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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从阴间来-第6部分

小说: 从阴间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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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有什么谜解不开,遇到有甚么怪事,就自然想到找卫斯理去,这是卫斯理所有朋友的习惯。

这也是为甚么看起来好像世上所有的怪事,都集中在卫斯理一个人身上的原因。

要见卫斯理,还真的不是容易的事。卫斯理的住所,在一条相当静僻的街道的尽头,是一幢两层高的屋子,不大,可是很精致。

在记述种种怪异的经历之时,卫斯理的住所,曾不止一次出现在记述之中,但是它的周遭环境如何,从来也未曾有这详细的描述,倒可以趁机来看一下。

那条静僻的街道并不长,呈三十度角向上斜,伸到尽头,是在一个山头上。所以,屋子的一面 而对的是山脚下的许多建筑物,景观美丽,视野很广。

如果不是有其他的许多屋子和马路,那么,这幢小房子就像是雄踞在山头上的一头鹰,很有气势。

在斜路尽头处,相当空旷,有几株很大的树,其中有两株是榕树,都有将近一人合抱粗细。须根垂得极低,附近的孩子常拉住了须根,荡来荡去游戏。

还有两棵大树是石粟,会开细小艳黄的花,等到满树都绽开黄花时,就说明夏天正式开始了。

环境很幽静,只可惜屋子内外,常有喧闹的人声,破坏了幽静的环境。

像这时,小郭和陈长青,一到了门口,按了铃之后不久,门打开,开门的是老蔡。

小郭和陈长青是常客,一见老蔡,就大声用老蔡的家乡话  扬州话和老蔡打招呼,表示亲热。不然,老蔡一不高兴,可能把他们拒诸门外。

老蔡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一望而知不知是什么人得罪了他,他也不回应两人,只是把门开大了些。小郭一挥手,又大声道:“老蔡,谁得罪了你,告诉我,替你出气!”

老蔡闷哼了一声,朝里面呶了呶嘴,小郭料中了,果然有人得罪了他。老蔡的脸色更难看,还了一句粗话:“辣块妈妈,拿警察来吓我,我是吓大的!”

小郭和陈长青,这时也已看到,厅堂中坐著一个人,神情又愤怒又尴尬,却正是高级警官黄堂!

看来,“找卫斯理去”,不单是陈长青和小郭两人的主意,连黄堂也打了这个主意。

黄堂的样子,表示他进屋子的过程,必然和卫府的管家老蔡,闹得不甚愉快,他得以进屋,只怕还有点恃势欺人,抛出了警方的帽子,所以令得老蔡悻然。

老蔡让进了两人就问:“要茶?还是要酒?”

看黄堂的面前时,却什么也没有,显然那是老蔡故意的怠慢,难怪黄堂的神情那么难看,可是既然来到这里,自然是有求于人,又怎敢得罪老蔡?

小郭和陈长青齐声道:“不必张罗,我们自己来!”

老蔡又咕哝著用扬州土话骂:“什么大蒜葱!”一面骂,一面走了进去。

黄堂的狼狈,虽然使小郭和陈长青感到了一阵快意,但是两人也很失望。

因为看这情形,卫斯理一定不在,白素也不在,不然,老蔡会慢客,卫斯理不会。

老蔡的话,证明了这一点,老蔡在走进厨房去之前,并不转身,举起手来,大声道:“卫哥儿不在,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谁爱等,谁就慢慢地等!”

老蔡的话,说出了卫斯理的标准行踪  他在的话就在,不在的话,上天入地,根本没有法子找到他。

小郭和陈长青齐声道:“不妨,我们坐一会就走。”

他们各自自行斟了一杯酒,陈长青向黄堂一扬酒杯:“对不起,听说警务人员工作时不能喝酒,就不客气了!”

黄堂闷哼了一声,小朝向陈长青一举杯:“喂,神经病,乾一杯!”

陈长青口舌岂肯饶人:“好,油头粉脸,乾一杯!”

自此之后,他们两人,竟然就一直以“神经病”和“油头粉脸”互称,开始时令得他们两人的共同朋友,感到十分刺耳,但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

他们互相各喝了三五杯酒,黄堂忍不住了,也过去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重重放下酒杯。

小郭哈哈大笑,问陈长青道:“看来,我们的高级警官心事重重!”

小郭虽然瞧陈长青不顺眼,但是眼前立场一致,所以矛头一致对付黄堂,陈长青很明白,应声道:“是,看来像是  失恋!”

黄堂怒道:“你们两人少胡扯!”

小郭不理他,又对陈长青道:“来推理一番?大警官在大美人那里,什么资料也没有得到!”

陈长青作状思索:“不会吧,有那护士的证供,大美人想否认一切,可不容易!”

小郭皱起了眉:“是啊,照说,证据确凿,那打电话威逼王大同的是什么人,她一定知道!”

陈长青长叹一声:“可惜啊!可惜啊!要是在二百年前,大老爷一声令下,严刑逼供,大板子打得大美人屁股皮开肉绽,还有不招供的吗?只是现在摆不了官威,也就只有徒呼奈何了啊!”

陈长青的话,最后一句,是运了戏腔,拖长了来念的,而且还有做手,居然功架十足。

小郭接了上去:“照啊!这才使大警官走投无路,想起了卫斯理。唉,想当年,齐天大圣有七十二般变化,通天彻地之能,还不是要去求南海观世音!”

这两人一搭一档说著,黄堂又喝了一杯酒,脸色青白,一言不发。

陈长青又道:“既然未能严刑逼供,大美人又什么都不肯说,那便如何  是好?”

他运戏腔运出味道来了,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却不料这一次,小郭还未搭腔,黄堂就冷笑一声:“你们错了,大美人说了话!”

他们口中的“大美人”,自然是李宣宣。小郭和陈长青,一听得黄堂那样说,不禁都傻了眼。他们单从黄堂的形态来判断,以为黄堂什么也没有得到。而李宣宣既然说了话,黄堂一定是大有所获了!

他们也立时想到:黄堂一定是在李宣宣那里,得到了更多的资料,所以才会找来卫斯理商量的!

一时之间,两人心痒难熬,想知道黄堂得到了什么进一步的资料  因为王大同突如其来的行为实在是一个极大的谜团,而李宣宣提供的资料,必然是解开谜团的重要线索!

可是两人又拉不下脸来求黄堂  刚才两人还一搭一档,把黄堂冷讽热嘲个够,这时怎么好意思主动改变态度?

后来,陈长青又在卫斯理面前埋怨小郭:“就是油头粉脸坏了事,要不是有他在,我感到不好意思,大丈夫能屈能伸,就算低声下气,软言相求,求他把得到的线索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

只怕不单是陈长青,小郭也有这样的意思,但两人都不想在对方面前出丑,所以就形成了僵局。

黄堂也不理会两人,向门外走去,一面走,一面道:“谁知道卫斯理又和什么绿血紫血的人打交道去了,我不等了,你们慢慢等吧!”

(黄堂这两句话说错了,他当时,自然想不到,卫斯理这时不在家,正在进行的事,硬是和他们想要解开的谜团,大有关系!)

(一开始就说过了的:许多不相干的事,往往会有无形的联系。)

眼看黄堂就要离去,小郭和陈长青才发了急,齐声叫:“等一等!”

黄堂慢吞吞转过身,冷冷地道:“神经病先生,油头粉脸先生,两位先生有何见教?”

他从两人刚才互相的称呼之中,得到了灵感,竟然也这样叫两人,小郭和陈长青都只好点头,陈长青先道:“嗯,是……这样,就算是卫斯理,遇到什么难题,也会来找我……们商量的!”

他在“我”和“们”字之间,足足停顿了两秒钟,想是心中不甘心,但又考虑到现在和小郭必需立场一致,所以才有了这种不情不愿的口吻。

黄堂爱理不理:“那又怎么样?”

小郭陪著笑脸:“那就是说,嗯,就算卫斯理不在,有什么问题,拿出来和我们商量,也是一样的!”

黄堂听了之后,先是发出“哼哼哼”三下冷笑,接著,又仰天发出“哈哈哈”三下大笑,竟然再没有说一个字,就此扬长而去,将满腔希望的小郭和陈长青乾搁在那里,恨得两人真想冲上去,在屁股上踢他一脚!

黄堂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人自己送上门来的机会,出了被两人嘲弄的一口鸟气,可是他心中并不高兴。

在医院,李宣宣确然说了话,可是对于解开谜团,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黄堂赶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的情景,极其动人。他看到李宣宣坐在病床的旁边,垂著头,怔怔地望著昏迷不理的丈夫。

她满头乌丝,侧向一边,露出雪白的一截后颈,由于她肌肤赛雪,所以颈上的一些柔发,也看得清楚,更是动人。

她一动不动地望著,直到黄堂来到了床的另一边,叫了她一声,她才抬起头来,眼睛迷惘,向黄堂略点了点头。

变故发生之后,别说全城轰动,简直是世界性的大新闻,不知道有多少记者想接近李宣宣,访问、拍照,全靠黄堂安排得好,动用了大量人力,阻止奇大批记者的书骚扰,所以李宣宣对黄堂的印象很好。

可是她也只是向黄堂望了一眼,失色的口唇,略为颤动了一下,并没有发出声音,可见得她身心俱乏,疲累之极,连出声的气力也没有了。

这种情形,很叫人怜惜,她苍白的脸,虽然仍有说不出的俏丽,但看了也令人难过,所以黄堂未曾开言,先叹了几声,这才道:“王夫人,有一些问题,要你回答。”

李宣宣仍没有出声,只是坐著不动,惘然的视线,仍落在王大同的脸上。

五、三路奇兵

王大同一动不动地躺著,看起来,他比李宣宜幸运,因为这时,他什么知觉也没有。若是他有知觉,只怕他立刻就要接受无穷无尽的盘问。

黄堂又停了片刻,李宣宣没有反应,那是他意料中的事,他又道:“王夫人,事情是这样,在出事之前,护士曾说,王医生接到了两个电话  ”

他用十分锐利的眼光,捕捉李宣宣的反应。可是李宣宣就像玉雕美人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叫人怀疑她的心是不是还在跳,血是不是还在流。

黄堂自顾自把护士所说的供词,叙述了一遍,最后问道:“王夫人,护士认出,电话中有你的声音,是怎么一回事,希望你详细的解释!”

李宣宜虽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但是黄堂可以肯定,她应听清楚了刚才的叙述,因为她长长的睫毛,不时在眨动,频率和黄堂叙述的紧凑过程相配合。

所以,黄堂在问了一遍之后没有回答,就锲而不舍,隔一分钟,再问了一遍。

问到了第七遍,李宜宣才轻启朱唇,吐出了四个字来:“她听错了!”

黄堂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事先想了好几遍,说的时候,又运用了不少技巧,满以为李宣宣一定会有所透露,可是她却只说了四个字,就把黄堂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李宣宣的那四个字,听来轻描淡写,但是却厉害之极,滴水不入,令得黄堂再也没有法子进一步发问!

她不说“没有那回事”,也不说那护士胡言乱语,只是说那护士听错了。

那表示不论那护士说的是什么事,都和她无关!

黄堂有好一会说不出话来,李宣宣的态度,更令他气馁  她竟然把黄堂当作不存在一样,望也不望,理也不理,只是一动不动地看著病床上的王大同。

足足有三分钟之久,病房中静得出奇,几乎连生理盐水流进王大同体内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黄堂无法可施,明知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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