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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地下党-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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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万冈说:“再没有逃兵了,全营官兵都是良民。”

涂万冈领着王鹏视察营房,看士兵训练,汇报部队政训进展,请长官训示。

涂万冈给长官递送一个档案袋,内有本营花名册和官兵审核材料。王鹏打开来看看,立刻收进他的大皮包,称回去后要仔细研究。

这袋子里装有一条美国烟,还有一根金条。

当晚涂万冈在食堂设宴招待长官。操办这顿饭的是下士阿康,他一早带个车子跑到镇上采买,肉鱼蛋菜香烟威士忌以及金条都是他搞来的。为了让王鹏吃出味道,三哥自己下厨,亲自抄锅铲,果然王鹏感觉大异,发现涂营里藏龙卧虎,起码火夫强于他人。王鹏一快活想把火夫带走,三哥急中生智,浑身发抖,当面抓烧裤裆,像是身患性病,奇脏无比,这一招起了作用。

王鹏走后,涂万冈松了口气,对三哥说:“哎呀,我的脚都抖。”

三哥笑道:“保证鸟主任从此不来涂营吃菜。”

他要涂万冈趁热打铁,第二天再去师部找王鹏要枪,把两个连长一起叫上,坐在那里,非要到不可。

涂万冈依计行事,第二天早早动身去了师部。当天下午,几个军官押着两大卡车装备,兴高采烈回到了兵营。

三哥很高兴,因为向胜利前进了一步。

当晚他们秘密开会,讨论下一步行动。枪已经到手了,可以考虑把队伍拉回去,加强游击队力量,也动摇敌人军心。根据涂万冈听到的消息,为应对解放军迅速南进,本兵团近日可能重新部署兵力。他们可以在调防中寻机把部队拉走。

三哥说:“我还有一件事要办。”

第二天上午,两个逃兵回到了涂营。

这是所谓“开小差”七人中的两个。两人报称他们并不是想开小差,只因为班里同乡鼓动,想家了,不告而别。回黄狮坑后看过家人,几天就待不下去,因为家中一贫如洗,只能吃糠咽菜度日,想一想还是当兵有饭吃。一起回去的另几人家境比他们好,日子过得下去,因此留在村里,只他俩返回了部队。

一连长下令将这两人关禁闭,安排可靠亲信看守,自己即动身,直接跑到师部向王鹏报告。王鹏立刻给远在厦门的柯特派员打电话报信,同时命特务连派人随一连长赶到涂营,把这两个逃兵带到师部来。

“两个小子可能是‘土共’。”王鹏说,“没枪就跑,一听说发枪就回来了。”

特务连的人赶到涂营,却不料两个逃兵已经趁看守疏忽再次逃跑。一连禁闭室后边的窗子不结实,两个人把窗子里的一根铁条卸掉,越窗而去。未发现有谁协助他们逃跑,这两个人在本连当过兵,对驻地环境包括禁闭室结构都非常熟悉。

当天黄昏,柯特派员带着行动组人员赶到了晋江县城。

王鹏非常懊恼,责怪一连长太笨。如果先设法稳住逃兵,不急于关他们禁闭,两个逃兵可能不会感觉到危险,不会这么快就拔腿再逃。

柯子炎说:“抓紧搜查,他们跑不远。”

当晚特务连在涂营驻地附近村镇行动,四处搜捕。王鹏则在县城请柯特派员一行吃饭,等待消息。这顿饭一直吃到半夜才散,特务连的搜捕一无所获。

柯子炎说:“再找吧。”

柯特派员和行动组人员下榻于师部客房,师部住址在县城外围,征用了当地一所学校,学校周边一些民居被用为营房,其中一个老宅作为临时客房,旁边就是特务连驻地,有哨兵警戒。客房本是民居,宅内没有厕所,大小便得出门到外头茅房。此间乡村民居茅房非常简单,多直接建在大粪坑边,茅房地上横有两条木踏板做蹲位,四边用石块垒三堵矮墙,留一面空墙供如厕者进出茅房,空墙边钩一支细竹竿,竿上挂一块麻布为遮拦物,设施堪称简陋。

行动组当晚暂住于临时客房。由于饭吃得晚,天气又热,喝酒喝汤较多,晚间免不了要起身解手,凌晨时分柯特派员出门去茅房,解完手返回房间时意外遭到暗算:有两个人埋伏在近旁,没留神间突然一跃而起,当头将人击昏,用一条麻袋整个套住,抬上一辆板车,拉着就走。

这是三哥他们干的,所谓“逃兵归队”为三哥一手策划。三哥说过,柯子炎在涂营等他,他也可以在那里恭候。柯子炎试图通过抓这几个逃兵追踪抓捕三哥,三哥就通过他们回敬,把柯特派员套进了麻袋。

一捆麻袋神不知鬼不觉拉出营区,送到附近村里,解开来一看不对,麻袋里套装的这个人个头矮胖,却是刘树木,行动组刘组长。

“柯子炎呢!”

柯子炎有事,饭后连夜离开晋江县城赶回厦门,刘树木留下来,准备第二天带人继续查索两个逃兵,他住进安排给柯特派员的客房,代替上司成为三哥的俘虏。

三哥感叹:“柯特派员不好抓,跟我有一比啊。”

刘树木供出了一些内情,听来非同寻常

被柯子炎这伙特务在同安那所乡下中学杀死的中年人大不一般。中年人来自台湾云林,是个乡村木匠,日据时期曾被征召入伍,以日本兵的身份驻扎印度尼西亚,战后回家重操旧业,是个非常平凡的草根人物。一如无数乡间百姓,其生平经历没有特别显眼之处,包括被迫入伍参战,都是当年许多台湾人所经历的。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台湾人怎么会不吭不声突然扔掉他的锯子和凿子,坐着轮船跑到对岸一所中学去跟闽南地下党接头?因为他接到了一个指令,一句暗语。事实上该木匠早在日据时期就是地下反日人员,后来奉命停止活动。当年他得到一个暗语,一旦暗语传来就恢复活动。将近二十年时间里,木匠始终像在睡觉,直到暗语忽然传来,他带着久藏身边的一枚“觉醒”印章到海峡对岸那所中学去接头。整个传递过程为预先设计,其中有若干环节,每个节点上的人只须向预定方向传递消息,不需要知道其上下线是谁,也不知道所传暗语代表什么内容。如此隐秘的联络为何被特务发现?云林县这位木匠的上线是台东县一个会计,同样休眠了近二十年。接到恢复活动指令后,会计把上线传来的暗语下传,同时报告了特务。这会计早已变节,为特务控制。

按照特务掌握的情况,这些人员当年暂停活动,是因为台湾地下抗日组织受到严重破坏,日本人加紧镇压,为保存力量以备东山再起而暂行隐蔽。隐蔽指令是从上海传递过来的,在上海作具体应变安排的是钱以未。钱以未落入日本人手里后,日本人千方百计想从他嘴里把情况弄出来,钱始终不说,这批地下人员得以保存。

三哥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安排还有用?”

情况确实大有变化,所以中年木匠“觉醒”而联络失败。但是钱以未还有第二手、第三手安排,总有一条可能联系上。刘树木供称保密局对这一部分隐蔽于岛内的旧日抗日地下人员非常警惕,因为与共产党相关,而且尽是台湾本地人,多在民间草根,埋藏很深,时间很长,基础厚实,有号召力。如果他们逐一“觉醒”,并且与大陆恢复联系,会成为很大威胁,为此必须深挖,切断这条连线。

“除了这个木匠,你们还发现其它‘觉醒’者吗?”

“目前还没发现。”刘树木说。

如此看来,找到大舅家的台南那位客人躲过了特务。

还有不少疑点需要了解追查,但是三哥没有时间了——赵尚义派人送来紧急情报:涂营奉命准备调防,情况异常,清阿康速归。

刘树木被捆成一粒粽子,塞回麻袋秘密押送游击区。三哥赶回涂营。

涂营平静如常,不显异样,实际上无比紧张,营部大门紧闭,里边乱哄哄的,都在擦枪支收行李,烧纸张弃杂物,电话铃一遍又一遍响个不停。

一见三哥回来,涂万冈赵尚义两人松了口气。

“阎王怎么下符?”三哥问。

师部命令涂营明日开拔,出发的具体时间等候命令。

“去哪里?”

不知道。只是命令所有人员集中留待原地,不得离开营区。

附近几处驻军并没有接到调防命令,奉命准备开拔的只有工兵营。涂万冈担心命令里有陷阱:是不是逃兵归队事件出了破绽,或者本营有谁于不慎中忽然暴露,敌人准备下手?接到命令后,涂万冈和赵尚义两人紧急商量对策,觉得即便确属正常调防,也得提防。如果给调到陌生地点,不能得到游击队接应,很难独立支撑,如果敌人强化控制,甚至拆散涂营,结果难以料想,因此不如果断行动。涂、赵二人已经秘密安排各连排骨干做好准备,到时候一声令下,就解决对手,控制部队,把队伍拉走。目前还要等待正式调防命令,如果命令未下而本营开始动作,敌人发现异常就会群起攻之。

三哥说:“咱们需要有几套方案。”

三哥派人悄悄前去涂营驻地附近小镇,把老伙计和陈中搬到营部应急。

老伙计不是人,是电台,由孙力澳妹等人护送上山,为游击队与南下解放大军联络立下功劳的电台。这部电台跨过海峡,下过水井,与钱家人结有不解之缘,因而被三哥叫做老伙计。游击队已经有了解放军侦察小分队带来的新电台,领导让三哥带老伙计下山,潜藏在涂营附近小镇地下交通站,以便及时联系,迅速报告情况并接受上级指示。联络员陈中就是早先厦门警备司令部军需处的司机小陈,随三哥上山后改行当了电台报务员,因为山上不通公路,游击队暂时没有汽车可开。

次日开拔命令未曾下达,涂营官兵守在营房待命,白天连着黑夜,直到凌晨。涂万冈打电话询问究竟,师参谋长重复原命令,让工兵营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出发。

“这他妈搞什么鬼?”涂万冈发牢骚。

三哥说:“沉住气,看他们搞。”

第三天上午有了新情况:工兵营开拔命令没有下达,周边几支部队却接到了命令,相继离开各自驻地,集结到涂营所在小镇。运兵卡车轰隆轰隆开来,荷枪实弹的敌军进驻涂营附近的所有山头,涂营被团团包围,置于数倍于己的枪口之下。

涂万冈和赵尚义非常不安。

三哥开玩笑:“把咱们当肉包馅啊。”

敌军调动异常,部队集结周围,肯定有其原因。会不会因为捉了刘树木,惊扰了敌人,涂营底细为敌所知,要用优势兵力包围解决?三哥认为不太可能,捉刘树木的计划十分周密,柯子炎确知是三哥所为,但是并无理由怀疑涂营。眼下涂营周围阵地尽被对方占领,却没有发动进攻的迹象。因此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下午,师部的命令终于下达。不是命令涂营缴械投降,是命令立刻出发,与集结到小镇周边的其它部队一起开拔,下海。时海面上开来了几艘军舰。

三哥与涂、赵面面相觑。

涂营驻地临海,离开这里的道路分别向北、向西和向南,向东是大海,无路可走,因此他们预测的调防和撤退都通过道路。小镇靠海,有一处小渔港,却没有可供大型船只停靠的码头,所以他们没有考虑可能从海上调防。

此刻无法拒绝离开,海边到处是敌兵,工兵营这一两百号人势单力薄,打起来必被消灭。服从命令则将陷入困境,丧失了利用调防拉走队伍的机会。事发突然,已经没有时间向上级请示,只能自己拿主意,走一步看一步。

赵尚义很紧张:“想把我们拉到哪里?会不会去台湾?”

这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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