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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部分

14_北史-第246部分

小说: 14_北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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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遣我何处穷讨?尔作右仆射,受委自求,何关我事!'又云:'昔大事不遂,我先被诛。今作天子,竟乃令我不如弟,一事已上,不得自由。'因长叹回视云:'我大觉身妨!'又云:'诸王皆得奴,独不与我!'乃向西北奋头,喃喃细语。」帝曰:「此兒不堪妨承嗣久矣。皇后恆劝我废,我以布素时生,复长子,望其渐改,隐忍至今。勇昔从南兗州来,语卫王曰:'阿娘不与我一好妇女,亦是可恨。'因指皇后侍兒曰:'皆我物。'此言几许异事!其妇初亡,即以斗帐安余老妪。新妇初亡,我深疑使马嗣明药杀。我曾责之,便怼曰:'会当杀元孝矩。'此欲害我而迁怒耳。初,长宁诞育,朕与皇后共抱养之,自怀彼此,连遣来索。且云定兴女,在外私合而生,想此由来,何必是其体胤?昔晋太子取屠家女,其兒即好屠割。今傥非类,便乱宗祐。又刘金驎,佞人也,呼定兴作家翁。定兴愚人,受其此语。我前解金驎者,为其此事。勇昔在宫,引曹妙达共定兴女同宴,妙达在外云'我今得劝妃酒。'直以其诸子偏庶,畏人不服,故逆纵之,欲收天下望耳。我虽德惭尧舜,终不以万姓付不肖子。我恆畏其加害,加防大敌,令欲废之,以安天下。」左卫大将军元旻谏曰:「废立大事,天子无贰言,诏旨若行,后悔无及。谗言罔极,惟陛下察之。」辞直争强,声色俱厉,帝不答。

  时姬威又表告太子非法,帝使威尽言。威对曰:「皇太子由来共臣语,唯意在骄奢,欲得樊川以至散关,总规为苑。兼云:'昔汉武将起上林苑,东方朔谏,赐朔黄金百斤,几许可笑!我实无金辄赐此等。若有谏者,正当斩之,不过杀百许人,自然永息。'前苏孝慈解左卫率,皇太子奋髯扬肘曰:'大丈夫当有一日,终不忘之,决当快意。'又宫内所须,尚书多执法不与,便怒曰:'仆射已下五人,会展三人脚,便使知慢我之祸。'又于苑内筑一小城,春夏秋冬作役不辍,营起亭殿,朝造夕改。每云:'至尊嗔我多侧庶,高纬、陈叔宝岂是孽子乎?'尝令师姥卜吉凶,语臣曰:'至尊忌在十八年,此期促矣。'」帝泫然曰:「谁非父母生,乃至于此!我有旧使妇女,令看东宫。奏云:'勿令广平王至皇太子处。东宫憎妇,亦广平王教之。'元赞亦知其阴恶,劝我于左藏东加置两队。初平陈后,宫人好者悉配春坊,如闻不知厌足,于外更有求访。朕近览《齐书》,见高欢纵其兒子,不胜忿愤,安可效尤!」于是勇及诸子皆被禁锢,部分收其党与。杨素舞文锻炼,以成其狱。勇由是遂败。

  居数日,有司承素意,奏「元旻身备宿卫,常曲事于勇,情有附托。在仁寿宫,裴弘将勇书于朝堂与旻,题封云,勿令人见。」帝曰:「朕在仁寿宫。有纤小事,东宫必知,疾于驿马,怿之甚久,岂非此徒邪?」遣武士执旻及弘付法。

  先是,勇尝于仁寿宫参起居还,途中见一枯槐树,根干蟠错,大且五六围,顾左右曰:「此堪作何器用?」或对曰:「古槐尤堪取火。」于时卫士皆佩火燧,勇因令匠者造数千枚,欲以分赐左右。至是,获于库。又药藏局贮艾数斛,亦搜得之。大将为怪,以问姬威。威曰:「太子此意别有所在。比令长宁王已下,诣仁寿宫还,每常急行,一宿便至。恆饲马千匹,云径往捉城门,自然饿死。」素以威言诘勇,勇不服曰:「窃闻公家马数万匹,勇忝备位太子,有马千匹,乃是反乎?」素又发泄东宫服玩似加琱饰者,悉陈于庭,以示文帝群官,为太子罪。帝曰:「前簿王世积,得妇女领巾,状似槊幡,当时遍示百官,欲以为戒。今我兒乃自为之。领巾为槊幡,此是服妖。」使将诸物示勇以诘之。皇后又责之罪。帝使使问勇,勇不服。

  太史令袁充进曰:「臣观天文,皇太子当废。」上曰:「玄象久见矣。」群臣无敢言者。于是使人召勇。勇见使者,惊曰:「得无杀我邪?」帝戎服陈兵,御武德殿,集百官立于东面,诸亲立于西面,引勇及诸子烈于殿庭。命薛道衡宣诏废勇及其男女为王、公主者并为庶人。命道衡谓勇曰:「尔之罪恶,人神所弃,欲求不废,其可得邪!」勇再拜曰:「臣合尸之都市,为将来鉴诫。幸蒙哀怜,得全性命」。言毕,泣下流襟,既而舞蹈而去。左右莫不悯默。

  又下诏:「左卫大将军元旻,任掌禁兵,委以心膂,乃包藏奸伏,离间君亲,崇长厉阶,最为魁首。太子左庶子唐令则,策名储贰,位长宫僚,谄曲取容,音技自进,躬执乐器,亲教内人,赞成骄侈,导引非法。太子家令邹文腾,专行左道,偏被亲昵,占问国家,希觊灾祸。左卫率司马夏侯福,内事谄谀,外作威势,陵侮上下,亵浊宫闱。典膳监元淹,谬陈爱憎,开示怨隙,进引妖巫,营事厌祷。前吏部侍郎萧子宝,往居省阁,旧非宫臣,进画奸谋,要射荣利。前主玺下士何竦,假托玄象,妄说妖怪,志图祸乱,心在速发;兼诸奇服,皆竦规模,增长骄奢,糜费百姓。此之七人,为害斯甚,并处斩刑,妻妾子孙皆没官。车骑将军阎毗、东郡公崔君绰、游骑尉沈福宝、瀛州人章仇太翼等四人,所为之事,并是悖逆,论其状迹,罪合极刑。但未能尽戮,并特免死,各决杖一百,身及妻子资财田宅悉没官。副将作大匠高龙叉,预追番丁,辄配东宫使役,营造亭舍,进入春坊;率更令晋文建、通直散骑侍郎判司农少卿事元衡,料度之外,私自出给,虚破丁功,擅割园地。并处自尽,」于是集群官于广阳门外,宣诏以戮之。乃移勇于内史省,给五品料食。立晋王广为皇太子,仍以勇付之,复囚于东宫。赐杨素物三千段,元胄、杨约并千段,杨难敌五百段,皆鞫勇之功赏也。

  时文林郎杨孝政上尽谏,言:「皇太子为小人所误,不宜废黜。」帝怒,挞其胸。寻而贝州长史裴肃表称:「庶人罪黜已久,当克已自新,请封一小国。」帝知勇黜不允天下情,乃徵肃入朝,具陈废立意。

  时勇自以废非其罪,频请见上,面申冤屈。皇太子遏不得闻。勇于是升树叫,闻于帝,冀得引见。杨素因奏言:「勇情志昏乱,又癫鬼所著,不可复收。」帝以为然,卒不得见。帝遇疾于仁寿宫,皇太子入侍医,奸乱事闻于帝。帝抵床曰:「枉废我兒!」遣追勇。未及发使而崩,秘不发丧。遽收柳述、元岩,系大理狱,伪敕赐庶人死。追封房陵王,不为立嗣。

  勇有十男:云昭训生长宁王俨、平原王裕、安城王筠。高良娣生安平王嶷、襄城王恪。王良媛生高阳王该、建安王韶。成姬生颍川王煚。后宫生孝实、孝范。

  初,俨诞,帝闻之曰:「此乃皇太孙,何乃生不得地!」云定兴奏曰:「天生龙种,所以因云而出。」时人以为敏对。六岁,封长宁郡王。勇败,并坐废。上表求宿卫,辞情哀切,帝览之恻然。杨素进曰:「伏愿圣心同于螫手,不宜留意。」炀帝践祚,俨常从行,遇鸩卒。诸弟分徙岭外,皆敕杀之。

  秦王俊,字阿祗。开皇元年,立为秦王。二年,拜上柱国、河南道行台尚书令、洛州刺史,时年十二。加右武卫大将军,领关东兵。三年,迁秦州总管,陇右诸州尽隶焉。俊仁恕慈爱,崇敬佛道,请为沙门,不许。六年,迁山南道行台尚书令。伐陈之役,为山南道行军元帅,督三十总管,水陆十余万,屯汉口,为上流节度。寻授扬州总管、四十四州诸军事,镇广陵。转并州总管、二十四州诸军事。初颇有令问,文帝闻而大悦。后渐奢侈,违犯制度,出钱求息。帝遣按其事,与相连坐者百余人。于是盛修宫室,穷极侈丽。俊有巧思,每亲运斤斧,工巧之器,饰以珠玉。为妃作七宝幕篱,重不可戴,以马负之而行。徵役无已。置浑天仪、测景表。又为水殿,香涂粉壁,玉砌金堦,梁柱楣栋之间,周以明镜,间以宝珠,极莹饰之美。每与宾客伎女弦歌于上。

  俊颇好内,妃崔氏性妒,甚不平之,遂于瓜中进毒。俊由是遇疾,徵还京师。以俊奢纵,免官,以王就第。左武卫将军刘升谏曰:「秦王非有他过,但费官物、营廨舍而已。臣谓可容。」帝曰:「法不可违。」升固谏,帝忿然作色,升乃止。杨素复进谏,以秦王过不应至此。帝曰:「我是五兒之父,非兆人之父。若如公意,何不别制天子兒律!以周公为人,尚诛管、蔡。我诚不及周公远矣,安能亏法乎!」卒不许。

  俊疾笃,含银,银色变,以为遇蛊。未能起,遣使奉表陈谢。帝责以失德。大都督皇甫统上表请复王官,不许。岁余,以疾笃,复拜上柱国。二十年六月,薨于秦邸。帝哭之数声而已,曰:「晋王前送一鹿,我令作脯,拟赐秦王。今亡。可置灵坐之前。心已许之,不可亏信。」帝及后往视,见大蜘蛛、大蛷螋从枕头出,求之不见。穷之,知妃所为也。俊所为侈丽物悉命焚之。敕送终之具,务从俭约,以为从世法。王府僚佐请立碑,帝曰:「欲求名,一卷史书足矣,何用碑为!若子孙不能保家,徒与人作镇石耳。」

  妃崔氏以毒王故,下诏废绝,赐死于其家。子浩,崔氏所生也。以其母谴死,遂不得立。于是以秦国官为丧主。俊长女永丰公主,年十三,遭父忧,哀慕尽礼,免丧,遂绝酒肉。每忌日,辄流涕不食。有开府王延者,性忠厚,领俊亲信兵十余年,俊甚礼之。及俊疾,延恆在閤下,衣不解带。俊薨,勺饮不入口者数日,羸顿骨立。帝闻悯之,赐以御药,授骠骑将军,典宿卫。俊葬日,延号恸而绝。帝嗟异之,令通事舍人吊祭,诏葬延于俊墓侧。

  炀帝即位,立浩为秦王,以奉孝王嗣。封浩弟湛济北侯。后以浩为河阳都尉。杨玄感作逆之际,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勒兵讨之。至河阳,修启于浩,浩诣述营,共相往复,有司劾浩以诸侯交通内臣,竟坐废免。宇文化及弑逆,立浩为帝。化及败于黎阳,北走魏县,自僭为帝,因而害之。

  湛骁果有胆烈。大业初,为荥阳太守,坐浩免,亦为化及所害。

  庶人秀,开皇元年,立为越王。未几,徙封于蜀,拜柱国、益州总管、二十四州诸军事。二年,进上柱国、西南道行台尚书令,本官如故。岁余而罢。十二年,入为内史令、右领军大将军。寻出镇于蜀。

  秀有胆气,容貌瑰伟,美有须髯,多武艺,甚为朝臣所惮。帝每谓文献皇后曰:「秀必以恶终。我在当无虑,至兄弟必反。」兵部侍郎元衡使于蜀,秀深结于衡,以左右为请。衡既还京师,请益左右,帝不许。大将军刘哙之讨西爨,帝令上开府杨武通将兵继进。秀使嬖人万知先为武通行军司马,帝以秀任非其人,谴责之,因谓群臣曰:「坏我法者,必在子孙。譬如猛兽,物不能害,反为毛间虫所损食耳。」于是遂分秀所统。

  秀渐奢侈,违犯制度,车马被服拟于天子。及太子勇废,秀甚不平。皇太子恐秀终为后变,阴令杨素求其罪状而谮之。仁寿二年,徵还京师,见不与语。明日,使使切让之。皇太子及诸王流涕庭谢,帝曰:「顷者俊糜费财物,我以父道训之。今秀蠹害生灵,当以君道绳之。」乃下以法。开府庆整谏曰:「庶人勇既废,秦王已薨,陛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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