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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部分

将夜-第4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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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红鱼看着那片山林,感受着那数道精神气息,不屑说道:“居然敢用精神念力来伤本座,真是勇敢无比,也是愚蠢无比。”

未曾相见,一名左帐王庭的祭司,便识海被破,内腑流血,山林里的几位草原祭司互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与恐惧。

道痴叶红鱼,最令修行界震惊的便是她万法皆通,遇着剑师,她便是更强大的剑师,遇着阵师,她便是更优秀的阵师,遇着念师,她便是最恐怖的大念师。如今她已然成为裁决大神官,又怎么会畏惧这些草原祭司的精神力?

叶红鱼望向隆庆。

她先前抢的那柄幽冥道剑,早已被随手扔掉,此时出手的是一直静静隐在血色神袍里的道剑,她的本命道剑。

剑若无锋,出衫而游,灵动若鱼,却在空中带出一条笔直的白线。

隆庆面露绝望,惨惨一笑。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

一道闪电自天而降,没有丝毫偏差,击中了空中的道剑!

片刻后,轰隆沉闷的雷声,才在天空中响起。

一响便绵绵无绝期。

荒原的寒秋少雨,今日更无雨,然而却有了雷。

无数记天雷轰向碧湖与山林,震耳欲聋,湖水摇撼难宁,湖畔石砾地上烟尘大作。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终于停了。

此时的天色变得阴晦了很多,漫天的烟尘,似乎飘摇而上,变成了厚厚的黑云,笼罩了这片湖山。

叶红鱼收回道剑,抬头看天,只见黑云之后,隐有雷光敛而未动。

天意难测,天威难测。

她沉默看着天穹,不知在想些什么。

隆庆被震飞到了更远处,他靠着一块岩石,被烧毁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与狂热的情绪,一面咳血,一面放声大笑。

他看着叶红鱼,面容扭曲,疯狂地喊道:“我说过我不是人,那我自然身负天意!我就是天谕之人!你看看!昊天真的没有遗弃我!”

“叶红鱼!只要天不亡我,你能奈我何!”

……

……

叶红鱼根本没有理会隆庆的疯狂叫喊,只是抬头看天,看的很认真很专注,似乎那片云后有极美丽的一幅风景。

她看到了那幅风景。

她的神情有些微微惘然,然后渐渐复为漠然。

然后她看到极远处一座山崖上,有一个人,那座山崖极高,所以那个人也站的极高,高的似乎伸手便能摸到天上的云层。

那个人梳着道髻,穿着浅色道衫,负着一把木剑。

从看到山崖上那个人开始,叶红鱼便不再看天,因为她的眼中便只有他,然而无论她怎么看,那个人依然沉默,没有任何动作。

叶红鱼的神情愈发漠然,眉梢仿佛多了层浅浅的霜。

然后她难以抑止的愤怒起来。

这是她这一生,第一次对那个身负木剑的男人产生愤怒的情绪。

她霍然回首,再次望向隆庆,杀意再作。

仿佛有所感应。

远处山崖上那个男人微噫一声。

看似缓慢流动,实则湍流不安的厚厚黑云里,忽然挤出十余团明亮,然后化为十余道雷霆,再次向碧湖处落去。

雷霆再至,湖沸石裂俱不安,天地气息被撕扯成无数碎片,化作恐怖的飓风,在湖畔的石砾上狂暴穿行。

电闪雷鸣,血红色的裁决神袍在风中飘舞,那个身影始终没有倒下。

……

……

逾千名的草原蛮子,冲出密林还没有来得及靠近湖边,便被从天而降的这些雷霆震的神魂不宁,那股生命本能里对天穹的敬畏,让他们跪倒俯于地,不停地祈祷着天神能够饶恕自己的罪孽。

密林里那七位左帐王庭的祭司,相比于这些普通人来说,要清醒冷静的多,然而也正是因为他们能够感知这些雷霆里面所蕴藏的威严与力量,所以实际上,他们比那些普通人更加震惊。

而当他们看到血色神袍在狂风中飘舞,那个身影在雷霆间依然倔强地不肯表示服从的画面时,心中的震惊终于抵达了巅峰——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西陵大神官,居然拥有如此恐怖的意志力,敢于天争!

……

……

风雷渐息。

叶红鱼站在满地坑洞的湖畔,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她不再看隆庆。

也不再看远处山崖上的那个身影。

她没有看云端风景。

她没有看湖山风景。

她什么都不看。

只是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影子,默默看了很长时间。

她大喊了一声。

这声喊很清脆,很愤怒,在回复安静的湖山间,传了很远很远。

这声喊里,充满了不甘。

一道鲜血,从她的唇角缓缓淌下。

山林中,那数名来自草原的左帐王庭祭司,被这声喊里蕴含着的恐怖精神冲击,震的连喷鲜血,直接倒下,昏死不知。

……

……

站在远处山崖上的叶苏,听到了这声愤怒的喊叫。

他知道她的愤怒指向的是自己。

这是他的妹妹,这一生第一次对他表示愤怒,甚至隐隐有挑战的意味。

叶苏没有不悦,他很喜悦。

他喜悦地想要手舞足蹈,喜悦地想要纵情长啸。

因为他知道,看过今天这幅真正雷霆风景的她,不会再是那个看着自己背影,想要接近、却永远倔强或自卑地不敢开口的妹妹。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叶红鱼。

然而他依然不能让她杀死隆庆。

因为这是观主还不想那个叛教者死去。

叶苏抬头看天,看着仿佛触手可极的厚厚云层,看着云层后那些缓缓积蕴的明亮雷霆,猜测昊天似乎也是这样想的。

……

……

以剑引雷,乃是传说中的剑道境界。

叶苏在长安城小道观里有所悟,看来果然在修道路上再进了一大步。

如果是以前,叶红鱼只会替兄长喜悦。

然而今天她的情绪很复杂,不甘而且愤怒。

最关键的问题是,云层是从何处来的?

坐上墨玉神座,成为裁决大神官后,天人感应渐深,在她的目光穿过那些看似恐怖的雷霆黑云,看到天空那幅真正风景的时候,她便隐隐感知到了昊天的意志。

然而几乎同时,不知因为不甘还是愤怒,她竟忽然生出战上一场的冲动!

身为裁决大神官,哪怕是偶尔闪过这等念头,便是极大的不敬,最深重的罪孽。

叶红鱼察觉道心微有不宁,骤然一凛,极为强悍地从那种危险心境里脱离出来。

她缓缓低首,黑色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拂。

雷霆渐敛,云层渐散,没过多时,便消失无踪,露出清湛的寒秋天空。

叶红鱼不再去想先前那充满亵渎意味的一闪念。

但心念即生,又如何能真正抹除?

哪怕只是一闪,也必在心境里留下痕迹。

云消雷散。

她依然低着头。

在她心底深处的最深处,在她自己都看不到的某个地方,似乎有个声音正在漠然地说着,这似乎也做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叶红鱼抬起头来。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回中原。”

她看着隆庆,平静说道:“不然就算天能容你,我也不让你活。”

血色衣袂轻飘。

她转身离开碧湖。

……

……

叶红鱼离开齐国都城之后,宁缺没有马上便带着桑桑离开。他首先需要把师傅留给自己的马车修好,不然其后的旅途虽然不长,也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

他现在已经知道,那位出身光明神殿的苍老红衣神官叫做陈村,他已经确认,这位红衣神官对桑桑的忠诚,要远远超过自己对书院的热爱,于是他当然不会错过利用对方的机会,让他帮着寻找修复马车以及别的事物所需要的材料。

有这样一位身份尊贵的人物帮助,宁缺在齐国也享受到了在大唐时的同等待遇,这个西陵属国几乎所有的珍稀材料,都任他使用。

平日里这座白色道殿幽静无比,现在则是被各种各样恐怖的声响所占据,铁锤不停敲打着钢铁车厢壁,发出如雷般的撞击声,尖硬工具重镌刻符线时所发出的令人牙酸的难听摩擦声,珍稀金属融化浇筑时发出的类似人类腹演的恶心声音,交替着回响,而且似乎永远没有停止的那一刻。

再如何虔诚专注的神官,也无法颂读教典,再如何勤奋的护教骑兵,也没有心情练武修行,就连红衣神官陈村脸上的皱纹,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好在宁缺在这方面的天赋虽然不如六师兄,但也算极为惊人,没有过多长时间,那辆黑色的马车便修复如初,能够轻装上阵。

如果不去注意车厢壁上那些丑陋的疤痕的话。

离开齐国都城时,红衣神官陈村派出了一队骑士护送,相信接下来的安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宁缺终于有了心情看看窗外的风景。

真正让他心情好转的原因,其实是现在有人在窗边陪他一道看风景。

在叶红鱼的帮助下,桑桑的病情终于得到了控制,不再终日昏睡,虽然依然有些虚弱,但至少可以看风景,或者看宁缺的脸。

第五十四章瓦山小镇

桑桑的病情能够暂时稳定,宁缺最感谢的人便是叶红鱼。他知道那位年轻的裁决神座,这时候应该正在捕杀隆庆的道路上,按道理来说,哪怕不是朋友,仅仅出于感激,他也应该表示出一定程度的担心,但他并没有。

宁缺对叶红鱼有绝对的信心——如今的隆庆皇子确实非常恐怖,那场秋雨之战里,如果不是命好,他只怕早便死了——但他始终认为年轻一代的修行者里,最恐怖的还是叶红鱼这个女人,她既然说会亲自去杀隆庆,那么隆庆必然难逃一死。

看着窗外的秋色,回忆起那场秋雨里的血腥战斗,破庙前的堕落骑士幽冥般的身影和穿着一身黑色道衣的隆庆,忽然与他记忆中的某些画面重叠起来,片刻后他想起,在自己曾经做过的数个梦中,他曾在荒原那头看见了三道黑色的旋风烟尘。

那三道黑色的烟尘透着冷酷与幽暗的味道,仿佛是黑夜的一部分,此时细细想来,还真与那日隆庆与堕落骑士身上透出的意味相似。

宁缺越发觉得隆庆当日说的话也许是真的,那个学会吃人并且爱上吃人的家伙,才是冥王之子。

一念及此,他顿时觉得心境安宁了数分,对自己身世传言的隐隐畏惧,对佛宗的忌惮也自然少了几分,对到达烂柯寺的心情急了几分。

再如何焦虑急迫,旅途终究需要一里一里地前行,尤其是桑桑身体虚弱,也禁不住长时间不休息的连续跋涉,所以马车的速度并没有提起来。

南方气候相对湿暖,时值深秋,秋意却是浓而不肃,道路两侧多见青色的树木,与北方苍凉的景致相比,要悦目的很多。

偶有一场秋雨落下,终究还是一天比一天凉了起来,桑桑的身子也变得更凉,尤其是手脚,摸上去竟像是冰做似的。

烈酒能够起到的暖身效果,维持时间越来越短,于是宁缺把前两年剩下的那些有暖宝效果的失败符纸,都贴在了桑桑的身上,又在车厢里弄了一个火盆,在修行者眼中无比珍贵的火符,在铜盆中不停地燃烧,日夜都未曾熄灭过,并不长的旅途不知烧了多少符纸。

以前写好的火符用完了,便写新的,宁缺的念力再如何雄浑霸道,也禁不住这等豪奢夸张的做法,脸色变得越来越憔悴。

桑桑没有劝阻他,因为她知道劝阻没有任何意义,也不会产生任何效果,如果现在病的是宁缺,她也会做同样的事情,而宁缺也不会劝阻她。

她每天看着窗外秋日风景,或者是窗畔宁缺的脸,小脸上露着平静的微笑,对她来说,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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