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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柳残阳 枭霸-第29部分

小说: 柳残阳 枭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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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膛一挺,这一位道:“一点不错,莫非我还会骗你?是因为街头骡马行的廖老板赏识
  我,在接到那边的知会后方才叫我出车,廖老板知道我做事仔细,懂规矩,我这辆车的骡儿
  又温驯,而我小李胡子的驭术又是‘六通桥’那一带有名的。”
  屠森像是全没听到这小李胡子在说些什么,他讳莫如深的道:“岑云这出嫁女儿住在
  ‘六通桥’?他为啥又突然赶回娘家?”
  小李胡子似乎已忘了内急了,他表现着他虽是个赶车的,却大不同于彼类的权威身分,
  压低了嗓门,一派慎重的道:“我说与你听,老哥你可千万不要向外传,前几天‘旗斗山’
  ‘八虎将’的老窑里出了岔子啦,被两个武功极高的仇家找上了山门,一场昏天黑地的拚杀
  下来,‘八虎将’的几位大爷受创很重,但到底把那两个仇家给宰了,岑家大小姐就是在得
  到山上出事的消息后,急着赶回探视她爹。”
  屠森“哦”了一声,点头道:“‘六通桥’距此约有两百多里路,自传到信息,岑姑娘
  再往这边赶可不须五六天的时间?车子走得到底较慢。”
  小李胡子忙道:“不算慢了,两百六十里地,我只走了三天便近边啦,换了别人赶来,
  怕不要个四五日?再说,车上是妇道人家,要急,也急不来。”
  屠森笑脸道:“那两个上‘旗斗山’去寻仇的人,你方才说已经被‘八虎将’干掉了?”
  嘿嘿一笑,小李胡子道:“可不,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一个也没活着出来,全吃‘八
  虎将’的大爷们给掠下了,不是我说,那两个人就算是两个人王吧,也不应这么个狂法,他
  们该打听打听,‘八虎将’的八位大爷是怎么回事?人家一个个都怀有一身绝技,功高盖
  世,勇猛无双,水里来,火里去,上天捉飞鹰,越岭搏猛虎,入海擒蛟龙,那等的能耐,岂
  是轻易招惹得的?可笑他两人却楞着往山上闯,在‘八虎将’的大堂前撒野肆威,那不叫自
  找霉倒叫什么?任是他两人功夫也不差,伤了那八位爷中的几个,但搭上了性命,说起来也
  是不值呀!”
  屠森淡淡的问:“岑云那女儿,多大啦?”
  小李胡子笑道:“二十三了,打十九岁出嫁给‘六通桥’‘郑家油坊’的少东郑有为相
  公,算算也近四个年头啦,我还记得她嫁过来的那年……”
  屠森打断了小李胡子的话,神情古怪的道:“小李胡子,刚才你说,你做事仔细,懂规
  矩,尤其驾车的功夫高人一筹,这都是你的些好处,是不是?”
  怔了怔,小李胡子道:“是呀,怎么啦?”
  屠森阴恻恻的笑道:“可是,你有一桩缺欠,大大的坏处,你自己知不知道,别人有没
  有告诉过你?”
  小李胡子迷惘的道:“呃,我却不晓得我什么地方像你说的这样?”
  屠森眯着眼道:“你太多嘴,小李胡子。”
  张大了嘴巴,小李胡子又赶紧再合上,乾咽着唾沫道:“老哥,你别说笑了,我可一向
  不是个爱传话的人。”
  屠森伸出大拇指来点了点自己:“我就是七天前上‘旗斗山’找‘八虎将’寻仇的主
  儿,我没有死,并且更重创了那八个沽名钓誉的无能匹夫,小李胡子,你却听风是风,闻雨
  是雨,在这里附会盲从,胡说八道,瞎了双狗眼替他们吹嘘掩遮,正是一丘之貉,是可恕犹
  不可恕,该杀之至!”
  一下子僵住了,小李胡子面青唇白,禁不住混身栗栗发抖,他直着眼,歪着嘴,只晓得
  不停朝里吸着凉气哆哆嗦嗦的道:“什什么?你你……你就是那………那上‘旗斗山’搅搅
  扰的人?老哥……老哥你可……别别吓唬我……我我不信就这么巧……天地荡荡……恰会叫
  我遇上……”
  屠森煞气盈眼的道:“信不信是你的事,混帐东西,你这条狗命却不容你再活下去了!”
  小李胡子一边往后倒退,一边急忙摇手:“老哥,老哥,你,你不要胡来………就算你
  是那个人王,我与你也无怨无仇,你你……你怎能对着我下这毒手?”
  哼了哼,屠森半步不动,声音狠得带血:“你和我在这里朝了面,又正在替姓岑的那一
  家子干活,就这两样已足够死有余辜,举凡与姓岑的任何有关连的人事物,都该斩尽杀绝,
  寸草不留!”
  小李胡子的那一泡尿,早已化成了冷汗湿透衣衫,他呼吸急促,惊恐至极:“老哥……
  老哥……我断不会泄露你的行迹……我也可以马上不替她们赶车,转身就走,……老哥……
  你可害不得我……我没有得罪过你过!”
  屠森冷酷的道:“现在求饶,业已迟了。”
  说着,他猛然往前跨步──由于他想要以这种较为强烈的动作震慑对方,这一跨步便不
  禁用力了些,牵动伤口,痛得他身子一弓,脸色都变了!
  正在又惊又怕,打算抽冷子奔逃的小李胡子,见状之下不觉先是迷惑,继而窃喜,现
  在,他忽然另发奇想,乾脆不跑了。不但不跑,反而往上凑近了些!
  一阵子痛苦的抽搐过后,屠森透了口气,缓缓直起腰来,刚以衣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也同时发现那小李胡子的异态!
  小李胡子打量着屠森,口气与方才的情形是截然不同了,竟是强硬得紧:“喂,你说你
  是前几天上‘旗斗山’撒野的那个人,就算你是吧,你有什么凭证证明你是那个人?还有,
  另外一个呢?”
  屠森不晓得对方在搞什么鬼,他有些不解的道:“你是什么意思?”
  小李胡子双手叉腰,摆出一副狠像:“娘的,老子险些便吃你糊住了,凭你这副熊样,
  也会是敢上‘旗斗山’发威的人物?明明传闻那两个人都已死了,你却他娘打横里钻出来硬
  要顶这口缸,不消说,你便不是那两个人的同党,也必然与他们有着牵连,贼头贼脑躲在这
  里,八成是刺探虚实观望风色来的,老子今天先擒住你,好歹困你回山上领赏报功!”
  原来如此──屠森不觉又好气又好笑,他慢条斯理的道:“你小子居然打的是这个主
  意,我只怕你一头撞进黄泉道上,还不知道是怎么个去的呢?”
  小李胡子早已拿定了主见,他斜吊起一双眼道:“去,去,去,少他娘又来装狂卖狠,
  活像真的一样,看看你自己这个架势吧,混身带伤,离死只差一口气,连两条腿全拖不动
  了,尚敢煞有其事的威吓于我?活该我小李胡子走运,这一遭就要反擒住你大大露脸──娘
  的皮,也幸亏我机灵,看出了你的破绽来,老子若真个被你吓跑了,丢人不说,这一桩功劳
  也就白抛啦?”
  怪不得这小子原先一副窝囊像,唯恐逃命不及,眨眨眼,就全反过来了,更凶横得叫人
  迷糊,屠森这才想到,小李胡子是欺负他一身带伤!
  淡漠的,屠森道:“来吧,我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就困了我去报功领赏!”
  小李胡子一捋两臂衣袖,露出了结实粗壮的肌肉,他更作势举臂,使肌肉更形突虬坟
  起,瞪着眼,咬着牙,他凶巴巴的道:“你就认了命吧,谁叫你露了底来?这就叫‘弄巧成
  拙’,你想摆空架子吓我,如今说不得我就要好生收拾你了!”
  屠森平静的道:“请。”
  小李胡子猛一挫身,张牙舞爪的便往上扑:“好狂徒,你还不……”
  “不”的下面那个字,便如同小李胡子憋在肚皮里的那泡尿一样,永远挣不出了──
  “巨芦刀”的刀锋斜过小李胡子的胸膛划过,几乎切进了他半个身子,血沫与被削断并挤而
  出的腑脏碎糜扬飞半空,这些过程的始终,只蕴于寒芒的一闪而没。
  歪咧着嘴巴,僵直的伸出舌头,小李胡子连哼全没哼出一声,双手略一挥舞便仆倒于地
  ──如果在他死前尚来得及思想,他一定会后悔他这“报功领赏”的念头可是起得大大的谬
  误了!
  屠森眼皮子也没撩一下,拄着树枝,步履滞缓的转出这丛杂树,直向官道前面停着的那
  辆木罩壳车走去。
  这时,车子的后门刚好启开,一个十八九岁,眉清目秀白白净少女怯生生,又急惶惶的
  踩着脚踏下来,一边口中声音不大却相当迫切的叫:“小李胡子,小李胡子,你到那里去
  了?快点回来赶车呀,少奶奶可急坏啦……”
  闲闲的,屠森逐渐接近了那辆木壳车,也接近了那个一身浅绿衣裙,丫环模样的少女……
  那少女也发现了屠森,她先是怔忡,继而羞怯的低下头来,但是,等到屠森来在身边,
  她却鼓足勇气,十分腼腆的启声招呼:“请问──这位大爷……”
  站住了,屠森和蔼的道:“有什么事?”
  少女羞红着一张清水脸儿,垂着目光道:“这位大爷,请问你方才可曾看见一个满脸络
  腮胡子的赶车大哥?”
  屠森淡淡的道:“是不是很结实的身子,黑脸膛,细眉毛,睡眼泡的那么一个人?”
  连连点头,少女不由仰起脸来,接触的是屠森那抹和善的笑容,于是,她益发放心的
  道:“可不,那就是他,小李胡子,大爷,我们打通‘六通桥’来,要往‘旗斗山’去,小
  李胡子是替我们赶车的车夫,他刚才这里停车,说……说……”
  脸儿更红了,少女讲不出“方便”两个字来,期期艾艾了半晌,方才接下去道:“他说
  有点事,叫我们主仆俩等一下,但一去这么久全没回来,四周又不见人影,不知死到那里去
  了,把我家大小姐都等急啦……”
  屠森伸手朝右前方的一处路边洼地指了指,道:“我看见他好像是钻到那个附近去了,
  这么久,大概……唔,出恭吧?”
  那少女飞红着脸呐呐的道:“这死人……”
  屠森四处一望,装做一副热心热肠的样子:“这样吧,小姑娘你先上车,我在前头牵着
  马将车拖到那里,你们主仆便在车上等着,我再下去帮你们吆喝两声,催他出来。”
  少女感激的道:“这位大爷,麻烦你真不好意思,全是小李胡子害人。”
  摆摆手,屠森亲切的道:“不客气,出门在外嘛,谁也会有个不便处,何况二位都是妇
  道人家?些许小事,自可代劳,小姑娘,你上车吧。”
  又是连声道谢,少女上了车,关好门,于是,屠森便绕到前面牵着马辔头,将这辆木罩
  壳的马车一直拖到那处洼地边。
  这块洼地斜沿向下,底部是平的,然而从路边开始便蔓生着及胫的野草乱,并一直延伸
  向下,站在路上往下望,尽是萎萎杂草,蓬长掩隐,根本便看不到底部是个什么情形!
  屠森很满意,脸上浮起了狰狞狠酷的笑容,他回头望望车子──可怜车中那两个姑娘尚
  不知厄运临头,正在被人往俎板上送!
  一刹那间,屠森猛然牵马自大路转向洼地,他动作如风,硬拉着马儿朝下奔,马儿挣扎
  着,嘶叫着,车身在颠震,在摇晃,在跳动,就在马嘶车撼,又如杂着女人的尖叫惊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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