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的非洲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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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个政党。一时间，内部纷争陡起，政局激烈动荡。1997年4月，蒙博托政权垮台。这年的5月，洛朗·卡比拉在乌干达、卢旺达等邻国盟友的支持下进入金沙萨，正式上台执政。当时，卡比拉的军队浩浩荡荡开进金沙萨，秋毫无犯，受到市民的夹道热烈欢迎。可是，为时很短，卡比拉政权内部的部族利益纷争凸现，原先的国际盟友反目，反政府军队迅速占领东部和东北部大片土地，刚果（金）再次笼罩在内战的阴影下。
　　离开金沙萨前，想给布拉柴维尔的朋友打个电话道别。我原以为，隔河相望的两个城市，电话一拨就通。可是，当地的朋友告诉我，两国的前宗主国不同，电话系统就不同。电话先需打到比利时，经巴黎转换，才能接到河的对岸。相隔只有几百米的两个城市，竟需绕道几千公里才能说上一句话，真是难以令人想象。我站在刚果河的千里大堤上，看着奔涌不息的滔滔水流，不由感叹：要彻底消除殖民主义造成的后果，该需要多少时间啊。
　　（2000年8月6日）


《多彩的非洲》　好望角风云（1）


　　好望角风云
　　世界五大洲的大小岬角，可谓成百上千，但最知名者，恐怕还属南非的好望角。
　　好望角是南非西南端一个长4。8公里的岩石岬角。所谓“岬角”，即伸向海中的尖形陆地。在葡萄牙文和英文中，岬角均称“开普”（cabo和cape）。南非西南沿海多岬角，其中好望角名气又大，因而这一带的好些地方都以“开普”命名。整个地区原来统称开普省，现在则分为北开普、东开普和西开普三个省。原开普省的首府，也是南非的立法首都，叫开普城（即开普敦）。横贯这一带的山脉叫开普山。好望角所在地叫开普半岛，半岛南部有个开普自然保护区，而最南边的尖头叫开普尖。开普半岛在开普敦的正南方，长约50公里、宽3至8公里。我们从开普敦驱车沿着西海岸南下。时为6月初，南非的冬季刚刚开始。气候阴冷干燥，茫茫荒原上只有一些开始枯黄的野草和灌木，其间偶尔有狒狒和羚羊出没。车子行驶大约四十分钟后，只见前方不远处兀地冒出一个翠绿的小山包，给大地平添一抹亮色。山包上有几间白色的小房子，房前人群熙攘，亮色中又多了一点生机。原来，这就是我们前来游览的好望角。
　　我们沿着石砌的小径拾级而上，走了大约60多米，就抵达建有气象观测站的山顶。没想到，半岛的来路上，那么荒寂，那么平淡无奇，而现在，站在山顶举目南眺，我却不由惊呆了。明丽的阳光下，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天空，空中飘游着几朵暗灰色的云团。云团之下，奔涌着浩淼无涯的万顷碧波。有人说这是大西洋，有人说这是印度洋。我无心听他们争论，蹑手蹑脚走到山崖边上。我一时忘记自己是站在高出海平面250米的山巅，探首俯视，只见灰麻麻的悬崖飞空，莽苍苍的峭壁陡立，几只海鸟在其间振翅翻飞，好一种幽秘可怖的气氛。左侧的半山腰上，矗立着一座白色的灯塔，被人称为“绕开死神的航标”。山脚之下，只见黑黝黝的浪涛从天边滚滚而来，撞击到悬崖峭壁之上，化作冲天而起的冰浪雪涛，发出撼天动地的吼声。此情此景，令人不由把心提到喉咙口，额头沁出几道冷汗。这时，我才突然领悟到，这个岬角何以曾被人称为“风暴角”。
　　“风暴角”本是个历史的称谓。据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德记载，早在公元前五百多年，埃及法老尼科就曾派遣由熟悉航海术的腓尼基人驾船出红海，沿着非洲东海岸南下，绕过非洲最南端，驶经非洲西海岸，最后进入地中海。他们创造了人类文明史上极其不平凡的业绩。但是，他们究竟是怎样绕过非洲最南端的，希罗德却语焉不详。到公元14世纪末和15世纪初，资本原始积累过程开始在一些西欧国家出现。这些国家竞相到海外抢占商品市场、掠夺土地和黄金珠宝。而造船技术的进步、地理知识的积累和中国罗盘的传入，更为这些国家的船队远航提供了便利。在这些西欧国家中，最早致力于开辟海外新航线的是葡萄牙人。从1415年开始，他们就沿着非洲的大西洋海岸逐步南下，到1482年已抵达刚果河口。但非洲究竟有多大，来自葡萄牙这样一个小国的船员们觉得实在难以想象。新国王约翰二世即位后，决定派遣一个比较强大的船队继续南下，确定非洲最南边的尽头。1487年8月，葡萄牙著名航海家巴托洛梅乌·迪亚士奉王命率领由三艘大船组成的船队从里斯本出发，沿着非洲西海岸南行。1488年1月6日，狂风大作，海浪汹涌，船队被冲离海岸，有好多天看不到陆地。到2月6日重新见到海岸时，他们才发觉，船队已经绕过非洲的最南端，从西海岸来到东南海岸，抵达现今南非的伊丽莎白港附近的阿尔戈阿湾。船员们认为，再前行风险太大，而此行预定的任务业已完成。因此，他们都不愿继续向前行驶。这样，迪亚士只好下令掉转船头返航。这次，船队紧紧依傍着海岸行驶。5月的一天，他们到达南非的西南端，发现了现今好望角这个险峻的岬角。岬角附近地势奇谲，岩礁密布，风大浪险，水流湍急，暴雨不时来袭。见此情状，迪亚士脱口而出，称之为“风暴角”。迪亚士这一发现，成为欧洲人后来一系列重大地理发现的先声，在世界航海史和地理发现史上书写下重要的篇章。
　　迪亚士绕行非洲最南端的成功，再加上印度和东方黄金满地的传闻，促使葡萄牙作出更大规模远航的决策。1497年，新国王曼努艾尔一世登极，当即决定组织葡萄牙船队远航印度。他任命贵族出身的著名航海家瓦斯科·达·伽马为船队统领。1497年7月8日，一支由四艘大船、一百六十名船员组成的船队从里斯本出发，计划绕过好望角去印度。船队抵达非洲西南端时，因为这里的气候恶劣、海浪凶险，从11月16日开始，在这一带颠簸、盘桓约一周时间才绕行过去。翌年5月，他们抵达印度南部商业中心卡利库特城。8月，他们携带着大量香料、珠宝、绸缎返航。


《多彩的非洲》　好望角风云（2）


　　1499年9月，伽马回到里斯本，受到国王的嘉奖。1502年1月，伽马被授予海军将军衔，奉国王之命再次绕过好望角到印度，并在那里建立起葡萄牙的霸权地位。这样，伽马首次开辟了欧洲经好望角到亚洲的新航道，使葡萄牙成为称霸东方的海上强国。新航道的开辟，促进了欧洲同同亚洲的的海上贸易和文化交流，也加剧了西方列强对东方的侵略和掠夺。卡尔·马克思曾说：“美洲的发现，绕过非洲的航行，给新兴的资产阶级开辟了新的活动场所。东印度和中国的市场、美洲的殖民化、对殖民地的贸易、交换手段和一般商品的增加，使商业、航海业和工业空前高涨。”
　　在伽马首次远航印度之后，曼努艾尔国王还曾派遣另一位贵族出身的著名航海家佩德罗·阿尔瓦雷斯·卡布拉尔率一支由13条船组成的更加强大的船队远航印度。这次，有经验的迪亚士奉命随行。1500年3月9日，他们由里斯本出发往西南行驶，旨在远远绕开凶险的好望角。岂料，他们绕的弯子太大，无意中竟来到另一个新大陆。4月22日，他们抵达并发现了现今的巴西。在巴西稍作停留之后，他们掉转船头向东驶去。直到9月13日，卡布拉尔及部分船员才抵达南印度的卡利库特城。此行之所以花去近半年时间，是因为一路极不顺利。5月29日，在绕过好望角时，船队遭遇狂风暴雨，有四艘船只沉没，船上人员全部罹难。最为不幸的是，发现好望角的迪亚士，竟也被他称之为“风暴角”的滚滚波涛吞噬掉。从此，葡萄牙远航人员每提到这个岬角，无不犹如谈虎色变，感到心惊肉跳。
　　这个岬角称谓的由来，一直有不同的说法。一般历史书籍采取模糊的方式，说是葡萄牙早期的海员们将这个岬角称为“风暴角”，后来才改称“好望角”。但16世纪葡萄牙著名历史学家若昂·德·巴罗斯则认定，是迪亚士最早将它称为“风暴角”。至于后来易名问题，我们中国出版的不少历史和地理书籍说，约翰二世国王得悉伽马从印度带回大量黄金和珠宝，认为欧洲通往东方的道路已经打开，东方的财宝有望滚滚而来，遂将“风暴角”改称“好望角”。其实，稍加核查，我们就会发现，这种说法是根本站不住脚的。这是因为，约翰二世国王早在1495年去世，他是不可能看到伽马于1499年从印度带回财宝的。派遣伽马远航印度的是约翰二世的继任人曼努艾尔国王。如果说是葡萄牙国王为“风暴角”易名的话，那只能是他。但是，却没有人这样说。与迪亚士同时代的葡萄牙航海家帕谢库·佩雷拉认为，是迪亚士自己将这个岬角命名为“好望角”的。他解释说，迪亚士在完成预定的任务从阿尔戈阿湾返抵岬角时，经过几个月的海上漂泊，感到终于胜利踏上归途，大有祸去福来之慨。因此，他即以“充满美好希望之岬角”名之。不少人认为，佩雷拉之说比较可信，因为迪亚士当年从好望角回返时，在现今的普林西比岛同佩雷拉邂逅，然后两人一同回到里斯本。一路之上，佩雷拉很可能亲耳听到迪亚士这样将岬角相称。今天，我们撇开这些争论不说，岬角一带风急浪高，船只遇险失事事件不时发生，因而一直被称为“世界上最危险的海域之一”，这却是几百年来从未改变的事实。据统计，从1647年到1821年，在这里曾有六十一艘船只沉没，其中有的船上还载有中国的瓷器。而所谓“好望”云云，则是既反映了欧洲少数人对东方财宝的垂涎，也反映了多数人对在两洋之间平安航行的美好希冀。
　　好望角的发现，促使许多欧洲国家把扩张的目光转向东方。荷兰、英国、法国、西班牙等国的船队都先后经过这里前往印度、印度尼西亚、印度支那、菲律宾和中国。1652年，荷兰的东印度公司掠取好望角的主权，并在现今的开普敦建立居民点，专为本国和其他国家过往的船队提供淡水、蔬菜和船舶检修服务。19世纪初，在海外已攫取大量殖民地的英国人看到掌握好望角制海权的重要性，遂侵入南非将荷兰人取而代之。在苏伊士运河1869年开通之前的三百多年时间里，好望角航路成为欧洲人前往东方的唯一海上通道。苏伊士运河开通后，这条航路的作用虽有所减弱，但仍然是欧亚之间不可或缺的重要通道，一些巨轮还必须从这里绕道。据在好望角的南非人士讲，现在每年仍有三、四万艘巨轮通过好望角。西欧进口石油的三分之二、战略原料的百分之七十、粮食的四分之一都要通过这里运输。拿起望远镜眺望，我发现，远方果然不断出现游动的巨型船只。有人说，好望角航线是西方国家的一条海上生命线。我见此方信矣。
　　不少书上说，好望角是印度洋和大西洋的交汇处。因此，我在岬角顶上看到，好多旅游者都在指指点点，寻找或分辨“两洋的分界线”。有人说，岬角以西的海水细浪粼粼，呈墨绿色。那是大西洋。而岬角以东的海水浪涛汹涌，呈蔚蓝色。那是印度洋。我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好像看不出那样水流的不同或色泽的区分。南非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