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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英国诗坛的两位巨人-拜伦和雪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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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含怒的景色,那幽暗的洛奇纳伽!

  《我愿做无忧无虑的小孩》表现了拜伦后来诗歌中的一个经常出现的主题:生活在现代文明社会中的孤独和寂寞。这首诗不象后来的那首 《纽芬兰犬墓碑题诗》那样强烈宣泄由绝望而要憎恨诅咒全人类的愤世嫉俗,但却抒发了一种历尽沧桑的凄凉而沉痛的感伤心境:理想与现实的反差太强烈了,虚伪卑鄙的上流社会与朴实真诚的苏格兰乡村的对比太明显了!以致诗人欲放弃自己的财产地位,返回那童年的天真自然,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命运呵!请收回丰熟的田畴,收回这响亮的尊荣的称号!

  我厌恶被人卑屈地迎侯,厌恶被奴仆躬身环绕!

  把我放回我酷爱的山岳,听峭岩应和咆哮的海洋;

  我只求让我重新领略

  我从小熟悉的故国风光!

  《爱丁堡评论》的匿名攻击

  《闲暇的时光》诗集销路不错,两星期就卖掉了好几十本。拜伦的亲友给他写来了赞美的信,杂志上也出现了评论文章。拜伦乐不可支,这正是他最关切的。

  但是,1808年1月在《爱丁堡评论》上发表的一篇匿名文章却给了他致命的一击。这是当时最具权威性的文学评论刊物。文章对拜伦极尽嘲讽和挖苦。文中写道:“这位高贵的作者特别喜欢标榜自己尚未成年;扉页上写了,底皮上也写了。……他的意思可能是说: ‘看看一个还没有成年的人是多么会写诗吧!这首诗实际上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写的,写那一首诗的时候还只有十六岁呢!’……其实,听到一个青年人从离开中学到离开大学这段时期写出了一些很蹩脚的诗,我们丝毫也不感到惊讶,因为我们确信,在英国受过教育的青年中,十个有九个写过这类玩意儿,而那第十个则可能比拜伦勋爵写得更好。”读到这篇评论,拜伦气得浑身发抖。他一气喝了三瓶葡萄酒,仍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怒。他发誓要狠狠地进行报复。他提起笔来写诗反击,但刚刚写了二十几行,他就停下了。这样仓促上阵不妥,他对自己说,“我得沉静下来,我一定要写出真正的好诗,有力地回教对方。”

  1809年3月16日,即时隔《爱丁堡评论》的文章发表一年多以后,拜伦的“好诗”终于出版了。这就是著名的讽刺长诗《英格兰诗人和苏格兰评论家》。此诗一出,立即在英国文学界产生了轰动效应,也为作者带来了巨大声誉。

  在这首诗里,拜伦以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气慨,对那位匿名作者以及英国文坛的几乎所有名人,都毫不留情地给予痛斥和鞭挞。他指斥骚塞的诗作内容空虚而荒唐,华滋华斯的诗歌思想浅薄、寡淡无味,柯勒律治的诗过于幼稚,托马斯·穆尔的诗失之淫秽;司各特、霍兰勋爵等也都受到了他的严厉批评。

  诗人在暴风雨般向英国文坛进行猛烈扫荡的同时,也宣布了他自己的美学理想:文学要表现社会,接近生活,遵循“真实”和“自然”。诗人宣称:“我学会了思想,严肃地说明真理。”这首诗对英国文坛现状的无情针砭颇能切中时弊,对湖畔派三诗人的批评亦算抓住要害,显示出诗人酣畅淋漓的抒情才能、犀利敏锐的观察能力和眦眶必报的坚强个性。但诗中有些批评却失之偏激粗暴,表露了作者的幼稚和浮躁。后来拜伦认识到此,并尽其可能给予纠正;他还将该书的第五版全部加以销毁。

  应该感谢《爱丁堡评论》的那名匿名作者,是他的嘻笑怒骂使拜伦这头诗坛雄狮觉醒,生机勃发地冲进了英国文苑的中心。“我要出国去!”

  1819年,拜伦已经到达获得世袭贵族议员席位的法定年龄。3月13日这一天,他首次前往英国上议院去继承自己的议员席位。因为在贵族当中没有引见人,他只好独自进入会场。他毫不在乎地找到一个空着的反对派席位,在上面坐了几分钟,表示了自己的归属派别,随后便起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议院。他对一位朋友说,我已接受席位了,现在我要出国去。

  游历他国,这是拜伦长期以来的梦想。“如果我们除去自己的国家再也没有见过任何别的国家,我们就没有给人类一个公平的机会——我们应该从经验而不是从书本上来了解它们。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亲身观察和相信我们自己的感觉。”自幼倍受压抑的倔强心灵,更希望借助远走他乡的浪漫探险,挣脱身外的束缚,扬起沉重的翅膀,在地中海明媚的阳光和剧烈的风暴之中,真正完成成人仪式的洗礼。

  1809年6月26日,拜伦和他的朋友霍布豪斯乘坐的海轮拔锚起航,青年拜伦开始了为期两年的东方 (南欧和西亚)游历。霍布豪斯随身带去了一百枝笔、五加仑墨水和几大卷白纸。

  首站自英国的法尔茅斯驶往葡萄牙的首都里斯本。仿佛一个长年锁在深宅大院里的孩子突然来到迪斯尼游乐园,他被这个都市的一切吸引住了。他津津有味地品尝着蜜桔,吃了一个又一个;他滔滔不绝地同寺院的僧侣聊天,尽管彼此都操着蹩脚的拉丁语。他还常常带着手枪出入当地名流的晚宴和舞会。

  旅途上,他不断变换交通工具。他从里斯本沿陆路骑马去西班牙的南部名城塞维利亚和加得斯,接着走水路乘海轮去直布罗陀、撒丁岛、西西里岛,再换乘邮轮去马耳他岛。随即又从马耳他岛取道希腊西部前往阿尔巴厄亚。

  地中海的奇丽风光和异域的美丽女郎同样使他着迷。夜晚,他站在甲板上,听着拍击甲板的海浪声,仰望星光闪烁的天空,仿佛一跃就能进入那无垠的星海翱翔。在温柔多情的西班牙姑娘面前,他更是情不自禁地冲上前去拥吻。他因此而获得了一络长逾三英尺的秀发回赠。在马耳他,他同一位政治上受到拿破仑迫害的年轻妇女双双坠入爱河。这种露水情谊后来在他的诗歌中留下了永恒的印记 (见《致弗洛伦斯》、《像片簿上的题诗》、《雷雨抒怀》、《途经安布拉奇湾有感而作》、《恰尔德·哈罗尔德游记》第二章第三十节)。

  阿尔巴尼亚的冒险经历更使拜伦难以忘怀。这是一片未经文明熏染的蛮荒之地,山峦重重,遍地狼烟;土耳其人正在此地施展威权。山地民族对异族统治的仇恨和反抗迁怒于一切外来者。在进入阿尔巴尼亚境内不久,本地的向导不辞而别,拜伦一行顿时困在一片荒山峻岭之中,濒临饿死危险。是拜伦坚毅无畏的勇气鼓舞着同行的人们,终于步出险境。

  到达首都后,他见到了被称之为“土耳其的拿破仑”的阿里·帕夏。这位当地的统治者野蛮残酷,以在烤架上活活烤死仇人而闻名。不过,他们俩倒是一见如故,相处非常友好。阿里告诉拜伦,一见到他那纤小的耳朵,卷曲的头发和白皙的双手,就看出他出身贵族。拜伦听后非常高兴,还写信告诉了所有的亲友 (此事再一次可证拜伦根深蒂固的门第观念及其爱慕虚荣的贵族意识)。而阿里也在拜伦的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兰波洛和好几个拜伦式的英雄都脱胎于他的原型;拜伦的此次造访,也为其后《堂璜》第四章的创作提供了场景素材。

  拜伦随后在阿里派遣的五十个卫兵的护送下周游阿尔巴尼亚各地。就象对那满目荒野的崇山峻岭的由衷喜爱,他也非常喜欢这些纯朴而忠诚的阿尔巴尼亚士兵。友谊的奉献获得的是友谊的回报。士兵们为他击鼓而歌,跳起了古埃及战争的劲舞(他因此而写了《鼓手,鼓手!》,并在《恰尔德·哈罗尔德游记》第二章第七十一、七十二节描绘了这一场景)。

  有一次,在他发热生病的时候,那些士兵变得焦急不安,因此竟用他们独特的方式警告医生:拜伦的病如果治不好,那他也就活到头了。那医师听后吓得连夜逃遁,拜伦的病似乎也随他而去,他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此时,满溢胸中的激情再也压抑不住,他开始了《恰尔德·哈罗尔德游记》第一章的写作。

  情系希腊

  然而,真正使拜伦梦萦魂牵的却是希腊。那是欧洲文化的故乡,西方文明的摇篮。那是产生过荷马史诗,埃斯库罗斯和索福克勒斯的悲剧,苏格拉底、亚里斯多德和柏拉图的哲学和斯巴达勇士的土地。他情系于此。魂系于此,但他可能未曾想到,十四年后,他那一腔死骨忠肠,将与此地的草木、山川、阳光、空气融为一体,永世长存。

  他们乘着马车,越过山岭,穿出沼泽,走向平原。或许是命运之神的冥冥昭示,拜伦踏上的第一块土地,就是迈索隆吉翁,那是他后来以身殉职的地方。但奔涌的激情使他来不及停下步子来细心体味,他渡过勒庞托海湾,进入佩特雷港口,再转向巴尔纳沙斯的山麓登岸,在朝圣地泽尔菲的德尔伐神宫的圆柱上刻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马不停蹄地穿过一座座松林和橄榄林,于1809年12月24日中午抵达雅典。

  悠久古老的文化遗迹和残垣颓壁的村落景观使他感慨不已,但更使他感慨万分的却是那个有过辉煌光荣的历史和无数杰出英雄的希腊,竟臣服于来自小亚细亚的土耳其人的统治之下。他在《恰尔德·哈罗尔德游记》中悲伤地叹息:

  唉,希腊!主人易替,依旧现状,辉煌的日子转瞬而逝,耻辱的年代依然漫长。……

  呵,唯有自由的脚步踏不上这命定的土地,无尽的苦难岁月中,但见一代代奴隶承继。

  他禁不住发出强烈的呼唤:

  美丽的希腊!昔日的灿烂,今日的凄怆!

  你消失了,然而不朽;沉沦了,然而伟大!

  如今有谁能唤起你那败绩的儿女,领导他们去砸碎那久禁在身的锁枷?

  有谁能再点燃勇敢的精神之焰,从幼若塔斯河岸跃出,将你从墓穴中唤起?

  后来,他在《堂璜》中写道:

  马拉松后山如带,马拉松前横碧海。

  我来独为片刻游,犹梦希腊是自由。

  吁嗟乎!

  闲立试问波斯冢,宁思身为奴隶种!

  止哭收泪挺身起,念汝高曾流血死!

  不信赫赫斯巴达,今日无一忠义士。

  吁嗟乎!

  三百勇士今何之?

  德摩比利草离离。

  这是诗人对饱受异族奴役的希腊人民的同情和期望。是否从此时起,那为希腊独立和自由而战的信念之种已经深深藏埋在他的心中,从而才有他那由诗人而斗士的后来辉煌呢?

  古希腊神殿的石门一朝被砸开,哄抢金银财宝的文明掠夺者便接踵而至。满目疮痍的雅典是由贪得无厌的外国人造成的。看到埃尔金勋爵之流的英国人任意破坏巴台农神庙的排档间饰、掳掠阿克罗波利斯山上众多文物的劣迹,拜伦愤怒地写出了《米涅瓦的诅咒》一诗。

  在雅典时,他住在英国副领事遗孀的家中,同她的三个女儿中的大女儿——一个名叫特瑞萨的十五岁姑娘产生了短促的恋情。临别时,他写了一首至今仍脍炙人口的《雅典的女郎》献给特瑞萨:

  趁我们还没分手的时光,还我的心来,雅典的女郎!

  不必了,心既已离开我胸口,你留着它吧,把别的也拿走!

  我临行立下了誓言,请听:

  我爱你呵,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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