下已经一整天未进饮食,身心都疲倦不堪了………”

  铁面金钩立即扬声道:“帮主饿了,快快准备食物和静定。”

  杜三娘兴致勃勃,应道:“这是咱们女人家的事,大家请让开些。

  她咯咯“娇”笑着,推开室旁另一扇石门,举烛引导桑琼入内,门后竟是一间一丈见方小房,房中别无陈设,赫然停放着一口巨大的铜棺。

  杜三娘取了一张兽皮,铺在铜棺之上,又搬来一大盘野味,含笑道:“地方大小,帮主委屈一些,这地方本来是我的卧室,棺中尸体早干朽了,我特意留下这付铜棺,白天当桌,夜晚当床,一物二用,帮主饭后就请歇息吧2”说罢,扭着腰径自去了。

  桑琼委实又饿又倦,狼吞虎咽饱餐了一顿,腹满身暖。倦意更浓,于是,也忘了棺中还有一堆枯尸白骨,和衣躺在棺盖上,不多一会,便沉沉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他睡得正甜,突然一个细如蚊鸣的声音在他耳边唤道:“桑公子!桑公子!桑公子……”

  桑琼陡地从睡梦中惊醒,翻身爬起;揉揉眼睛,只见烛火已熄,室门紧闭,狭小的石室中,一片漆黑,伸手难辨五指,但他遍查全室,分明只有自己一个人,那细微的呼声却赫然未绝,仍在呼唤着:“桑公子!桑公子……”

  倾耳细辨声音来处,桑琼不禁混身毛骨惊然,原来那呼唤之声,竟是来自那口巨大的铜格中。

  他瞪大了眼睛,瞬也不瞬地注视着那口钢棺,铜棺毫无异状,那呼叫声虽甚轻微,却字字清晰人耳,不但没有阴森鬼气,倒像是出自一位内功极具火候的高人之口。

  桑琼壮着胆,又走近棺旁,凝神静听。越加证实自己揣测不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这铜棺中显然另有溪跷。

  可是,有一点他却不懂,这座古墓之内,没有一个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假如说棺中异声是古墓内八个人之中的谁在捣鬼,又怎知他姓桑呢?.一他定定神,沉声问道:“棺中是什么人?”

  棺中呼声立止,一个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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