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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部分

宋阀-第6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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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经过酝酿和试点,赵开准备变盐法了。盐法,倒不是他的新创,而是参考东南那边的盐引条约。打算印盐引,拟定价格,并开盐市合同场,使盐业贸易规范化。这个已经在四川试点过了,证明有效可行的,赵开遂上了详细的条陈,呈请宣抚处置司批准施行,全川推广。

因为这事属于四川事务,就算徐卫在,也要跟万俟卨联署。所以,万俟宣判直接把赵开的条陈打回去,说不够详细,理由不够充分。赵开一看条陈给打回来了,仔细查阅,没现有什么地方不详细,或者有疏漏。但既然上头了话,他也只能费尽心机修改补充一次,然后又呈到兴元府。

这一回,万俟卨看都不看,直接扣下来。他倒不是跟赵开有什么过节,而是因为赵开在四川变酒、茶两法,引起了一些争议和反对。虽然绝大部分都是从前的既得利益者,但也有一些地方官员,本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对赵开,乃至于徐卫,颇有微词。

万俟卨就是要抓住这个机会,树立他在四川官场的“形象”。徐郡王支持的又怎样?我万俟卨觉得不对,我就是不准,我就是这么地不畏强权,敢于担当!

这就苦了四川都转运使赵开,他那一头万事俱备,人手也安排了,招呼也给各级官府打了,只欠领导签个字。可左等右等,不见批文。心急的他,一路跑到兴元府,亲自拜会万俟卨。

赵开虽然善于理财,但眼力显然不够。面对万俟卨,他恳切地说明情况,请求长官尽批准。因为徐郡王在前头打仗,正要用钱,而且班师回来以后,不管是嘉奖和抚恤,花费都将巨大。不赶紧nong钱,到时候怎么办?难道伸手问杭州要么?

万俟卨根本不关心这个,他就等着赵开来跟他闹。于是,以种种不靠谱的,在赵开这种专业人士看来极为无知的言论来刺激对方。赵开倒也有耐xìng,百般地解释,直说得口干舌燥,万俟宣判还是不为所动。

泥人还有三分土xìng,赵开有些光火,说了一句:“这事,下官之前已经跟徐宣抚通过气了。”

哪知,这句话捅了马蜂窝!万俟卨勃然sè变,喝斥道:“休拿徐郡王来压我!四川事务,是由我两人共断!我说你这不行,就是不行!”

赵开顶了一句:“那你倒是说说到底哪里不行?”

万俟卨要的就是这句话,于是,从最开始的变酒法,到现在的变盐法,在他口中都成了祸害百姓,扰1uan经济秩序的手段。又说,现在四川很多官员都对你有意见,你难道不知道检讨么?甚至把话说得十露骨:你这么积极追随协助徐郡王,你的立场呢?

赵开又急又怒!他不敢想像,时至今日了,居然还有人会说这样的话!立场?难道你我跟徐郡王不是一个立场?这川陕要没他,早完了,你现在跟我谈立场?我作的一切,都是徐郡王批准和支持的,并得到了朝廷的明令嘉奖,你居然说我祸害百姓?

这场会面不欢而散,赵开回到成都以后,就给气病了。想来想去想不通,一怒之下,将一道辞呈送到了杭州行在,请求改派他职,这四川都转运使是作不了了!

万俟卨听说了这个事,丝毫不以为意,并以川陕宣抚处置司的名义下文给四川转运司,既然赵转运病了,这日常事务不能落下,转运判官上吧。

这一日,万俟卨又出新招。光是在四川立威还不成,陕西徐卫经营多年,眼下快到麦收时节了,何不到陕西去视察视察?遂知会有司,就准备启程。

“宣判要动身了?”张浚踏入万俟卨的办公堂,见他正整理穿戴,随口问道。

“嗯,麦收很重要,我得去看看。”万俟卨答道。

张浚手里拿着几份文件,沉默片刻之后,说道:“宣判,下官听说现在四川转运司出了点问题。”

“嗯?什么问题?”万俟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问道。

“赵开患疾之后,本还在坚持理事,但宣抚司让宣抚判官主持日常事务,很多事就进行不下去了。”张浚道。

万俟卨听到这里,轻笑一声:“德远过虑了,不必担忧。四川转运司离了赵开就不成?没这个道理吧?想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传谣,不足采信。”

张浚见他这么说,也不再多方,上前几步,将手中的文书递上:“这是前线送回来的公文,有徐郡王的命令,也有随军转运使的请示,还有战报,宣判过过目吧。”

万俟卨扣上幞头,皱眉道:“怎么都在你手里?马扩和张庆为何不来?”

“哦,马参谋和张机宜手头都有事,就让我一并……”张浚解释道。

不等他说完,万俟卨一声冷哼:“这两个赤老!何曾将我放在眼里?”他是开封人士,而开封俗语谓士卒为“赤老”,有贬低之意。马扩张庆两个,都是以武职而充任宣抚处置司高级幕僚,他当然看着不顺眼。

张浚不再说话,万俟卨接过几道公文,回到案桌后坐下,这才展开来看。他先看的是战报,得知西军已经收复河东诸多府州县,正往太原方向打去。心中也不免吃惊,他从前担任过陕西提点刑狱,对西军并不陌生,知道这帮人能打,但没想到进展如此之快,都往太原顶去了?

随后,他又看了随军转运使的请示,一句话,就是让安排人手输送物资。他知道这个是耽误不得的,遂马上提笔批示。

最后,才拿起了徐郡王的命令。徐卫在命令中称,大军进入河东之后,河东义师群起响应,短短时间聚拢数万人!这都是在河东跟金军周旋多年的义勇,西军攻入河东之后,这些义军就配合官军,收复州县。他认为,这些人就是以后河东的军事力量,朝廷应该善加抚慰,以彰其功。所以,他让以川陕宣抚处置司的名义上奏朝廷,请求对这些人授以官阶。

之前他有“便宜黜陟”之权,不就是任命一批官员么?直接下令就是。但现在朝廷已经把这权力收回去了,所以,必须得请示杭州。

万俟卨看罢,本没有在意,对张浚道:“德远,这事你经手一下吧,以本司各义上奏朝廷,把徐郡王的意思传达天听。”

张浚应下,万俟卨起身,正打算出mén。千不该,万不该,张德远此时多了一句嘴:“有西军之jīng锐,更兼义师之响应,此番进攻河东,大有可为!也是徐郡王,旁人何来如此之大的号召力?”

万俟卨笑着cha了一句:“谁叫徐郡王是带乡兵出身的?”

张浚听出他有讥讽之意,也笑道:“倒不是这个原因,大王从前担任过义军总管,对河东义军扶持颇多,因此深得义军敬重。河东失陷以后,义军皆打‘徐’字旗,以大王部属自居,无时无刻不盼望王师东进呐。”

第六百九十三章 天威难测

第六百九十三章天威难测

万俟卨本来已经朝外迈步了,听到这句话收回脚来,眉一皱,嘴一张:“你说什么?”

张浚显得有些疑惑,我这句话哪里说错了么?你如何这般模样?遂答道:“我说,徐郡王威震两河,河东义军都听他节制。”

“不对不对!”万俟卨连连摇头,走了回来。拉着张浚坐下后,问道“另外一句,你说河东义军怎么来着?什么旗?”

张浚越发疑惑,想了想,恍然道:“哦,因为徐郡王从前曾经担任过河东义军总管,所以河东义军一直打着‘徐’字旗,以大王部属自居。”

万俟卨听了,脸上yīn晴不定,口中喃喃道:“徐字旗,徐字旗……”

“怎么?有问题?”张浚反过去问道。对方异常的举动,让他很意外。

万俟卨沉默片刻,忽地轻松一笑:“哦,没事,随口问问。正如你所说,也说是徐郡王,旁人哪来这么高的威望,对吧?”

张浚不答话,看了对方一眼,起身道:“若无事,下官就去忙了。”

“好好好,去吧。”万俟卨挥手道。张浚一走,他也麻利地起身,背负着双手在堂里走来走去,里面抬头向天,里面俯首向地,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像是在考虑纠结什么事情。

一阵之后,他突然朝外喊道:“去,请张参议来!”

张浚这回是彻底糊涂了,万俟宣判今天不对头啊,怎么如此反常?他回到万俟卨的办公堂以后,进mén就问道:“宣判,唤下官来何事?方才不是……”

“来,德远,坐坐坐。”万俟卨显得很热情,拉着张浚并肩坐了下来。

张浚坐下之后,仍旧问道:“到底何事,让宣判如此在意?”

万俟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叉着手笑道:“德远啊,你到川陕有些年头了吧?”

张浚眉头几乎拧成一个陀螺,这人今天怎么了?哪根筋不对,跟我扯什么老黄历?不过对方终究是长官,他还是回答道:“下官到川陕已经多年,早先在陕西宣抚司勾当,后来短暂地在陕南招讨司呆过,再后就一直在宣抚处置司了。”

“我记得,你好像是从西府派下来的,对吧?”万俟卨问道。

“没错,下官昔年确实在枢密院任职,怎么?万俟宣判问这作甚?”张浚问道。

万俟卨松开了手,吸了口气,沉声道:“德远,你我都一样,是中央派员,对吧?”张浚不应声,从对方这句话里他隐约地感觉到些什么,再联想之前的种种,他不敢贸然接口。

“我们到地方上来,不止是担任本职,更有为朝廷张目明聪的责任。”万俟卨道。

“嗯。”张浚淡淡道。他已经能猜到对方想说什么了。

“从宣和事变以来,国难当头,多事之秋,这朝廷许多法度典则都有改动。祖宗家法也得权宜变通,这是大局所迫,没有办法,对吧。”万俟卨还在为自己后头的话作铺垫。

“嗯。”张浚还是应一声。

“但话说回来,有些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却是不容含糊的。”万俟卨道。

张浚一笑,直视对方道:“宣判到底想说什么?”

万俟卨毫不闪避对方的审视,似笑非笑道:“我想说的是,眼下这个局面不太对。”

“哦?下官不知宣判这话从何说起?”张浚问道。

万俟卨哼了一声:“方才,你说河东义军皆打徐字旗?”

“是。”张浚点头承认。

“这就怪了,这些义军为什么都打徐字旗?”万俟卨又问。

张浚正sè道:“下官方才不是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么?只因徐郡王从前曾经担任……”

没等他说完,万俟卨已经一口截断:“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那宣判是什么意思?”张浚问道。

万俟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问道:“在德远看来,徐郡王是何等人?”

张浚脸sè微变,答道:“西北柱石,国之长城。”

“哼哼,德远评价很高。”万俟卨笑道。“诚如你所说,徐郡王地位既高,权力也大,威望还重。节制二十万西军,管辖数千里土地,更有便宜行事之权。再者,徐郡王保蜀口,复全陕,如今又征伐河东,势如破竹,若说功盖当代,我看不是折彦质,非徐郡王莫属。”

张浚不吭气,他知道万俟卨不管怎么绕,都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万俟卨见他不搭腔,咳了两声,继续道:“当然,我也知道徐郡王向来是没有飞扬跋扈,蔑视朝廷的行为。然而,你今日的话却让我深感忧心呐。”

张浚看着旁边,笑道:“这就让下官难解了,本是向宣判告捷,为何倒还忧起来?”

万俟卨见张浚这个态度,收起笑容,严肃道:“张参议,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张浚却不承认:“下官委实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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