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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不爱纪 慕容姐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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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赤裸裸的兄弟相残,看得我一身冷栗。  
似乎陆三踏出的每一步,都踩在自己脸上,四少因酒精而失色的脸上,青白得更加可怕。他一手扯住我,将我拖上楼,踢开房门。  
我被他摔在床脚,他手里的酒瓶也跟着飞过来,在我身旁炸得粉碎。  
溅我一身酒汁及玻璃碎。  
那一刻我几乎希望,在他的发泄的暴虐里停止呼吸。  
不再挣扎。  
任凭他将我摔在桌角,他的腕表,割伤我,桌上的玻璃瓶与我一并跌落,我跌在满室的家什碎片里,亦成碎片。  
他扯起我,手机丢过来,“打电话给孟廷。”却仍失控一般不停打我。  
“告诉他是你自己找到记者、告诉他你恨他、告诉他这一切不关我事……”酒醉的人已痴狂。  
他又夺回电话,拨通号码摁在我唇边,孟廷的声音,熟悉又陌生,从电话里传来。  
“陆四?”  
“因因??”  
我攥紧电话,在陆四的狂暴里颤抖无言。  
孟廷亦在那端沉默。  
只有陆四少一下一下打在我脸上身上,皮肤碎裂的声音。  
“……对不起,孟廷。”  
而电话那端已只剩盲音。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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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24。  
走了很久,在迷了路的街角,不能停步。  
但我不知往哪里去,已这麽累。  
恍惚又是,冰冷的铁笼,我一直沈睡,无力醒来,也不知是否应该醒来。  
然而下起了雨,一阵一阵,暴雨冲破了洗手间的玻璃窗,就快将我吞噬。孟廷,还有家人,冷冷站在岸上,看著我陷在旋涡里,无助和恐惧。  
沈没的最後一刻,我挣扎著睁开双眼。  
陌生的女子,又将杯里的冷水泼到我面上来。我咳著,眼里浸了水,她的脸模糊不清。但我仍看清了她的表情。  
“不是孟廷,很失望是吗?”  
很美的女子,成熟而高傲。  
“我是孟廷的女友。”  
嘴角噙著莫名的笑意,“你刚刚在喃喃什麽?救命?”  
“很奇怪明明是自杀的人,又会叫救命。”成熟了一半的女人,挑起涂抹细致的唇角,毫不客气的挑出一个讽刺的笑。  
“你很不要脸。”  
她用嵌著钻石的指甲将我欲图转开的脸拨过来。“如果要卖的话,就去站在街边拉客吧,街上不是有很多你这种不要脸的男妓吗?”  
“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别再缠著孟廷。孟廷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  
我抬起手想擦去脸上的水迹,原来手上连著输液。  
便撕开胶布将针头拨下来,还有鼻端的氧气管。静静躺了一会,并不确定自己有足够的力气离开病床。  
头很晕,腿很软。我记起,我流了那麽多血。  
原来我仍然活著。  
扶著床边慢慢挪步,推开病房的门。经过的护士见到我,好意提醒:“怎麽起来了?洗手间就在病房里。”  
我摇摇头,“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怎麽可以?快乖乖躺回床上去。你醒了,我去叫医生来。”  
她又回头对我笑笑,“弟弟,你哥哥蛮疼你哦。”  
我只好退回房间,才想起应该将身上的病服换掉。  
然而已经晚了,走进来的不是医生,而是杜擎和陈明远。  
“已经办好了转院手续,因因。”但他们脸上有不怀好意的笑。  
上了车,杜擎用领带蒙了我的眼,又绑住我的手。  
我蜷在车的後座。  
原来放弃挣扎,反而不再怕。  
我也没有力气挣扎。  
“因因今天这麽乖,所以要远哥要送你一个惊喜。”杜擎已经将手伸进毛衣。  
我居然没有感觉,不再颤栗,不再想呕,也不再怕。那只侮辱的四处摩挲玩弄的手,仿佛触碰到的,并不是我的身体皮肤。  
那是谁的,也不重要。  
他进入的一刻,这具身体,只微微的收缩一下。  
甚至不再感到疼痛。  
车行了很久,路上的喧嚣渐渐远去。才慢慢有海浪的声音,侵入耳鼓。  
我的眼泪浸湿了蒙眼的领带,顺著缝隙悄悄滑落在车座上。  
“阿远你要不要来。”杜擎心满意足地拉上拉链,跨到前座去与驾车的陈明远更换位置。  
我只屏息听著海的声音。从来没有这麽渴望海,渴望海将我全身淹没。  
被拖下车,领带在这一路的折磨里也已松脱。但我只看到阳光如此炽烈。  
海和天空一样的白茫刺眼。唯有岸边立著几幢灰暗的高楼。  
像极了科幻漫画里的世界末日。  
孤立在海边的烂尾楼,在路的尽头了。电梯里还堆著未用完的建筑材料,墙壁纸还是什麽,一卷一卷散在地上。好像这里的工人忽然丢下工作逃命去了。但地面墙周已贴了昂贵的大理石,只是还未来得及打磨。  
陈明远按了30键,“这里随便我们用。楼市一直疲弱,我老爸暂时不打算盘活。”  
杜擎推我一把,“还不谢谢远哥,远哥赏给你这麽好的地方住。”  
被推进30层唯一有锁的门。  
极漂亮的大窗,透过窗,海看上去似一片温柔的蓝锻。  
可惜窗上有冰冷的铁枝。  
房间极阔,却没有任何家俱。只在墙边有一张暂新的床褥,直接放在石头地面,连枕头都无。  
我转身招头望著杜擎和陈明远。而杜擎只是戏笑:“别怕,因因,我们会常常来看你哦。”  
他将我抱上宽大的窗台。有一条长长细细的铁链锁在铁枝上,铁链的另一头铐在我足踝。  
我全身都在发著抖。铁链也跟著轻轻扣响,仿佛那本来就是身体的一部份。  
“放心,这条链子足够长,你可以去洗手间,也可以去厨房。不过那里除了水,什麽也没有。”  
陈明远把链铐的匙放进口袋。  
“想喝水的话,也只有水管的冷水。不过吃的东西,我们会送过来。这里没有煤气,也没有杯碟,所以你也不要再打自杀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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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25  
在街角的小龙头底下洗净脸上的血痕,我才走进那家旅馆。希望趁著夜,没人会注意到肘部被撕裂又失了2粒钮的制服。  
女仆的惊惶失措的尖叫声犹在耳中。虽然已在夜里走了半座城,直到我躺在小旅店简陋而潮湿的床上,裹著发霉的被子,闭上眼仍感到似有玻璃的咖啡杯不断在身旁爆碎。  
混乱中被陆家的人赶出来。  
连行李也来不及收拾。衣袋只里有陆三少那天丢下的几张钞票。  
把钱付旅馆的招待小姐,心里说不出是什麽滋味。  
“您的证件,先生。”  
我困扰著不知如何应对,这时却有人在旁边叫我:“小因? 请问你是不是小因?”  
他已经拍拍我的肩膀走到面前来,“原来真的是小因哦,什麽时候回来的?真是好久不见哪。”  
见我仍然一脸迷茫,他毫不介怀的笑笑,“不记得啦,我是阿生,你隔壁的阿生啦。”  
“也难怪啊,我都老了这麽多,因因还是没怎麽变的样子,老天真是不公平,哈哈。”他有点害羞似的挠头。  
我这才记起,眼前这壮实的男人便是邻家那个总是穿著破洞牛仔裤的少年,高大成熟了许多,甚至眼尾已存下笑纹,唯那一脸的嘻笑没有改变。  
“没有,我并没有和家人一起出国。”我对他笑笑,有些局促。  
“啊!”男人发觉到我的苦涩,习惯性的挠头,那是一张无法理解苦楚的脸吧,“过得不好吗?差不多十年了吧?小因去了哪里?”  
我怯於面对他的灿烂笑脸。  
他见我缄默,也不再追问,“这是我的店子,还不错吧,呵呵。小因要住的话当然不用付钱啦,想住多久都可以,嘿嘿。”他抓过接待小姐还没来得及收入柜的钞票,塞回给我。  
然後并不问我的意见,便推著我的肩,“今天太晚了,明天一定要找小因喝酒,快去睡吧,你看起来的确是很累哪。”  
第二天一早,他便果真来找我。  
我躲在衣柜旁换衣服,他将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门口边吹著口哨边等我。  
我不知那是什麽曲调。但是那样的早晨,阳光满满一室,发了黄的小旅馆,油漆斑剥的看不清是蓝还是绿的门框,阿生的白色衬衫,他探头进来,大男孩似的灿烂笑脸……  
那一刻我忽然被这情景感动。也许,这才是这个世界应有的本来面目吧。  
阿生是这样幸福快乐的人。  
“小因,快啊!”他叫醒了发怔的我,手臂自然而然地搭上我的肩膀。  
我为我不自禁畏缩的动作感到惭愧,“可是,阿生…我不会喝酒。”  
“哈哈,怎麽会?小因像个女孩子,还和小时候差不多嘛。”见我脸红,他又拍著我的肩,“开玩笑啦。”惬意地与路过的街坊招呼著,转开话题,“小因的衣服看起来怪怪的。”  
我仍难习惯他的亲密动作。我知道他本无心,是我已经不同。  
“我刚刚…失去工作…”悄悄挣开他的手臂。  
他亦不以为忤,拉我在一间食档坐下,“是这样啊……那小因打算怎麽办?看起来你还没结婚吧?有女朋友了没?”  
我窘迫的摇头,不知如何面对他认真而关切的眼神。  
他望著我,忽然笑起来,露出一排雪白而整齐的牙齿,十分好看。“别担心啦,有我呢! 来,喝一杯!”自己端起啤酒杯一饮而尽。  
我握著杯子,轻抿了一点酒沫。低下头心里忽感内疚。  
多希望自己真是阿生所期望的那样,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像他那样努力工作,可以大口饮酒,和街坊道早安,还有……女友。  
“我结婚了,去年。”他已经开始第二杯。  
望到他脸上,因酒精而漾起不加装饰的幸福。  
阿生帮我介绍了一份邮差的工作。我补办了证件,阿生作为保证人。在他的小旅馆里住了一个星期之後,我搬到了与同事合租的地下室。  
每天踩单车穿过大街小巷。  
像这城市里每一条静寞而穿梭的鱼。  
同事笑我,“怎麽阿袁这麽拼命?加班费又没多少。”我仍然尽量申请加班,或者顶替请假的同事。  
我希望很累很累,夜了便可熟睡。  
我以为我可以从此开始,平静生活。身上的伤痕已渐渐褪淡。以为只要埋身在人海,就可以忘掉一切,哪怕活著,似一颗小小尘埃。  
但是,有一个地方似乎永远,无法复原。每夜与梦境挣扎,然後睁眼直到时锺走至黎明。  
已然支离破碎。就像是被撕得粉碎的图画,我的心,再拼不起来。  
永远无法拥有阿生那样的笑容,阿生那样的自在笑容。  
有关那人的记忆,我如何刻意逃避,却依然清晰。  
在街角的报刊亭站了好久,终於丢下硬币。被压在新书底下的过期周刊露出一角:孟氏继承人被曝性丑闻……  
拾起那本杂志,完整的封面现在眼前:  
“……孟氏继承人被曝性丑闻商场受挫,深夜买醉驾车肇事深度昏迷。”  
彩色的封面是被撞损的银灰色跑车、高速路上的深红色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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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26。  
倚在窗边,不知不觉沈睡。  
海隔著层玻璃,好似伸手可触,却全无生息。  
唯有我的呼吸。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周或数月,於我没有分别。  
有时醒在夜里,爬上冰凉的云石窗台,没有边界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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