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味书屋 > 武侠仙侠电子书 > 一层楼 >

第7部分

一层楼-第7部分

小说: 一层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再破他的。”琴默听了慢慢笑道:“德姐姐你且别太兴头了,你能把炉妹妹的谜都破了?倘有一个不能破的怎么说?”德清笑道:“若有一个猜不着的,情愿把所赢的采头全输了,这一个是说卖东西的‘草标’呢。”众人皆大笑道:“真个猜着了,德姑娘实是聪明,了不得。”说着大家再往下看:
  闲中自悠然,忙来舞翩翩,迎风分之去,邀月影纤纤。(打一家具)
  炉梅忙向众人道:“老太太、太太们谁也先别猜,这回专要德姐姐说。”德清念了两三遍道:“我已知道了,但这一次不让一点,只怕炉姑娘真个生了气呢。”炉梅笑道:“你们看!他又说起曹孟德的话来了,那么多你都没让一个,如何到了这个才让起来了呢?”德清亦笑道:“曹操也罢,王莽也罢,我只不说就是了。”说毕吃起茶来了。众人都笑起来,谁也想不出,只得往下再看:
  生来浑身无瑕白,心腹笔直满文才,只为闲情惹相思,悲泣流涕渐枯殆。(打一用具)
  众人中璞玉出来道:“这个我知道,是‘冰’。”炉梅道:“快拿输的东西来,‘冰’那里有甚么‘心’?”鄂氏道:“不是,不是,这是说‘蜡’”。
  再看璞玉写的:
  矮子着衣密层层,疮疤顶上有窟窿,焦声虽能震天地,欲保自身却不能。(打一玩物)
  老太太先笑道:“这孩子写东西也比别人淘气。”说毕再看:
  锋刃口中衔,翎翅背上全,鼓腹用尽力,辫打到天边。(打兵器二件)
  下一首道:
  毛发蓬蓬风中飘,衣衫皴皴日下摇,向人常呲无聊牙,无叉骸骨随地抛。(打一食物)
  众人不等看完都笑了起来,老太太道:“这个倒是很有趣的,先头儿那个象是说‘弓箭’的,后面这一个我想不起来。”鄂氏道:“知子莫如祖母,真的老太太说对了。”正说着,秀凤在老太太身后,笑着指那个“玩物”道:“这个我猜着了,只是说错了没东西赔。”大家看时,那谜前放着个白玉闻烟壶。老太太道:“不怕,你说说试试,得了你要,输了我赔。”秀凤道:“是‘炮仗’不是?”璞玉道:“对,对,拿了去,拿了去。”一边说,一边推秀凤。秀凤笑着将那小玉壶拿了,褪在袖内。从众人后面又跑出个小丫头来道:“我知道了那个‘食物’是说‘玉米’呢。”众人看时,原来是叶儿的女孩儿代小儿,老太太认不得,还只管问。
  原来叶儿也来看热闹,请别人念着猜了,教女儿出来说的。那谜前倒放着四碟果子,璞玉便端起来,倒在那个丫头捧的衣襟里道:“给你,给你,真真是势败夜猫子也欺人。”说得众人都大笑起来。
  下一首是:
  一轮皓月缺半边,动生清风快暑天,只因人情多返复,一到秋凉竟弃俺。(打一用具)
  琴默命侍女瑞虹将放在前面的画着美人图的一把缎制团扇,一个翡翠戒指皆收去了。璞玉道:“姐姐可猜着了?”琴默笑道:“不必猜,你如何妄取旧谜来哄谁?理应罚双份儿才是呢。”璞玉焦躁道:“这是从那里说起,如何我写的偏都破了,真是晦气。”德清笑道:“必是你写的比别人强罢咧。”
  大家再看熙清写的:
  一簇红花顶上戴,全装甲胄走出来,膂力虽非英雄敌,喝叫万户千门开。(打一家畜)
  下一首是:
  无垢明镜高高覆,灿烂绫锦层层铺,火镰击石光闪闪,捋下簪镯锵锵丢,
  琥珀串连珊瑚带,悲怆啼泣泪交流。
  贲夫人道:“作的很新奇,对的也极好,只不知是说甚么。”
  璞玉道:“这个我倒全知道,‘无垢明镜’是晴空:‘绫锦层层’是云采:‘火镰光闪’是打闪:‘簪镯锵锵’是说雷,‘琥珀珊瑚带’是说虹:‘啼泣泪流’是说雨。”众人皆笑道:“极是,作的巧,解的也好。”再看下面:
  圆古啉吞地下滚,无数黑点腹中文,丝线连绵似缝缀,但见夏有不冬存。
  炉梅笑向鄂氏道:“妈妈,这可是说‘西瓜’的?”鄂氏道:“就是。”下面一首便是鄂氏猜的“日”字之谜。接着再看:
  美玉溜溜圆,清浊不相间,掩藏二十日,出生五德全。(打一食物)
  下一首是:
  葛根喇嘛房中居,维那侍者陈模帷,纵有沙弥当门立,善男信女争来归。(打一夜用具)
  贲夫人、鄂氏等齐笑道:“终是小孩儿家说的怪,也有趣,我们只是一个也猜不着。”言犹未了,金夫人背后走出两个人来道:“那两个我们猜着了。”欲知二人猜甚么,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玩骨牌姊妹生心隙 送亲眷风雨增凄凉
  却说众人抬头看时,原来是金夫人的侍女玉清、锦屏二人。锦屏道:“那个食物是说的‘鸡蛋’”。玉清道:“下一首‘夜用具’就是说这个‘灯笼’呢。”老太太道:“丫头们倒厉害着呢,大家快点猜吧,谁的嘴快谁先赢,我也听完了好回去。”因命往下念。下面两屏是丫头们作的:
  漫撒麦粉玉镜软,遍涂糖油对锁关,泉水浸进乌云里,雨后尘浥青山颠。(打修容四事)
  下一首写道:
  只因蟊贼偷仓粮,伏兵夜夜守庭堂,倘遇赶走侍卫者,更使司警起声张。(打家中四兽)
  下一首道:
  形容憔悴洗益瘦,常将巨口向人张,半吞蓬草半吐哺,岩间罅中声铿锵。(打一用具)
  再下一首道:
  体自山岩出,亲朋为海洋,性刚行犹狠,总能分阴阳。(打四用具)
  下一首道:
  力衰背伛涕泪流,偃卧不起呻音呜,伸颈合目气已绝,翁喜婆惧婴儿哭。(打四字)
  下一首道:
  世事连绵无尽头,此身一代总依汝,虽得金玉积如山,大位高爵怎能居?(打四吉字)
  下一首道:
  木公穿铁甲,身曲行却直,蛇相送火来,即出中所击。(打一武器)
  不待众人念毕,跟老太太的丫头福寿道:“那个‘修容四事’我猜着了,是说‘敷粉’‘口红’‘头油’‘画眉’。”绵长道:“那四字不是说‘生’‘老’‘病’‘死’吗?”贲夫人的丫头元宵道:“那个四兽可是说‘老鼠’‘猫儿’‘狗’‘鸡’的?”众人正搅在一处混猜,赢了输了的争执不下,只见贲侯领着两个小厮,打着一对灯笼,从外头走了进来。
  众人抬头看,见贲侯身穿便服,头戴暖帽,走入来向老太太笑道:“夜已深了,时气也冷,老太太昨日又劳乏了一日,这会子再不敢累着了。”老太太笑道:“我看着他们作的谜,连冷乏也都忘了,他们这玩要倒是动听呢。”说毕,又向熙清道:“你把这孩子们没猜着的几首,指给你老爷看看。”熙清将炉梅写的“家具”指给贲侯看了,贲侯看了道:“这象是说‘竹帘子’。”
  炉梅笑道:“是。”老太太欢喜起来,还欲教他猜时,贲侯笑道:“其余没猜着的,叫璞玉录下来,明儿拿到外头去和先生们猜一猜看,儿子因为在家务事上纠缠日久,对这些上头也钝了,实是一时猜不出来。”老太太也就罢了,遂唤媳妇们,抬过藤椅子来坐上,贲侯在旁扶着,送到介寿堂,才回自己房去了。
  次日宴席中,虽无外来宾客,贲府本家亲眷、府内上下人等也算热闹。繁华易逝,岁月如流,转瞬正月将尽矣。
  却说那夜猜谜时,因炉梅和德清略有争持,所以鄂氏把女儿叫到背地里说:“因你口角轻快,无故替琴默说话,倒使人家的姐姐弟弟不合”云云,着实训斥了一顿。炉梅原是出于无意,如今听得母亲说,倒象和他们姐妹有了嫌隙,因此一言未发,回到翠云楼,一头躺倒,暗暗自忖:“德清如不因我说的话沉心,如何单单破我的谜奚落我?况且圣如如何也来取笑?这也罢了,就算是因我先鼓掌笑他都输了的原故,可是我与璞玉又有甚么不好,如何他也来打趣我,又向圣如挤眉弄眼的呢?如此看来,我们虽是一样的姐妹,终因圣如是他姑母养的,原是近一些,多是嫌着我,远我罢了。既这等,我们又何须成日家亲近他们呢?”正在一边思量,一边流泪,琴默也回房来,笑道:“你怎么这时候就躺着?”说着近前来看了道:“嗳哟!原来哭呢!这是怎么了?想家了?若果想家了,明儿回大娘回去就是了,这有甚么哭的呢。”
  这时炉梅的丫头翠玉点上灯来了。琴默唤瑞虹御了晚装,又问起炉梅哭的原故来。炉梅捱不过,只得坐了起来,将刚才的事一一说了一遍。琴默笑道:“你也忒心窄了,这也当成一回事,淌眼抹泪的?你把璞玉看成甚么阿物儿,不过是个白吃饭的蠢货罢了。他们近就近,我们远就远,多不过两个月,少则几天,都是各回各家的人,谁还在这里住一辈子呢!你快换了衣服,咱们两个下一盘棋。”炉梅听了觉得也有理,遂把簪镯收了,姊妹二人灯下对局,玩了好一会子,等鄂氏自逸安堂回来后才睡了。
  自是炉梅存了心,有意避着璞玉,虽在德清、圣如等姊妹跟前,也惕然自警起来。
  却说,春日天气,一日暖似一日,海棠院中,开了几朵梅花。一日贲夫人设宴请老太太、金夫人、鄂氏太太等。圣如亦邀了同辈姊妹们,打点解一日闷。
  当日早晨,璞玉到学里,师父陪着贲侯往东庄赏花去了,因此即回来。入介寿堂时,老太太不在屋里,知是往海棠院去了,遂转身出来。刚走到后门时,福寿从外边走了进来,笑道:“大爷如何来迟了?姑娘们都在海棠院赏梅花呢,我也才从那里来。”
  璞玉见福寿头上簪着一朵梅花,遂伸手从头上抢过来,撒腿就跑,福寿着急回身赶来。璞玉刚到海棠院巴蕉门时,顶头儿遇见瑞虹端着插梅花的石青瓷瓶走来,又见福寿自身后狂奔直扑而来,遂将手里的花儿,簪在瑞虹头上跑了。福寿笑着喊道:“大爷如何抢了人家的花儿,倒送给别人呢?”璞玉佯作不闻,跑进海棠院去了。
  却说老太太等方从后院赏罢花回来,见璞玉来了,金夫人先问道:“你不上学里念书去,又到这里做甚么?”璞玉说了师父不在家,又道:“听说姑妈这里请客,所以来伺候听支使来了。”
  贲夫人笑着拉璞玉的手,同着老太太入东屋坐了。璞玉站在老太太跟前,说了几句讨老太太欢喜的话,见姊妹们中只有圣如一人在这屋里斟茶,遂溜了出来。掀起西屋的门帘进来,只见对门的炕上,琴默身穿藕荷线绉挽袖棉衣,上罩一件石青宁绸掐牙长坎肩,项上系一条梅花白巾,头挽双髻,戴了一枝玉簪,状似晶瓶,面如满月,两道春山,一双秋水,鼻琢白玉,唇绽樱桃,同德清并肩坐着,两旁有熙清、炉梅对坐。
  璞玉笑道:“美矣哉!春花齐放图也!”炉梅回头看了璞玉,登时沉下脸来,扭过脸去。璞玉暗自思忖:“近日来,炉梅姐姐不知何故,见了我不是躲着就是背过脸去,有时和他说话也不理睬,我自度也没有惹他生气之处。”一边想着一边走到窗前椅子上坐了。德清见璞玉只穿件绛色羽绸绵衣,也没套甚么,便道:“你也该穿个袄儿褂儿的才是,这两日虽然暖和,也不可忒轻单了,宁不知‘走马伤秋,人伤春’的俗话?”琴默等听了,都笑起来了。璞玉道:“我一早也穿绵袄来着,上学里去时,觉得有点热,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