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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非色-第46部分

小说: 非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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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管不着。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什么不知道?你这个无耻的东西。 
  她看着我。她说,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那意思,我说,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你就好好抽吧,你一边卖你的肉,一边抽吧,抽到就剩一把骨头了,你也没有肉可卖了,你就――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看见梅若夷突然冲上来,我的脸上立刻热辣辣的挨了一下。然后她的另一只手也朝着我的脸颊飞过来,这时候我敏捷地把她的手抓住了。我看见梅若夷胀得通红的、愤怒的脸。她看着我,就像一头凶恶的母豹。看见他的这种样子,我反而不那么生气了,我甚至还有一种快感。我松开她的手,把它甩到一边去。 
  我说,你还要打我吗?我不打你就算便宜你了。 
  她忽然不再纠缠我了。她坐在床上,哭起来了。她的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下来,就像是打开的水龙头那样。她坐在那里的姿势又有一点滑稽,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唉,她看上去真是孤单。也许我刚才的确说得有些刻薄了,可是,她的这一切太让我失望了。难道让我赞美她,说她吸毒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吗?她怎么可以这样啊? 
  你还好意思哭?我还没哭呢,你倒哭了? 
  我说完这句话,忽然感觉到悲伤;然后我听见自己的眼睛里有泪水汩汩作响,并且漫过我的眼睛。就好像我的这句话是对于泪水的某种指令。这真是太奇怪了。我一个大男人,居然就如此容易的开始流泪。随着泪水数量的增加,我听见自己发出了难听的、仿佛野兽一样的声音。我和梅若夷,曾经如同两小无猜的孩子,她对于我原本陌生,但是几年过去,她差不多是我最后的、最好的安慰。现在,我一事无成,她吸上了毒。我一边哭,一边想,这些年过去,我其实一直在喜欢着梅若夷。甚至,我爱着梅若夷啊。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哭泣。我哭泣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就像一个愚蠢的演员。她停住了哭泣,看着我。然后,我的样子把梅若夷逗笑了。 
  她拍我的肩膀。她说,哥们,别哭了,我们高兴点吧。 
  我要喝酒,我呜呜咽咽地说,我要喝酒。 
  我找到酒,倒到酒杯里。起初她不想喝,我说,你还想摆出纯洁的样子吗,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笑? 
  她看着我,就仿佛惊诧于我的言语,然后她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我说,这就对了,反正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机会不多了,你就痛痛快快地和我喝一场吧。 
  我们很快喝高了。我们面对面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好。因此我们就拼命地喝酒,就好像在进行比赛那样。我看着她,她身体上的气味正在逐渐消失,逐渐令我陌生;我想,这也许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喝酒了。我曾经那样的喜欢她大笑和裸露的样子,但是现在,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她吸毒,和那些下流的男人鬼混,她的肉体早已经破烂不堪,还有什么让我留恋的呢?唉,我看见她的样子就感到难过,如此肮脏的身体,我居然还深深迷恋。当醉意朦朦之际,看见梅若夷放浪无耻的神情,内心里再一次涌现难以摆脱的厌恶和憎恨。 
  她一杯接着一杯喝酒。我听见酒经过她的嘴和喉咙。她看着我,好多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许她是想解释什么吧。可是那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她要是那样做,只会让我们彼此更感觉到羞愧。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听了。她看出了我的心思,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的哪些东西在发生变化。 
  我们喝酒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不久就喝完了房子里所有的酒。之后我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试图在哪个角落找到一些酒;在 
  客厅里我撞到茶几,然后可笑的倒地,就像一只四脚朝天的螃蟹。我还在那里大笑。梅若夷走过来扶我,结果她也倒到地上了。她于是也大笑起来。我看着她。她身上的气味让我恶心。 
  你该走了,我说,你老待在我这里干什么呀? 
  我不走,她说,我还要喝酒呢。 
  她这时候坐在地上,一只手在空中轻飘飘地挥动;她还在笑,就跟一个妓女那样。 
  酒已经喝完了,我说,你就赶紧走吧。 
  我不走,她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可笑,你和我在一起?你也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再说,你和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我一没白粉二没钱的,哪能养得起你这么一号大人物?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要不然我就要赶你走了。 
  我不走,她说,我不走。 
  你还要缠上我不成?这是我的房子,你总赖在这里干嘛?你走不走?你还不走?那好吧――我打电话给警察好了,你有什么事就跟他们说吧。 
  我在地上爬,试图站起来;我真的想给警察打电话。她和我如此纠缠不清,无非虚情假意而已,我根本没必要和她这么逗留下去。我想自己安静一会。我讨厌死她了。我终于要站起来了,我看见扔在沙发上的电话。 
  这时,我的身体被梅若夷抱住了,她身体上柔软和灼热的气息一下子把我包围了。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哥哥,你不要赶我走,她说,你不要赶我走。 
  我回过头。我看见梅若夷泪流满面。泪水冲过她脸颊上薄薄的脂粉,她的脸看起来千孔百疮,肮脏不堪。 
  她抱住我。我感觉她的脚在移动。她的泪水弄湿了我的身体。她在移动,把我带到床上。然后,我看见她迅速的脱去了衣裳。我看见她的小小的乳房,白皙的肌肤,光滑的大腿,微微鼓起的小腹。然后,她开始脱我的衣服,她的手在迅速的滑过我的身体。我看见自己难看的、赤条条的身体。她拉住我,把我拉到她的身体上。她的身体是如此的热。如此的饱满。她抱着我,两条腿从我的身后紧紧缠住我,然后,我感觉到细密的毛发抚过我,光滑的小腹在鼓一样敲打我。我伏在她的身体上,就像是浸泡在温暖甜蜜的奶水里。她那么热,那么完全的张开自己的身体。我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 
  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我要是不说,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在许多时候,都会被自己的眼睛和自己可笑的经验所蒙蔽。除非我们有幸运的时刻,有偶然的时刻,可以用自己的手触摸。就像在之前我所认为的那样。 
  我曾经恶毒的想象,梅若夷的身体肮脏、腐烂和松弛,在她的身体之上,遍布暴力和肉体狂欢后的伤痕。在她的放纵背后,有一个下垂和麻木的子宫;她所有的呻吟都来自娴熟的假装。 
  但是这不是事实。她的身体干干净净。在我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她发出了真实的、完全的疼痛与叫喊。她的肉体紧凑、结实,令我也感觉到疼痛。 
  这就是事实。我看见我喜欢的梅若夷,在喊叫过后,留在我的床铺上的新鲜的血液。 
  一个处女也许证明不了什么;但是,它却可以阻止一个平庸的男人愚蠢的、自以为是的对于她的肉体的想象。 
  我一个人在房子里睡了两天 
  我一个人在房子里睡了两天。我呼呼大睡,酣畅淋漓,不知道汉唐魏晋。也许是我过于疲倦的缘故吧。有很长一段时期,我的睡眠都出了问题;在夜晚的床榻之上,我思绪万千,浮想联翩,缺乏安全感。现在,所有的恐惧一扫而空,我的内心空空如也,美丽如新――如此睡眠真是前所未有啊。 
  我感觉到,一切都会得到圆满的解决。也许,很多事情并非我所认为的那样糟糕。何况,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完全没有必要如此感伤;我期待的事情非常之多,想起它们我就会兴奋不已。比方,我会认认真真继续我的学术生涯,在我的有生之年,写出《虚隐评传》这部作品;即使没有出版社愿意出版,或者,它仍然遭受诋毁和诽谤,就像现在这样,但如果我放弃名利,这些东西也许就会变得无关紧要;最重要的地方在于,我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再比如,我还在期待我心爱的女人回来。时间在慢慢流逝,我却从来不曾减少对于余楠的思念之情;相反,随着许多事件的发生,对于余楠的渴望更加强烈。因为一些不可靠的东西被时光淘汰,另一些东西则会越发的清晰和明确。在我的生活里,曾经出现过许多女人,她们也曾经带来了缤纷的色彩,然而现在,许多女人烟消云散,除了简单的回忆,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在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之后,我开始给余楠写信。几年来,我写给她的信件共计42封。你知道,这些信件其实从来就没有寄出去;它们被装进信封,然后整齐的摆放在我的书架上,就像我精心保存起来、准备不断阅读的书。它们还像是随时准备飞行的鸟群,一旦明确了方向,它们就会展翅飞翔。现在,它们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最早的信封颜色已经显得陈旧,最新的一封则像是前者分娩出来的小小婴孩。我试着从头阅读它们。我惊奇的发现,多年以后,自己的变化是如此之多,唯独对于余楠,却保留了一以贯之的思念;甚至,那些句式和词语都是那样的相近,最早的和最晚的都仿佛是同一个时刻所写。它们色彩缤纷,高贵雍容,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文字。我读着它们,为自己的文字深深感动;到了后来,我泪流满面。 
  一切是如此美好,一切都有希望,我又何必感伤呢。 
  是啊,我的这些念头也许与梅若夷有关。这个陌生的女人给了我许多惊奇。也许,梅若夷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她的情人,我只是一个给了她安全感的兄长一样的男人,但是,她却把她的处子之身交给了我。她一定是籍此证明什么东西。她成功了。但是同时,也带来了无边的悲伤。而我,其实是喜欢这样的悲伤的。这悲伤让我感觉到幸福。 
  梅若夷走了。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到我这里来了。她的气味还留在我的房子里。我仿佛还可以看见她轻佻的样子。她裸体行走在地面上。她饱满的肌肤。她妖冶丰满的唇,以及上翘的、充满活力的臀。 
  我记得她临走的时候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我看着她。 
  我说,答应我:戒了它。 
  她看着我。她说,让我试试吧。 
  好吧,我说,你还会来我这里,是不是? 
  也许,她说,你多保重。 
  我们拉住彼此的手。我们彼此相望,就像兄妹那样。她笑了。然后,她的手从我的手心里缓缓滑动,仿佛一条柔软的蛇那样游弋而走;最后,她的手离开了我的手心。 
  我的泪水流下来。 
  我看见,梅若夷走了。 
  我在房子里整整睡了两天。第三天,痖白来了。他的眼睛红通通的,仿佛随时都要渗出血来。他平时得意洋洋,风流倜傥,现在就多少有些凄惨寥落了。他忙于无聊的官司,还有别的一些同样无聊的事情;当然,也许是由于酒色过度所致――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一个男人在遭受不幸的时候,纯粹的肉体发泄就会成为其缓解恐惧和紧张的最好方式。就像我在几天之前所做的那样。 
  我正在读书。痖白又在地面上走来走去。他一边走动,一边看我。我没有理他,继续看书,装作很愉快的样子。事实上,我的确比较愉快――我有什么不愉快的呢。但是我的这种姿态让他很生气,他气急败坏地走过来,把我手里的书扔到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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