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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2006-4-10李敖系列之17蒋介石评传-第29部分

小说: 2006-4-10李敖系列之17蒋介石评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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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在南昌抗命时,武汉中央曾拟取消总司令以削其兵权,惟力不从心。而今蒋恢复总司令职之后,竟自动改为平行的四个集团军,各称总司令。不仅此也,蒋还主动于南京中央政治会议中,提议设立广州、武汉、开封、太原四个政治分会,分由李济深、李宗仁、冯玉祥、阎锡山出任主席,实同政治分权。李宗仁认为蒋于下野前曾被人骂独裁,故复出伊始,做此安排,以杜人口。我们觉得并不尽然,独裁乃其一贯目标,为达此目标,自有其迂回的权术与战略运用,所谓“夺之先予之”。一九二八年年初的形势,冯、阎各据一方,而二人资历都在蒋之上,为了尽快底定华北,绝对得罪不得,而李、白桂系于击溃唐生智后,控驭两湖,军容甚盛,亦必须拉拢笼络。更何况直鲁军虽已是强弩之末,但张作霖的奉军以东北为根据地,实力仍然强大。简单言之,蒋为了清除旧军阀以完成北伐,必须团结新军阀不可。
  蒋介石所谓的“第二次北伐”,于一九二八年四月十日开始总攻击,第一集团军沿津浦铁路北上。冯玉祥第二集团军攻掠京汉路以东与津浦路以西地区。阎锡山的第三集团军自太原出娘子关,截断京汉线。李宗仁的第四集团军自武汉循京汉铁削匕进,与友军会师北京。如此庞大的军团,南北夹攻,声势浩大。孙传芳与张宗昌的直鲁军于龙潭一役后,已一蹶不振,然而蒋介石及其第一集团军沿津浦铁路北上时,左翼忽被孙传芳残部突破、顿感惊惶失措,幸冯玉祥的孙良诚部及时截断孙军退路,始得解围,蒋冯两军遂于四月二十二日在泰安会师,并于五月一日进占山东省城济南。
  蒋介石进驻济南,当时济南有日侨两千人,日本田中政府遂以护侨为名,不顾蒋之外交部长黄郛一再保证日人生命财产的安全,蒋复于三月六日欢宴日本记者演说时,强调“中日亲善提携”(见《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绪鳊(一),页一一四),仍于四月十八日决定派五千远征军到山东。北京、南京两府俱向日本抗议侵犯主权。蒋到济南后立即与日将获致协议,日军撤退,蒋保证维持和平,并令各军“对日本始终忍耐,勿出恶声、勿使冲突”(见同书,页一二四),但五月三日一早就发生冲突,引起枪战。蒋介石害怕,同意撤至城外,以换取停战。根据英美公使的密件报告,冲突的发生实由于蒋军入城后纪律太坏之故。(见Wilbur,The Nationalist Revolution in China,P·179)然而蒋虽撤兵城外,日军仍借题发挥,派遣生力军,声言惩罚,并于五月七日递交第一次通牒,要求处置有关官员,解散有关部队,撤去济南城内部队,查禁一切反日宣传,以及所有中国部队向济南至青岛铁路南北两侧撤退二十华里等,并限十二小时内答复。(见同书,页一三三)蒋介石在日帝横蛮威吓下,居然答应一部分极具侮辱性的条件,但日方仍不满意,于五月八日下午向济南实施攻击,至十一日蒋军无力抵抗而屈服,济南城内外遭到严重破坏,中国军民死亡数千人之多。(据《蒋总统秘录》,日寇杀害中国军民三千二百五十四人,见第七册,页五十一)
  蒋介石于五月五日晚上,当日机轰炸济南时,就仓皇逃出城外,把总司令部迁至党家庄车站,翌日冯玉祥来晤(见《冯玉样日记》第二册,页四五八),黄郸、王正廷、杨杰、杨永泰、蒋作宾等参与会议。蒋介石居然在会议上提出放弃北伐,与奉张划江而治的主张,但遭冯玉祥等反对。最后决定避开日军,绕道北伐。五月十日,南京政府党政联席会议在兖州召开,与会国民党要员一致表示必须对日妥协,满足日军一切要求,并诉请国联调停。有趣的是,蒋介石再度提出放弃北伐,此次冯玉祥不在场,由谭延力言不可放弃,蒋介石无辞以对,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再度肯定绕道北伐的前议。但他自己不肯再在前线指挥了,把任务交给冯玉祥后,即返回徐州去也。(参阅蒋致冯玉样电,见《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绪编(一),页一三九)
  济南惨案毫无疑问地暴露了日帝横蛮凶残的真面目,不过一片反日情绪却也模糊了蒋介石举措失当的真面目。这件惨案是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他一开始就采取极为软弱的对策,不惜卑躬屈膝,在五月二日的日记里自认:“不屈何以能伸,不予何以能取,犯而不校,圣贤所尚,小不忍则乱大谋,圣贤所戒。慎之!勉之!”他又于五月六日电告南京政府,“转饬所属,对各友邦领事、侨民生命财产,须加保护,凡有碍邦交之语宣传,宜随时取缔。”(《见国闻周报》第五卷第十八期)但是他对帝国主义的屈辱,并未稍减日帝的暴行,更未得丝毫善意回报,可称国耻。(参阅杨天石《济案交涉与蒋介石对日妥协的开端》,页七十五至八十九)他于失败屈辱之余,竟忧惧丧志,二度想放弃北伐。他还掩饰第一集团军的军纪废弛。前次汉口事件与南京事件,他有共产党可以指责,而此次共党既被他清除干净,已无代罪羔羊,只好加以掩遮。其实蒋军的纪律绝不会比一般军阀的军队好。
  蒋介石于兖州会议后回到徐州,把绕道北伐进兵河北的任务交给冯玉祥,让第二集团军去应付京津一带的帝国主义,以及号称百万的奉军。他又约冯玉祥与白崇禧到郑州,于五月二十一日开军事会议,以地盘与军饷来鼓励冯、白积极进攻。白返汉口后,即率第四集团军北上。白回忆称:“奉军之侦察机发现我方之援军有百余列车,才退回关外。”(《白崇禧先生访问纪录》上册,页九十)张作霖奉军足与阎锡山晋军周旋,但桂系大军压境,势必退守东北。不过由于张作霖极度敌视冯玉祥,故于离京前所做撤退安排,故意有利阎锡山进取京津。奉军于五月底即弃守保定。蒋介石于五月三十日到石家庄晤阎,许诺京津地盘。六月一日张作霖通电出关,六月三日清晨在皇姑屯被关东军炸死,张学良于六月四日至天津,安排奉军退出山海关。同时北京的“和平维持会”电请在保定的阎锡山进京。八日阎属商震部先入京,翌日阎偕白崇禧进京,设立卫戍司令部。十二日阎以部将张荫梧任北京市警备司令,命傅作义任天津警备司令,完全控驭京津地区。蒋介石先促冯玉祥进取河北,后让阎锡山据有京津,自有制造阎冯间矛盾之嫌。冯玉祥于六月二日电蒋,“谓我军是为革命而牺牲、为统一而作战,非为争地盘而革命”(《冯玉祥日记》第二册,页四六八),已露意气,冯的不开心,不仅表之于电文,而且付诸行动,命韩复榘故意阻截北京公使馆所请维持秩序的一旅奉军,并缴其械。公使团与南京政府几经交涉,才逼使冯玉祥放人还枪。显然冯生此事端,令蒋难堪。
  蒋介石以南京政府名义,于一九二八年六月十五日发表宣言,通告统一完成。事实上,统一并未完成,新疆至十七日始易帜;张学良退据东北,至岁暮才内属。日本早已警告南京政府,不得染指东北,蒋岂敢进兵?由于当时感到统一东北无望,才会于六月十五日宣告统一。他未料到张学良国仇家恨,不顾日帝的威胁与阻挠,毅然于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宣布东北易帜,归属中央。(见《申报》一九二八年十二月三十日报道,另见同日上海《新闻报》)然而即使东三省内属,南京政府成为唯一的中央政府,但是各个集团军雄踞一方,派系林立,军令与政令均未真正统一。所谓北伐成功,全国统一,根本是有名而无实。
  
  第三节 比旧军阀更黩武
  有名无实的统一之后,蒋介石虽高高在上,控制唯一合法的中央政府——南京政府,但事实上不过是占领东南几省的一个诸侯。他环顾当时的中国,自南至北,除他之外,还有五个权力中心:广州的李济深、武汉的李宗仁、开封的冯玉祥、北平的阎锡山以及沈阳的张学良。这种国民党内群雄割据的局面,多少由蒋一手助成。他为了建立个人的军事势力,不惜一再打击党的威信,甚至否认武汉党中央而别立南京中央,开了国民党内军头主义的先河。他又为了早日完成北伐,不惜容纳军阀余孽,并与各派军头妥协,允诺地盘以及其他政治与经济利益,最后造成以国民党新军阀取代北洋旧军阀的后果。
  更糟糕的是,北伐完成,若论战功,蒋介石的第一集团军无论如何摆法,必然在四个集团军中“憾”陪末座。号称第一,实居第四,若论功行赏,欲以第一集团军通吃其他各军,必难以服众。“功”之外,蒋之“德”更不堪闻问,即连始终帮蒋抬轿子的丑角吴稚晖,私底下也说:“蒋先生是个流氓底子出身,今已黄袍加身,一跃而为国府主席,自然目空一切。”(《李宗仁回忆录》,页三九四至三九五)“黄袍加身”是宋太祖赵匡胤的故事,明末清初大儒王船山于《宋论》中畅言,宋太祖取天下自知无德、无功,乃重一“惧”字,即懂得谨慎小心的道理,逐步杯酒释兵权,重文偃武,使天下晏然。蒋介石若有慎惧之心,自应面对现实,认可中央与地方均权分治,在联省自治的基础上,更上层楼,以便避免战祸,和平建设,逐步完成真正的全国统一。然而他既无德无功亦不惧,才会“目空一切”,悍然欲以武力征服所有的异己,以遂其迫不及待的中央集权心愿,结果弄得全国骚然,党争无已,兵戈不休,最后酿成中原大战。此役为时之久、杀戮之惨、破坏之厉、百姓之苦,皆为北洋军阀时代所未曾见,
  蒋于动武之前,早已有一连串的动作。他于一九二八年六月九日,眼见北伐即将告成,突然宣布辞去党政军各职,其动机不外有二,其一于此紧要关头,撒手不干,必获各方呼吁挽留,以增身价;其二欲“以身作则”,诱各军头效法,如在辞职电文中所谓“此后军权统归政府”云云,以便战后削藩。但这场戏演下来,只遂其一。果然自中央到地方欲请蒋留职的电文交驰,蒋然后于六月十七日打消辞意,要负责到底。三日之后即部署改直隶为河北,北京为北平,并任命新人事,以削阎锡山之权,逼使阎于六月二十七日辞去京津卫戍司令一职。
  李宗仁在其回忆录中透霹一则自称“惊人的消息”,谓蒋在北伐刚完成时,已经企图用武力消灭异己。这则惊人消息,是他于一九二八年七月底在李济深家里听到的!
  李济深当时住在南京鼓楼附近一座小洋房里,盖因曾兼黄埔军校副校长职,故家中常有黄埔学生出入。某次,有一位粤籍黄埔生去找他,并告诉了他一项特别消息。略谓:
  蒋校长此次(十七年七月杪)自平返京道上,曾在蚌埠稍事逗留,并召集驻津浦沿线的第一集团军中黄埔军校出身上尉以上军官训话,训话时,发给每人一小方白纸,并询问大家,北伐完成后,军阀是否已经打倒?认为已经打倒的,在纸上写“打倒了”三字,若认为尚未打倒,则写“未打倒”三字。各军官不知校长的用意,为仰承其意旨起见,概按照事实,做正面的答复。蒋看后大不以为然,遂再度训话说,你们认为军阀已打倒了,其实不然,旧的军阀固然是打倒了,但是新的军阀却又产生了。我们要完成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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