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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禅海蠡测-第5部分

小说: 禅海蠡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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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机锋六类者:如“接引学人”、“勘验见地”、“辨器搜括”、“锻炼盘桓”、“换互开眼”、“简炼操履”,试分述之。
  接引学人如:
  百丈参马祖为侍者,经三年,一日,侍马祖行次,见一群野鸭子飞过,祖曰:是甚么?师曰:野鸭子。祖曰:甚处去也?师曰:飞过去也。祖遂把师鼻扭,负痛失声,祖曰:又道飞过去也?师于言下有省。师再参,侍立次,祖目视绳床角拂子,师曰:即此用,离此用。祖曰:汝向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师取拂子竖起。祖曰:即此用,离此用。师挂拂子于旧处。祖振威一喝,师直得三日耳聋。
  按:此则公案,初即马祖接引机用,次即机锋转语,但不可轻易读过。试问:马祖在三年中,何独于野鸭子飞来,方接引百丈?又,何独扭其鼻子,不用他法?百丈于负痛后,即有省,省的什么?所得程度何如?百丈侍立,马祖又何以目视拂子?师弟同言“即此用,离此用。”而马祖何以不许可百丈?何以又振威一喝,曰:“即此用,离此用。”百丈又何以三日耳聋?水潦和尚问马祖,如何是西来的的意?祖乃当胸踏倒。师大悟。起来拊掌呵呵大笑云:也大奇,也大奇,百千三昧,无量妙义,只向一毛头上,一时识得根源去。乃作礼而退。师后告众云:自从一吃马祖踏,直至如今笑不休。
  按:水潦问法,马祖何必用当胸踏倒而后悟去?悟者何事?所得程度如何?如何是直至如今笑不休?他如鸟窠吹布毛,何其轻松。云门损一足,何其刻毒。圆悟闻艳诗而悟,何其风趣。慈明以谩骂接引,何其鄙俚。
 诸师悟入因缘,各有不同,而莫不仗宗师之心狠手辣,于其病根深处,毒下一刀,令彼自明自肯方休。然此观机应接,施设机锋,诚如陷阱机关,触着便丧身失命,非易事也。若无此通天手眼,自称宗师,从学千人,百无一悟,机权接引,死守成规,岂但误人,实亦自误。宁不自念度众生者,果为何事?所度者,究为如何?斋心自省,岂可护短。
  勘验见地如:
  夹山上堂,僧问如何是法身?山曰:法身无相。曰:如何是法眼?山曰:法眼无瑕。道吾不觉失笑。山便下座,请问道吾:某甲适来只对这僧话,必有不是,致令上座失笑,望上座不吝慈悲。吾曰:和尚一等是出世,未有师在。山曰:某甲甚么不是,望为指破。吾曰:某甲终不说,请和尚即往华亭船子处去。山曰:此人如何?吾曰:此人上无片瓦,下无卓锥,和尚若去,须易服而往。山乃散众束装,直造华亭。船子才见,便问:大德住甚么寺?山曰:寺即不住,住即不似。师曰:不似似个甚么?山曰:不是目前法。师曰:甚处学得来?山曰:非耳目之所到。师曰:一句合头语,千古系驴橛。师又问:垂丝千尺,意在深潭,离钩三寸,子何不道?山拟开口,被师一桡打落水中。山才上船,师又曰:道!道! 山拟开口,师又打。山豁然大悟,乃点头三下。师曰: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山遂问:抛纶掷钩,师意如何?师曰:丝悬绿水,浮定有无之意。山曰:语带玄而无路,舌头谈而不谈。师曰:如是,如是。遂嘱曰:汝向去直须藏身处没踪迹,没踪迹处莫藏 身,吾三十年在药山,只明斯事,汝今已得,他后莫住城隍聚落,但向深山里,钁头边,觅取一个半个接续,无令断绝。 山乃辞行,频频回顾。师遂唤阇黎,山乃回首。师竖起桡子曰:汝将谓别有?乃覆船入水而逝。
  按:夹山答僧问语,错在何处?大悟以后,出世上堂,道吾再理此问,夹山仍如前答。道吾曰:这番彻也。同是此语,何以前后有别?此勘验学人之显微镜法也。 夹山不耻下问,求道心真,大可效法。船子勘验来学,接引机用,何其眼明手狠,其关键又何在?夹山以后上堂,仍说:“目前无法,非耳目之所到。”其故何在?复次,夹山未见船子以前,确已有得,唯无师在耳。其前所得到何程度?须师再炼,原因何在?
  洛浦乃临济得意弟子,因临济谓其见地未彻,妄自尊大,负气而走。济明日升堂曰:临济门下,有个赤梢鲤鱼,摇头摆尾向南方去,不知向谁家齑瓮里淹杀!师游历罢,直往夹山卓庵,经年不访夹山。山乃修书,令僧驰往。师接得,便坐却,再展手索。僧无对,师便打。曰:归去举似和尚。僧回举似。山曰:这僧开书,三日内必来,若不开书,斯人救不得也!夹山却令人伺师出庵,便与烧却。越三日,师果出庵,人报曰:庵中火起!师亦不顾。直到夹山,不礼拜,乃当面叉手而立。山曰:鸡枉凤巢,非其同类,出去!师曰:自远趋风,请师一接。 山曰:目前无阇黎,此间无老僧。师便喝,山曰:住!住!且莫草草葱葱,云月是同,溪山各异,截断天下人舌头,既不无阇黎,争教无舌人解语?师伫思,山便打。因兹服膺。一日问山,佛魔不到处如何体会?山曰:烛明千里像,暗室老僧迷。又问:朝阳已升,夜月不现时如何?山曰:龙衔海珠,游鱼不顾。师于言下大悟。山将示寂,垂语曰:石头一枝,看看即灭矣!师曰:不然! 山曰:何也?师曰:他家自有青山在。山曰:苟如是,即吾宗不坠矣。
  按:洛浦得少为足,妄自尊大,以临济之明,终难收拾,待至夹山,目视云汉,高自位置,夹山故设迷阵,慈悲接引。及见面时,洛浦将在临济门下学得来之棒喝方便,大肆咆哮,夹山不动声色,斯斯文文,轻轻阻止,直问得洛浦无言可答,无理可伸,仍然用棒打之。同为用棒,何其不同如此?洛浦因此得大悟去,终为夹山法嗣。宗师用心度人之苦,勘验接引悟缘之奇,究为如何?若斯勘验来机,设施接引,宗门公案,比比皆是。莫不眼明手快,迅示旨归,岂真有法与人,终生自居师位。无些子接引方便者,所可妄冀,自称宗师大德者,宜深自省鉴焉。
  辨器搜括如:
  雪峰与岩头至沣州鳌山镇,阻雪。头每日只是打睡,师一向坐禅。一日唤曰:师兄!师兄!且起来! 头曰:作甚么?师曰:今生不著便,共文邃(雪峰名)个汉行脚,到处被他带累,今日到此,又只管打睡。头喝曰:噎!眠去!每日床上坐,恰似七村里土地,他时后日,魔魅人家男女去在。师自点胸曰:我这里未稳在,不敢自谩。头曰:我将谓你他日向孤峰顶上,盘结草庵,播扬大教,犹有这个语话? 师曰:我实未稳在! 头曰:你若实如此,据你见处,一一道来,是处当为你证明,不是处为你划却。师曰:我初到盐官,见上堂举色空义,得个入处。头曰:此去三十年,切忌举着。又见洞山过水偈曰:“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疏。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头曰:若与么,自救也未彻在!师又曰:后问德山,从上宗乘中事,学人还有分也无?德山打一棒,曰:道甚么?我当时如桶底脱相似。头喝曰:你不闻道:从门入者,不是家珍。师曰:他后如何即是? 头曰:他后若欲播扬大教,一一从自己胸襟流出,将来与我盖天盖地去!师于言下大悟,便作礼起,连声叫曰:师兄!今日始是鳌山成道。
  太原孚上座,初在扬州光孝寺讲《涅槃经》。有禅者阻雪,因往听讲。至三因佛性、三德法身,广谈法身妙理。禅者失笑。师讲罢,请禅者吃茶。白曰:某甲素志狭劣,依文解义,适蒙见笑,且望见教。禅者曰:实笑座主不识法身。师曰:如此解说,何处不是?曰:请座主更说一遍。师曰:法身之理,犹若太虚,竖穷三际,横亘十方,弥纶八极,包括二仪,随缘赴感,靡不周遍。曰:不道座主说不是,只是说得法身量边事,实未识法身在!师曰:既然如是,禅德当为代说。曰:座主还信否?师曰:焉敢不信。曰:若如是,座主辍教旬日,于室内端坐静虑,收心摄念,善恶诸缘,一时放却。师一依所教,从初夜至五更,闻鼓角声,忽然契悟,便去扣门。禅者曰:阿谁?师曰:某甲!禅者咄曰:教汝传持大教,代佛说法,夜来为甚么醉酒卧街?师曰:禅德,自来讲经,将生身父母鼻孔扭捏,从今已去,更不敢如是。禅者曰:且去,来日相见。师遂罢教,遍历诸方,名闻宇内。
  按:上列二公案,为辨器搜括之一端,其他类似者,尤多险峻,不尽历举。须知大匠为人,处处设置方便,慈悲无尽,说法无方,非徒为口头语也。必视人根器如何,当机接引,将其平生执处,尽量搜括无遗,方能自信自肯。经曰:“应以何身得度,即现何身而为说法。”岂易事哉! 
  锻炼盘桓如:
  慈明闻汾阳昭禅师,道望为天下第一,决志亲依。时朝廷方问罪河东,潞泽皆屯重兵,多劝其无行,师不顾。渡大河,登太行;易衣类厮养,窜名火队中,露眠草宿。至龙川,遂造汾阳。昭公壮之。经二年,未许入室。师诣昭,昭揣其志,必诟骂使令者,或毁诋诸方,及有所训,皆流俗鄙事,一夕诉曰:自至法席,再夏,不蒙指示,但增世俗尘劳,念岁月飘忽,己事不明!夫出家之利……语未卒,昭公熟视骂曰:是鸟知识,敢稗贩我?怒举杖逐之。师拟伸救,昭公掩其口,师乃大悟。曰:乃知临济道出常情。服役七年,辞去。
  太史山谷居士黄庭坚,既依晦堂,乞指捷径处。堂曰:只如仲尼道: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者!太史居常如何理论?公拟对,堂曰:不是!不是!公迷闷不已。一日,侍堂山行次。时岩桂盛开,堂曰:闻木醐花香么?公曰:闻。堂曰:吾无隐乎尔!公释然。即拜之曰:和尚得恁么老婆心切?堂笑曰:只要公到家耳。久之,谒死心新禅师,随众入室。心见,张目问曰:新长老死,学士死,烧作两堆灰,向甚么处相见?公无语。心约出曰:晦堂处参得底,使未著在!后贬官黔南,道力愈胜,于无思念中,顿明死心所问。报以书曰:往年尝蒙苦苦提撕,长如醉梦,依稀在光影中。盖疑情不尽,命根不断,故望崖而退耳!谪官在黔南道中,昼卧觉来,忽尔寻思,被天下老和尚瞒了不少,惟有死心道人不肯,乃是第一相为也。 
  湛堂准禅师,初谒梁山乘禅师。乘曰:驱乌未受戒,敢学佛乘乎?师捧手曰:坛场是戒耶?三羯磨、梵行、阿阇黎,是戒耶?乘大惊!师笑曰:虽然,敢不受教。遂受具足戒于唐安律师。既谒真净。净问:近离何处?师曰:大仰。曰:夏住甚处?师曰:大沩。曰:甚么人?曰:兴元府。净展手曰:我手何似佛手?师罔测。净曰:适来只对,一一天真,及乎道个我手何似佛手,便成窒碍,且道病在甚么处? 师曰:某甲不会。曰:一切现成,更教谁会?师服膺,就弟子之列。十余年,所至必随。绍圣三年,真净移居石门,衲子益盛。凡入室扣问,必瞑目危坐,无所示。见来学,则令往治蔬圃,率以为常。师谓同行恭上座曰:老汉无意于法道乎?一日,举杖决渠,水溅衣,忽大悟,走叙其事。净诟曰:此乃敢尔苴耶? 自此迹愈晦,名益著。大慧杲,人尝谓是云峰悦后身,遍历诸方,尝参湛堂准。说亦说得,会亦会得。湛堂屡呵为杜撰禅和。其性俊逸不羁。湛堂一日视师指爪曰:想东司头(厕所)筹子(大便时用),不是汝洗?师承训,即代黄龙忠道者作净头(清扫厕所)。九月,湛堂疾亟,师问曰:倘和尚不复起,某甲依谁可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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