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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部分

宋阀-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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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之上设宴的?再说,酒菜呢?

“宣相来了。”正七嘴八舌议论时,有人小声说道。

嘈杂之声立止,李纲从堂下转出,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个年在四十左右的官员。从他穿着的绿色官服来看,这人的品级并不高,但可以确定,他并不是陕西诸司的人。徐卫知道,此人怕就是早前入城的东京留守司派员。

李纲和这人都是满面肃容,到达大堂之后,李纲自坐上首,那人却立于案旁,垂首不语。抬起头,环视现场所有官员一圈。李纲嘴唇一动,却没说出话来。他甚至没有让众官就座。很久一段时间,整个堂上都处于一种压抑的气氛中,所有官员都是满头雾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良久,李纲站起身来,他双手撑着案桌上面,象是有些吃力。徐卫发现他神情有异,似乎心不在焉。正疑惑时,又见他落座回去声说了一句什么。那立在公案旁的官员点了点头。随即往前一步,拱手行了个礼:“诸位大人,下官受东京留守司之命,充任宣谕使。”

宣谕使也是宋朝名目繁多的“使”之一,掌考察地方,宣谕上意之职。

“日前,东京留守司已经接获镇江行在的诏命。宋金已达成和议,宣告休兵。”

一语既出,满堂皆惊!什么玩意?达成和议?真的假的?我们咋不知道呢?可惊讶之后,官员们也有些庆幸,和议好,和议好,既然休兵了。那就不打仗了,太平是紧要!

徐卫不着痕迹地往前两步,站在最前头,歪着脑袋直盯着那位宣谕使。凌厉的目光看得对方有些慌了。

“此来陕西,便是传达东京留守司命令。既然宋金和议已经达到。便须止戈息武。入城之前,下官已经去过金营,大金国相粘罕已将部队撤赵

他才说到此处,徐卫冷冷问道:“撤到何处?”

那宣谕使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强作镇定道:“已退往同州

“为何不退过黄河?”徐卫又问道。他这个问题,引起了一片附和声,是啊,既然休兵罢战,为何不退出陕西?

那宣谕使一时竟不敢回答,因为他看到紫金虎那右手紧紧握着刀柄。他虽然明知徐卫不可能给他一刀,可还是悬着一颗心。早就听说过徐九的威名。留守相公这位侄子。这几年来东征西伐,打下好大的名声。连女真人都忌惮他几分。他听了不急才怪。



第三百七十五章 急追马扩

江厮真不爽利!你有话就屁就放,吞吞叶叶作其 然宋金达成和议,休兵罢战,金军理所当然应该退过黄河,陕西不能留他一兵一卒!粘罕现在只退往同州,这是什么意思?

万俟商也走上前来,他发现了徐卫虎视眈眈的模样。他最初听到宋金达成议和的消息时,也没觉的有什么不对,毕竟长安被围这么久,外头发生什么事并不知情。但紫金虎这种态度,让他突然想到,该不是宋金休兵的代价是,,

一念至此,变了脸色,疾声问道:“两国议和的条件是什么?。

那宣谕使支支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煞来。众官更急,有人大声质问着。此时,堂上的李纲轻轻唤了一声:“子昂。”

徐卫看他一眼,右手松开刀插,朗声道:“说吧,朝廷答应了女真人什么条件?”

宣谕使干咳两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好一阵之后,才小声道:

“割两河山东。”此话一出,堂下一片沉默。谁都知道祖宗创业不易。两河山东,自古为中华疆土。那是先人苦心经营遗留给后代的。可局势如此,没有办法,谁叫咱打不过人家?没奈何,忍辱含垢吧,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后以三千铁甲亡吴,一雪前耻!咱们现在,就得学学人家勾践!

徐卫心里雪亮,两河本来凶被女真人占领,山东早前就盗贼满野,自己当初都去助剿过。以女真人的德性,怎么可能只图两河山东?于是问道:“还有呢?”

那宣谕使不敢直视他,低头答道:“每年送岁币五十万贯,物资若干。每年秋天送到河北交割。”

陕西诸司的官员们仍旧默然。大宋家底还算厚,这点钱倒也不在乎。只当打发叫花子吧,要不然还能怎么想?宽自己的心呗。况且,当初对夏国辽国都送过岁币,不算新鲜。

徐卫冷笑一声,又问道:“还有呢?。

宣谕使有些扛不住了,嗫嚅道:“徐经略,下官只是奉命前来。这宋金和议也不是下官谈的,大帅何必对下官

“本帅不是针对你。”徐卫大声道。

宣谕使见他情绪不对头。不敢聒噪。又干咳两声,喉头一阵蠕动,竟象是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用极其低微的语气道:“陕西境内,凡金军占领之城池土地。皆归女真。以大桥山子午岭为界。以东归金,以西仍旧”。

众官窃窃私语。女真人这是狮子大开口!窃取了两河山东尚嫌不够。竟还打起陕西的主意来!以大桥山为界,也就说延安河中二府、廊、丹、坊、华、同、解、陕七州。定戎、保安、绥德三军,都是金国领土!这未免太过了吧!

但转念一些,这些土地已经被金军占领,咱们气也没用。算了,自认倒霉吧,大宋仁义之师,哪敌女真残暴之众。继续忍辱含垢!

“此外,凡是上述各府州县,逃散的百姓,必须交还,不得收留

话音还没落地,一左抗声问道:“是谁代表朝廷谈判?此贼当诛!”

众人惊得出了一身冷汗,都朝后望去。但见说话的,竟是宣抚司参议官,马扩!徐卫也有些意外,他竟没发现马扩也在场。

“你是何人?当着宣抚相公的面。岂容你放肆!成何体统?。有官员斥责道。

马扩不屑地哼了一声,那官员一见,估计心里也憋着气,手指着马扩道:“你“哼个甚?有能耐你把女真赶出燕云去?”

堂上的李纲见两人吵开了来,沉声道二“子充,你且回避一下。”

马扩什么话也没说,冲他拱了拱手,又深深望徐卫一眼,径直出大堂而去。待他走后,李纲道:“小继续说。”

“渭河之北,以大桥山为界,渭河以南,东起黄河,西至武功,都划归大金。”

满堂哗然!这叫什么事?金军现在占领的区域,以大桥山划分还算有些道理。

毕竟桥山以东,就是脉延。以西属环庆。可在关中平原,金军只进攻到长安为止!现在以武功为终点。不等于把京兆府都割出去了么!武功再往西,可就是秦凤路了!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到底是谁代表朝廷去谈判的,这样的条件怎么能答应?我们辛辛苦苦守住长安,三个多月,九十多天呐!合着都是白费工夫?到头来,女真人凭快马弯刀,攻城利器没拿下来的土地,倒通过和谈得到了?这叫什么破事?

那宣谕使似乎抱定破罐破摔的心态。也豁出去了,不管下面炸开了锅。继续道:“粘罕虽已撤往同州,但留下一军驻扎在万年,准备接收京兆府。”

有些人看向徐卫,他们认为,长安得以保全,紫金虎居功至伟。现在一听说京兆府割给了女真人。八成要暴跳如雷!可让他们意外的是。徐卫这会儿倒显得平静了许多,一阵沉默,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宣抚司。更意外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劝阻他,甚至连

也是,人家浴血奋战保住这陕西首府,现在听闻噩耗,心里定是不好受。发发脾气也应该,否则,还让不让人家活了?

徐卫出了宣抚司,直奔帅府而去。那府门的卫兵眼见大帅策马狂奔而来,早等着去牵缰绳。哪知。距离帅司大门还有十几步远,战马还在奔跑,大帅竟然纵身一跃跳将下来!而后,龙行虎步,一阵风似的卷进了府门!竟与马儿不分先后!

至节堂,杜飞虎已追了上来,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在堂下。一言不发。

徐卫坐在帅奉后,解下刀,本应该放在刀架上。可他盯着那把刀看了半晌,突然猛力拍在案桌上!

“杜飞虎,传本帅军令”。

十一月初三,宋金两国达到和议的消息,还封锁在诸司官员当中。没有人敢泄露半点风声,因为所有人都明白。一旦长安数十万军民得知此事,那将是什么样的后果。就为仓司放粮不公那么点事,百姓就闹得厉害,这消息一旦汇出,民变可能都算是轻的。

尽管宣抚司还有明确指示,但很多衙门都开始着手准备撤离长安。有什么办法,长安虽然没了,可陕西军政总得要继续运作,估计,这回是真要退往秦州办公咯。早知如此。咱们当初费那劲干嘛?就该直接退往秦陇,还守个什么城?担心吊胆三个月,换来这么个结果?想想,最愤怒的,可能还是人家徐九,,

十一月初四,从万年派出的金军使者进入长安城。李纲不露头,由宣抚判官王庶出面接待。金军使者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指点,倒也没有飞扬跋扈,还先对宋军的顽强抵抗表示佩服,而后“真诚。地向宋军统帅徐卫致敬,赞其为“当世虎臣”。

最后,才表明来意。他是受金军主将完颜银术可的命令,前来知会宋方,尽早准备,以便和约正式缔结以后,顺利完成交割。并表示。三月围城,给长安军民带来不便之处甚多,现在既然两国议和,他们不会封锁道路,长安百姓可以自由出入,他们将保证安全。

王庶受李纲之托表示,一切等到朝廷正式下达诏命之后再作计较。在此之前,陕西宣抚司不会承诺任何事情。金使碰了个不软不硬的常子。悻悻而去。

随后,京兆府上禀宣抚司,言围城给长安居民的生活带来极大困扰。请求解除戒严。李纲予以批准。可就在当天,不久前刚刚承诺要“保证安全”的金军,就在距离长安城东面十几里外,砍杀了七名出城的百姓。事后称,是误会。

十一月初十,闻听长安之围解除。凤翔府紧急输送物资的车队,居然在长安以西遭到金军游骑的攻击。物资被抢夺就不说了,还打死,打伤士兵多名。愤怒的李纲派人去万年质问。完颜银术可仍旧回复说。是误会,是金军游骑错误判断了这支运输队的意图。同时提醒李纲派去的官员,希望长安尽早准备。以便顺利完成交割,并着重提到,陕西宣抚司最好能明确表态,给句准话。

宣抚司衙门

李纲心烦意乱地在二堂里踱着步。此时此刻,这个忠直之臣的心里。愤怒、忧虑、无奈、悲观,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处于一种失控的状态。陕西是他苦心经营的所在,很满心指望着陕西能够成为抵抗女真入侵,乃至以后反攻光复的一处战略基地!可时局发展到现在,他才明白,不但这些构想成为空谈,甚至连保住陕西这处军事重镇,也变得异常艰难!

他没有心情去检讨得失成败。现在,他心乱如麻,没有了主张。目光偶然射向外堂,发现有一处座头空着,而且在他记忆要,好像这座副头空着两天了。本来心里就憋着火,正好没地撒。立即吼起来:“谁没到!当宣抚司是茶肆么!”宣抚判官王庶走了进来,小声道:“宣相,马扩三天没有露面了。上午下官去了他的住所,据门子说,前天昨天,他一直没有出门 将自己关在府里。今天一早,门子见他带了些行礼,赶了辆骡车出门。下人见状,也询问过,但他什么也没说。下官估计,他恐怕是,不辞而别

李纲闻言怔了一怔,不辞而别?什么意思?好咋。马子充!大难当头,他竟撂挑子走人了!心头气极,切齿道:“罢罢罢!这等人,走了也好!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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