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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地球的红飘带 -魏巍-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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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应该利用这一时机 积极向外发展,南下出击黄梅、广济等地,进而威逼长江,配合中央苏区的反围剿斗争。而 张国焘军事上一窍不通,却专横跋扈,硬是不同意这个意见。后来他从右倾保守一下转为 “左”倾冒险,要求占领英山后,去进攻安庆威胁南京。他就不想想进攻安庆要通过四百多 里的敌占区,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曾中生自然不能接受,就在占领英山后,连续南下占领 了浠水、广济、罗田等城,消灭了敌人七个多团,有力地配合了中央苏区的斗争。可是,这 个胜仗反而使曾中生犯了罪,因为它是否定了东打安庆的方针而获得的。张国焘正是从此怀 恨在心,这个人是触犯一点都不行的。他立刻命令部队北返,说曾中生是“在政治上重复已 经破产的立三路线”,“放弃援助中央苏区”,“违抗分局命令”。接着就把曾中生的军政 委撤了,由陈昌浩接替了他的职务。接着,那个著名的“白雀园大肃反”就开始了。
    “那场‘大肃反’真是可怕极了!”成仿吾沉重地叹了口气。他说,由张国焘一手操纵 的“肃反”,实际上不过是剪除异己,建立个人统治。曾中生撤职不久,紧接着就把红四军 两个最有名的师长许继慎、周维炯抓起来了。在行军途中,把他们捆在担架上,用白被单蒙 着。因为这两个人在南下和东征的争论中都是站在曾中生这一边的。许继慎平时常骂张国焘 是老机会主义,更使张国焘恼恨在心。许继慎是黄埔一期生,北伐时是叶挺独立团的营长, 在汀泗桥战功赫赫。他在国民党方面也很有名。蒋介石的特务很想剪除他,就用了一个反间 计,派了一个姓钟的特务来给许继慎下书。这封信的具名是蒋介石,里面还有这样的话: “匍匐归来之子,父母唯有垂泣加怜。”许继慎看了信,立即将特务逮捕起来,连人带信一 起送交军部处理。这种事本来很容易判断,如果许真的有问题,怎么能把信和人交出来呢! 同时根据许的长期表现看,也决不会有这类事情。可是到了张国焘那里,却是一个剪除异己 的最好机会。张还把这个问题同南进联系起来,说许主张南进,正是企图带部队过江。不 久,这位好同志就被杀掉了。在这同时,周维炯、戴克敏、徐朋人等鄂豫皖苏区的开辟者以 及大批团以上的干部都被杀害。这股风又吹到了地方,把大批有斗争经验有能力的干部也杀 掉了。张国焘一贯歧视知识分子,他常说:“工农干部犯错误要减轻三分,知识分子犯错误 要加重三分,”这次“肃反”知识分子当然也难以逃过。由于大批知识分子被“肃”掉,使 红四军的军事理论和作战指挥大为削弱,部队的文化程度一落千丈,在部队中还造成了一种 反对知识分子、反对戴眼镜者的恶劣倾向。有人就说,在撤离鄂豫皖苏区的西征路上,全军 只有两个戴眼镜的,其中一个就是张国焘自己。这次肃反使整个鄂豫皖苏区元气大伤,实际 上是第四次反围剿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们最后是怎样离开鄂豫皖苏区的呢?”毛泽东问。
    “我刚才说过,张国焘在军事上是一窍不通,政治上、思想上又是忽‘左’忽右。”成 仿吾说,四次围剿前,四方面军接连打了许多胜仗,张国焘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敌人的四 次“围剿”开始了,这时本来该好妹准备一下,徐向前就是这样建议的,可是他硬是不听, 还命令部队继续进攻。敌人围剿开始了,他又不懂得诱敌深入,只是一味硬顶。这样很快就 陷入了被动,根据地大部被敌占领。这时,张国焘吓坏了,又从极左一下跳到极右。张国焘 这人有一个特点,他的鬼心思总是藏在心里,从不是一下就拿出来。他这时本来就有西逃的 意思,却秘而不宣。在河口以北的黄柴畈会议上,他一再表示,为了保卫苏区,他要打到外 线去消灭敌人,是决不会离开鄂豫皖根据地的。说到这里,成仿吾不由得激动起来,气愤地 说:“我到现在还记得他那发誓的样子。他盘着双腿,坐在高处的椅子上,两眼半睁半闭, 双手比划着大声说:‘我发誓,发誓,我绝不离开你们,绝不离开苏区!’谁知道他那信誓 旦档的样子包藏着祸心呢!河口会议以后,他就带着部队走了。过了几天,陆续有掉队的人 回来,都说:‘张主席带着部队一直往西去了。’我们还以为他可能带着部队和鄂豫边的红 军会合。我们仍然等待着他们,根据地的群众,还做了糍粑、打了草鞋,准备迎接他们。又 过了好些天,一些掉队的伤病员回来,才说:‘别等他们了,张主席带着队伍一直向西去 了。’我们开始还不信,后来从缴获敌人的报纸上才看到他们确实到了陕西。对张国焘这种 口是心非的作法,从省委到一般干部和群众都是非常愤慨的。”
    成仿吾接着叙说了省委的困境。当时四部电台全被带走,弄得省委无法和中央联系。这 才派成仿吾到上海向党中央汇报。临行前,省委书记沈泽民在他的衬衣上写了一封介绍信。 他好不容易越过敌人的封锁线,辗转到了上海,住在一个小旅馆里。因为党中央的联络点已 经转移,找了一个月也没有找到接头的人。这时他的疟疾还没有好,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 真是贫病交加。幸亏这时他找到了鲁迅,彼此虽然打过笔仗,这时相见,却比亲人还亲。鲁 迅找到瞿秋白,才联系上了。这以后他才到了中央苏区。
    毛泽东叹了口气,又望着祁德林问道:
    “鄂豫皖的撤出,是由于打了败仗,陷于被动,这犹可说;
    川陕苏区发展很快,打了很多胜仗,为什么撤出了呢?”
    祁德林笑了笑,说:
    “张国焘说,川陕苏区是挤掉了汁的柠檬。”
    “挤掉汁的柠檬?”毛泽东笑着说,“那么再新建一个根据地,又成了挤掉了汁的柠檬 怎么办?也扔掉吗?”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主要是因为他害怕敌人。”祁德林笑着说。“我们红四方面 军粉碎了敌人的六路围攻,歼敌八万多人,确实打出威风来了,但是这并没有改变张国焘胆 小如鼠的毛病。他一听蒋介石要调兵遣将,组织‘川陕会剿’就胆寒了。他尤其害怕胡宗 南。加上他听到中央根据地失利,中央红军被迫长征,就认为革命走向低潮,难以再坚持斗 争了。这才是根本原因。后来他就提出退出川陕苏区向甘南发展,这个主张没有得到支持, 他就变了一个花招。”
    “什么花招?”
    “他乘嘉陵江战役的机会,以前方需要补充兵力为名,不断把主力和游击队向西调动, 实际上是要收摊子了。”祁德林说,强渡嘉陵江成功之后,张国焘未经任何会议讨论,就把 根据地的所有游击队集中起来,编成了两个妇女独立团,连同地方机关和乡以上的干部,都 由他带着撤离了川陕根据地,随着主力往西去了。张国焘还借口坚壁清野,沿途烧了不少房 子。等到这些部队和后方机关渡过嘉陵江的时候,在前方作战的广大指战员,才吃惊地发现 经过两年浴血奋战的这块根据地已经放弃,自己的家乡已经扔给敌人了。即使高级指挥员也 不例外。张国焘确实擅长这一手,他不声不响,就把生米做成熟饭,等到你察觉时,已经晚 了。
    毛泽东听到这里,若有所悟,长长地“噢”了一声,一面回忆着,一面喃喃自语:
    “确实如此!……从毛儿盖北上,兵分左右两路,就是张国焘提的,我们当时都同意 了。现在看来,这里面恐怕就有文章。”
    “什么文章?”成仿吾和祁德林不解地问。
    “你们想想嘛!”毛泽东笑着说,“这同撤离川陕不是一样吗!?他是到了阿坝才变的 卦吗?恐怕他提出兵分两路的时候,已经心中有数了。”
    成仿吾和祁德林都会意地笑起来。祁德林说:
    “咱们在这地区呆了三个月,谁也觉得苦不堪言,西康恐怕更苦,为什么张国焘倒对这 样的地方感兴趣呢?你看他的眼睛总是盯着西面,不是川康,就是西康,青海、新疆、西 藏,简直就是一条向西的路线。”
    “你们听说过唐朝虬髯客的故事吧?”毛泽东笑着说,“这人的思想就是这个样子。他 说,中国地面这样大,你李世民是真天子,我同你李世民争不赢,我到偏僻的地方去当皇 帝。他真的就把家产送了朋友,自己带着部队到了东南海边,一个突然袭击,杀了一个小国 的皇帝,成功了。横竖是要当皇帝,当不了大皇帝就当个小皇帝,在大地方当不了皇帝,到 角角边上也可以当皇帝嘛!”
    一句话说得两个人哈哈大笑,连连点头。
    前面又是一片欢跃声,原来红色战士们已经看到一个颇大的村庄,那就是俄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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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红飘带  (七十二)



    经过患难的朋友总是格外亲密。当一、三军团在俄界会合的时候,就象多年不见的亲 人,那股亲热劲真是难以形容。
    他们的话没完没了,一遍又一遍叙说着这段惊险的经历。
    高层领导也是这样。在九月十二日举行的中央政治局紧急扩大会议上,与会者表现了空 前的团结一致,仿佛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任何分歧和芥蒂似的。由于张国焘的干扰破 坏,使得大家从心底里亲密起来了,过去所有的不同的见解、争论、斗争和不愉快仿佛都已 微不足道,远远地退到历史的后面去了。
    俄界是白龙江畔的一个藏族村庄。村庄外有一条数十丈深的深沟,深沟上架着窄窄的独 木桥,小心翼翼地越过独木桥才能到达俄界。村庄很小,村里唯一的大房子就是一座藏族的 经堂。是日上午,群贤毕至。唯一没有到会的是周恩来,因为他的身体还相当虚弱。其他政 治局委员毛泽东、张闻天、博古、王稼祥、凯丰、刘少奇、邓发都到会了。此外还有彭德 怀、杨尚昆、林彪、聂荣臻、蔡树藩、叶剑英、李富春、林伯渠、李维汉、朱瑞、罗瑞卿、 袁国平、张纯青等二十一人。把个小经堂挤得满满的。开会之前,一直充满着欢声笑语。不 少人围着叶剑英询问着他那“惊险的一幕”。不知警卫员从哪里找来一把大铁壶,在走廊上 烧着开水,木柴和干树枝毕剥作响,燃着熊熊的火焰。
    当然,在这欢声笑语的背后,人们的心之深处不是没有一种难堪的苦涩。毛泽东的心中 更是这样。在先,他对北进是颇有一番宏阔壮丽的想象的。以十万雄师,北出甘南,只要一 旦离开这恼人的地区,就会象蛟龙入海,纵横飞腾,有声有色地大干一场。西北敌兵虽众, 毕竟是薄弱环节,加上敌人内部派系纷纭,足可利用。红军发挥运动战的特长,不难成军成 师地吃掉敌人,将会很快打开一个局面,然后向东发展,与热望抗日的人民群众结合起来, 前景是非常有希望的。然而曾几何时,这个壮阔的想象一下暗淡下来。由于不幸的分裂,他 虽然把一、三军团带出来了,但人数不过七、八千人。比起江西出发时的八万六千人,只不 过是当初的零头罢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怎么会没有一点苦涩呢!然而,让毛泽东悲观失望 那是不可能的。他曾经称赞过别人是一块铁,实则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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