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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今天,我们怎样评论中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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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的,摆在那里卖。毫无疑问,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满足。

尽管我对所著图书的缺陷心知肚明,尽管我知道虚荣心是一种慢性毒品,当我的非虚构作品进入一些大学新闻传播学专业的参考阅读书目,或者被中英文媒体所报道,当我因为这些书被英美国家的外交官约访,并收到美国驻华大使邀请访美的信函,我还是摆脱不了这种慢性毒药的伤害。

苛刻地说,这才是事情的真相。这一切,与我的光荣与梦想无关。

就理想而言,有人觉得我很有,而我说我几乎没有。正如新闻理想之于我的职业,为理想而奋斗的念头和行为,的确也在某个短暂的时刻某个特殊的个案上闪现过,可是,更多的时候,我所想的所做的,只是安身立命,养家糊口。

扪心自问,我能写出十本书,浪得一点点虚名,不在于自己有什么高贵的理想,更与立德、立功、立言的古训毫不相干,因而,我不从敢大言欺世,虚妄地拔高自己,用理想之类的大词骗取人们的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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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几年,偶有大学邀请我跟学生们交流心得。除非万不得已,我从不愿意去大学的讲台上胡说八道。大学是个讲究理想的地方,我在新闻和非虚构写作上的世俗心态,说出来可能会让课堂蒙羞,不利于理想的激荡,说假的,自欺欺人,犯不着。

就态度而言,有人觉得我不严肃,而我觉得自己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在坚持严肃写作的朋友们看来,十一年拉扯出十部书稿,简直就是胡闹。我不敢高声反驳,因为我的确有很多把柄。

我写得太快了,以至于疏漏多多。谈得上费心的《南平寓言》,问鼎浙江省图书出版一等奖的时候,竟因为错别字过多,在公示阶段,被撤了下来。最让我惭愧的是,那本为我赢来虚名的《拐点:影响未来中国的12个月》,初版的书名,离谱地将“影响”错成了“决定”,看上去似乎是该书编辑的错,其实,是自己的漫不经心所致。

我承认,总体上,我没有将写作当作生命中的什么大事。可是,说我毫不看重自己的书稿,也不合乎事实。我晓得,内心中,我从不敢“娱弄”,更不敢愚弄写作这件事。我的书绝大多数是非虚构作品,我对“非虚构”的看重,使我讨厌别人说我的书是报告文学,也反感别人说我是作家,我总觉得文学是虚构的,作家是编故事的。

或许,这就是我留存心底的严肃的一面。有时候,我很想写部小说,可是,担心别人说我是一个编故事的人,从而联想到我的非虚构写作可能是虚构的,我就作罢了。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真的会这么注意我呢,如此担心,纯属杞人忧天,但我并不觉得这样的“忧天”有何不好,起码,它让我对非虚构保持了哪怕一点点的敬畏。

就生意而言,书商反对我自谦,我则希望守本分,莫吹嘘。虽然我没有将写书当作千古事,没有按照经典的标准对待自己的图书,仅仅将之视作一件件抛出时代议题供众人言说的商品,可我却不愿意效仿畅销书的炒作方式,把每本书都当作一个商业项目去营销,或者装腔作势地扮天使,绕了许多圈子,本质还是卖书。

起初,期待书的热销,版税的可观,我也依照出版商的吩咐接受媒体采访,或者找名家写序推荐什么的,凌志军老师,胡福明前辈,都举荐过我。而后,一来担心自己坏了举荐人的名声,二来反感自己扯着头发往天上拽的个人营销术,就慢慢淡漠了下来,觉得还是本分做人的好。

翻翻书架上自己的书,虽也时时考虑到迎合读者,但底线却不愿意突破。因为知道自己的底色,所以,从不敢自命不凡地吹大牛。有一回,我在一本书的自序中说,这本书既没什么文学价值,也没有什么历史价值,出版社的编辑一看就急了,觉得这样不妥。我反问他们,你说现在每年出版的数十万图书中,有几本有文学价值或者历史价值呢?他们说,那不管,总之,你不能这么说。自贬是需要资格的,而你呢,还没有牛到那一步。

于是,我就在这样的商业环境中,先是真实地自嘲一番,再爬到本分的底线上,摇摇晃晃地说几句自吹自擂的口水话。(作者博客)

2.评胡舒立、章敬平及《新闻人的江湖》

我一直想给章敬平(前《中国新闻周刊》、《经济观察报》、《南方周末》记者)的新书写个书评,一是因为书名很炫,叫《新闻人的江湖》,另一方面,从去年十月开始,新闻业“江湖”不太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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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去年“十一长假”之前,我就陆续听到有关《财经》杂志变局的各种消息之后的故事极富戏剧性,原主编胡舒立和大部分采编团队成建制地跳槽,意图创办《财经新闻周刊》,现在又有了新的方向,“入驻”《新世纪周刊》。

胡舒立的两次选择,确实让我这样的旁观者“措手不及”,我不敢也不能对其中任何纠纷下任何结论,只是觉得怎么会是《财经》?怎么会是舒立?她又怎么会选择《新世纪周刊》?

当我安静下来,你会发现,你还挺在乎她的。你在乎她是否能找到合适平台,继续打造她的新闻帝国,你尤其在乎她能否将新闻专业主义坚持下去,并影响更多的人,并影响我们的国家。

她在我们的视野里晃来晃去十几年了,她所倡导的精神已经深刻影响了很多人的价值观念。回到章敬平,拿两人做类比,在细节方面有太多不同,但在大逻辑上,又有诸多相似之处。

即使是强大到如胡舒立,在坚持新闻专业主义的时候,亦有种种艰难,甚至让人觉得荆棘满途,又有多少有天赋、有憧憬的人能够继续坚守?

章敬平就干脆选择了改行,在《财经》变局之前两个月,他悄悄且彻底地淡出了新闻圈,离开报馆进入律师行,如无特殊情况,《新闻人的江湖》是他留给新闻界的“最后遗产”。考察章敬平的从业经历,你会从他的身上,看到坚持新闻专业主义殊为不易。

我曾和他开玩笑,“你可算著作等身了,从《向上的痛》开始,《中国的自我探索》、《南平寓言》、《浙江发生了什么》等等,好书有,但大多书都不值一读。”

坦率地说,我挖苦他的同时,也要肯定,能出这么多的书,至少说明他一直保持着思考的冲动。

他确实一直在思考,完善他对新闻业的理解,在他的探索成果里,我认为最可贵的就是我前文反复提到的,他对新闻专业主义,从不理解到坚持:新闻记者不该是一个低门槛行当,应该是有技术含量的工种,新闻记者不应*表达意识形态等等。

在他的后期新闻作品中,最引起我兴趣的不是那些不着边际的宏大叙事,而是两篇专访,一是《对话李金华之十年审计路》,二是《宗教与社会主义难题如何破解》(专访国家宗教事务局局长叶小文,采访幕后故事在《新闻人的江湖》中有特别披露)。

在私下场合,我曾和他的领导说起,就凭两篇文章,章敬平也对得起《南方周末》报社给予他的“高级记者”职称。出于对这两篇专访的热爱,我“背着他”在FT中文网撰写了两篇评论《李金华:孤独的监督者退了》,《中国宗教政策新思路》。

专访审计长的报道,我在评论里说,“自古以来,中国的文人大夫乐于将‘白纸黑字’作为自己在历史中的定格。李选择这家报纸,这个向来被中国知识界所赞赏的媒体来道别公众——定格意味则更为浓厚。”

从他的专访中,读者看到了李金华作为审计长的“最后思考”,阅读整篇采访,我可以忽略章敬平的存在,而去尽情欣赏实际上被章敬平“掌控”的话题。

对国家宗教事务局长的访问更是如此,通过章敬平的努力,让主管这一工作的核心机构领导人直抒意见,让读者从中读到中国宗教政策的相对真实的逻辑,而这一政策是中国最敏感的话题之一。

我在评论中说,“叶的谈话充满个性表达。这篇访谈几乎是对中国宗教政策的摊牌,值得注意的是,基于叶小文的特殊身份──中国国家宗教事务局局长,可以认定他的观点代表最高层。访谈也许会让西方批评者茫然,比如,官方对宗教的态度,并非外界猜测的那样,完全排斥,相反,*领导人在7年前就承认宗教有‘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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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报道,让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读懂中国”。从新闻记者角度来看,这样的采访具有指标意义。所谓新闻专业主义,很重要的表现,就是你是否能平静地面对宏大而棘手的采访,并传递出有突破性、高质量的信息。

但之后,我几乎很少再读到章敬平“出品”的令我振奋的报道,再没过多久,就听说了他的离开。

章敬平的履历,就如同他的书名《新闻人的江湖》,“江湖”通常不是很平静,比如跳槽频繁。《中国新闻周刊》、《南风窗》、《经济观察报》、《南方周末》,都留有他的履历,“人在江湖”十几年,最后他拒绝“身不由己”的职业。我该祝福还是惋惜?新闻业给他带来了职业成就,但这种成就并没有形成激发他把新闻职业当作毕生执业的动力。

他离开新闻业可能有很多原因:收入不高?职业成就感不足?以我的了解这些可能都不是,主要原因是他厌倦了,他所坚持的新闻专业主义思维,不仅不为传统观点所认可,亦不为很多所谓市场化传媒同行所理解,这可能是深层原因。

再回到胡舒立,她已经57岁了,我真的祝福她能够探索出一条职业新闻人在中国的成长路径,并希望她所领导的组织,能为坚持新闻专业主义的人提供一片适合成长的坚实土壤,如果这片土壤不断扩大疆域,那么像章敬平这样的人,将不会过早地留下“遗产”,让更多的人感到,当记者是有前途有出路有尊严有成就的。

(原发《中国新闻周刊》网站)

3.在新闻的江湖上吃草

一口气就把章敬平的新书《新闻人的江湖》看完了,因为我也是新闻人,那一种相同的共鸣感、相近的节奏感,让你不知不觉跟着全书轻快走过。

在如今的新闻界,章敬平算是比较沉静的新闻人。章敬平的深度报道以及著作,皆偏重时政与财经,属于“写实的”。在10年出了10本“非虚构”的书之后,现在他的这本新闻随笔集更是“非虚构”的了。这不是一本严格意义上的新闻研究著作,而是自己的亲历亲悟。

“一个财富明星,领着几个下属去上海出差,晚上觉得无聊之时,对一个下属说,打电话喊几个记者过来玩玩。闻者打趣说,怎么你的口气,就跟找几个‘小姐’来玩玩差不多?”这是书中一个发人深省的细节。在当今中国,媒体扩张发展很快,好记者越来越难找。一轮轮招聘,仿佛在一个池塘里捞鱼,一网一网捞过,别说鱼,虾都不多了。当章敬平“沮丧地”发现自己距离优秀新闻人还很远的时候,许多编辑记者已沉浸在良好的自我感觉里不可自拔。

我认为,新闻编辑大抵就像运奶工,不用自己产奶,会搬运就好;最多是个挤奶工,能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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