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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书屋2002-01-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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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文文化的领域,从来都不是一个取代的领域(莎士比亚并不取代但丁),而是一个积累的领域。文学纪念总蕴含着人文价值的再现与再用。我们对雨果的纪念不仅仅是缅怀,也是一种向往与召唤。在现实生活中,我们还需卞福汝主教这样具有崇高的人道主义精神与人格力量的教化者,需要马德兰市长这样大公无私、舍己为人、广施仁义的为政者,需要《九三年》中那种对社会革命进程与人文精神结合的严肃深沉的思考,需要《笑面人》中面对特权与腐败的勇敢精神与慷慨激昂。   
    我们今天的社会进程与发展阶段还需要雨果,需要他的人道精神与人文激情,因为雨果的《悲惨世界》所针对的他那个时代的问题,如穷困、腐败、堕落、黑暗,至今并未在世界上完全消灭。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   
    见识短浅,有辱雨果华诞。   
    感谢大家的倾听!            
                                                       二○○二年一月五日


喀拉拉邦和底层的宪法权利
? 冯克利
 
 
  首先我得说明,我是没有资格谈论喀拉拉邦的。若不是在《天涯》(2001年第4期)和《读书》(2000年第8期)杂志上连续读到一组关于它的文章,我连“喀拉拉邦”这个名字都不知道。假如前几天有人说,那个地方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一些事情,对我们意义重大,我们应给予关切,那我一定会觉得不知所以然。因此这里得事先声明,下面的文字不是关于喀拉拉邦的,而是关于那一组文章中讲的喀拉拉邦的;所发的议论,大体上也仅以它们所提供的信息作为基础。
喀拉拉邦:一个另类的想像空间?
    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值得引起我们的注意?据杂志的编者说,“在后冷战和全球化的图景中”,这个地方正在“以其不同的方式和途径,在尝试着还权于民、挣脱贫困与苦难的实践……它标识着‘另一种可能’,也就是所谓的‘另类’”。于是最近这个地方“闹哄哄地,来自亚洲多国的农民和知识分子,兴奋地、艰难地试图在多重语言障碍之中沟通,中、泰、日、韩、越、菲、斯、马等国语言互译,知识分子的理论交谈中,全球化、同一化、文化差异、另类实践等词汇反复出现。”在这个兴奋的人群中,也包括来自中国大陆和香港的数位学者,他们在去年年初也到那里做了一番考察。《天涯》和《读书》上登出的这组文章,便是他们从喀拉拉邦返回后写的两篇介绍性文字,和两次座谈会的记录。   
    四篇文章所提供的信息相当有限,不容我们做出完整的判断。但从中大致可以了解到,喀拉拉邦确实有它的特殊之处。它是印度一个有3;000万人口的地区,农民占到80%,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人接近半数,而且全邦没有一座大型城市。但是据一位学者的描述,它的“图书馆超过5000家,出版3000多份报纸杂志,每个乡都有自己的乡报,派发到每户”;那儿“净是农村妇女的灿烂笑容,使人不会意识到她们身处的艰困。……”;“在喀拉拉邦,没有人不读报,没有人不谈政治,没有人不唱歌”。   
    说到这些动人景象的起因,则是与六十年代以后一批印度知识分子在乡村开展的一场“民众科学运动”有很大关系。它最初的目标是致力于通过宣传科学知识,消除性别和经济差距,改善基层民众的物质生活和自治能力。经过这些知识分子的多年耕耘后,以印共为主的左派联盟在1996年以运动的基本思想作为政纲,在地方选举中获胜,使这场运动变得更加制度化,形成了一种很有成效的基层民主形式。它的基本内容,一是在农村建立“不超过一千人的地方自治组织”,以加强农民参政和经济自决的能力;二是把全邦财政预算的一半作为“计划发展基金”,交给这些基层组织决定其用途。运动的组织者为此还动员了十几万技术人员和义务工作者参与民众计划,致力科技生产、扫盲,和提高妇女地位。因此几年来这个邦的GDP增长一直列各邦之首。不过据一位学者的介绍,民众科学运动做得较好的地方也只有三分之一,其他大多数地区只能算是一般或较差。并且即使在较好的地方“也看到了不少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并没有给我们作具体的说明。   
    不过,从这些介绍中可以知道,喀拉拉邦的实践确实包含着一些令人向往的价值,如经济平等、直接民主和反消费主义等等。因此不少学者在座谈会上表示,喀拉拉邦的实践,可以看做是对人们习以为常的民主观念的挑战,它给我们打开了“另一个想像的空间”。   
    不难理解,这“另一个想像空间”的参照面,是来自同我们的处境有关的两个方面:其一是在落后地区往往行不通的那种发达国家的代议制民主,其二则是在我们中国现实生活中正发生的一些事情:随着城市进入市场化过程而变得优势重新凸显,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还处于改革主流的农村,在过去几年里被再次边缘化,逐渐酿成了今天日益窘迫的所谓“三农问题”。从这两个方面来看喀拉拉邦的经验,它对我们似乎有着十分突出的现实意义。如果从更深的历史层面上说,不管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的工业化发展模式,“平等”这个价值往往只是一块意识形态招牌;尤其是在非西方的社会背景下,它经常是以新的不平等代替基层原有的、虽不平等但尚算稳定的社会纽带。但是如果采行西方的工业化模式,便意味着陷在传统社会的身份和等级制度中停滞不前。而喀拉拉邦暗示着在这两难之外可以存在另一种选择:它不但在非常贫穷的社会经济基础上建立起了民主,而且这种民主直接扎根于底层社区,因此有效地保护着弱势群体的利益。   
    所以,我们有必要加以检讨的,便是这“另一种选择”的意义,即喀拉拉邦是否给我们打开了一个不同于西方民主经验的“新的想像空间”,它可否被视为西方民主的一种积极替代?它真的可以用来打破——用一位学者的话说——“代议制民主的超级神话”吗?我认为,由于我们的学者没有提到的一些事情,而且是一些不必独具慧眼,只要稍有政治学常识的人都有所知的事情,这种观点是令人怀疑的。
民主的草根性
    近年来有关民主理论的汉译文献骤增,它所带来的一个好处,就是让我们更多地知晓了宪政民主的发生学原理。我们知道,“人人生而平等”的观念,以及基层自治组织的实践,历来是经典民主理论的一部分。从卢梭、孟德斯鸠到托克维尔,从布赖斯再到今天的达尔等人,他们都指出过平等的习俗和地方自治传统作为一种政治文化,对于建立现代宪政民主有着非常重要的正面意义。被哲学化了的平等和自由,即我们所熟悉的法国人权学说及其激发的大革命,当然是西方现代民主的两个重要渊薮之一。而另一个被许多人所忽视的来源,则是广泛存在于欧洲尤其是北欧、有着千年连续性的部落民主。用布赖斯的话说,“在那避处山林之中的民族,很早便自动创造了‘人民的政府’,这是存在着的事实,而不是来自理想——当时并没有人有抽象的政治理想”。这方面的例子,有封建时期(甚至前封建时代)就广泛存在于北欧的“Ting”、瑞士的“landesgemeinde”(公社)和英格兰的“parish”之类的组织,它们数百年来一直用平等的表决方式决定部族的许多公共事务,如法律、宗教和军事行动等等。可以说,我们若是不了解这类组织的历史以及它对擅权者具有的传统上的强大约束力,也就不可能明白今天西欧许多国家议会制度的来历。此外,布赖斯和托克维尔对美国的考察也告诉我们,美国民主的社会学前提,便是在那里的广大民众中,普遍存在着平等的精神和形形色色的基层参与团体。殖民地时期的新英格兰地区(马萨诸塞、罗德岛、新罕普什尔和康涅狄格等地)不但广泛采行地方自治的制度,而且人们在社会和经济地位上普遍持有平等的观念,这些都使后来普及选举权的改革一帆风顺,几乎没有经历任何社会动荡。只有基于这些发生在地方风俗中的草根文化,我们才能够理解“现代民主乃是一个宪政成长过程的结果”这句话的真实含义。由此可见,基层民主是有利于现代巨型民主发展的重要的政治文化因素,历来就得到经典民主学说的大力肯定。喀拉拉邦的基层民主实践,并没有给我们开辟出非西方的“另类民主”的想像空间。   
    如果从印度民主制度本身的发展历史看,长期实行种姓制度的印度社会,显然是缺少平等精神的,然而它的另外一个特点却帮助了民主的建立,这就是根深蒂固的地方自治传统。当初印度人向英国殖民者争取独立的努力,便是一个在各地方势力和党派同英国人之间,以及它们相互之间进行讨价还价的过程。最后为完成非殖民化而形成的“蒙巴顿方案”(Mountbatten Project),也规定了以印巴次大陆各邦和土邦(地方宗主的较小领地)为单位进行投票,由此形成了现在的印度共和国和巴基斯坦。可见印度在建国之初,便存在着一个以多元地方政治为基础的宪政背景。从这个角度看,印度变为一个独立的民主国家所走过的道路,同许多以中央集权的模式建立民族国家的前殖民地大不相同,同那些以武装斗争方式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地方相比更是大异其趣,反倒是和十八世纪的英国和美国颇有相似之处。   
    不必否认的是,印度虽有民主,在它的许多地方政治生活中,却是以相对自治的寡头政治为特点的,地方权势集团在当地的选举中,一般可以有效操纵下层的选票。“印度的民主”所以经常受人嘲笑,这显然也是个主要的原因。不过现代政治发展的常识却告诉我们两点:其一是现代宪政制度的特殊功用之一,在于它能够把易于引发冲突的多元政治,变为一种和平的游戏。其二是,即便这种非民主的地方自治和多元政治结构,也可以给制度选择提供更多的机会。如果没有一个容纳地方自治传统的宪政背景,不存在多党竞争和自由媒体,喀拉拉邦的经验是否有机会在印度出现,是很成问题的。印度的民主问题,其实是一个“再民主化”的问题,因为它所涉及的不是宪政架构的缺失,而是如何利用在国家层面已建立的宪政体制,消除地方寡头统治的非民主性质。推行民众科学运动的政党能够通过正常的选举程序上台执政,表明印度的宪法至少保障在全国和邦一级存在着多党竞争的选举制度。也就是说,是那里的宪政架构给它提供了机会,经由该邦多数人的同意,在该邦推行一套公共政策。“民众科学运动”可以作为宪政背景下一种地方的制度选择而出现,也可以作为一种基层政治文化,对宪政制度形成支持,但它不可能是对后者的替代。由此可知,我们那些参与座谈会的学者由于有意或无意地回避这个背景,他们在面对喀拉拉邦的经验时所感到的困惑也就不令人奇怪了。有一位学者说,八十年代初“我们的改革摸索摸索就变成了一种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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