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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中国历代大儒 编者:舒大刚-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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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纷纷易尽百年身,举世无人识道真。力去陈言夸末俗,可怜无补费精神。”说韩愈并没有把握儒家真正的“道”,他的努力徒劳无益。宋人评韩还涉及到韩愈的人品,如说他贪禄喜进、言行失俭、沽名钓誉等等。如《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18引苏轼责备韩愈“示儿皆利禄事”,《河南程氏遗书》卷18记伊川语谓“退之正在好名中”,又说“退之晚来为文,所得处甚多;学本是修德,有德然后有言,退之却倒学了。”张子韶《横浦日新》说“韩退之求官书略不知耻”。朱熹甚至说韩愈“当初本只是要讨官职做,始终只是这心。他只是要做得言语似六经,便以为传道。至其每日功夫,只是做诗博奕,酣饮取乐而已。”'注'明末清初的王夫之在《读通鉴论》中,对韩愈的道、文、诗、德无一褒词,说他“所奉者义也,所志者利也。”直到现代,人们对韩愈的评价仍无定论,聚讼纷纷,真可谓“千秋万岁,名不寂寞”(钱钟书语)。

    对韩愈评价,不能失之片面和武断。韩愈这个人有他的时代局限性。对他勇于进取、追逐功名这一点,我们要看到他不像后来的道学家那样虚伪。而且他积极入世,勇于任责,对政治表现出极大的关怀,为了维护自己所怀之“道”,敢于直言忤君,触犯逆鳞,这表现了一个正直士大夫应有的品格。至于以利禄诱子一事,封建社会有几人不是在利益驱动之下读书做官的?

    韩愈的一生,几经浮沉。特别是处在朋党、宦官、藩镇斗争的三角关系中,个人的命运更难以捉摸。他依违其间,尽管各个集团之中都有与他交往的友人,但双方都怀着或明或暗的戒心。因此,他有时感到非常的孤独。他自述说:“公不见信于人,私不见助于友,跋前踬后,动辄得咎。”(《进学解》)“不善交人,无相生相死之友于朝。”(《释言》)“其知我者固少,知而相爱不相忌者又加少,内无所资,外无所从,终安何为乎?”(《与李翱书》)但总的来说,韩愈虽屡被贬黜,却能得以善终,平生的名位也不为不高。他有一首《示儿诗》这样写道:“始我来京师,止携一束书。辛勤三十年,以有此屋庐。……开门问谁来?无非卿大夫。”可见他对自己的处境还是较为满意的。他虽然一生汲汲追求功名,但并不满足于个人富贵,始终保持着强烈的进取心,希望立德、立言、立功,对那些“得一名、获一位,则弃其业而役役于持权者之门,故事业功德日以忘,月以削,老而益昏,死后遂亡”'注'的人非常轻蔑。他认为,身为素习儒业的士大夫,对社会、对封建国家应该有强烈的责任感,以天下为己任,勇于担负起振斯溺、觉斯民的责任,虽然“事修而谤兴,德高而毁来”'注',也在所不辞。因此,他在朝中遇事能先人之所言,言人之所不敢言,不甘寂寞,评议朝政,表现了一个正直的儒家士大夫应有的气节。他还以儒家传统的卫道士自居,把复兴儒学、排低异端作为自己平生的事业。史书说“自晋讫隋,老、佛显行,圣道不断如带,诸儒倚天下正议,助为怪神;愈独喟然引圣,争四海之惑,虽蒙讪笑,囗而复奋。始未之信,年大显于时。”经过他的努力,他的学术思想渐渐被接受,在他去世后,“其言大行,学者仰如泰山北斗”'注'。

    韩愈对后世的影响是多方面的。他的文学成就,具有持久的生命力。他的散文行文流畅,富于变化,感情充沛,笔力雄健,语言生动精炼,给后世留下了许多烩炙人口的佳句。成书于清代康熙年间,在社会上具有很大影响的《古文观止》,共辑明末以前的50余家散文220篇,其中韩愈一家的就有24篇,可见其深受人们的推崇。韩愈的文学理论与他的新儒学主张是密切相关的。他不提倡为作文而作文,而要求在文章中要体现、反映儒家之“道”。他说:“君子居其位,则思死其官;未得位,则思修其辞,以明其道。我将以明道也。”'注'这就是“文以明道”的主张。此外,他在论述文学的产生时,提出了“不平则鸣”与“文穷益工”的见解。这些理论丰富了我国文艺理论的宝库。

    韩愈的新儒学理论,尽管后世有不少疵议,但现在人们讲新儒学史,大体都要追溯到韩愈。首先,韩愈排低异端,攘斥佛老的用心,成为后世新儒学兴起的原因之一。其次,韩愈对儒家心性论的关注,开了后世新儒学之先河。再次,韩愈的道统说,对后世新儒学产生了直接的影响。韩愈以后,很多新儒学家都致力于理论创造,发挥儒学奥旨,并以道统的继承人自居,推动儒家文化的向前发展。最后,韩愈着重发掘儒学的基本精神,对章句训诂基本上没有什么注意,推动了儒学研究方法的革新。所有这四点,印证了陈寅恪先生的论断:韩愈是唐代学术文化史上承先启后、转旧为新的关键人物。我们可以更进一步说:韩愈不仅是唐代学术文化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人物,更是中国儒学史上承先启后、转旧为新的关折性人物。

                                          (杨世文 撰)

  

                             理学先驱  李翱

                             (772——841)

                       一、历宦海浮沉  叹鸾凤何依

    李翱,字习之,祖籍陇西(今甘肃一带),唐代著名儒学家'注'。他出身的门第很高。远祖李悬在十六国时曾建立西凉政权,即凉武昭王。十世祖李冲是北魏名臣,官至尚书左仆射。但到唐代,李翱的门第早已衰微不显,祖父李楚金仅官至贝州司法参军'注'。

    李翱自幼就受到儒学的熏陶。据他后来在《复性书》中说,自6岁开始,他就读书,“但为词句之学”。所谓“词句之学”,大约就是章句训诂之类。随着年龄的增长,李翱逐渐对儒家学说有了较深入的理解,立下了宏大的志向。15岁以后,他已“志于仁义”'注',对儒家思想进行独立思考。

    少年时代的李翱“勤于儒学,博雅好古,为文尚气”,渐露头角。他也像唐代的其他读书人一样,怀着远大的抱负,四处遨游,带上自己的得意之作,去干谒达官贵人,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赏识。唐德宗贞元九年(793年),22岁的李翱去州府应贡举,曾“执文章一通”,拜见著名的古文家、右补阙梁肃。当时梁肃誉满天下,“属词求进之士奉文章造梁君门下者盖无虚日”,都想得到他的奖掖。梁肃看了李翱的文章,大加赞扬,“谓翱得古人之遗风,期翱之名不朽于无穷,许翱以拂试吹嘘”'注'。的确,梁肃真的在他的公卿朋友之中为李翱作过宣传。后来李翱与达官贵人交往,很多人都说曾在梁肃口中听到过他的名字。李翱对梁肃的这份知遇之恩非常感激,在梁死后五年,李翱还专门写了一篇《感知己赋》,寄托对他的怀念之情。

    李翱不仅拜谒过梁肃,还造访过其他一些名流,可考的有当时任右司郎中的杨于陵。据李翱本人说,他曾“以所著文章”投献给杨,“累获咨嗟,勤勤不忘”,得到杨的赞赏'注'。

    但是,满腹的文才并没有给李翱迅速带来好运,真正赏识他的人并不多。在给杨子陵的一封信中,李翱写道,当时巨卿名流,“立行光明,可以为后生之所依归者,不过十人焉。其五六人则本无劝诱人之心,虽有卓荦奇怪之贤,固不可得而知也。其余则虽或知之,欲为之荐言于人,又恐人之不我信,因人之所不信,复生疑而不自信,自信且犹不固,矧曰能知人之固?是以再往见之或不如其初,三往见之又不如其再。”因此碰壁不少。他本希望借助巨卿名流的奖拔,以自己的文才和学识去获取功名,但“自属文求举有司,不获者三”,多次参加科举考试都不及第,处境逐渐艰难,“栖逞往来,困苦饥寒”,显得很狼狈'注'。

    贞元十二年(796年),韩愈受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使查晋的征辟,由洛阳来到汴州。此时李翱在徐州刺史张建封幕中,也从徐州来到对州,与韩愈相识。这以后,李翱一直和韩愈保持着密切的关系。贞元十六年(800年)李翱又娶韩愈兄韩囗之女为妻。韩愈比李翱大5岁,二人介于朋友、师生之间,在政治观点、学术思想上,有许多相似之处。李翱对韩愈的学识和人品非常倾慕。他曾说:“我友韩愈非兹世之文,古之文也;非兹世之人,古之人也。其词与其意适,则孟轲既没,亦不见有过于斯者。”'注'他们的师友之情一直保持了29年,直到韩于长庆四年(824年)去世。韩愈死后,李翱非常悲痛,写了一篇情深意切的祭文悼念他。文中说:“贞元十二,兄在汴州。我游自徐,始得兄交。视我无能,待予以友。讲文析道,为益之厚。二十九年,不知其久。”又亲自为韩愈作《行状》,交给史馆采用。

    李翱还乐于把他的好朋友推荐给上司。贞元十二年前后,他向张建封推荐孟郊、张籍、李景俭等人,高度称赞他们的才学和人品'注'。李翱还与独孤朗、李渤、陆修等人往来密切。这些人都是他和韩愈的终生好友与同道'注'。

    贞元十四年,李翱终于进士及第,获得了万人欣羡的功名。这一年他27岁。

    

    李翱依附于张建封,心理上是不平衡的。他常有一种寄人篱下、怀才不遇的感觉。贞元十四年秋,有一只奇特的鸟飞到了宋州城郊,当地人都叫不出这种鸟的名称,围观者很多。李翱认为这就是“鸾”鸟,与凤凰差不多'注'。他写下《知凤》一文,借物抒情:

    有小鸟止于人之家,其色青,鸠鹊鸟之属咸来哺之。未久,野之鸟羽而蜚者皆以物至,如将南之,其虫积焉。君鸟之鸣声杂相乱;是鸟也,一其鸣而万物之声皆息,人皆以为妖,吾诓知其非凤才类邪?

    显然,他以凤自比,深感自己寄人篱下,独立不群,却没有人赏识。他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人真正发现他的才华。

    这一时期,李翱的学术思想渐渐成熟。就在他29岁那一年,即贞元十六年(800年),他写下了在中国思想史上具有重要影响的《复性书》三篇。在这三篇著作中,他对儒家心性理论进行了创造性的发挥,开启了宋明理学的基本方法和主题。

    李翱进士及第后,“授校书郎,三迁至京兆府司录参军。”到元和初,“转国子博士、史馆修撰”。

    元和三年十月,户部侍郎杨于陵出任广州刺史、岭南节度使,表李翱掌记室。四年正月,李翱携家眷离开洛阳,韩愈、石洪为他送行。韩愈专门写了一首《送李翱》诗,表达自己的惜别之情。六月,李翱一行到达广州'注'。十一月,以节度掌握书记奉碟知循州。元和五年正月,准制祭名山大川'注'。据《新唐书·杨于陵传》,于陵任岭南节度使,辟韦词、李翱为幕僚,“咨访得失,教民陶瓦易薄屋,以绝火患。”他在岭南帮助调查民间得失,做了一些对百姓有益的事。

    李翱在岭南的时间并不很长。元和五年,他北归到宣州依附卢坦。在《祭故东川卢大夫文》中他写道:“前此八年,公在宣州,翱归自南,下江之流。公发辟书,使者来召。”据们日唐书·卢坦传》,知卢坦死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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