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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部分

宋阀-第4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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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朝中发生的事,还得从改年号说起。赵桓回到杭州以后,一切并没有像秦桧等人希望的那样回到正轨,官家还是因为身体原因,不便亲政。耿南仲身兼两相,把政事堂详议司都快变成了一言堂,引起朝中猜疑。而此时,从陕西宣谕回来的许翰,被免去了枢密副使的差遣,发配到广南东路去作安抚使。广南东路,也就是后世广东得名的原由,在宋代,那是被贬官员云集的地方。许翰以西府主官的身份外任广东安抚使,与被贬无异。

耿南仲这种毫无顾忌排斥异己的作法,非但秦桧等人不满,就连主和的一些大臣,也感觉背后凉风嗖嗖。偏偏这个时候,秦桧抓到耿南仲一个把柄。

李纲自陕西宣抚使位上被贬之后,一连换了几个地方监视居住,最后落户在万安军,也就是后世的海南岛。当时,任广西经略使的一位帅守,敬佩李纲为人,经常派人携带礼物前去看望,其实无非也就是些生活必需品。耿南仲得知此事外,因为忌恨李纲当初无数次和他敌对,不问青红皂白,把广西帅调离。

而他的另外一位政敌赵鼎,在被贬途中,经过新州。新州知州,与赵鼎是故旧,所以亲自送了一程。就因为这么点狗屁倒灶的事,这位倒霉的知州立刻被贬。

秦桧抓住这个把柄,抨击耿南仲对政见不同者进行疯狂的打击、报复、迫害。在朝中闹得不可开交。但因为赵桓的袒护,耿南仲丝毫不受影响。这让秦桧等人非常泄气。同时,又因为耿南仲当年曾经和唐恪,李棁等人并列奸贼,受到东京军民的咒骂,并要求将其处死。

唐恪被东京军民殴成重伤,李棁等人也早已湮没无闻,独有耿南仲,凭着极其深厚的政治背景,不但屹立不倒,如今反倒身兼两相,总理朝政。这非但是秦桧等大臣的眼中钉,也为士林所忌恨。

转眼间,到隆兴六年年底,风疾不见好转,反而越发厉害的皇帝在琢磨着改年号。隆兴这个年号是不能再用了,用着也是个讽刺。赵桓考虑许久,改年号为“嘉定”,本该是隆兴七年,变成了嘉定元年。

本来改年号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赵桓改这个年号,就是希望新的一年开始,万象更新,一切都安定下来。但这,却给朝中思变的大臣提供了一个思路。

嘉定元年正月末

苏堤,亦即小苏学士在杭州,疏浚西湖而建的堤坝。本地人有“苏堤春晓”之谓,号称西湖十景。苏堤既有名,行在迁至此处后,朝中显贵多有前来游玩者。但不久前,却有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在这里定居下来。

便是原枢密使,原东京留守,原陕西宣抚处置使,徐绍。徐绍自陕西归来之后,皇帝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甚至好言抚慰,给了他一个提举宫观的闲职安置。徐绍在这苏堤之旁购置了房舍,安置家眷。每日闭门读书,从不会客,似乎要淡出朝政。

但是,他的资历和威望,在朝中一时无两,极受敬重,时常都有朝中权贵前来拜访,俱被他挡在门外。每日手不释卷,若是乏了,但借一扁舟,泛舟西湖,好不惬意。

这一日,他游湖归来,在回家路上,遥望房前停有桥子,知道肯定是朝中哪位权贵又来拜访,遂停下脚步,对跟随的一名老仆道:“去打发了。”

老仆领命前往,不多时,原路返回,禀报道:“相公,来的是许翰,坚持相求一见。”

许翰?我为枢密使时,他是台谏长官,虽谈不上交厚,但也有些往来。听说,他被免了枢密副使的差遣,派到广东为官,莫非是来辞行的?诚若如此,见上一面倒也无妨。一念至此,遂复步前行。

许翰当时已经在徐绍家门前等候多时,他初来时,徐家的家人已经拿那一套闭门谢客的说辞挡了他一回。只是他不为所动,坚持要见,得知徐绍出湖游玩后,又坚持等候。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看到了徐绍的身影。

只见徐绍一身寻常打扮,朴素得紧,方才游玩归来,手里还提着条刚发芽的柳枝。一见此情形,许翰迎了上去,执礼甚恭:“相公好雅兴。”

“不敢不敢,在下已去公职,当不起如此称呼。”徐绍还礼道。“不知足下此来,是为……”

许翰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笑道:“同殿为臣,今下官前来拜望,相公也不请下官进去坐坐?”

徐绍闻言轻笑:“绍自外任罢归,如今提举宫观,不问朝政。足下若是为公,还请免开尊口。”

许翰一点也不避讳,直言道:“下官此来,正是为公”语至此处,见徐绍欲止,急忙抢道“相公,但听下官说完再撵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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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政变之兆

第四百九十四章政变之兆

徐绍见他态度坚决,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撵得走。再者,这光天化日之下,以闲官的身份议论朝政毕竟不妥,遂松了口,轻声道:“里面说话。”语毕,径直入内。

许翰松了口气,一撩衣摆快步跟上。至徐府的花厅之上,但见陈设极尽奢华,许翰是个行家,他一眼就认出,徐绍这厅上摆设的桌椅俱是古物。宋代官员的待遇优厚,因此物质生活水平高一些无可厚非,王公大臣们也不以为意,因为大家都有钱。但是,这员有钱,或置办田产,或珍藏古玩,再不然有些爱好的,收罗书画典籍,都是常见的事。可象徐绍这样,连给客人坐的桌椅都是古物,气派就又不一样了。

许翰为避免尴尬,遂从这些家俱着手,说道:“下官眼拙,但相公这套陈设,莫非有些年头?”

徐绍方才落坐,闻言随口道:“购自本地一富户,说是当初小苏学士在杭州的家什,本就属古物。是真是假也不得而知,我爱其古仆,因此买下。”

“下官颇通此道,替相公掌掌眼?”许翰自告奋勇道。徐绍并不反对,许翰遂从那两椅之间的茶几着手,先是一番近观,而后仔细摸索。

“确是古物,年代虽久远,然因保养得法,包浆有色泽,但并不耀眼,各处磨损也自然,这是仿不出来的。古物不假,但终究是否小苏学士遗留,就不得而知了。”许翰分析道。

徐绍笑道:“不想足下还擅长此道,请茶。”

一盏茶喝毕,许翰终究是个直性子,开门见山道:“相公虽赋闲,想必对朝中之事应当有所耳闻。”

“每日闭门谢客,只读书而已,间或泛舟游湖,哪有时间关心朝政?不在其位,也就不操闲心了。”徐绍淡淡道。

许翰心知是假,你徐绍最开始在陕西任武职,后因学识过人,转文阶,调入中枢,承职枢密院,由签书而至西府首脑,极得官家信任,可谓位极人臣。想当初,蔡京年高八十,仍抓着政权不放,你也不过花甲之年,我就不信你雄心壮志消磨干净。

“相公不必相瞒,下官此来,非为私利,是为社稷图存,为朝政澄清。官家患有风疾,人所共知,在镇江行在时,病情已然不轻,亡福建途中,越发厉害,险些坠海。到福州,已是两足麻痹,右手举箸提笔也甚为不便。因此,朝政上力不从心,俱委耿南仲等。那耿南仲,也是历官地方和中央,且在东宫十年之久,按说以他的资历,再加天子的信任,应该忠君体国,殚精竭虑才是。”

“然而,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一上台执政,既远窜赵鼎,罢免何灌,御史台言官弹劾,多人遭到打击报复。西府之首折彦质,被迫辞位,赴任江西。下官往陕西接了相公一回,返朝之后,即被罢枢密副使,安置广东。”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耿南仲此等行径,非元佑年间莫比。官家御体抱恙,难以兼管朝政,事务巨细,皆决于此人。似我等宰执大臣外任,欲见君一面亦不可得。朝中人人自危,士林议论尘上,长此以往,必重蹈蔡京之覆辙翰不自量力,拼却这顶乌纱不要,亦当与此贼周旋到底”

他一番慷慨陈词,倒也激昂,徐绍听罢,并不发表意见,只端着茶杯,轻荡茶末。

“只恨势单力薄,朝中大臣多畏惧其权势,不敢直言。下官深知,相公忠义之心,昭映日月,在朝在野威望卓著今虽赋闲,然朝野有识之士仍视相公为领袖。值此国难之际,相公怎可闭门谢客,终日读书游湖?岂不知庙堂之上,禽兽食禄”许翰说到激动处,须发皆动,目眦欲裂

话说到这份上,徐绍自然不能再沉默下去,遂道:“这攻诘政府之首,总不能全是捕风捉影。耿南仲执政以来,朝中人事变动确实极多,但这也是局势使然,更兼官家授意,非是他个人裁夺吧?”

许翰马上接过话头:“这就是问题之所在”

徐绍手中茶杯一颤,几滴茶水溅在手背上,他放下茶杯,轻轻抚去水迹,沉声道:“你这话是何意?”

“今观天子之病情,已然无法理事。凡通岐黄之术者皆知,那风痹之疾,终身难愈,只能是越发严重。既然官家无法理事,是否应该效仿太上?”不得不承认,许翰还真敢说他这意思就是,赵桓应该效仿他老子,禅让皇位

徐绍有些不安地把椅子压得吱嘎作响,许翰的话,虽然跟谋逆扯不上边,而且作为宰执大臣,他议论这个也不算僭越,可这到底是事关国柞轻易说不得

“太子今年十六,敏而好学,有仁德之风。若登大位,必能恩泽天下翰不才,甘冒风险,上书官家,以劝内禅。相公声望盖于朝野,还请鼎力相助若事成,则有匡扶天下之益”许翰劝道。他还少说了一句,于公是匡扶天下之益,于私,亦有拥立新君之功。

其实,这个问题徐绍想过。只是,以他现在的处境,这个问题也只能是想想。陕西兵败,他责无旁贷,但皇帝并没有深究,如果他去参与劝上退位,虽说不算不忠,但也算不义。而且,他跟耿南仲虽有矛盾,但因为皇帝的庇护,耿南仲并不能把他怎么样。劝立新君,确实是大功一件,但万一失败呢?他就处于内外不是人的境地,这个风险实在不值得冒。再想远一点,李纲吴敏这两个,都是当初劝太上皇退位,拥立新君的功臣,虽说先后出任宰相要职,但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所以说,这事君,还是从一而终的好如果说官家主动禅位,那没说得,效忠新君,舍此之外,还是不要乱说乱作

“自古以来,还没听说过哪一朝哪一代有两个太上皇的。今太上道君仍在,假如官家退位,请问如何安置?”徐绍不方便直接拒绝,遂找个理由当托辞。

没想到,这么简单一句,倒真还把许翰给问住了一时吱唔着答不上来,徐绍见状,趁热打铁:“官家虽手足不便,然神志清醒,此时言禅位,诚为不妥,在下言尽于此。”

听对方下了逐客令,许翰还想复言,却又见徐绍站起身来。心知对方无意参与,只得起身道:“既如此,下官不敢勉强,告辞。”

“恕不远送。”徐绍拱手道。看着对方离开后,徐绍暗自担心,朝中有这种想法的,绝对不止许翰一个看来,迟早要出事自己此时赋闲,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可徐绍想错了

许翰离了徐绍府邸之后,又去了几处地方,联络朝中大臣,商议劝上禅位一事。从大理寺卿万俟卨府中出来以后,他估摸着差不离了,但去寻御史中丞秦桧,打算近日联名上奏,按下不表。

却说他已经授了广南东路安抚使,本该走马上任,但却一直滞留杭州不走,早引起了耿南仲的注意。遂派人监视,得知他近来游走于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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