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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笨妖也有春天-第28部分

小说: 笨妖也有春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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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鼓起勇气,伸手摸了一座大山的顶端,就又来了位同行:“翘楚,这一堆是检查有误的,你最好再确认一下,这三堆是对错不明的,你自己拿捏啊。”我的下巴快掉地了。

很好!又来了一个:“翘楚,这两堆是……”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长歌的屋子跟个大殿似的宽敞了——太小了堆不下册子……

我用司命的话鼓励着自己:女子当自强!我自强!

深呼吸一口,我翻开了手中的册子。

那些确认有误的册子还好办,那些对错不明的直叫我不辨黑白。

花花公子负了一女子,让她心灰意冷,寻死寻活。是该让花花公子娶她为妻,还是该让花花公子孤独终生?

一女子爱上了自己的杀父仇人,是该让她报仇雪恨,还是该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父子两为了儿子娶妻的事反目成仇,是该让父亲无人送终,还是该让儿子与爱人分离?

……

长歌的屋子没有窗户,我不知自己在屋中坐了几个昼夜,直到司命打开了我的门,我才见到了屋外的阳光。

“你就这么坐了五天?快出来走走!”

司命的背影衬着她身后的阳光,刺眼地让我眯了眼。

“翘楚?”她担心起来,“看册子看傻了?”

我的双眼渐渐适应了阳光,看清了司命清瘦的脸:“我不知该选哪个。”

她走过来伸手夺了我的册子。

“我怕自己选得不对,害了他们。”

司命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我双腿麻木,脚下一软,又跌回了椅子上。

她嘟囔了一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看别人。”

我撑着椅背站起来,活动自己的手脚,这才发觉最全身最难受的不是腿,而是手臂。我伸右手撩来册子,用左手翻动纸张,于是两只手昼夜不停地劳动了五昼夜。

司命要把我拉出屋子,走到我门口我顿时拉住门把手:“等等,我只给你看,那边是确认过的,那边是我不确定的,那边是我还没看的。”

司命皱了皱眉,硬是把我拉出了屋子。二爷幽幽地从对面走来,停在了我面前,手伸到身后的编筐里摸啊摸啊,摸出一个布袋递给了我:“我每天都要来去十多趟,从没见你出来过。真是个没用的家伙!以前的册子可都是竹简做的,你是不是要死在里头?”说罢又晃悠晃悠地走了。

我低头翻看布袋,里头有一小盒元丹,还有一小瓶药丸,瓶上做了标记:疏通四肢。

我转身看向二爷的背影: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司命直直把我拉倒长歌的家门前:“今天放你的假,明天再来吧。”

我拉住她的衣角:“哎!还有很多册子没看完,今天倒又要送新册子来了。”

司命甩开我的手:“咋呼什么?等长歌好了自然会来做完。”

我擦汗:“你给他的活会不会太多了点?”

司命理所当然道:“不把所有册子都看一遍,他上哪去看桑陵的命数?”

我能骂她吗?压榨了长歌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我推门进去,长歌依旧闭着眼躺在床上。我过去挽了朵彼岸花去感受他的内息,他体内的仙气十分平和,我想他确实是好多了。我看着他白皙的脸庞,长长微颤的睫毛,此生头一回觉得他是脆弱的。长歌?你梦到了什么?

我在他身边静坐了一会儿,便蹑手蹑脚退了出去,飞身回家。

身体虚弱的我无力驭云,几次险些从云上栽下来,算是好不容易才到了家。

家里前院的正中央,洛禹搬了张椅子坐着:“才回来?这几天都在陪长歌?”

我累得无力解释,只摇了摇头。

洛禹站起来走向我:“说了晚上没我陪着都不许出去,你答应过我,怎么能食言!”

他的气势逼迫着我,让我觉得窒息。

“长歌他病了就这么了不得吗?几天几夜不回来,还连通知我一声的工夫都没有?你说话啊!”

他抓着我的手臂摇晃着,我很吃不消这个,当下就头晕目眩,双腿一软,往地上瘫了下去,幸好洛禹一把扶住了我。

我努力站直双腿,挥开他的手,从腰间摸出二爷给的布袋,一股脑吞了所有丸药,这才缓过劲来。

“翘楚?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疲惫的脸色,淡淡答道:“前几日,司命留我下来帮她做事了,确实是我不好,忙得忘了通知你,我在这里跟你道歉。但是你说长歌的话很不公平,当初你昏睡在家中,我整整守了你两年,就算现在去陪长歌几日又怎么了?我过分了吗?”

原本心境还算平和,却被自己说得上了火气,当下觉得不解气,又多加了一句:“你是我师祖,又不是我爹,凭什么管我的来去?”可是……貌似我爹也没管过我的来去,因为我根本从没见过他。

我抬头挺胸回了自己的屋子,坐下来静静一想,先是骄傲了:哟!我也强悍了一回!再一想:我似乎不该对他强悍?他毕竟也是关心我?而且貌似他等我回家也等了很久……

我正懊恼着呢,楠木这家伙就嚷嚷着来了:“哟!司命放你回来了啊!真不容易!”

咦?“你知道我在司命那?”

楠木自说自话到我屋中拉出张椅子坐了下来:“昂,我去长歌那看了,你不在,铁定是在司命那了。”

是啊,那为什么洛禹宁愿坐着干等,也不去长歌家找我?

话痨楠木继续道:“要不这天上你还认识谁?纠枉?”

说到这名字我就得抖三抖:“别吓我!纠枉……”

“怕他做什么!那小样也不怎么样,前几天遇到个两百岁的小魔就把他揍得走不动路了,现在还趴着呢。”

虽然……他不想看见我,但作为他的同乡…… “楠木……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眼睁睁看着楠木的眼神慢慢发光发亮,简直像是发现了一出精彩好戏:“我看行!”

“我还是不去了……”看着他的表情,我就心里发怵。

楠木站起来,撩了衣袖:“想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罢就招了根仙藤拴了我拉着往前走。

我这时才确定,楠木绝不是怜悯我——怜悯我又怎会拿我寻开心呢?

到纠枉家门口时,楠木连门都不敲,直接一脚踹上去,门就开了。屋中的床上没有人,只蜷了一只灰溜溜的狐狸。

“唉哟!挨了两下就能伤这么重啊!不容易啊,纠枉!”楠木这算不算火上浇油?

纠枉看了楠木一眼,便“呜噜”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我们。

藤条离了我的手,我这才发现,自己来看望病人竟空着双手?于是在自己身上左左右右寻出了个小包裹,里头是我从洛禹那搜刮来留给长歌却没用上的补药。

我颤颤巍巍拿着包裹往纠枉床边走去,却被楠木一把拉住:“这药可不能乱用!”说罢抢过我的包裹往自己衣袖里一塞,“这么好的补药,他那么虚弱的身子可消受不起。”

纠枉顿时转过头来瞪着楠木。

楠木一见有反应,立马又掏出包裹在纠枉眼前晃了晃:“想要?想要就叫声好哥哥。”

楠木……你连只重伤的公狐狸也要调戏吗?

纠枉瞪着他,没反应。

楠木把包裹上的布拆开,露出其中精美的瓶子:“哟!这可是太上老君五百年才炼出的大还丹啊!吃一颗就能包治百病,甚至起死回生啊!洛禹跟太上老君果然私交不浅!”

纠枉的小狐狸眼睛都要直了。

“再看看这个。哎呀!翘楚你怎么把洛禹的压箱底货都翻出来了!这一颗就抵凡人五百年的修为啊!”

纠枉小狐狸顿时叫唤了一声,喊完就埋下了头去,没脸见人了。

楠木茫然地问我:“他刚刚叫唤什么?”

我汗颜:“他喊:臭哥哥。”

楠木顿时喜笑颜开,把手中的瓶瓶罐罐都抵到纠枉的狐狸脑袋边:“你记好啊!这可不是你楠木好哥哥为你讨来的,是小翘楚给你专程送来的,你可别当白眼狼!”

楠木!你还真会两头做好人啊!小本本记下来,回家好好学习!

逗弄完纠枉,楠木终于心满意足地领着我离开:“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

我不解:“谁?”

楠木并没马上回答:“带你去个你没去过的地方。”

我大致也猜到了,他会带我来地之角。

这里是大地的一个细长尖角,幽幽延伸进汹涌的大海。楠木站在尖角的最尖处,而我自幼没游过水,见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海水,心下惧怕,便躲在了后面。

楠木看着海,开口问我:“翘楚,你不喜欢这里?”

我拼命摇头,楠木背对着我,看不见:“真羡慕你,我可喜欢这里了,比天之涯更喜欢,这里给我种濒临绝境的快感,我很享受。”

楠木他……又不对了。

“为什么我总羡慕别人呢?羡慕到嫉妒的地步,要我去帮那些我嫉妒着的人们,没门!”

我挠了挠脑袋,不知如何接话。

“翘楚,我是真的很羡慕你们。现下的神仙都爱化作人形,而你们受伤了,虚弱了,会变回原形,于是别人就会前来探望、送药、百般关怀。可我们本就是人形,再怎么虚弱,别人也看不出,只好一人暗暗咬牙忍受。翘楚,若我也是只狐狸,现在必已蜷成一小团了。”

我连忙走过去挽出彼岸花:“要怎么帮你?哪里不舒服?还是需要些什么?”

楠木回身看我:“翘楚,什么时候开始,你也会关心人了?”

我连黑脸的功夫都没有,点上彼岸花,感受着他的内息:一个神仙,灵力为何能如此微弱?这几乎察觉不到的灵力是怎样让他成为神仙的?

“楠木……”我十分担心,“那几瓶给纠枉的药,其实你也是需要的吧?”

楠木笑了,笑得无比潇洒,让我恍惚间错觉他是位美男子了:“那些个俗物,我楠木哪会稀罕?倒是洛禹,你也关心他一下吧!”

33、鬼煞【捉虫】

我算是匆匆忙忙赶回去的。我早就见洛禹脸色不好,原本以为他只是等我等累了,如今想来,我的猜测果然幼稚。

我气喘吁吁奔下祥云冲进院子,夕阳西下,洛禹依旧坐在院子正中央,静静看着院门。斜阳染红了他的衣,染红了他的眉。

“洛禹……”我不知如何开口。

他轻启干涩的双唇:“曾经,你只待在家中,哪都不去。”

我咬牙:“我总得长大。”

“然后呢?离开我?”

我跑到他身边按住他的肩,俯身看着他的双眼:“洛禹,你这是何必?”

“我又哪里知道自己何必?”

他的神情越发颓废,我看着都不忍于是转移话题:“你最近怎么都在家?”

他苦笑:“大家都伤得爬不起来了,还怎么出去?”

我闻言赶紧挽出彼岸花为他治疗。他胸口有处伤已化脓溃烂,我不用看也知道那伤惨不忍睹:“拖了那么多天,怎么不找人替你医治?”

他拉住我的手:“我以为一回家,就能看到你在……”他后面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差点流出泪来:“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你不再是我的小翘楚了吗?”

我不敢看着他,扭过了脸:“我不是翘楚还能是谁?”

他紧拉着我的手不放:“你还曾说,以后你都会替我煮水,翘楚,我渴了。”

“别闹,你哪会真要渴。”我想抽出我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翘楚,你可有哪一句话还作数的?”

我使尽全力抽出我的手,却见他衣襟一片殷红,夕阳下,这篇殷红竟成了我熟视无睹的罪孽:“你伤糊涂了,去睡一会儿吧。”我一掌劈晕了他,终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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