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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14_北史-第174部分

小说: 14_北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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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途,停车下马,接诱恂恂,曾无倦色。客有谓曰:「公今贵重,宁能不骄?」思伯曰:「衰至便骄,何常之有?」当世以为雅言。思伯与元兴同事,大相友昵,元兴时为元叉所宠,论者讥其趋势云。卒,赠青州刺史,又赠尚书左仆射,谥曰文贞。

  子彦始,武定中淮阳太守。

  思伯弟思同,字仕明,少励志行,雅好经史,与兄思伯,年少时俱为乡里所重。累迁襄州刺史,虽无明察之誉,百姓安之。元颢之乱,思同与广州刺史郑光护并不降。庄帝还宫,封营陵县男。后与国子祭酒韩子熙并为侍讲,授静帝杜氏《春秋》。加散骑常侍,兼七兵尚书,寻拜侍中。卒,赠尚书右仆射、司徒公,谥曰文献。

  初,思同为青州别驾,清河崔光韶先为中从事,自恃资地,耻居其下,闻思同还乡,遂便去职,州里人物为思同恨之。及光韶亡,遗诫子侄不听求赠。思同遂表讼光韶操业,特蒙赠谥,论者叹尚焉。

  思同之侍讲也,国子博士辽西卫冀隆精服氏学,上书难杜氏《春秋》六十三事,思同复驳冀隆乖错者一十余条,互相是非,积成十卷。诏下国学,集诸儒考之,事未竟而思同卒。后魏郡姚文安、乐陵秦道静复述思同意。冀隆亦寻物故,浮阳刘休和又持冀隆说。竟未能裁正。

  祖莹,字元珍,范阳遒人也。曾祖敏,仕慕容垂为平原太守。道武定中山,赐爵安固子,拜尚书左丞。卒,赠并州刺史。祖嶷,字元达,以从征平原功进爵,为侯,位冯翊太守,赠幽州刺史。父季真,多识前言往行,位中书侍郎、钜鹿太守。莹年八岁能诵诗书,十二为中书学生,耽书。父母恐其成疾,禁之不能止。常密于灰中藏火,驱逐僮仆,父母寝睡之后,燃火读书,以衣被蔽塞窗户,恐漏光明,为家人所觉。由是声誉甚盛,内外亲属呼为圣小兒。尤好属文,中书监高允每叹曰:「此子才器,非诸生所及,终当远至。」时中书博士张天龙讲《尚书》,选为都讲。生徒悉集。莹夜读劳倦,不觉天晓,催讲既切,遂误持同房生赵郡李孝怡《曲礼》卷上座。博士严毅,不敢复还,乃置《礼》于前,诵《尚书》三篇,不遗一字。孝文闻之,召入,令诵《五经》章句并陈大义。帝戏卢昶曰:「昔流共工于幽州,北裔之地那得忽有此子?」昶对曰:「当是才为世生。」以才名拜太学博士。徵署司徒彭城王勰法曹行参军。帝顾谓勰曰:「萧赜以王元长为子良法曹,今为汝用祖莹,岂非伦匹也?」敕令掌勰书记。莹与陈郡袁翻齐名秀出,时人为之语曰:「京师楚楚袁与祖,洛中翩翩祖与袁。」再迁尚书三公郎中。尚书令王肃曾于省中咏《悲平城诗》云:「悲平城,驱马入云中。阴山常晦雪,荒松无罢风。」彭城王勰甚嗟其美,欲使肃更咏,乃失语云:「公可更为诵《悲彭城诗》。」肃因戏勰云:「何意呼《悲平城》为《悲彭城》也?」勰有惭色。莹在座,即云:「悲彭城,王公自未见。」肃云:「可为诵之。」莹应声云:「悲彭城,楚歌四面起。尸积石梁亭,血流睢水里。」萧甚嗟赏之。勰亦大悦,退谓莹曰:「卿定是神口,今日若不得卿,几为吴子所屈。」

  为冀州镇东府长史,以货贿事发,除名。后侍中崔光举为国子博士,仍领尚书左户郎。李崇为都督北讨,引莹为长史,坐截没军资除名。未几,为散骑侍郎。孝昌中,于广平王第掘得古玉印,敕召莹与黄门侍郎李琰之辨之。莹云:「此是于阗国王晋太康中所献。」乃以墨涂字观之,果如莹言,时人称为博物。累迁国子祭酒,领给事黄门侍郎、幽州大中正,监起居事,又监议事。

  元颢入洛,以莹为殿中尚书。庄帝还宫,坐为颢作诏罪状尔硃荣,免官。后除秘书监,中正如故。以参义律历,赐爵容城县子。坐事系于廷尉。会尔硃兆入,焚烧乐署,钟石管弦略无存者。敕莹与录尚书事长孙承业、侍中元孚典造金石雅乐,三载乃就。迁车骑大将军。及孝武登阼,莹以太常行礼,封文安县子。天平初,将迁鄴,齐神武困召莹议之,以功进爵为伯。卒,赠尚书左仆射、司徒公。

  莹以文学见重,常语人云:「文章须自出机杼成一家风骨,何能共人同生活也。」盖讥世人好窃他文以为己用。而莹之笔札亦无乏天才,但不能均调,玉石兼有,其制裁之体减于袁、常焉。性爽侠,有节气,士有穷厄,以命归之,必见存拯,时亦以此多之。其文集行于世。子珽袭。

  珽字孝徵,神情机警,词藻遒逸,少驰令誉,为当世所推。起家秘书郎,对策高第,为尚书仪曹郎中,典仪注。尝为冀州刺史万俟受洛制《清德颂》,其文典丽,由是齐神武闻之。时文宣为并州刺史,署珽开府仓曹参军。神武口授珽三十六事,出而疏之,一无遗失,大为僚类所赏。时神武送魏兰陵公主出塞嫁蠕蠕,魏收赋《出塞》及《公主远嫁诗》二首,珽皆和之,大为时人传咏。

  珽性疏率,不能廉慎守道。仓曹虽云州局,及受山东课输,由此大有受纳,丰于财产。又自解弹琵琶,能为新曲,招城市年少,歌舞为娱,游集诸倡家,与陈元康、穆子容、任胄、元士亮等为声色之游。诸人尝就珽宿,出山东大文绫并连珠孔雀罗等百余匹,令诸妪掷摴蒱赌之,以为戏乐。参军元景献,故尚书令元世俊子也,其妻司马庆云女,是魏孝静帝故博陵长公主所生。珽忽迎景献妻赴席,与诸人递寝,亦以货物所致。其豪纵淫逸如此。常云:「丈夫一生不负身。」

  已文宣罢州,珽例应随府,规为仓局之间,致请于陈元康。元康为白,由是还任仓曹。珽又委体附参军事,摄典签陆子先,为画计,请粮之际,令子先宣教出仓粟十车。为僚官捉送。神武亲问之,珽自言不署,归罪子先,神武信而释之。珽出而言曰:「此丞相天缘明鉴,然实孝徵所为。」性不羁,放纵。曾至胶州刺史司马世云家饮酒,遂藏铜叠二面,厨人请搜诸客,果于珽怀中得之。见者以为深耻。所乘老马,常称骝驹。又与寡妇王氏奸通,每人前相闻往复。裴让之与珽早狎,于众中嘲珽曰:「卿那得如此诡异,老马年十岁,犹号骝驹,奸耳顺,尚称娘子。」于时喧然传之。后为神武中外府功曹。神武宴僚属,于坐失金叵罗,窦太令饮酒者皆脱帽,于珽髻上得之,神武不能罪也。后为秘书丞,领舍人,事文襄。州客至,请卖《华林遍略》。文襄多集书人,一日一夜写毕,退其本曰:「不须也。」珽以《遍略》数帙质钱摴蒱,文襄杖之四十。又与令史李双、仓督成祖等作晋州启,请粟三千石,代功曹参军赵彦深宣神武教,给城局参军。事过典签高景略,景略疑其不实,密以问彦深。彦深答都无此事,遂被推检。珽即引伏。神武大怒,决鞭二百,配甲坊,加钳劊涔缺夺纭N醇翱疲岵⒅荻ü鲁桑裎湮匠略怠⑽伦由唬骸肝糇髅⑸剿卤模背泼罹穸ü卤笔顾鞔室玻俊乖狄蚣霈E才学并解鲜卑语。乃给笔札,就禁所具草,二日内成,其文甚丽。神武以其工而且速,特恕不问,然犹免官,散参相府。

  文襄嗣事,以为功曹参军。及文襄遇害,元康被伤创重,倩珽作书,属家累事,并云「祖喜边有少许物,宜早索取。」珽乃不通此书,唤祖喜私问,得金二十五挺,唯与祖喜二挺,余尽自入,又盗元康家书数千卷。祖喜怀恨,遂告元康二弟叔谌、季璩等。叔谌以语杨愔,愔嚬眉答曰:「恐不益亡者。」因此得停。

  文宣作相,珽拟补令史十余人,皆有受纳,而谘取教判,并盗官《遍略》一部。时又除珽秘书丞,兼中书舍人。还鄴后,其事皆发。文宣付从事中郎王士阙推检,并书与平阳公淹,令录珽付禁,勿令越逃。淹遣田曹参军孙子宽往唤。珽受命,便尔私逃。黄门郎高德正副留台事,谋云:「珽自知有犯,惊窜是常。但宣一命向秘书,称奉并州约束,须《五经》三部,仰丞亲检校催遣。如此,则珽意安,夜当还宅,然后掩取。」珽果如德正图,遂还宅,薄晚,就家掩之,缚珽送廷尉。据犯枉法处绞刑,文宣以珽伏事先世,讽所司,命特宽其罚,遂奏免死除名。天保元年,复被召从驾,依除免例,参于晋阳。

  珽天性聪明,事无难学,凡诸伎艺,莫不措怀。文章之外,又善音律,解四夷语及阴阳占候。医药之术,尤是所长。帝虽嫌其数犯刑宪,而爱其才技,令直中书省掌诏诰。珽通密状,列中书侍郎陆元规,敕令裴英推问,元规以应对忤旨,被配甲坊。除珽尚药丞,寻选典御。又奏造胡桃油,复为割藏免官。文宣每见之,常呼为贼。文宣崩,普选劳旧,除为章武太守。会杨愔等诛,不之官。授著作郎。数上密启,为孝昭所忿,敕中书、门下二省断珽奏事。

  珽善为胡桃油以涂画,为进之长广王,因言:「殿下有非常骨法,孝徵梦殿下乘龙上天。」王谓曰:「若然,当使兄大富贵。」及即位,是为武成皇帝,擢拜中书侍郎。帝于后园使珽弹琵琶,和士开胡舞,各赏物百段。士开忌之,出为安德太守,转齐郡太守。以母老乞还侍养,诏许之。会南使入聘,为申劳使。寻为太常少卿、散骑常侍、假仪同三司,掌诏诰。

  初,珽于乾明、皇建之时,知武成阴有大志,遂深自结纳,曲相祗奉。武成于天保频被责,心常衔之。珽至是希旨,上书请追尊太祖献武皇帝为神武,高祖文宣皇帝改为威宗景烈皇帝,以悦武成。武成从之。

  时皇后爱少子东平王俨,愿以为嗣,武成以后主体正居长,难于移易。珽私于士开曰:「君之宠幸,振古无二。宫车一日晚驾,欲何以克终?」士开因求策焉。珽曰:「宜说主上云:襄、宣、昭帝子俱不得立,今宜命皇太子早践大位,以定君臣。若事成,中宫少主皆德君,此万全计也。君且微说,令主上相解,珽当自外表论之。」士开许诺。因有慧星出,太史奏云除旧布新之徵,珽于是上书,言:「陛下虽为天子,未是极贵。案《春秋元命苞》云:'乙酉之岁,除旧革政。'今年太岁乙酉,宜传位东宫,令君臣之分早定。且以上应天道。」并上魏献文禅子故事。帝从之。由是拜秘书监,加仪同三司,大被亲宠。

  既见重二宫,遂志于宰相。先与黄门侍郎刘逖友善,乃疏侍中尚书令赵彦深、侍中左仆射元文遥、侍中和士开罪状,令逖奏之。逖惧,不敢通,其事颇泄。彦深等先诣帝自陈。帝大怒,执珽诘曰:「何故毁我士开?」珽因厉声曰:「臣由士开得进,本无心毁之。陛下今既问臣,臣不敢不以实对。士开、文遥、彦深等专弄威权,控制朝廷,与吏部尚书尉瑾内外交通,共为表里,卖官鬻狱,政以贿成,天下歌谣。若为有识所知,安可闻于四裔?陛下不以为意,臣恐大齐之业隳矣!」帝曰:「尔乃诽谤我。」珽曰:「不敢诽谤,陛下取人女。」帝曰:「我以其俭饿,故收养之。」珽曰:「何不开仓振给,乃买取将入后宫乎?」帝益怒,以刀镮筑口,鞭杖乱下,将扑杀之。大呼曰:「不杀臣,陛下得名;杀臣,臣得名。若欲得名,莫杀臣,为陛下合金丹。」遂少获宽放。珽又曰:「陛下有一范增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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