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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春天的十七个瞬间 作者:[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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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运动员。家庭和睦。无不正当关系。曾受到党卫队首领的多次嘉奖…”
  有一瞬间施蒂尔里茨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疑问:是立即进人二级突击大队长的办公室,还是以后再说。但他当机立断,鼓足勇气敲了两下办公室的门,没等回答便推门来到罗尔夫面前。
  “您怎么?准备撤退?”他笑着问道。这话仿佛不是有意说的,是此时此地在脑子里自然而然产生,便脱口而出。
  “不,”罗尔夫答道。“这是电台。”
  “您查获的?物主呢?”
  “是个女的。据我了解,电台的男主人完蛋了。这女人带着刚生下的婴儿躺在‘博爱’医院的隔离室。”
  “带着刚生下的婴儿?”
  “是的,这坏家伙的头部砸伤了。”
  “糟糕,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审她呢?”
  “我认为,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应该审问她。要不然磨磨蹭蹭,延误时机。没什么可等的。问题主要出在我们警察局的一个笨蛋身上,他把几只箱子,其中包括这只箱子的照片给她看了,还问她是否认出其中有她的箱子。谢天谢地,她不会逃跑,因为她的婴儿在那里。眼下不允许任何入进人婴儿室。我不认为她会丢下孩子逃跑……不过,这也难说。我决定今天把她弄到这儿来。”
  “言之有理,”施蒂尔里茨表示同意。“那儿派人监视了吗?应该监视。她有可能和自己人联系。”
  “是的。我们安插了一名卫生员,并派我们的人替代了门卫。”
  “那还有必要把她带到这儿来吗?否则设置的圈套会完全落空。如果她突然决定要找自己人联系呢?”
  “我也正犹豫不决,举棋不定呢。我担心她会清醒过来,您是知道这些俄国人的,要乘其不备,一鼓作气才能出奇制胜……”
  “您为什么认定她是俄国人呢?”
  “情况是这样发现的。她生孩子叫喊的时候,说的是俄语。”
  施蒂尔里茨朝门口走去,微微笑了笑说:“那就应该尽快搞清她的问题。不过……她一旦要和自己人联系,那放长线,钓大鱼,可就精采了。您以为他们的人现在就不会到各医院去寻找她的下落吗?”
  “这种可能我们还没有仔细研究过……”
  “我奉劝您……今天研究还为时不晚。祝您顺利,马到成功。”施蒂尔里茨在门旁转过身来,说,“这案子很有意思。现在主要是不要操之过急。我还建议您先不要向高级领导人汇报,要不然他们会催命似的迫使您快干。”
  施蒂尔里茨已经把门打开,忽然拍了一下脑门,笑了起来:“我像患脑动脉硬化的病人那样糊涂了……我是到您这儿来要安眠药的。大家都知道,您有疗效很好的瑞典安眠药。”
  在谈话中往往最后一句话给人的印象最深刻,而且容易记住。设法使对方谈自己所需要的话题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如何巧妙地结束谈话。施蒂尔里茨认为,现在如果有人问罗尔夫,谁来找过他和因何事找他,他一定会回答说,施蒂尔里茨来找过他,向他要疗效很好的瑞典安眠药。机关里有一半人服用的安眠药都是罗尔夫提供的。
  ……和罗尔夫谈话后,施蒂尔里茨当即决定,要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他上接找到施伦堡,向他报告说:“支队长。我最好说我有病,不过我也确实有病。我请求准假十天到疗养院休养,不然我身体会支持不住的……”
  他对间谍机关上司说话时,脸色苍白,甚至发青。这不仅是因为事关凯特的命运,同时也决定着他的命运,他知道,他将会面临怎样的处境:如果审讯进行到第五个小时她还不开口,他们将会用手枪对准新生婴儿的后脑,并声称要当着母亲的面枪杀孩子。这是缪勒这老奸巨猾的家伙惯用的要挟手段。他们还从未朝任何一个孩子的脑袋开过枪,这倒并不是他们有什么怜悯心,缪勒手下的那帮人可以干出比这更伤天害理的残酷勾当。只不过他们清楚地知道,这样做的结果是,母亲会神经错乱,发疯,整个行动计划将因此而失败。但这种恐吓手段是行之有效的。
  施蒂尔里茨的脸色现在所以惨白、铁青,井不是因为他知道,一旦凯特把他供出,他将会受什么样的罪。事情很简单,他是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一个真正的间谍和演员或作家有相似之处。不同的是,如果演员表演时矫揉造作,他会遭到烂西红柿袭击的危险,倘若作家胡编乱造,毫无逻辑,会受到读者鄙视讥讽的报复,而对一个间谍来说,却是生命攸关的问题。
  “是怎么回事?”施伦堡惊诧地问道,“您怎么啦?”
  “我认为,我们全都被缪勒蒙在鼓里。上次在弗里德里希大街上出了件丢人现眼的蠢事,如今变本加厉,更为恶劣了。他们搜捕到一个携带电台的俄国女人,看来她的活动非常频繁。这个电台我已搜寻了八个月,可到头来为什么这案子却落到了罗尔夫的手里。他好比猫不懂代数一样,对无线电一窍不通。”
  施伦堡伸手去拿电话筒。
  “没有必要,”施蒂尔里茨说,“毫无必要。这样会发生内部磨擦,出现间谍和反间谍机构之间常有的明争暗斗。不必了。请您批准我现在到那个女人那儿去,把她带到我们这里来,哪怕进行一次初审也好。也许我盲目自信,自以为是,但我会比罗尔夫审讯得更好。然后再让罗尔夫去审讯这个女人。对我来说,最主要的是案子,而不是功名。”
  “您去吧!”施伦堡吩咐道,“可我还是给党卫队司令打个电话。”
  “您最好到他那儿去一趟,”施蒂尔里茨说,“我不怎么喜欢这种纠缠不清的事。”
  “您走吧,”施伦堡又说了一遍,“干您的事儿去。以后我们再谈牧师的事,明天或明后天我们需要他。”
  “我可不会分身法,没有一心二用,同时抓两件事的本领。”
  “您可以办到。间谍要么马上投降,要么宁死不屈,像缪勒那帮亡命徒采取特殊措施后招供的人是寥寥无几的。接触后最初几个小时您就会心中有数了。要是那位女士什么也不说,就把她交给缪勒,让他们去碰这个硬钉子。如果她供认了,这可算是我们的功劳,这个巴伐利亚人也就相形见拙了。”
  施伦堡在气忿时便这样称呼他最痛恨的人之———盖世太保的头目缪勒。

第三节
 
  施蒂尔里茨在急诊室出示了保安处的证章后,来到凯特的病房。
  凯特一见到他,睁大了眼睛,泪水夺眶而出。她朝施蒂尔里茨探过身去,但他怕房间里装有窃听器,便急忙说:“金夫人,收拾一下吧。您已经失败了,但是一个间谍应该学会体面地认输。我知道您不会承认的,但这样做很愚蠢。我们截获了您的四十份密电。现在给您拿衣服来,您跟我走吧。要是您和我们采取合作态度,我保证您和您孩子的生命安全。如果您拒不供认,那我无法向您作任何保证了。”
  施蒂尔里茨等了片刻,女卫生员把她的套服、大衣和鞋拿来了。凯特照他的做法佯装说:“我穿衣服,您是否出去一会儿?”
  “不,我不出去,”施蒂尔里茨回答说,“我转过身去,我还有很多话要说,您考虑考虑,如何答复我。”
  “我不回答您的任何问题,”凯特说,“我没有什么可回答您的。我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身体还很虚弱。我想这误会一定会消除的。我丈夫是军官,是残废军人。”
  此时凯特感受到一种特殊的、万分欣喜的心情。她见到了自己人。她相信,今后的考验无论怎么严峻复杂,最可怕的孤立无援的处境已经过去。
  “别胡扯了,”施蒂尔里茨打断了她的话,“您的电台已经落到我们手中,电文也被我们截获并已破译,铁证如山,不容抵赖。我只要您做一件事——同意和我们一起千。我奉劝您,”他转过身来说道,尽量用眼神和表情向她暗示,他要说一些极为重要的话,她必须注意细听,“同意我的建议,并首先供出您所知道的全部情况,即使您知道得很少;其次,接受我的忠告,在两三天内立即开始为我们工作。”
  他知道,最重要的话他只能在走廊上说。凯特只有在病房听了他所说的这番话,才能理解施蒂尔里茨将要说的最重要的话。通过走廊的时间只有两分钟,他刚才上来的时候,已暗自计算过了。
  女卫生员把婴儿抱来后,说:“孩子准备好了……”
  这时施蒂尔里茨的胸中感到一阵憋闷,这倒不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初生婴儿现在必须去盖世太保,去监狱,去他一无所知的地方,而是因为一个妇女,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可能她也是个母亲,竟用如此乎静的声音,若无其事地说:“孩子准备好了……”
  “您抱孩子会感到吃力的,”女卫生员说,“我来抱他上车。”
  “不用了,”施蒂尔里茨说道,“您可以走了。让金夫人自己抱孩子。对了,您去看看,走廊上最好不要有其他病人。”
  女卫生员走出病房,施蒂尔里茨打开门,让凯特先走。随即他扶着她的手臂,怕她抱不动孩子。当他发现凯特的双手在颤抖时,便把孩子抱到自己怀中。
  “姑娘,听我说,”他嘴里叼着香烟,低声说,“所有情况他们都掌握了……你注意听。他们会让你给我们的人发报。你要讲条件,讨价还价,要他们作出各种保证,要求孩子跟你在一起。以孩子留在身边作为答应条件。他们会把我们的谈话都录下来,所以在我办公室始终要装扮得非常逼真,不露马脚。你说你不知道密码。我们的无线电报没有被译破。说埃尔温是译电员,你只是个收发报员。其他的都由我来应付。你说埃尔温曾到康德街和兰斯多尔夫和间谍负责人见过面。并说外交部有位官员曾找过埃尔温,在车里我给你看他的照片。”
  “他是外交部东方局的高级官员海因茨·克尔纳。他一星期前因车祸丧生。这是一个假线索。盖世太保为了弄清这一线索,毫无疑问花去十到十五天的时间,而眼下一天时间也是极为宝贵的,一天内可以解决许多问题……”

第四节
 
  过了五个小时,罗尔夫向缪勒报告,俄国女谍报员从“博爱”医院失踪了。
  缪勒气急败坏,大发雷霆。
  又过了两小时,施伦堡打电话给他说:“晚上好,老朋友。施蒂尔里茨给我们准备了一份礼物,他带来一个同意为我们效劳的俄国女谍报员。党卫队司令已经为这一成就向他表示祝贺。”
  施蒂尔里茨坐在施伦堡的办公室,听他高兴地和缪勒在饶舌。他无数次反复自问,他是否有权把自己的同志,卡坚卡·科茨洛娃,凯特·金,因加,阿纳贝尔带到监狱这儿来?是啊,当然他本来可以让她坐上汽车,凭着自己的证章带她到巴贝尔斯堡,然后为她找一所住宅,给她弄一些新的证件,可这将意味着他虽然救了凯特一命,但却过早地破坏了情报中心布置的行动计划,这是一个维系着千千万万俄罗斯士兵生命的计划,是一个影响欧洲今后发展方向的计划。他很清楚,凯特要是从医院被劫走,整个盖世太保会倾巢出动,四处搜寻。他也明白,倘若凯特一旦逃出虎口,他们根据线索必然会追查到他头上:秘密警察的证章、汽车、外貌特征都是线索。这样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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