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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短篇侦探集-第12部分

小说: 短篇侦探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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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选有用的物品,而我只是观看着尸体,让我自己去感受我所能感受的一切。警局
在发给你警服时也授予了你一个愤世嫉俗的外表,对此我是拒不接受的。这对你有
意义吗?”

    托妮点了点头。

    “我的这些人,”麦卡锡接着说道,“都是好警察。他们干得非常好,但是他
们不用他们生下来时所具有的所有设备。他们使用他们的手,眼和脑子,大部分情
况下这就足够了。但有时,需要用心。”

    麦卡锡的胳膊搂住了这位新人的肩膀。“你愿意再看一下这具尸体吗?”他温
柔地问。

    托妮似乎是恍恍惚惚地穿过了5C号公寓的门。她现在意识敏锐,十分清楚在尸
体的血液和粪便的气味之下,雅格布斯香水的味道和格鲁申雪茄的味道。她决意要
让自己不去理会那些枝节问题,直接走到躺在光亮地板上的尸体那里。她长时间地
注视着那棕黄色的头发,头发的黑色根部刚刚露出来,她注视着那涂成珊瑚色的脚
指甲,以及那细细的金脚镯。这一次当她看到浸透了血迹的粉红色毛巾布浴衣时,
她没有再转过身去。

    当她向下看着这位死了的女人时,托妮感觉到她自己变成了穿粉红色浴衣的女
孩。她正在卸妆,准备睡觉。脚下的木地板有些冰凉,但她讨厌穿拖鞋。她走向厨
房,为自己弄一杯夜晚喝的草药茶。

    她手里拿着茶杯,朝放在客厅里的那把舒适的、绿色和桃红色的椅子走去,然
后将茶放在咖啡桌上。她打开电视,从木架上拿下一盒录像带。她坐在带花的椅子
里,将双腿蜷于身下,又将浴衣拉紧了一些。

    托妮感到一阵孤独的感觉向她袭来。有多少个夜晚,这个死了的女孩身穿粉红
色的毛巾布浴衣坐在她那舒适的椅子里?有多少个夜晚,是她孤独地度过,惟有电
视做伴?托妮的目光转向了放在带轮子的支架上的那台大彩电。录像机的上面放着
一盒录像带,看上去好像只放了一半。

    托妮感到有些不安。在电视机支架的顶上有一个银色的小东西。她又仔细看了
看——是一个拧下来的螺帽。录像机旁边下面的架子上放着一把很小的宝石商用的
螺丝刀。

    她闭上眼睛,又变成那女孩。她在看录像,杯子里的茶都变凉了。屏幕上的图
像停了下来,她伸手去拿遥控器,然后寻找说明书。最后她走到了电话旁。

    托妮粗声地吸了一口气,又让自己回到了此刻的现实中,回到了地板上死了的
女孩这个现实中。她看了看录像机,上面的数字钟显示为12:00,而托妮知道此刻
至少也有3 :30了。她盯着那些绿色的数字,耳朵里听到了来自过去的声音。

    有人敲响了带有蓝色花环的门。女孩的光脚走过木地板的啪啦声。她解除了复
杂的安全系统后门锁发出的咔嚓声,好让总是乐于助人的管理员进来。笑声和玩笑
声,请他喝茶。女孩那充满热情和感激的声音,然后当她意识到他期望的是一种什
么样的报答时变成了恐惧。

    “噢,天啊!”托妮闭上眼睛低声说道。她感到头晕。“别,请别。”她浑身
颤栗,一种她未料到的强烈的震颤抖动着她弱小的身躯。“我只想让你修理一下录
像机。”她小声说。

    托妮停止了思想,不再去想剩下的了。她感觉到麦卡锡那温暖而有力的手在她
的肩头抚摩着,听到他说:“告诉凶杀案组检查一下这个管理员。”

    她睁开眼睛,向下看了看地板上那一动不动的弱小的身躯。

    “我们会抓住他的,女孩。”她轻轻地许诺说。







 

                                  对街

    我走到窗边,掀起窗帘向外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我赶忙扔下窗帘。

    “你这个笨蛋!”我转身对贝利叫道。

    “老板,你怎么了?”他很委屈地问。

    “没什么,”我勉强镇定下来说,“只是警察局就在我们对面。”

    “我知道,”贝利很平静地说。

    “你知道,”我说,“那很好,是不是?”我指了指桌上的电话机、预测赛马
结果的单子、几卷易燃的纸以及赛马日程表,“他们一看见这些会很高兴的。不用
乘车,只要进入大厦,楼,就能抓到我们。你这个笨蛋!”

    “他们不会闯进来的,”贝利说。

    “不会?怎么不会?”

    “你看不出来吗?”贝利摇摇头,“我的安排是很周密的,再没有比这里更安
全的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你没有读过《一封被窃走的信》吗?”

    “什么信?”

    “被窃走的信,”贝利说,“那是爱伦。坡写的。”

    “没有听说过,”我说,“他是干嘛的?”

    “他是个作家,”贝利耐心地解释说,“他100 年前就死了。”

    “这个作家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老板,我正要告诉你,”贝利说,“他写了这篇名叫《一封被窃走的信》的
小说。你知道,里面每个人都想找到那封被偷走的信。只是没有人能找到,你知道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耸耸肩。

    “因为那封信一直放在最醒目的地方。

    “我不明白。”

    “每个找信的人都认为信一定藏在什么地方,”贝利说,“你知道,他们都找
那些很隐秘的地方,但是,没有人去查最醒目的地方。”

    “这又怎么样呢?”我漫不经心地说。

    “我们把办公室设在这里,”贝利说,“原因是一样的。警察可能认为我们是
开店铺,一旦他们听到什么风声,想要调查的时候,他们会去查那些组织,对不对?”

    “对。”

    “好,所以,他们会彻底调查镇上所有的组织,所有经常下赌注的地方。他们
绝对不会在自己附近查,更想不到我们就在他们对面。”

    “你胆子真大,”我考虑了一会儿后说。

    “我胆子当然很大,”贝利说,“妙就妙在这儿,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告诉那人租房子做什么?”

    “我告诉他,我们是一家工业零件制造商的代理,没有存货的仓库,只是设一
个联络处。我甚至在窗子上涂上一个假名字。”

    “假代理商名?”

    “是的。”

    “这个房东,”我说,“随时会上来,万一撞见,我们不就措手不及了?”

    “不会,我说我们不想受到打扰,他说他明白,不会来打扰的。”

    “楼下是干什么的?”我问。

    “一家保险公司,”贝利说,“不用担心。”

    “好吧,就照你说的办。”我想贝利可能是对的,警察当然不会到他们自己门
前找赌马组织。

    “当然,”贝利得意地说,“我这一招棒极了。”

    “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了?”

    “老板,在打电话给你之前,我已经把一切事情都办妥了。我找到8 个人,5 
个在酒吧,一个在香烟店,一个在弹子店,一个在餐馆。现在,只要一声令下,就
可以正式营业了。

    “好,”我说,“那么就开始吧。

    “学无止境啊,”贝利微笑着说。

    “你说什么?”

    “我刚读到的一句话。

    “别死啃书本了,专心于我们的工作吧,”我说。

    贝利觉得我这话很奇怪。

    第二天上午9 点半,头一个联络员把他收集的赌金名单用电话报过来,过了一
会儿,其他几个联络员也把他们的名单报来了。从名单数量上看,这个镇上的人很
有钱。

    我坐在办公桌前,把赌金名单抄送那卷易燃纸上。那种纸很薄,很像洋葱的皮,
我们之所以用那种纸,是为了以防万一,当遭到警察突袭时,可以用根火柴把它烧
掉。没有了证据,也就没有了罪。

    我在抄录的时候,心想,贝利,你这个家伙真聪明。

    10点45分,也就是我们正式营业1 小时15分后,有人敲我们的门。

    我和贝利都怔住了,互相瞪着对方。

    “是谁?”我低声问贝利。

    “我不知道,”贝利说,“可能是房东。

    “我记得你说过,他不会来打扰我们的。

    贝利摸摸鼻子。

    电话铃响了。

    “别让它响!”我低声吼道。

    贝利拿起话筒说:“等一会儿再打来,”然后放下听筒。

    门上又响起敲门声,这一次声音大了点。

    “你还是去开门吧,”贝利说,“如果不是房东的话,可能是邮差什么的。”

    “是啊,”我说。

    “我想,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贝利说,“如果是警察,他们不会敲门的,对
吗?”

    我松了一口气。贝利说得对,如果是警察,他们早就冲了进来,不会站在那里
敲门的。我走到门边,轻声问:“谁啊?”

    没有人回答。

    又敲了一下门。

    我把门打开。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枚警徽,它闪着光,别在蓝色的制服上。我的眼睛向上移,
看到一个粗大的脖子,脖子上面有一颗硕大的光头。

    “你好,”那光头微笑着说。

    接着,我看到另一个穿制服的。

    “天哪!”我叫道。

    “我是本镇的警长,”光头说,“我——”

    我砰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嘴唇发抖。“贝利!”我低声叫道,“贝利!”

    “什么事?”贝利问,瞪大双眼。

    “警察!”我大叫道,“那纸——贝利——那易燃纸。”

    “警察!”他也太叫一声。

    门被推开了,我被撞得跌进一张椅子里,然后又倒在地上。

    一个阴沉沉的声音说:“这里在搞什么——啊,我明白了。”

    “警察!”贝利大叫一声,扑向办公桌。

    “小心,杰克!”那阴沉沉的声音说,“易燃纸!”

    一个穿蓝制服的在我眼前掠过,拦住贝利,用手一扫,纸落了一地。

    “搞赌马的,”等蓝制服的人说。

    “哈哈!”阴沉沉的声音冷笑道。

    “就在对街干,”穿蓝制服的很惊讶地说。

    我伸手摸摸头,头上撞了一个大包。我望望四周,贝利已经被穿蓝制服的抓住
了。

    “贝利,”我叫道,“我要杀了你!”

    “可是,可是——”贝利结结巴巴地说。

    “就在警察局对面干!”那个穿蓝制服的人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哈哈,”那个光头冷笑道。

    我们被带下楼,穿过大街,关进牢房。

    贝利运气很好,没有跟我关在一起。

    我坐在又冷又湿的小床上,头上的包越来越大,我告诉自己,这没什么,要紧
的是让贝利头上长包。

    过了一会儿,他们把我带到警长办公室,他看了我一眼,又冷笑起来。我坐在
椅子上,凝视着墙壁。

    “这是我见过的最荒唐的事,”警长用手帕擦了擦两眼说,“竟然在警察局对
面干非法勾当。”

    我咬紧牙根。

    他想了一会儿,又冷笑起来。

    “住口!”我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犯了什么病?”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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