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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越界--桐野夏生-第38部分

小说: 越界--桐野夏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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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您跟山本夫人关系要好,所以来问一问那事。”
    “不,不怎么要好!”
    邦子看着旁边说。
    “是吗?听说在工厂时你们四个人总是一起劳动。”
    “那是在工厂。不过,那人不知是清高,还是脸蛋漂亮,并不那么容易让人亲近。”
    “真是那样?”
    今井注意到邦子心中潜藏着恶意。难道她不同情弥生吗?弥生是受害者的妻子,从人之常情看来很值得同情。可是,良惠和邦子都坚持说跟弥生关系并不很好,这是为什么呢?今井心里产生了上当的感觉。根据在工厂的调查,她们四个人不是经常一起行动,工作完之后,边喝茶,边聊天,然后回去吗?据以前的经验,这种情况,她们的反应一般是万分同情。
    “那么,没有工作之外的交往吗?”
    “几乎没有。”
    邦子冷漠地说,站起来去打开冰箱,把里面的矿泉水从瓶子倒到杯里。
    “你喝吗?不过是生水。”
    “不了,谢谢。”
    邦子开冰箱时,今井飞快地看了一眼。里面空空如也,让人想不到有主妇在家。没有剩饭,没有食物,连一瓶桔子汁也没有。难道不在家做饭吗?今井感到不可思议。邦子用的穿的好像都很破费,家里却看不到一盘CD、一本书,整个家里弥漫着穷气。
    “不做饭吗?”
    今井盯着房间角落里丢弃的饭盒问。
    “我可不想做饭。”
    邦子扭着脸,甩出一句,不过马上面露羞色。死要面子,今井想。
    “是吗?今天来想了解有关碎尸案的情况。城之内女士,星期三晚上您休息了,是吗?能告诉我理由吗?”
    “星期三?”
    吃了一惊似的,邦子把胖得有窝的手放到胸口。
    “啊,前一夜,即从星期二深夜,山本女士的丈夫失踪了,星期五发现碎尸。
城之内女士那晚歇班,能说一下理由吗?”
    邦子惊慌失措,“确实是肚子痛,去工厂也不能干活。”
    为了确认其他情况,今井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问:“山本女士有情人吗?”
    “这个,”邦子耸耸肩,“不会有吧?”
    “雅子怎么样?”
    “雅子?”可能是因为意外,邦子歇斯底里地高声说。
    “对。香取雅子。”
    “没有吧?那个可怕的女人。”
    “她可怕吗?”
    “对。是可怕,还是……”
    可能找不到别的表达词汇,邦子沉默了。今井觉得那可能是邦子的真心话,所以默默地等着。今井揣摩,她到底害怕雅子的哪一点呢?为什么那样怕她呢?
    “总之,我已不想在那个工厂干了。发生了碎尸案,会没有好运气。”
    邦子把话岔开。今井点头。
    “是吗?在找工作?”
    “想找个白班的工作。你知道吗?那边有流氓滋事,不是很危险吗?”
    “流氓?”第一次听说,今井打开记事本,“在工厂出没吗?”
    “不,简直跟幽灵似的。”
    话题一变,邦子突然来了精神。
    “虽然我认为这件事跟案子没关系,能具体讲一讲吗?”
    邦子说出了从今年四月左右开始流氓出没的来龙去脉。今井一边记录,一边想,女人们夜间上班真是辛苦。
    出了邦子家,就来到了经过下午长时间的阳光毒晒过的水泥停车场,今井一想到这么个大热天要步行到公共汽车车站,又想到还要在那里等车,不由得“噗”
地吐出一口气。这时他忽然发现,签约停车场停着各色车子。今井看到一辆最为豪华的墨绿色高尔夫敞蓬汽车。
    今井想那会是这个住宅区谁的车呢?根本没想到那就是屋子里一贫如洗的邦子的爱车。
    一切又得推倒重来。原打算今天接下来去访问星期二晚上歇班的五个男工人,看来得等明天再调查了。可是如果自己的推理完全失败了,又得被衣笠夺回主导权,自己又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转了。
    今井愁眉不展,在炎热的天气里慢慢地走着。没走几步,就开始大汗淋漓,汗水湿透了凹领短袖运动衫的后背。
六    宫森和雄趴在架子床上层,正读日语课本。把在工厂做工当作磨练的日子里,又有了两个新考验。其一,是得到雅子的完全谅解;其二,是为此学习日语。
这与用传送带传送米饭的单纯作业不同,从这两种考验中,和雄感受到一种香甜。
    “我叫宫森和雄。”
    “兴趣是看足球。”
    “你喜欢足球吗?”
    “你喜欢吃什么?”
    “我爱你。”
    和雄趴在床上轻声读过几遍这样的句子后,扭过头向外看。从他的床头只能看到从窗户上部映进来的深桔红色晚霞。夏日的天空即将黑下来,被染成鲜艳的桔红色云层的天空,正演变成深蓝色夜空。和雄盼着快点黑天,那样就可以在工厂见到雅子。
    从那天以来,就没跟雅子说过话,因为即使打招呼,雅子也不会理睬,为此和雄感到很难过。不过,和雄偷偷捡起了雅子那晚丢进暗渠的东西。
    和雄从枕头底下掏出银色钥匙,握在手中。冰冷的钥匙被和雄的手慢慢温热起来。和雄感到那温热的钥匙就是自己对雅子的爱的寄托,感到幸福起来。
    如果把心事告诉同事,因为两人年龄悬殊,会被同事取笑吧?自己或许会被同事劝说,要找女人就找巴西人吧。没人理解也没关系。那个比自己大得多的女人身上,一定有只有自己才能理解的东西。和雄想,也只有雅子会理解自己。既然两人能相知,就一定有相似之处。他的感情全被包容在这个钥匙里。
    和雄给钥匙配上银链,挂到脖子上。因为是随处可见的东西,所以就连雅子自己也认不出是自己抛弃的钥匙吧?那举动简直跟初涉爱河的高中生似的,二十五岁的和雄喜不自禁。
    和雄决不会想到这件事会使自己在冷漠的父亲的故国忘记了忧愁。聪明的和雄想,像雅子那样的女人在巴西也很难邂逅。
    和雄是昨天一大早去的暗渠。
    巴西工人跟计时工不一样,必须工作到早上六点之前。从六点完工到九点白班开始,工厂里空无一人。和雄瞅准这个空,朝废弃工厂的暗渠走去。
    和雄大体还记得雅子扔东西的地方,对雅子在那里扔的什么东西感兴趣。当时听到金属声,希望还没被冲走。
    目送几个急着赶火车的上班族和学生走远,看准没人,和雄用尽全力掀开暗渠顶上的水泥盖子。没被太阳照射过的污水,反射着清丽的夏日朝阳,水面闪着一道光。和雄注视暗渠,水黑且混浊,不过比较浅,能看到底。和雄下定决心,穿着慢跑运动鞋飞身跳到不到一米深的暗渠里。
    黑色污泥飞溅到和雄的牛仔裤上。臭水一直浸到脚脖,耐克鞋脏得不像样子,和雄毫不在意。他看到在一个空瘪的塑料瓶下有一个黑皮革钥匙环。
    和雄把手插到温和的水里,捞起钥匙环。皮革钥匙环可能已使用了很长时间,角已磨损发白,上面带着一个银色钥匙。和雄对着阳光看了看,觉得好像是家用钥匙。雅子怎么扔这种东西呢?和雄心中涌起了疑问。不过捡到雅子东西的喜悦,占了上风。和雄把在淤泥里浸了很长时间的钥匙环扔掉,只把钥匙摘下,装到兜里。
    那天,和雄提前来到工厂,在二楼入口处徘徊,等着雅子。
    真想看一看她从停车场前那个废弃工厂的路上迎面走来的身影,但是没看到。
不能再吓唬她了。不,不对,害怕的应是自己。和雄暗暗苦笑。已经于了那件蠢事,如果让雅子再感到厌烦,那是和雄最担心的。
    和雄若无其事地站在卫生监督员驹田身边,装作有事,看着办公室前的考勤计时钟,窥视门口。不久,跟平时几乎同一时刻,身材细高的雅子出现了。她把黑包放到红色地毯上,快速而熟练地脱下轻便运动鞋。那时,她飞快地扫了和雄一眼。视线还是那样,越过和雄,投向后面的墙。可是,和雄体内却涌起如同看到旭日升腾似的原始欢乐。
    雅子跟驹田打过招呼,转过身,默默听任驹田拿着去尘滚子在后背滚来滚去。
她穿着大号绿色凹领短袖运动衬衫、牛仔裤,手里拿着包。和雄按捺着每次见到雅子时的激动心情,赶紧偷看了她一眼。穿着打扮像不修边幅的年轻人,可那张干净利落的脸和动作,让和雄感动。雅子经过身边时,和雄下定决心,主动打招呼。
    “早上好。”
    雅子回答着和雄的问候,走进了更衣室。这大大出乎和雄的意料,他感谢起挂在胸前的钥匙,悄悄地握住钥匙。雅子跟自己打招呼了,真高兴。就像仪式结束了似的,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宫森君,来一下!就一会儿。”
    日本厂长招手叫自己。清早的办公室里一般只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门卫,而今天连厂长都工作到这时,这事本身就让人惊讶。照他的吩咐,和雄进到屋里。
更让和雄吃惊的是,连翻译都被喊来了。
    “什么事?”
    “警察来了,有事想问问你。十二点时能来一下吗?”
    厂长回过头让翻译告诉和雄。里间用塑料布隔开的接待室里,一名日本员工正被警察问话。
    “警察?”
    “对,就是那个人。”
    “问我?”
    “对。问你。”
    和雄的心瞬间揪紧了。一定是雅子捅出了自己耍流氓的事。他感到被出卖了,眼前一片黑。求她别报警确实是自己打的如意算盘。不过,做梦也想不到雅子为了脱身,而跟自己撒谎。自己真是愚蠢,轻易把雅子的许诺当成了考验。
    “……明白了。”
    和雄用葡萄牙语回答,然后,悄然回到休息室。在入口旁边的饮料自动售货机前,雅子独自站着吸烟。被称作师傅的熟练工跟那个叫邦子的胖女人都还没来。
似乎没有谈话对手。自从那个漂亮的弥生不来上班之后,雅子的背影就让人莫名其妙地感到一种异样的气氛。是拒绝,拒绝一切的气氛。和雄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喊道:“雅子!”
    雅子回过头。和雄边盯着她的眼睛,冲动地用生硬的日语说:“你说了吗?”
    “说什么?”
    雅子吃了一惊,抱起瘦骨嶙峋的手臂,睁大了率直的眼睛。
    “警察来了。”
    “警察?为了什么事?”
    “我跟你说好了,对吧?”
    说完这些,和雄盯着雅子的脸。而雅子咬紧嘴唇,盯视着和雄的脸,什么也没说。和雄失望了,垂着头,走进更衣室。与其说担心被警察检举,被这儿解雇,倒不如说被自己思慕的雅子出卖所受到的打击更大。
    如果在十二点已开始工作的时间被调查的话,必须换衣服了。和雄找到挂着自己工作服的衣架,换完衣服。工厂内严禁佩戴首饰,和雄解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把它小心地装到裤兜里。拿着作为巴西工人标记的蓝色知了帽,回到休息室。
他发现雅子站在原处,看着自己走来。雅子也早换好了衣服,可能是太急了,从发网中露出几根乱发。
    “等一下。”
    走过她身边时,雅子拿手碰了一下和雄的大手。和雄扭头不理雅子,走向办公室。
    如果被雅子出卖了,考验就算完了。就跟自己的生命也终结了似的,和雄的感受很强烈。手被雅子碰后,和雄边走边回过神来。不,这也是考验。自己必须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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