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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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德共同体中，这些天赋是美德。所以，在再分配观念中，
除了权宜之计以外，他将找不到真正的优点。他将为博爱美
德留下地盘，因为这个美德是公共博爱名录的组成部分；但
是，他对私人博爱的喜爱胜过了对公共博爱的喜爱，因为它
是那个美德更纯洁的表现。他也会承认公共博爱，尤其是当
似乎有必要去保持由那样一些人所组成的政治联盟的时候，
他也会承认公共博爱，否则，那些人将难以忍受资本主义社
会的苦难。但是，要么基于美德，要么基于权宜之计，公共
博爱在保守主义者看来似乎是与市场首要正当性的一个妥
协，而不是如自由主义者似乎看到的再分配那样是市场首要
正当性的一个提升。
　　　　　　在代议民主制中，保守主义者也将看不到自由主义者看
到的相同缺陷。保守主义者将不会通过任何民权方案把道德
主义的或其他外在偏好从民主过程中排斥出去；相反，在他
看来，外在偏好通过立法介入公共道德正是民主的骄傲。不
过保守主义者将发现民主中的不同缺陷，他将构想一个不同
的权利方案，以消除它们产生的不公正。
　　　　　　在看重天赋的美德社会里，经济市场依天赋来分配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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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这些天赋不是平等地被分配的，因此财富将会趋于
集中，拥有财富者将任凭某个出于忌妒的政治多数派的摆布，
后者焦急地想要通过法律来获得通过天赋无法得到的东西。
正义要求为成功者提供某种保护。保守主义者（如他在历史
上一如既往的那样）将焦急地划出某个界限，以限制对最容
易受到忌妒的那些团体作出的表决的范围，但是，即使按照
保守主义的观念，在抽象平等理念和大部分人口被剥夺的公
民权理念之间仍然存在着明显冲突。无论如何，假如保守主
义者想拥有政治影响力，它就不一定威胁着要把正式或者心
照不宣地被要求答应维持其自身之受排斥状态的那些人从政
治权力中排除出去。在不同的政治上更可行的所有权观念中，
保守主义将提出更多的要求。
　　　　　　像自由主义者的公民权利一样，尽管内容很不相同，但
是这些权利具有相同的力量。出于自己的目的，自由主义者
将接受某种所有权，因为他将考虑到对一定量个人财产的支
配对于维护一个人的尊严是至关重要的。但是保守主义者将
竭力推崇一种具有极为不同的次序的所有权；他将要求这样
一些权利，那些权利保护的并不是从独立意义上讲合理的对
一定量财产之最低限度支配权，而是对借由规定并奖赏天赋
的制度而获得的所有财富的无限支配权。
　　　　　　在刑事程序中，保守主义者将不会紧随自由主义者之后
去关心程序权利。他将承认刑事法规和审判基本制度是适当
的；不过在对有罪者可能作无罪宣判方面，他将看到的不是
单纯的威慑策略的无效，而是对一个基本原则的有意冒犯，
那个原则是，训斥邪恶是为敬重美德所必不可少的。因此，
他相信，正当的刑事程序是这样一些刑事程序，它们提升了
对有罪者或无罪者的特殊判决的准确性的概率。比如，当反
对审讯和自证其罪的权利对保护无辜者免于因拷问或其他诱
供手段而招供是必要的时候，他将支持这些权利；但是当非
强制审讯能够保证以其他方式进行的时候，他将丧失对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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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利的关切。
　　　　　　具有公平思想的保守主义者将关心种族歧视政策，不过
他的关心将不同于自由主义者的关心，他将考虑的补偿也将
有所不同。对于保守主义者来说，机会平等和结果平等的区
分是至关重要的：除非每一个公民具有平等机会利用其真正
天赋和在竞争中这些制度提供的其他美德，否则，经济市场
和代议民主制无法实现他希望它们实现的目标。不过，既然
保守主义者知道这些美德是不平等地分配的，因此他还知道，
假如竞争的结果是结果的平等，那么机会的平等必须被否定
掉。
　　　　　　所以，具有公平思想的保守主义者倾向于指责那个偏见
否定了不同种族成员之间的机会平等，他必须承认为了恢复
那个平等而设置的尽可能补偿的公正。但是他将持续地反对
提供专门机会的任何形式的“援助性行动”，比如，按照不是
与奖赏相适应的适当的美德观的其他标准提供医学院人学机
会或工作机会。我至此为止一直没有提到的枪械管制问题是
对保守主义根本政治道德权力的一个极好说明。保守主义者
赞成对性出版物和性实况表演实施严格管制，尽管枪枝比性
要危险得多，但是他反对就枪枝所有权和使用权进行相应管
制。在卡特和福特（Gerald　Ford　　　　　　　　　　　　　）的第二场辩论中，福特总
统极清楚地阐明了保守主义的枪械管制立场。明智的保守主
义者不认为私人的不受管制的枪枝所有权会导致暴力，因为
它以循环论证方式来讨论枪枝问题：只有坏人才会从坏处使
用枪枝。但是（福特总统说）假如我们通过不允许好人拥有
枪枝的方式来解决那个问题，那么我们就冤枉了好人。当然，
保守主义者的这一立场区分于把规范视为谴责因而视为惩罚
的立场。但是他必须那样来看待规范，因为他相信，在一个
美德社会里，各种机会应当被分配，以便以牺牲邪恶行动为
代价来提升美德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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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在结论中，我将略微谈一谈由我讨论的话题所引起的许
多重要问题中的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本文第一节提出的
问题。我描述的自由主义理论回答了那个怀疑论论题吗？它
是否说明我们当前对自由主义眼下要求什么以及它是不是一
个真正站得住脚的理论仍然拿不定主意？依我的说法，那个
不确定性的很大部分可以追溯到对自由主义和突然不受欢迎
的经济增长观念之间的联系的怀疑。以下意见流行了起来：
把增长视为一个自在价值的某种功利主义形式对于自由主义
来说是根本的；但是我的论证―　假如这些论证成功的话―
证明，这个意见是错误的。从传统意义上看，经济增长在新
政自由主义那里是一个派生的因素。它在实现自由主义要求
的对于资源的复杂的平等分配中似乎起着有用的作用。如果
说现在似乎表现为，经济增长损害而非促进了自由主义平等
观，那么自由主义就会随意拒绝或压制作为一个策略的增长。
假如增长的效果像我认为的那样有争议，那么自由主义者将
拿不定主意，并且将对这场争论持观望态度。
　　　　　　不过这个问题比那种分析所导致的表面现象要复杂得
多，因为经济增长会由于许多不同原因而受到批评，其中有
些批评显然不适用于自由主义者。存在着一种强有力的认同：
与绝大多数美国人现在推祟的消费生活相比，更简单的生活
方式是更美好的生活方式；这种更简单的生活要求与自然相
和谐，因此，比如当美丽的山腰被露天剥采搞得面目全非的
时候，那种生活便受到了打扰。所以，为了保护依赖于它的
一种生活方式，要么借助禁止采矿的规范，要么通过默认用
纳税人的钱来资助国有公园，美丽的山腰是否应当被保存下
来？自由主义者会支持与他的根本政治道德相一致的这些政
策吗？假如他相信政府干预对于实现资源公平分配是必要
的，其根据是市场没有公平地反映想要一个公园而不想要一
个采煤场的那些人的偏好，那么他便具有了一个标准的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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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义支持干预的理由。但是假如他相信的不是那么一回事，
相反，他相信那些想要一个公园的人拥有一种关于什么才是
真正值得过的生活的高尚的生活观。那么一个非自由主义者
可能根据那个理论支持自然资源保护；而一个自由主义者可
能不支持那个理论。不过，假定自由主义者对保护自然资源
的重要性持有不同的更复杂的信念。他相信，由消费经济导
致的对未开垦土地的侵占是自毁性的和不可逆的，并且这个
过程将造就以牺牲未来后代和现在似乎尚未注意到其要求的
人们之未来的方式来得到满足的某种生活方式。他担心的是，
人们将对这种对生活方式熟视无睹，因而这个过程在美好生
活的竞争性观念中间并不是中性的，而是实际上正在毁灭着
其中某些观念的可能性。在那个情况下，自由主义者支持自
然资源保护计划的理由便不仅与他的根本道德相一致，而且
是由它激发的。
　　　　　　我之所以提出这些可能论证思路，不是为了向自由主义
者提供通往受人欢迎的政治立场的某条捷径，而是为了说明
新政治学所提出的这些问题的复杂性。当它相对清楚从其根
本宪政道德派生的是什么实践政治立场的时候，自电主义似
乎是精干而强大的；在这些情况下，政治学允许我所说的对
政治立场的自由主义解决。但是这样的解决是脆弱的，并且
当它解体的时候，首先通过研究和分析，哪一个立场是鼓励
更新颖、更深刻地理解什么是自由主义的政治立场，然后通
过为自由主义者形成一个新的当代的计划，自由主义者必须
重新组建自由主义阵营。这些研究和理论仍然尚未产生，新
计划也仍然未见踪影。
　　　　　　最后，我想提出的第二个问题是我根本未曾触及的问题。
说什么才算是支持自由主义的？我的意思并不是，通过论证
它的根本道德是一个平等理论，该理论要求在关于生活中什
么是有价值的理论中间保持正式的中立性，我已经使得自由
主义变得更加迷人。那个论证将引起大量的反驳主义依赖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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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善的理论的怀疑论。有人会说，被如此理解的自由，或者，
这种自由主义是基于一种自私的人性观，那种观点假定并得
到自我实现的原子，或者，人是脱离于政治共同体而能够生
存，这种自由主义是自相矛盾的，因为自由主义自身必须就
是一个善的理论，或者，这种自由主义是政治社会的最高职
责和终极正当化，即，那个社会必须帮助其成员实现事实为
善的东西。这些反驳中的前三个反驳长期以来没有引起我们
的关注，因为它们是基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