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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凤栖黄花-第32部分

小说: 凤栖黄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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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寺院不是就叫‘嘉祥寺’嘛……”岳风的扭捏让小礿有点小小的上火,看他的样子,她担心他不肯痛快相告。

没想到,听到“嘉祥寺”三个字,岳风反倒轻松了起来,他又看了黄镛一眼后,便在小礿身边坐下,恢复了惯有的凡事不上心的样子,

“嘿,那个嘉祥公主,人都没有下葬,谁知道她的墓在哪里呢——常静大师的寺院就叫‘嘉祥寺’吗?可真巧了!”岳风说完,眼神又向黄镛飘过去。

黄镛的眼皮还是低垂着,但他的脸色明显在听到岳风的最后一番话后,渐渐缓和了起来。

是吗?真是只是巧合吗?小礿半信半疑地看向面前的两人,总觉得岳风的口气有点底气不足。

她回味了一下上午理出的线索,看似即将明朗有一条线,被岳风的一句话,生生给打断,真是有点不甘心,但眼下,她又无计可施。

三个人之间陷入沉默。岳风的目光在小礿和黄镛之间飘乎不定,闪闪烁烁;黄镛继续低眉沉默;小礿则一脸茫然地陷入沉思。

忽然,黄镛站了起来,眼睛还是没有抬起来,

“小礿,那条坠领,你再也不要带了……”

黄镛说完,便朝楼上走去,眼睛一直没看小礿一眼。

小礿愕然地坐在椅子上,一头雾水:这关项链什么事呀?

第四十六章 邪淫戒

八月末的南京酷暑渐消,尤其是一阵凉雨之后,空气中弥漫的泥土芳香里,隐约可以闻到秋天的味道了。

小礿站在阳台上,摆弄着面前的十来盆花。除了那盆康乃馨,之后杨直又陆续给她送来八九盆鲜花,。

自上次她问黄镛嘉祥公主的墓在哪之后,黄镛的神情一直都郁郁的,虽然他对小礿还一如既往地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但每次看向小礿的眼神里,总浮着一丝惆怅。小礿的情绪受他影响,也一直怅怅然的。

这几天,她都是靠弄花打发时间,偶尔也跟杨直去“字画街”逛逛。每回看到杨直明朗憨直的笑脸,她的心头就会暂时敞亮几分,待回到黄镛的别墅,又逐渐暗淡了下来。

浇完花,小礿走进房间,开始收拾东西。赵雅她们今天都回校了,小礿迫不及待地也想搬回学校。如果今天来得及的话,她还想跟清清见个面。清清也被南京的一所学校录取了,只不过她的学校离小礿的校区颇远,两个见个面不是很方便。

小礿埋头整理东西,全然没有注意到,黄镛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

“小礿,住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黄镛忽然开口。

小礿被轻吓了一跳,扭头看向黄镛,只见这会儿,他脸上的惆怅愈加深了。

黄镛的眼神让她有点不忍,她知道黄镛是真心希望她住在这里的。便对黄镛露了一个安慰的笑脸,说,

“开学了嘛,寝室里的人也多了,我不想再打扰你们。”

“你明知道我从没觉得你打扰……”黄镛的眼神从惆怅变成了幽怨,让小礿不敢直视他。

小礿低头检查着自己打包好的行李,见无一遗漏,便拉起了行李箱。

“保险箱里的东西带了吗?”黄镛问。

“……没有。”小礿心虚地回答。她知道黄镛说的是红纹石首饰和项圈,她一开始就担心黄镛会硬塞给她,这时黄镛忽然想起,她开始思索该怎么推辞。

小礿的目光忽然飘到阳台上的十来盆花,她的眼睛一亮——怎么把它们给忘了,这是杨直送她的……可是转瞬间,她的眉头就蹙了起来:这么多花盆,可怎么带呀。

她的眼神被黄镛尽收眼底,只听黄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些花你先放这里吧,我会叫惠嫂照看的。”

顿了一下,黄镛朝她走上几步,又说:“以为你会喜欢首饰,没想到你更喜欢花。现在的女孩子,心思可真难猜。”

对黄镛的这个扭曲的理解,小礿也感到很无奈,她揉了揉额头,看向黄镛,认真地解释说:

“我喜欢快乐,并不是得到更贵重的东西,就会更快乐。”

“那什么东西最能让你快乐?”黄镛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自由;无私的爱。”小礿很认真地回答。

“自由……无私的爱……”黄镛若有无思地喃喃低语。

“这些你都有吗?”黄镛又看着她。

“有。一想起那个嘉祥公主,我就觉得自己不知有多幸运。如果换作我,被随便塞给一个男人,过着那种囚笼般的生活,不知该有多绝望……”

想起梦里的场景,小礿就兀自感慨了起来,也没留意到一旁的黄镛,脸上都没有了血色。

“你一直以为我从小生活条件不好,过得不幸福,其实完全不是这样的。我哥哥爱我甚过爱他自己,为了我开心,他做什么都愿意……”

想起哥哥,小礿的心一下子柔软了起来,心头被一股暧暖的幸福感笼罩着。但转念又想起有一年没联系上哥哥了,心情便又一落千丈地失落下来。

“你说净远吗?”黄镛接口道,“看不出来,他这么疼你……他从未跟我说起过你……”

小礿心里猛地一震,“你见过我哥哥!”

黄镛诧异地看着小礿,“我刚到南京时,就是净远帮着安顿我的,噢……他去年九月分就来南京了,一直在帮我装修店铺,这间别墅也是他收拾的……”

黄镛后面的话,小礿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击中,半天也缓不过劲来。她脑子里只嗡嗡回响着那句话:“他去年九月分就来南京了……”

她愣愣地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感觉愤怒和憋屈正在心头涌起,正向眼眶涌来。小礿一把拉起行李箱,夺门而出,也不管身后的黄镛一脸惊愕地喊她,“小礿……”

……

校外的一间冷饮店里,小礿心不在焉地盯着手中的饮料,满脑子都是净远的身影,去年年底在车站里的,还有今天五月份在别墅里的。原来她看到的确实是哥哥,难以置信,哥哥身在南京,居然避而不见她,连林玲和方达也跟着对她隐瞒,师父肯定也是知道的,却每次在电话里,都跟她只字不提。

刚开始的委屈过后,小礿冷静了下来,对这些人不寻常的表现,产生了诸多疑问。

清清坐在小礿对面,带着满脸的兴奋,嘴巴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这时见小礿压根没在听她讲,便觉无趣,打住了话题,

“姐,你在想什么呢?魂都不知到哪里去了!”

“呃……”小礿抬起头,歉然地对她笑笑,“我这一年一直都没联系上哥哥,刚刚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南京。

“什么!”小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净远哥哥没去云游吗——他七月份就回寺了,他没告诉你吗?”

“哥哥已经回黄花岛了吗?”

小礿这才想起,这两个月里,她确实没有打过净远电话,最初的大半年,她没联系上净远后,就慢慢地气馁了起来,直想着等哥哥方便了,自然会联系她的。可他回黄花岛都那么久了,竟一直没给她打过电话。

哥哥和师父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小礿闪烁不停的神色,清清知道她现在肯定满腹疑问。刚刚听小礿说,净远一年里都没联系过她后,清清惊诧归惊诧,但作为旁观者,她似乎猜到了一些东西。

“姐,净远哥哥是你的……亲哥哥吗?”清清忽然问。

“……”小礿震惊地看向清清,她以为这个秘密瞒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连清清都知道。

看着小礿慌乱的神色,鬼精灵似的清清已经猜到了几分,她不待小礿回答,便解释了起来:

“姐,我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听谁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这两年,我越来越觉得净远哥哥对你,好得不像哥哥对妹妹。”

小礿略略松了口气,问:“怎么会这么想呢?哥哥很小就很疼我的,我反倒觉得小时候他更疼我一点,这两年,他总是一副恨不得我离他越远越好的样子,这一年,甚至都不愿意联系我了……”

说着,小礿便黯然神伤了起来,想着这两三年来,哥哥对她的一系列的不同态度。

清清心疼地看着小礿的神情,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凭着女孩子敏锐的直觉,她觉得这件事跟小礿应该有关

“姐,净汇上次跟我透露了一个消息,说自从常静师父回寺后,就经常训斥净远哥哥,说净远哥哥犯了邪淫戒……”

小礿差点跳了起来,“什么!师父胡说的吧,哥哥每天都了寺里,上哪去犯‘邪淫戒’去?”

看着小礿的着急上火样,清清连忙抚慰她:“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说不定净远哥哥是在寺院外面……的呢。常静大师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连净汇贴了满床的花姑娘,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清清话虽这么说,其实她心里更偏向怀疑,是净远和小礿过于亲密,才让常静看不下去的。如果他们是亲兄妹,那自然没问题,如果不是,把“邪淫”扣在净远头上,也不过分。她是怕小礿听了难堪,才故意不说出来的。

小礿咬着嘴唇沉默着,眼神迷茫了一会儿,忽然又问了起来:“你说,哥哥真的会做那种事吗?”

想着哥哥正值当年,她还是非常愿意接受清清的这个猜测的。

“哪种事?”清清一时没回过味来。

“那种事呀……”小礿又重申了一遍。

“哦,你问的是狎妓,还是找情人呀?”清清麻辣辣地问道。

第四十七章 新年

自开学后,小礿一次都没去过黄镛家,每次岳风打来电话,邀她过去,她都婉言谢绝了。说是“婉言”,几次拒绝下来,岳风知道她是铁了心不想过来了,就渐渐打消了叫她过去的念头。

杨直还是经常约她去“字画街”,每次逛完出来,小礿都忍不住特地经过“如玉楼”一下。有一回,她看到黄镛正和一个女店员在调笑,便傻傻地躲在对面一家店的货架后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这时的黄镛,浑身上下呈现的,是一种她从没见过的轻浮状态,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寸目光里,都饱着浓浓的情欲,看得小礿目瞪口呆。

看了好一会儿,小礿叹了口气,扭开了头。她终于明白,那个看似如玉般的老公子,浑身上下散发的竟都是玻璃的光泽。这就是所谓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

看着黄镛,小礿不禁联想到哥哥。“邪淫戒”,“邪淫戒”,这可能就是所有男人最难守的戒律了吧,就像《天龙八部》里的虚竹,在肉体面前,还不是毫不犹豫地背叛了佛祖。

想到哥哥,小礿心里像被挖掉了什么东西,空落落的冷。她自我安慰地想:这可能就是成长的代价吧。曾经视为跟生命一样珍贵的东西,到了某一年龄段,一年之间,就足以面目全非。从生命的依托直接变成了陌生人,都不带一点过渡的。

整整一学期,小礿都是从未有过的寂寥、怅惘。某一天,她低头走在校园里,看到一片秋叶落在衣襟上时,忽然发觉自己的心也正在进入秋天,枯竭得挤不出一点水份。她怅然地看向满目秋色,想到自己才二十岁不到,心里一阵不安。

期末考试还没开始,大家都开始按捺不住似箭的归心,纷纷收拾起了回家的行李。小礿兴奋归兴奋,但她的心情比室友们更复杂一些。包婶家,毕竟是她寄养的家庭,现在她独立了,包婶已经没在收哥哥的抚养费了,包婶是完全出于十几年的情分,才为她继续留着原来的房间的,不然,总不能让她一个大姑娘,放假回家住和尚庙吧。

如果是以前,她再怎么无依,哥哥那里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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