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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英]卡尔.波普尔客观知识-一个进化论的研究-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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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世界并非虚构,而是“现实地”存在着,只要我们考虑到它通过第二世界对第一世界所产生的巨大作用,就能清楚这一点。人们只要想一想电力的输送或原子理论对我们无机界和有机界的影响,或者想一想经济理论对决定造一只小船还是一架飞机的影响就够了。
    根据我在这里所阐述的观点,第三世界(人类语言是它的一部分)是人类的产物,正如蜂蜜是蜜蜂的产物,蜘蛛网是蜘蛛的产物一样。象代码一样(也象蜂蜜一样),人类语言,以及第三世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人类活动无计划的产物,①虽说它们可用来解决生物学问题或者其他问题。
① 见卡尔·比勒关于人类语言的低级功能与高级功能的理论和我对这一理论的发挥,载于我的《猜想与反驳》(1963年版,第134页以下和295页),还可参见我写的《关于云和钟》(见后面第6章),还可参见弗。阿。海耶克写的《哲学研究》、《政治与经济》(1967年版),特别是第3、4、6章。简单说,比勒指出,动物语言与人类语言是相似的,就二者经常用来表达(有机体状况的特征)和交流(信息)而言。然而人类语言又有不同,因为它另外还有一种高级功能:它可以用来描述。我已说过还有另外一些高级功能,特别是具有决定意义的那种功能,即辩论或批判的功能。
    重要的是,这种理论强调指出;低级功能是经常存在的。'所以罗宾·乔治·科林伍德在其《艺术原理》(1938年版,第262页以下)中对阿·理查兹的语言理论——《文学批评原理》(第2版,1926年)的批评没有触及比勒的那种理论。'
    关于有意识的人类行动的无意识后果所具有的意义,见海耶克的上引著作第100页,特别是注12。至于语言的起源,(我想)正是海耶克最先把我的注意力引到笛卡儿的《方法谈》第2节的一段话:笛卡儿这里把“国王的大路”的发展与改善描写成使用这些大路的无意识后果。这种理论可以用来说明语言的发展。我在《历史决定论的贫困》(1944年版,1957年版,第65页)(发表在1942、1952年出版的海耶克的《科学的反革命》之后,但写成于1942年以前)以一定的篇幅讨论过有意识行为的无意识后果问题:在一个脚注里提到休谟,提到“达尔文主义者对无计划习俗的工具性质……所做的解释”;我还在《开放社会及其敌人》(1945年版,特别是第ii卷,第14章,第93—98页,以及第323页以下的注11)(我感谢海耶克的批评,《哲学研究》第100页注12)讨论过这个问题。还可参见我(1967年在阿坶斯特丹作)的讲演“没有认识主体的认识论”,现在重印为本书第3章。
    让我们看一看数的理论吧。我相信(我不象克罗尼克尔),甚至自然数也是人的创作,是人类浯言和人类思想的产物。然而有无数的自然数是人类从未读出来的,或者是计算机所无法应用的。这类自然数之间有无数个正确的方程式,也有无数个错误的方程式,它们都比我们确实能断定其正确或错误的方程式要多。
    但更有趣的是:意外的新问题作为自然数序列的一种无意副产品出现了,比如未解决的素数理论问题(哥德巴赫猜想就是一例)。这些问题显然是自主的。它们决不是由我们制造的,宁可说它们是我们发现的,而且在这个意义上,它们是被发现以前就未被发现地存在着。此外,这些未解决的问题至少有一些是不可解决的。
    在试图解决这些或其他问题时,我们可以发明新的理论。这些理论又是由我们制造的:它们是我们批判性与创造性的思维的产物,在思维中我们会从其他已有的第三世界理论得到很大帮助。但是在我们制造这些理论的时刻,它们产生出新的,无意识的或意外的问题,一些自主的问题,一些有待发现的问题。
    这可以解释为什么第三世界就其起源来说是我们的产物,而就其所谓本体论地位来说是自主的。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能够对第三世界起作用,使之增添东西或助其成长,虽然谁也不能掌握这个世界的哪怕小小的一角。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为第三世界的成长做贡献,但我们几乎所有的贡献都是微不足道的。我们大家都想掌握这个世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脱离它而存在,因为我们大家都使用语言,没有语言我们几乎就不成其为人。①然而第三世界已经发展到远非任何个人、甚至所有的人能够掌握的地步(例如,存在不可能解决的问题就说明这点)。它对我们所起的作用,比起我们对它所起的创造作用,已经变得更加重要了:更加关系到我们的成长,甚至关系到第三世界自己的成长。因为第三世界的成长几乎全部归功于一种反馈作用,归功于发现自主的问题这种需要,虽然其中有许多问题可能永远是我们掌握不了的,①而且发现新问题的这种刺激性的任务将永远存在,因为永远有无数的问题是没有发现的。尽管第三世界是自主的,也正因为它的自主性,独创性的工作永远有用武之地。
① 海伦·凯勒已经十分生动而又令人信服地描写过她戏剧性地发现的语言给人以人性的能力,我认为,在语言的特殊的造人功能中,辩论(或批判)的作用最重要,因为这是所谓的人类理性的基础。
① 因为可以证明:在整数算术中的所有真命题的(完整)系统是不可公理化的,而且本质上是不可解决的(A·塔尔斯基,A·莫斯托夫斯基,R。M。罗宾逊《不可解决的理论》,阿姆斯特丹,1953年版:特别是第60页以下注13)。因此,算术里总有无数未解决的问题。有趣的是,我们能对第三世界做出这样一些意外发现,它们大部分不依赖于我们的精神状态。  (这结论在很大程度上回到了库尔特·哥德尔的早期著作。)
5.关于理解的问题
    对于客观第三世界的自主存在,我这里已经提出了一些理由,这是因为我希望对理解的理论(“释义学”)有所贡献。这种理论已经由人文科学(“道德的和精神的科学”)的学者们讨论得相当多了。这里我想首先假定,正是对第三世界客体的理解构成了人文科学的中心问题。看起来这根本背离了几乎所有的人文科学家(按“人文科学”这个名称的含义来说),特别是那些对理解问题感兴趣的人们所奉行的基本教条。我指的当然是如下教条;我们理解的客体主要属于第二世界,或者说这些客体至少应该用心理学术语加以解释。②
② 由胡塞尔《逻辑研究》开创的反心理主义虽然盛行,但心理主义即忽视甚或否认第三世界仍然是有势力的,特别是在那些对理解理论(“释义学”)感兴趣的人们中间。胡塞尔的反心理主义无疑是弗莱格批判他的心理主义著作《算术哲学,心理的和逻辑的研究》(1891年版)的结果。胡塞尔在其《逻辑研究》(在这里他谈到波尔察诺)里十分清楚地谈到(第i卷第178页):“在所有的……科学里我们必须坚持划分三种相互关系:(a)我们的认识经验的内部关系…:”(这就是我这里称作第二世界的东西)“(b)各研究对象的相互关系……”(特别是我说的第一世界,但它可以是任何其他的研究对象)“(c)逻辑的相互关系……”(这属于我说的第三世界)。但很可能是:恰恰这最重要的段落要为仍然存在的一片混乱而受责备,因为在(a)后面打删节号的地方,胡塞尔谈到“判断、顿悟、猜测、疑问”之间的心理联系,特别还谈到直觉理解的行动:“在直觉理解中一个长期被研究的理论由于顿悟被思考出来”,讨论“判断”、“猜测”和“疑问”(与“顿悟”同一水平),就会导致混乱;特别是胡塞尔在(c)里只谈论真理时,会导致排除假的命题、猜测、疑问或问题,因为他提到“一种科学学科、特别是一个科学理论、一个证明或一个结论的真理性”。(不应忘记,胡塞尔和许多更晚的思想家把科学理论看成已经证明为真的科学假设,因为科学理论具有猜测性质这个论点,在我大力宣传它的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仍被广泛诋毁为谬论。)胡塞尔在这一段谈到理解的方法(还比较卷ii,第62页以下),也许应该对仍在流行的某些心理主义倾向负责。
    在术语“理解”掩盖下的活动或过程被人们公认是主观的,个人的或心理的活动。这些活动必须跟其(多多少少成功的)结果或结论,即跟理解的“最后状态”(对目前而言)——解释区别开。虽然这可能是主观的理解状态,然而它可能是一个第三世界客体,尤其可能是一个理论,而且后一点我认为更重要。作为第三世界的客体,解释将永远是一种理论。例如一个历史的说明,它为一系列论据或史料所支持。
    所以,每一个解释都是一种理论,而且象每一种理论一样,它又是存在于其他一些理论当中,存在于其他一些第三世界客体当中。而且可以提出并讨论这样一个第三世界问题:解释的价值,特别是它对我们的历史理解所具有的价值。
    但是就“理解”来说,甚至它的主观行为或意向状态也只有通过它跟第三世界客体的联系才能加以理解。因为我对理解的主观行为主张下列三点:
    (1)理解的每一个主观行为大部分存在于第三世界之中;
    (2)关于这种行为所能做出的几乎所有重要评论都在于指出这种行为跟第三世界客体的关系,
    (3)这种行为主要地在于运用第三世界客体,我们运用这些客体,似乎它们是一些物理客体。
    我认为这些话可以推而广之,用于说明“知识”的每一种主观行为:我们关于知识的行为所能说的全部重要内容就在于指出这个行为(一个理论或一个命题)的第三世界客体以及这个行为对另外一些第三世界客体(比如一些既跟这个问题又跟已知的一些客体有关的论据)的关系。
6.思想的心理过程和第三世界客体
    甚至在承认必需从第三世界客体方面去分析(主观的)理解的最后状态的人们当中,恐怕也会有人不接受关于把握或理解的主观活动或个人活动的相应论点。因为人们普遍相信:我们不能没有这种主观过程,如和谐的理解或神入过程,再现别人行为(科林伍德)的过程,或者通过变别人的目的与问题为自己的目的与问题而把我们自己摆在别人的位置上的尝试。
    我的论点与上述观点相反。正如终于达到了理解的主观状态一样,导致这个主观状态的心理过程也必定可以从它所在的第三世界客体方面进行分析。事实上,它只能从这方面去分析。理解的过程或活动本质上是一连串理解的状态所构成。(其中是否有一个状态是“最后”状态,主观上往往只取决于疲劳感,此外别无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只有当达到一条重要论据或某个新证据即某个第三世界客体时,才可以更多地谈论这个过程。只有那时候,前面的那一连串状态才成为“过程”,而对已达到的状态进行批判(即提出第三世界的批判性论据)的工作才成为“活动”。或者换一种说法,理解的活动本质上就在于运用第三世界客体。
    这种活动可以用通过想象猜测和批判的方法,或者如我常说的那样,通过猜测与反驳的方法解决问题的一般图式来表示。这个图式(的最简单形式)如下:①
① 关于这个四段图式及其较复杂的表示法,参见我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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