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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枕上江山-第44部分

小说: 枕上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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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她什么都不清楚,还自以为摸着了窍门,学会了如何躲避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呢。

丁夏求他收她为徒时,他有些犹豫。他的徒弟都是养着来杀自己的,而她不一样。她见他不答应,只是撒娇缠着他不放,师父师父声声呼唤。丁天水心中一颤:这么叫……

……真好听。

丁天水发现,相较于“夫子”,他的确更喜欢丁夏唤他“师父”。他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沉迷于他们之间的种种独特。

左右他已经为她破例了许多次,便是再破例一次,又有何妨?

丁夏骨骼细小,身体柔软,加之又被丝兰穿了琵琶骨,无法修习内力。丁天水细细想去,觉得唯一一个她能学习的本领就是傀儡术,心中有了决定。却偏偏逗弄她道:“过来,我捏捏你的骨质。”

丁夏欢喜无比,乖乖躺去床上,让他四下摸了个够。他挑着她的敏感处细细揉捏,捏到小腹时,女子脸色泛红朝他道:“师父……你真是在捏我的骨质吗?”

丁天水一声轻笑。丁夏明白了所以,愤愤咬唇,翻身将他扑倒,胡乱去扯他衣裳:“师父又骗我!”

一夜。欢。好。天色微明,丁天水起身上朝。他看了看缩在床上小小一团的人儿,心中暗笑:昨日骗了她,这会估计正生气呢,明明醒了,却也不和他说话。

丁天水推动轮椅,行到床头,拍拍丁夏的脸。丁夏不情不愿睁眼看他。丁天水的目光锁住丁夏,眸中幽蓝之光一闪而过:“在想什么呢?”

丁夏被控制,答话道:“老变态!讨厌你!爽完了不付账!”

丁天水微微垂眸:她居然叫他……老变态?

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实际上,他只觉哭笑不得。丁天水暗叹一声,撤去傀儡术,轻浅一笑。

控制撤去,丁夏难掩震惊。她骂了丁天水,有些害怕,可见着丁天水没有生气,倒是安定了些:“师父,我……”

她眨眨眼,想了片刻,不好怎么解释,索性不再纠缠,只是嗖得爬起,扑到了丁天水身上:“师父!这招真好使!教我这个吧!”

丁天水开始教授丁夏傀儡术。丁夏学得非常不顺。丁天水对此早有预期:傀儡术要求沉心静气,忌情绪波动。偏偏丁夏是个情绪化的人,爱哭爱笑爱闹。她其实并不适合学习傀儡术。

可丁夏不明白。她非常难过,晚上陪他也没精打采。或许是因为在天昭府这个强者林立的地方,她实在太过弱小,是以她执着于自身的强大,对跟随丁天水学习报了太多希望。而现实却给了她迎头一击。

丁天水试着安抚她。他说了有生以来最饱含感情的一句话:“往后师父会保护你。”

丁夏正躺在他怀里,听言眼皮都没有掀,只淡淡回了句:“我要自己保护自己。”

这不是丁天水意想中的反应。他有些失落,却还是伸手扣住丁夏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他认真问她:“你真想练好傀儡术吗?”

丁夏断然答话:“想。”

丁天水深深看入她的眼:“有多想?”

丁夏思量片刻,一字一句道:“不惜一切代价。”

丁天水松手,缓缓道了一个字:“好。”

他决定成全她。丁夏会情绪化,不过是因为不曾经历大喜大悲。那么,他便赐她喜悲。

丁天水没有考虑多久,就圈定了人选:亲手杀死最亲近的姐妹,足够大悲。

癸燕就这么被列上了死亡黑名单。

后来,天牢之中,丁夏的哭泣哀求几乎要让他心软。可忆起那夜她坚定的目光,丁天水还是狠下了心。

他是真想帮她,想她好,想她开心。只可惜……他们之间无法弥补的间隙,似乎就是因此事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也是师父番外。

☆、番外之丁天水(二)

癸燕之死还引发了一个意外;就是让丁天水得知了丁夏的念想。丁天水无法理解:若是她不想做营妓,想办法脱离贱籍便是;为何要消灭癸支;消灭营妓制度?

他不希望丁夏的一辈子都耗费在这事上。他的夏夏应该在他身边安稳生活,不该为了这些莫名其妙的念想;吃苦受累;撞得头破血流,最后还可能无功而返。

他不介意有多少女人在军营中以泪洗面,他只在意他的夏夏会不会因此受挫,会不会因此不开心。便是因此;他认真地威胁她。

——效果很好,丁夏再也不提这件事情。

好吧,本来他是想着;如果她真的坚持,他便再帮帮她,又有何妨?

癸燕死的那个夜晚,他曾经对丁夏说,当今圣上是他朋友。当时丁夏怪他害了癸燕,认为他没有朋友,才会心里扭曲地想害她也没有朋友。

他承认,他的确希望丁夏没有朋友,他根本就希望这个世上,他是丁夏的唯一。但似他的性格,还真不屑于出手对付她的朋友。

而皇上,那个多疑的庸君,自然也不是他的朋友。他不过随口一说,以作辩驳而已。

即便如此,丁天水待皇上却很尽心。毕竟,他好容易能有个让他免于无聊的目标:守护那家伙的江山。

皇上曾经问过丁天水,是不是喜欢丁夏?丁天水轻笑一声,摇头否定。他知道这家伙有派人盯着他,而且一直在设法控制他,只是不曾成功而已。他绝对不会让这家伙知道他对丁夏的感情。

他是丁天水,他恶贯满盈,做事从不留余地。但他强悍到没有弱点,谁也无法伤害他。便是因此,他绝不能将丁夏放在那些恶意满满的人们面前,让她被他牵连受罪。

事实证明,他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在他收丁夏为徒的那个月,他的某个徒弟从他房间里劫走了沉睡的丁夏,约他出京城决一死战。

丁天水没有带人,孤身赴约。他清楚他被捏住了短处,但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点。否则将来,难免会有更多得人找上丁夏,折磨她,威胁自己。这也是后来,林冬莲大张旗鼓拿丁夏威胁他时,他不肯听令的原因。

因为那徒弟挟持了丁夏,这场实力悬殊的对决,丁天水只是险胜。所幸他还有傀儡术,这让他在最后关头捡回了一条命。他受了重伤,而丁夏中了迷药,直到下午回到天昭府才清醒。

丁夏对此事一无所知。丁天水什么都没告诉她。关于伤情,他只是简单解释,碰到了高手围堵。丁夏听言,手指戳了戳他的伤口,笑意盈盈道:“师父,干多了坏事,现在遭报应了吧?”

丁天水一声叹息:真是没心没肺的人啊。

但自此往后,他总是将丁秋留给丁夏,多少有个照应。

经此一事,丁天水将他的感情藏得愈深,深得几乎能骗过他自己。在此之前,他待丁夏是极好的,几乎有求必应。可是此事之后,他开始依照天昭府的规定约束丁夏,甚至适当允许其他男人碰她,虽然这会让他很不开心。他疼爱她,疼爱得过分了,就欺负一阵,欺负得狠了,又好好哄一番。

丁夏很不适应他的转变。待她适应了……面对他的傀儡术,她只是冷冷一笑,诚实道:“知道你对我没新鲜劲了,老变态!”

丁天水承认,当时他心中的失落,已经不是“哭笑不得”能够比拟了。

可他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他活着,她便得陪着自己,那么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用心。

丁夏入府后六个月,丁天水按照规定,给她安排了搭档。他仔细挑选,最后找上了乙建安。这个男人武功高强,从不碰女人,又正气满满,很照顾搭档。他觉得他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却不知道,就是这个看似很正确的决定,足够让他懊悔终生。

丁夏果然成功完成了任务,安全回到了天昭府。但是她开始魂不守舍。她问了丁天水好几次什么时候还能再去执行任务,丁天水只觉怪异。于是终于有一天,他忍耐不住,再次对丁夏用了傀儡术。

丁夏喃喃道:“师父……我爱他。”

从小到大,丁天水都从来不曾有过浓烈的感情,他的心境时时平和,难起波澜。这让他能随时随地清醒地思考问题。但也是因此,爱,于丁天水而言,是个极其陌生的名词。他一直记得丁夏说这句话时眼中淡淡的神采,如此美丽。

丁天水不明所以,心中却莫名而又陌生的微微抽痛。他停顿许久,方道了句:“爱便爱吧。”

丁夏缓缓勾起嘴角:“爱不得……爱要相亲相守相依,生同寝,死同穴。我和他,不可以……”

丁夏的爱情观深深影响了丁天水,或者说,丁天水的爱情观根本就是来自丁夏的只言片语。他无法理解丁夏口中的爱,却意外地羡慕她描述的场景。便是从这一天起,他在心中决定,他死也要拖上丁夏。他想,或许他不会与她相亲相守相依,但是他们生同寝,自然也该死同穴。

可她不愿意。丁天水不曾料到,有一天,她的傀儡术会如此精进,竟然能够控制他。她遥遥站在他无法触及的地方,冷漠朝他道:“师父,你死后,你我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我也不会再想起。我会忘记癸燕、忘记乙六,也终会忘记你。”

丁天水暗自一声苦笑:果然是坏事做多了么?今日……才是报应。

可是,他们之间,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是不是不该逼她跟他离开京城?是不是乙建安站在院外的那晚,不该强行与她欢爱?是不是不该吓唬她欺负她?是不是不该杀死癸燕?是不是不该安排她做乙建安的搭档?是不是不该收她为徒?是不是……

是不是一开始,他们就不该相识。

她是他的劫难,他却甘之若饴。

丁天水缓缓合上眼。他曾经以为,一死百了,他对身后事,定是毫无牵挂。

可是他真心牵挂。他担心对圣上忠心的乙建安会与她对立,担心她的感情之路不顺,担心病秧子殷永瑜死了她会难过,担心他们斗不赢皇帝,担心她终会为了她的念想疲于奔命……

——他真不放心啊……

可他再也管不了了。

丁天水轻浅勾起嘴角,露出了最后一个微笑:好想知道……他死后,那个向来爱哭的家伙,会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

丁天水头七,回魂夜。

皇上总算还心念这个得力手下,令丁夏给丁天水守灵。

偌大的灵堂空空荡荡,连个看守都没有。老太监说,这是丁大人生前的授意。丁夏暗自轻嗤:果然是老变态的习性。

她坐在蒲团上,偶尔无聊了,便烧些纸钱,脑袋却在放空想其他事情。不知过了多久,丁夏模糊有了睡意,却见到那漆黑棺木一动,一个人影闪了出来,一身寿衣。

丁夏抬头,傻傻唤了句:“师父?”

她似是清醒了些,摇摇头:“不对,你死了。”她并不害怕,指着那人的双脚嘻嘻一笑:“看,你是鬼。你生前是没有腿的。”

她收了笑,将手中的纸钱扔去地上,拍掉手中的纸屑,仰头看他:“师父,你来找我索命么?”

…………

丁夏听见有人轻声呼唤:“阿夏,阿夏!”迷糊睁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脸泪水。

她在丁天水的灵堂睡着了,而且睡梦中……还哭了。丁夏胡乱用袖子抹了眼泪:“建安……你怎么在这?不是去追人了么?”

乙建安蹲在她身边,有些担忧:“正巧回来,见你躺在地上哭。你没事吧?为何要哭?”

丁夏怔愣半响,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握住乙建安的手,眼泪却又流了下来:“好像,做了个很悲伤的梦……”

乙建安凑前了些,伸手去抹她的眼泪:“没事,梦都是假的。前些日发生了那些事,你自然会觉得不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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