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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地球的红飘带 -魏巍-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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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军团也有被歼灭的危险。”说到这里,彭德怀两眼直 视李德,说:“李德同志,你刚才说红军到今天保存了有生力量,好象是你指挥的成绩,叫 我看,要不是红军有高度的自觉,对你的抵制,红军早叫你断送完了!”
    “这些都不谈了,”彭德怀挥挥手说,“我还是谈谈广昌战斗吧。敌人集中七个师一个 炮兵旅进攻广昌。我再三说广昌是不能固守的,博古同志和李德同志硬是不相信,要我们修 永久性的工事。博古同志还亲任临时司令部的政委,李德同志实际是总司令。结果打了一 天,从早上到晚上,敌人的飞机每次来六七架轮番轰炸,所谓的永久性工事就轰平了,在里 面守备的一个营全部壮烈牺牲,一个也没有出来。部队突击了几次也没有成功,伤亡将近千 人。晚上,博古、李德同志约我和杨尚昆同志谈话。一见面,李德还是那一套,什么如何进 行短促突击啰,组织火力啰,我说,组织什么火力呀,根本没有子弹!那天,真把我气坏 了,我也豁出去了,我说,李德同志,自从你来了以后,你没有打过一个好仗!敌人是五十 万人,我们是五万人;敌人有全国政权,我们是二百五十万人一个苏区;敌人有飞机大炮, 我们连子弹都没有;我们怎么能同敌人拼消耗呀!今天的实际你可看到了吧!你完全是一个 主观主义的、图上作业的战术家!苏区开创快八年了,一、三军团活动也六年了,你要把这 一切都断送掉!‘崽卖爷田心不痛’,就是我那次讲的。讲了以后,我看李德并不生气,就 知道伍修权同志没有全翻过去,我又让杨尚昆同志重翻了,果然李德就咆哮起来,直骂我: ‘封建!封建!’还说因为免了我的军委副主席我不满意才说这些话的。我说,呸!这是以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确实的,那次我把一套旧军衣放在包里,我是准备随他到瑞金去,随 他开除党籍,开大会公审,杀头!… ”
    聂荣臻和彭德怀的发言,使刚才凯丰和李德的发言掀起的波澜平息下去,就象是大海里 涌起的两朵浪花勇猛相击后归于平静一样。朱德早就准备着发言,一次一次都被别人抢到头 里去了。在他那忠厚纯朴的多皱纹的脸上,简直象风雨表一样,随着发言的内容,时而笑得 很甜,时而皱起眉头。刚才凯丰和李德的讲话,竟使他的脸拉得老长,坚实的颚骨绷得紧紧 的。现在听着聂荣臻和彭德怀的发言,脸上的线条又自然而然地展开了。接着,他在大家的 笑声中开始了发言。他的发言简明扼要,内容尖锐语调却极平和。他说,我们红军的人就是 要以唯物辩证法来研究运用战术。事物是变动的,情况是迁移的,决不能用一成不变的老章 法来指挥军队。毛主席就是从实际出发创造了我们的战术,所以前几次“围剿”都打赢了。 很可惜,第五次反“围剿”,把这些流血的经验抛弃得干干净净,所以才受到这样大的惩 罚。今天要挽救危局,理所当然地应该让毛主席出来参加指挥。
    总司令的发言,使大家不自觉地鼓起掌来。
    接着,李富春、刘伯承等许多人都发了言。周恩来再一次发言,完全同意毛泽东对错误 军事路线的批判,并支持毛泽东对红军的领导。
    壁上的自鸣钟当档地敲了六下,沉在会议中的人们,蓦然抬头,才看见玻璃窗已经透进 微明。天花板下的那盏吊灯里油已经不多了,火盆里的炭火也只剩了些余烬,人们这才觉得 有些寒意。在走廊里烧水的警卫员们提着一把大壶走了进来,给每人倒了一大杯热茶。
    “你们听,外面这是什么声音呀?”毛泽东一面喝茶一面问。
    大家静下来一听,原来是小贩的叫卖声。
    “好象是卖豆花的。”周恩来笑着说。
    “谁请客呀,”毛泽东笑着说,“我的肚子早就饿了。”
    “我们四川豆花很好吃咧!贵州的不知道怎么样。”朱德笑着,招呼他的警卫员到街上 去看。
    几个警卫员也很高兴,不一时就一碗一碗地端上来。热气腾腾的豆花,上面漂着一层红 红的辣椒油,对于这些又困又饿的人们,无疑是非常难得的美餐了。
    “可以,味道不错。”朱德边喝边评论说,“不过比起我们四川,似乎还差一点。”
    “就是辣椒少了!”毛泽东说,一面笑着问博古,“你看这味道怎么样?”
    “我们江浙人不欣赏这个。”
    博古闷闷地答道。他沉吟了片刻,又说:
    “老毛,你今天的发言,我认真听了。有些是对我有启发的,但是有些提法我不能接 受。”
    “那可能是我放的辣椒太多了吧!”毛泽东笑着说,“不要紧,不要紧,我们慢慢来 谈。”
    “对对,慢慢谈。”周恩来也笑着接过来说,眼睛放出欣慰的愉悦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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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红飘带  (十三)



    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第二天晚饭后继续进行。大部分与会者都发了言,从各自不同的 角度与亲身感受批评了单纯防御的军事路线,一致同意毛泽东出来担任中央领导。两天来, 东风吹过来,西风吹过去,至此有了定局。
    会议休会时,已是午夜以后了。
    博古闷闷地走出会场,踏上寂静的街道,听到后面有脚步声橐橐地响。回头一看,原来 是凯丰紧紧地跟了上来。
    “你看今天的会开得怎么样?”凯丰赶上来悄声地问。
    “你看呢?”博古反问。
    “我看有些人太放肆了!”凯丰愤慨地说,“对待我们的国际顾问,怎么能够这样?他 们很有否定一切的味道。哼!发展下去,甚至可能否定党中央的政治路线。”
    博古没有立即回答,似乎在暗夜中沉吟。
    “我觉得林彪还不错,那个彭德怀实在太不象话了。”凯丰又说,“聂荣臻那个人也要 注意。你看他平时不动声色,会上都说了些什么!”
    博古沉吟了一阵,说:
    “总的来说,他们的发言我是不能接受的。但是有些意见,老毛在战术上提的一些问 题,也不是没有一点对的地方。”
    凯丰听到这里,有些不满地说:
    “你是不是也有点儿动摇了?……我觉得有一点必须坚持,总书记的权力绝对不能让给 他们!”
    “那是自然。”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已经融进深浓的夜色中了。
    这时,毛泽东已经出了旧城,踏上了芙蓉江上长长的石桥。警卫员小沈提着那盏历经风 雨的旧马灯陪伴着他。虽然开了半夜的会,但他一向是个夜游神,并不觉得疲倦,只是觉得 有点饿。过了桥,正好看见新城门首,有一个小摊还亮着灯火,一个老汉正在收拾家什,看 样子准备收摊子了。毛泽东走上去问:
    “老板,你卖的是什么呀?”
    “碗儿糕,还蛮热的,你要一点吧!”
    毛泽东回过头问小沈:
    “你带着钱吧,多买一点,我看大家准都饿了。”
    毛泽东一面等候老汉包碗儿糕,一面问:
    “老板,一天能卖多少钱哪?”
    “小本买卖,卖不了好多钱的。”老汉笑着说。
    “红军怎么样,有没有不给钱的?”
    “哪有不给钱的!”老汉笑着说,“红军一过来,我这买卖好做多了。我这一辈子还没 碰见过这样的好军队哩!”
    碗儿糕包好,毛泽东正要离开,看见桥上有一点灯火飘游过来。灯火来至近处,才看出 是周恩来和他的警卫员。周恩来披着大衣,警卫员手里提着马灯。毛泽东看见他刚才走得很 急,就问:
    “恩来,有事么?”
    周恩来把毛泽东拉到一边,说:
    “明天就要讨论组织问题。”
    “好。”
    “就总的情况看,会议开得还是好的。当然,就个别同志说,对大家的批评未必能够全 部接受。”
    “慢慢来吧。”毛泽东点点头,笑着说,“一个思想体系,是长时间形成的,怎么能让 人家一个晚上就放弃呀!”“这样,我看总的领导责任,博古同志不一定愿意交出。”
    毛泽东沉吟了一会儿,说:
    “这个问题,我看更不要匆忙。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军事指挥问题。很明显,李德是 不能再搞下去了。”
    “那是自然。”周恩来笑着说,“军事指挥还是由你来搞。”“不,这样变动太大。” 毛泽东也笑着说,“恩来,还是你在军事上负总责吧,我来协助你。”
    “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意见,那只有会上说了。”
    两个人笑了一阵,毛泽东挥挥手走向新城,周恩来又转回旧城去了。
    第三天晚上,会议继续举行,至凌晨结束。会议推举张闻天为会议决议的起草人,并决 定在行军途中向部队传达。会议在组织上的决定是:以毛泽东为中央政治局常委;在军事指 挥上,取消三人团(李德、博古、周恩来),仍由最高军事首长朱德、周恩来为军事指挥 者,周恩来为党内委托的对于军事指挥的最后决心的负责者;毛泽东为周恩来军事指挥上的 帮助者。会上还决定,在向下传达的时候,可以提李德的名字,只有团以上干部的会议上, 才能宣布博古的名字。
    会议还有一个重要变动,就是改变了黎平会议以黔北为中心创造根据地的决定,一致决 定渡过长江在成都的西南或西北建立根据地。这是刘伯承、聂荣臻这两个四川人提议的,这 个地区无论政治上、军事上和经济上都比黔北好,所以被大家接受了。
    在红军占领遵义期间,野心勃勃的薛岳已率领部队进入贵阳,成为贵州的太上皇了。其 第七纵队吴奇伟部已由贵阳出清镇,渡鸭池河,经黔西,东向新场、遵义推进;其第八纵队 经贵阳、息烽北向遵义推进;黔军也由六广河渡河,沿打鼓新场向遵义前进;桂军已到都 匀;湘军已到镇远;川军已由桐梓以北的松坎,前来堵截。看来又是一个以遵义为中心的围 攻局面。红军既然确定了以四川为新的战斗目标,在遵义自然不便久留,会议没有开完,便 派彭德怀率三军团向松坎方向前进。随后,中央纵队也就从遵义出发了。
    中央纵队离开遵义这天,在广场上有不少群众依依不舍地前来送行。刚刚打开遵义,在 桥头欢迎红军入城的杜铁匠,现在又拥挤在人丛之中,黑油油的圆胖脸上挂着不少汗珠。他 现在是遵义市一个区的苏维埃主席,随他欢迎红军的那帮挑煤炭的工人,已经参加了红军, 差不多都补充到金雨来的连队里去了,他今天怎么能不来送送行呢!
    金雨来是最早出现在遵义的神秘人物,他周围拥挤了不少人。杜铁匠费了很大劲才找到 了他,一见面就抓住他的手说:“金连长,你好难找呵!”别人都说:“别喊连长,现在是 营长了!”金雨来满脸是笑地说:“杜师傅,你不是给我送行,你是给你那些挑煤炭的兄弟 送行吧!”杜铁匠也开玩笑说:“你说给谁送行就算给谁送行!”说着,金雨来拉着杜铁匠 的手找到队列里他的那些兄弟。这些工人早已扔掉了他们那些难以遮体的破衣褴衫,换上了 遵义城裁缝铺赶制出来的并不标准的军衣,紧紧地杀着子弹袋,看去颇为英武。杜铁匠同他 们握手话别,他们一个个眉开眼笑,那个瘦猴似的李小猴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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