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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火德宏基(第一部)-第101部分

小说: 火德宏基(第一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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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也分南、北两宗,听说禅宗五代祖弘忍大师先把袈裟传给了中原人神秀,不想又从岭南来了个慧能。有一天,弘忍让弟子们诵偈言志,神秀写了一偈说: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自以为无敌。慧能针锋相对,也写一偈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更是妙趣无穷。在张永德看来,不论是神秀还是慧能,都是聪明绝顶的大和尚,难怪如今禅宗所奉的六代祖分为“南能”和“北秀”!

  了一大师见张永德来,把他让进侧厢一间净室,与张永德相对打座在蒲团上。佛门与居士相交,无凡俗间的寒暄,所以了一大师开口便问:

  “尘缘断否?”

  “未曾。”张永德冲口回答。“大师是知我心者,我并非好色之徒,普天下只有一缕心香,无论如何挥之不去,望大师有所教导。”

  “老衲虽然尘缘早断,也还喜欢和你这样的性情中人相交。”

  “却是为何?”

  “因为老衲早年与你一般无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一大师虽然眼睛微闭,依旧在看着张永德。

  这话让张永德隐隐感到: 眼前这个老和尚,说不好也是为将为臣的出身呢。但佛门之内,不论你俗世贵贱,都是“弟子”。

  “你可知水中月镜中花的典故?”了一大师又问张永德。

  “略知一二。”

  “尘俗人看,水中月也是月,镜中花也是花。”

  “大师真是个通透人,是否在说我恋镜中之花?”张永德虽然喜欢参禅,毕竟还太真率。

  了一大师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缓缓说道:

  “依老衲看,居士尘缘果然难断。居士,你一旦恋上镜中之花,怕就不会再来与老衲神游西界了。”

  “不会的。”张永德认认真真地说。“我对大师心驰神往,一有机会,便会来拜望大师。”

  了一大师不再说话,好一会儿,才双手合十,说了句:

  “阿弥陀佛,老衲要到大雄宝殿度人去了,居士且静坐吧。”

  看到了一大师慢步出室,张永德轻轻摇了摇头,坐了片刻,觉得无趣,也站起身,来到院中。他一眼瞥见从院门处走进来母女二人,全是北国装扮,皮衣裘领,素裙毡靴。张永德初时只为她们的装束好奇,再细看时,见那少年女子素面红唇,虽无笑意,只那颦蹙之态,也足以让他感到赏心悦目。更奇的是,他觉得此人十分面熟,这不分明是当年的曹彩霞吗!天哪,难道曹彩霞魂飞北国,又来转世了?佛家是讲来生的,不过哪个也没有见过来生是什么样,偏偏曹彩霞就这样又回到了今世?

  他直勾着眼睛瞅着那个女子,直到她母女走进大雄宝殿。

  母亲虔诚地将一串铜钱放进功德箱里,女子扶她慢慢走到大殿东偏,在了一大师面前双双跪地:

  “师父,我母女二人初来汴京,请求师父指点迷津,是不是应该返回北国?”

  张永德不敢上前,悄悄地扶着殿门,在门边听她们与了一大师说话。只见了一大师伸手捋了捋颌下的白须,说道:“女施主听好: 得意失意,不在南北。施主既然有所失意,不妨暂居汴京。汴京佛力洪盛,不比蛮荒鄙野之地。施主不是贪恋富贵之人,才来本寺听老衲说法,老衲也以诚相待,奉劝施主安于南国,诚心奉佛,必有善报。”

  “敢问大师,有何善报?”那位母亲问道。

 
 
 
  “阿弥陀佛。”了一大师诵了一句。“佛祖灵光所照,施主自可感知。施主且回去吧。”

  妇人跪地不动,那女儿先站起身来,扶着她母亲劝道:

  “我说不让母亲来,母亲非要来,听这么几句不酸不咸的话就受用了?”

  妇人被女儿拉起,不情愿地朝门外走,刚要出门,又回身朝宝殿中央的佛祖金身施了一礼,才跨出殿门。张永德看得痴了,直到那女孩瞥了他一眼,他才像被虫子叮了一样,把扶在门框上的手抽回来。看着张永德近乎孩子气的举动,女孩忍不住格格笑了两声,那声音不但清甜,露出的那排皓齿,更让他想起曹彩霞的笑容。

  母女二人出了寺门,早有一辆紫锦车子等在那里。女子先搀扶母亲上车坐好,自己也登梯上车,那燕子一样轻盈的身姿,让张永德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他边盯着那辆已经滚动前行的车子,边快步向寺边走去,解下马来,远远跟在车子的后面,就这样进了城。一路走还一路想: 这两个女人究竟是从何处来的?到汴京来做什么?

  车子直到枢密院旁的一座大宅门前才停下来。女孩先跳下车,伸手把母亲扶下,刚要进院,一眼又看见张永德站在不远处,立怔了一下,也没再多看,便搀着母亲进门去了。

  张永德对这座宅院太熟悉了,从他来到京城起,就知道这是前朝枢密使的大宅,后来那位枢密使死了,家眷迁回原籍,这所院子便无人居住,只作为天下军使往来歇宿之处。如今这母女俩居然能住在这里,想必来头不小。他盯着那两扇早已关闭的红门,在风中站了足足有两刻钟,才重新跨马,回到自己家中。

  以往每次回家,张永德吃完晚饭便要到曹彩霞住过的房中去坐上一个时辰,所以小秀早把香炉给他准备好了,屋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可今天张永德草草吃了几口,便回到自己房中,四仰八叉地往榻上一歪,闭上了眼睛。

  前两年,张永德的母亲和夫人相继过世,他和那位夫人很少在一起住,夫人死后,连个子嗣也没有留下,所以到如今,张永德可真是孑然一身了。他对曹彩霞的死一直抱着遗憾,觉得欠她很多,可是怎么补偿?也只有看看佛经。今天早晨他对了一大师说自己心头一缕心香挥之不去,真的是实情。不过此时他陡然换了一种心态,那个北国小女子的丽影占满了他的脑海,那张俊俏的脸与曹彩霞的面庞相互在他眼前闪现,渐渐地重合在一起,让他再也分不清哪个是彩霞,哪个是……?呵呵,还不知道这小女子姓甚名谁呢?

  这一晚他没有入睡。直到天色已破晓,他才从两个年轻女子的幻象里脱了出来。皇上今天要在偏殿单独召见他。

  不觉日上三竿,张永德估计早朝将散,于是骑上马朝宫中走去。赵匡胤今天破了常例,竟在偏殿中摆上一桌酒席,看来张永德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确实不同一般。

  “张爱卿,朕好想你啊!”赵匡胤见张永德跪在面前,深情地说。“起来起来,朕今天只打算和你说一句有用的话,剩下的时间好好叙一叙旧情,如何?”

  “陛下还是像从前一样,让臣如沐春风。”张永德谦恭而有分寸地答道。

  “张爱卿,君臣乃是名分,不得不遵之而已。朕与你数十年的友情,那可不是这一跪一拜能换来的呀!”

  “不知陛下有何事要永德驱驰?”张永德开口问道。

  “先别急着说那些。朕问你,一向在邓州过得还好吗?还是孤身一人给朕做邓州百姓的青天大老爷吗?”

  “禀陛下,臣是清静惯了。”

  “胡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为了朕的股肱良臣,只要你选定哪家小姐,朕给你做大媒人,如何?”赵匡胤随口扯着。

  “多谢陛下洪恩!”张永德连忙说道。他初时并没有多想,话说出口,猛可里想起昨天碰见的那母女俩,也随口开玩笑道:

  “永德昨日在宝相寺里见到一个美人。”

  “哦?说说,是哪家的千金?”

  “这,”张永德摇了摇头。“还不知道。”

  “那你让朕怎么办?哈哈哈哈!”赵匡胤大笑起来。

  酒过三巡,赵匡胤话入正题:

  “张爱卿,朕这里有把交椅有人想坐没人敢坐。爱卿人品道德、军机谋略俱在上流,万众宾服。朕宣你来,就是想让你替朕坐在这把椅子上。”

  “陛下!”张永德听罢,突然起身伏地。“臣曾与陛下有约,保永德终生安居邓州。入朝之事,臣不敢应承!”

  “起身!你还不知道是哪把交椅,就先不敢应承了?朕告诉你,枢密使!”

  “如此,臣更是万万不敢应承!”张永德依旧跪地。

  “朕这句有用的话已经说完了,爱卿起来吧。你我再饮两杯,朕还要去看两个人呢。”

  “谢陛下!如此,永德不敢耽搁陛下了。”张永德起身想告退,赵匡胤道:

  “什么耽搁不耽搁,朕要看的这两个人,实在叫朕不忍。朕心里有愧,怕见她们。爱卿既已在此,不如陪朕一同前往,如何?”

  张永德点点头,随口问道:

  “陛下子爱万民百官,还有谁能让陛下如此于心不忍呢?”

  赵匡胤叹了口气,把他想召姚内斌入朝,以及姚内斌中途遇害的事讲了一遍,又道:

 
 
 
  “好不容易把姚将军的家属接了回来,又出了这种事。前几天,他老母忧思过度,命赴黄泉,现在剩下夫人和一个女儿,朕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张永德心中猛然一惊: 这一母一女,该不会就是昨天在寺里碰见的那两个北国女人吧?这倒让他有点坐不住了,问赵匡胤道:

  “陛下几刻启程?”

  “你愿意随朕前往?那就走吧!”赵匡胤站起身来。“阎承翰,备马!”

  这回真让张永德猜中了,潘惟德所率的孩儿兵到了枢密院旁的那座大宅,把守住门户,又把所赠金银绸帛抬了进去。

  姚氏母女出门跪迎,口称万岁。那少女却在看着张永德,没想到此人是个可以跟随皇帝行走的大官儿!昨天怎么会那么狼狈可笑?

  赵匡胤与姚氏母女拉些家常,安慰数语,临行,才想起介绍张永德:

  “这是咱们大宋朝的张永德大将军。”

  出了院门,赵匡胤上马,又对张永德说:

  “爱卿,你要知道圣命难违的道理,不要执意推辞,让朕难堪。回到府中好好想一想,朕已命翰林院草拟圣旨了。”

  “陛下,臣能否先不回府?臣有要事,须随驾再入宫中,方能禀奏。”张永德道。

  赵匡胤估计张永德已经同意担任枢密使,可能要与他详论一些相关的事,点点头道:

  “好哇,那就随朕回官,咱们的酒还没饮完呢!”

  张永德这一出宫一入宫,感觉判然不同: 出宫时不知不觉便到了姚氏家门,返回的这几步路,倒像是再也盼不到头。好不容易回到偏殿,也不等赵匡胤开口,便急不可待地跪倒在地,奏道:

  “陛下还记得方才的话吗?”

  赵匡胤被问得摸不着头脑,反问一句: “朕方才说了什么话?”

  “陛下说为臣做大媒。”

  “哦?爱卿记起了那个美人?该不会是姚将军的女儿吧?”

  “正是姚将军的女儿!”张永德回答说。“臣现在就请陛下圣命!”

  “爱卿认得那位小姐?”

  “认得。”

  “几时认得?”赵匡胤有些纳闷地问。

  “昨天。”

  赵匡胤听罢张永德的话,大笑起来,说道:

  “你可给朕出难题了!她们母女正在热孝期间,怎么可以谈婚论嫁?”

  “臣是认真说话。臣自昨日见到此女,便已心仪。今日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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