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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走出扒子街-第16部分

小说: 走出扒子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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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绳纯说着,可满眼扬笑,看来他内心还真高兴。

  “这家伙挺聪明,”尤立明继续夸奖他的猴子,“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了不到两天,它就记住了。”

  “呵,什么名字?”

  “一点珠。”

  “一点珠?不错,这名儿挺美的。”

  “你试试。”尤立明怂恿地说。

  “一点珠!一点珠!”绳纯连叫两声,那猴果然竖起耳朵,真像是知道在叫它似的。绳纯像逗幼儿似的逗着猴子:“你知道叫的是你?你是一点珠?真聪明,真乖……”接着他又由衷地赞叹:“这猴真不赖。”

  时候不早,该进晚餐了,尤卫红请绳副省长回宾馆。绳纯答应着,行走几步,又回头看那猴子,似有恋恋不舍的意思。

  尤立明似乎比猴子还机灵,两步跨到绳纯身边,仿佛要从身上割下一块肉似的发狠道:“绳伯,看你喜欢这猴,我也狠劲痛心一回把猴送给你,这猴就归你了。”

  “不行,不行。”绳纯连忙推辞,“我岂能夺人之宠,从侄子手上拿东西。”

  尤卫红听见绳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呼叫尤立明为“侄子”大为感动,这在相差悬殊的上下级之间是难得有、极少见的。这意味着他和副省长的关系更进了一层,有了一点亲密的成分,缩短了上百里的距离。于是他急忙表示认同,极力相劝:“既然孩子有这份心意,你就收下。侄子敬奉一点东西给自己的伯伯,理所当然,应该,应该。”

  尤立明满脸诚挚,话语恳切:“绳伯,说心里话,要是别人想要我这猴,打死我,我也不给。绳伯不是外人,到博川来一次,实在难得。当侄子的没有好好款待,已是失礼。现在就让这小猴替我补上,算我孝敬你一回。”

  绳纯看看猴子,亲切地拍着尤立明的臂膀,逗趣道:“你舍得?别回家偷偷哭鼻子!”

  “哪能呢!”大家高兴地笑起来,似乎都在表示祝贺。

  尤卫红说:“好了,立明,以后再买一只。”

  “买?到哪儿去买?能买到这么珍贵的?”尤立明不无痛惜地回答,“以后再想弄到这样的恐怕不可能了。”

  吴杰见尤家父子风光了这小半晌,在绳副省长面前出尽了风头,早已看不过去,便不客气地接过尤立明的话头,瞪着两只水牛眼:“这么个破猴,哪儿弄不到,还宝贝似的,说得那么玄乎!赶明儿我叫人弄一打也不难。”

  尤立明不恼不怪、不尴不尬,反而高兴地笑道:“吴伯,你要能弄来一打,我就上北京开猴公司了。”

  他等大家笑过之后,说:“不过有一条:要是猴公主的,什么猴丫头、猴保姆不行。”

  吴杰问:“什么猴公主?你去九女山见过它爸——老猴王?”

  “我倒没见过它爸,不过这有标志,喏。”他指着猴头眉心的那撮白毛,“就是这宝贝。要是没有这颗珍珠,那还有什么珍贵!一般的毛猴,别说弄一打,弄十打也不难,多的是。”

  尤卫红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面部保持一丝淡淡的微笑。听见儿子跟吴杰这顿小小的唇枪舌剑,心里好不喜欢。想道:这小子原来并不是胡混,倒也学了一点杂家名堂,临阵还能应付自如,有点口才。

  吴杰还想说什么,邬林急忙抢上道:“对!这猴就珍贵在这撮白毛上,别的猴子还真没有。物稀为贵。好好好,进屋,进屋。餐厅都等我们好一会儿了。”他一阵吆喝,十分恭敬地请绳副省长入内。

  尤立明领着两个抬猴的小青年跟随在最后。

  安顿好绳副省长睡下,县领导一班人才松了一口气,各自回房安歇。邬林、尤卫红为了随叫随到,也是出于对省领导爱护、关心、尊重,都没有回家,就在绳纯住的套房左右,各开了一个单间。

  尤卫红回到房间时,已是半夜一点。他看一眼摊开的毛毯、枕头,却不想立即钻进去躺下。他很兴奋,睡意全无。

  他今天最开心的就是儿子尤立明将一只乖巧美丽的猴公主送给了绳纯。

  那是猴公主。

  不是猴公主,出身不高贵名门,不生活在锦衣玉食的猴宫里,它有那么好的身材?光滑如同绸缎一般的皮毛?那漂亮得如同仙子的小尖脸?头上能戴一颗纯白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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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猴案(4)     

  尤立明说它是猴公主,那就是猴公主,他深信不疑,百分之百的猴公主,这绝不是瞎编胡吹。

  可吴杰就想否认,就不愿承认猴公主这一铁的事实。他尽量贬低猴公主的高贵价值,把它说得像集市上卖的猫呀狗呀一样的低贱,“随便能弄来一打”!这话多嚣张,多盛气凌人,多么不把珍贵的猴公主当一回事。

  他为什么要这样?

  该不是任有财跟他说了什么,他有意所为?怕他父子得宠于绳副省长,而对任有财要拿走博川的两大建设项目不利?任有财和冯大宣是铁哥们,冯大宣和吴杰又是老搭档,关系都非常密切。任有财要吴杰做什么,他不会不做的。这,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他想起那会儿吴杰说话时的情绪非常激奋,几乎控制不住要站出来说话了。难道那是一种本能的意识?没想到儿子尤立明在这关键的时刻,竟能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很有胸怀,很有气度地用无可辩驳的有力事实,很客气又很礼貌地将吴杰驳了回去,驳得他无词可对。这是尤卫红最开心、最高兴的。这个混小子,书读不好,话倒会说。将门出虎子,不愧是他生的儿子。

  尤卫红看看表,已经两点了,快睡吧,明天还有好多重要的工作要做。他担心绳纯要提任有财承包工程的问题。可不知为什么,绳纯却一字未露,就在他们汇报几个工程的发包设想和打算的时候,绳纯也没有片言只语提到任有财。难道任有财没有打通绳纯的关系?也许绳纯党性强,考虑周到,不愿在这类经济问题上给下级施加自己的影响?看来这两方面都有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放心了许多,免去了许多担心和麻烦。现在至关重要的是顺顺当当地陪着绳副省长考察完毕,送他坐上火车回省城。本来小车队都安排好,绳纯忽然改变主意要坐火车,说京九线通车,他也该坐坐。所以临时又给他和他的随行人员都买了软卧车票。他又仔细地想了一遍明天各项事务的安排觉得都已妥帖,没有遗漏的事情。如果说还有什么要记挂的话,那就是明天一大早叮嘱尤立明弄个好一点的纸箱装上猴公主。在火车上,你还能抬着那么长大的柴棒走来走去?所以只能用纸箱,让猴公主委屈一点。到了省城,一切都好了。实际这件小事他也没有遗漏,已经叮嘱过尤立明,就怕他晚上跟什么人瞎混把这事给耽误了。所以还得催促着他。在整个工作程序安排中,这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又是比任何事都重要的大事。绳纯这么珍爱猴公主,不首先把它安置妥,副省长会放得下心,会旅途愉快、高兴得了?

  尤卫红几天前就为送什么礼物给绳纯最合适伤透了脑筋,没想到这一只小猴解决了大问题,免去了他许多考虑。难得的是绳纯十分喜爱。俗话说,爱者便是金龙。不管是猴是狗是乌鸦还是喜鹊,主人爱者便成宝贝。奇就奇在巧合上,绳纯这么喜爱猴,而尤立明正巧不知从哪儿弄来这么一位猴公主,引得副省长喜欢得了不得,大有不忍舍弃抛离的意思。更巧的是,尤立明竟然顾大局,识大体,忍痛割爱,主动赠送,更更巧的是,尤立明怎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恰好在那个点上,早一分钟,晚一分钟都有可能错过去了。错过去他还得为礼品伤脑筋,绳纯不会有现在这样的高兴。他的心情也不会这么好、这么轻松……无巧不成书,这事都巧到一起了。他靠着床头,又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两口,烟雾在面前缭缭袅袅地升腾,觉得自己还应该为猴公主做点什么,以显示诚挚和重视。想到这,一个不祥的担忧钻进他的脑际:猴公主会不会在途中出事?抓破纸箱跑掉?或食物不洁,中毒死亡……这等等意外都有可能发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为了万无一失,确保不出问题,也是为了绳副省长的长久快乐,他不能只要尤立明找个纸箱装了猴公主完事,他必须亲自安排部署,营造一个安全可靠而又舒适的居室安置猴公主,欢欢喜喜、平平安安送它和绳副省长上车回省城。他考虑好这一切,便掐掉烟蒂,把毯子往身上一拉,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尤卫红估计得没错,尤立明回到家里,就把猴儿抛到一边,只剩下自己的得意和高兴了。今天的事情办得很好、很出色,把绳纯逗得眉开眼笑,他在省、县一班头头面前出尽了风头。得意忘形,这话不假。尤立明的特性是:无论得意还是失意,高兴还是烦恼,他都有点忘形,一忘形就想找乐子,就想有人陪着。

  他首先想到的是王子白。这个可爱的让他从见她的那一刻起就放不下的小女子。他觉得,她才是他心里真正喜欢要的女子。她美丽得如同公主,清纯得如同瑶台仙子。她是女中精华,女人的至高标准。如果拿以前他接触过的女子跟她比,她是一颗耀眼的星星,她们只不过是一颗颗让他把玩的彩色珠子。他甚至生出这样的想法,如果她愿意,他将抛弃他不愿结婚的想法,跟她结婚。他不愿她离开,他要她永远呆在他身边。他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东西在吸引他,强烈地吸升着他。那天夜里,他曾抓着她的手,她是那么温顺,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羊羔。她那会儿似乎还有一点吃惊,一点腼腆。那是一种多么叫人爱慕、叫人怜悯的腼腆啊!

  他心悸情动,血液沸腾。那时光多么短暂。讨厌的手机,讨厌的妈妈的电话。如今妈妈的事情办完了,爸爸也高兴起来,他该歇息,忙自己的事;该把那一刻掉落的情丝接上,续起来,牵得远远的,系得紧紧的,连绵不断,黏合不分,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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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猴案(5)     

  然而天已不早。王子白可不是那些风尘女子,想叫她来,一个传呼,一个电话,她就来了。或者他开着车找上门去。对于王子白这可不行,他不能这么随便。王子白是闺阁秀女,一身洁白无邪,由不得他胡来。她父母在堂,他也不能随便登门就去,去了未必就有好结果。可他想她,很想见到她。他越这么想,越觉得非见她不可,否则他仿佛就会发疯,今晚就没法活了。他把衣服脱了,鞋踢掉了,枕头、被褥也扯得乱七八糟,散乱一地。他那古怪的性子又发作起来。

  我要!我要!我要!他在房子里大叫大嚎,兰花形的吊灯珠绦仿佛都惊得抖颤起来。他这么叫喊折腾毫无作用,衣服、被褥、物件没有头脑,没有感觉器官,他就是一把火把它们烧了,也仍然那样,帮不了一点忙。他发作了一阵,坐在沙发上喘了几口大气,冷静一下情绪,便给公司办公室主任打电话,叫他去找牛凯,然后和牛凯一道,开着他的桑塔纳去接王子白。

  “现在?天都黑了,她会来吗?”

  “就说是我说的,叫她非来不可。她不来,明天就不要她了,她别想再到我公司上班。你就这么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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