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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绯色倾城(gl)-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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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慕绯惊呼一声,用尽全身内力腾空而起避开那招,触目所及尽是浓厚的雪雾。她人虽避开,却觉得那无形无质的剑光还在追随着她,不攫住她的身体就不罢休似的!既然师父如此逼她出招。。。慕绯目光一凝,双手紧握剑柄,在浑不受力的两足落地前一刻,剑光从她的手中如狂风过耳一般挥散而出,“嘭!”的一声裂响,真的彻底击散了南雪衣方才的那一招奇袭!

风雪慢慢凝定了。

一袭白袄的少女站在雪地里喘息,然后缓缓伸出手探抚着胸口,唇角却漾开了醉人心扉的迷人笑意。

四年便是这样过去了,她的身量长高了太多,几乎已经快要和南雪衣一样高了。头发早就长了出来,如丝如缎地随风飞舞。小时候圆圆的脸蛋儿变得纤瘦玲珑,下颔精美 
的弧线一直延伸到白玉般温润的颈。。。长睫如扇,肌肤胜雪,眉间凝出了一层细密的冰霜,那在工坊烫伤留下了一点红痕已经浅淡,却像是浓墨重彩中的最点睛的一笔,在她如画般完美无瑕的容颜上,成全了一点柔光明媚的朱砂。。。

她提起剑朝南雪衣走来,步子微有些踉跄,碧云山深处的雪似乎下大了,她却浑然不觉,黑瞳清如秋泓,再也掩不住那摄人心魄的年华灿烂:

“师父,我又练成一剑了!” 


、第十四章 年华 。。。 
 
 
一抹嫣红缓缓飘落,几乎要落上她的鼻尖。。。

慕绯忽的睁开眼,然后一伸手就抓住了飘过眼前的落红。这朵花美得奇特,洁白的花瓣里藏着殷红的蕊,携着鹅毛大的雪片在风里回旋,曼妙不可方物。慕绯浅浅一笑,她盘坐在雪地里,手心里捧着花瓣和雪片,开始不安分地摇摇晃晃。。。

“绯儿。。。”南雪衣低声唤她,两掌紧紧贴在慕绯的后背又送入了一股真气,为她调节激战后紊乱脆弱的内息:“坐好了不要动,真气一旦走岔,你会受伤的!”

“师父!”慕绯却丝毫不以为然,将手中的落花又轻轻一吹送入了风中,“我没事啊,我现在感觉好到不行!经脉贯通,呼吸顺畅,浑身发热,四肢百骸都强劲有力,精力充沛,百战百胜!”

夸张的描述让南雪衣绽开一丝释然的笑容,既然她身上的疲惫不适都已经褪去,南雪衣缓缓收掌,仍是与慕绯一前一后坐在雪地里。白衣女子静坐如钟,深深呼吸。。。然而她刚刚稍事放松,便感到了胸前有一股沉重肆无忌惮地压了下来。只见慕绯身子一仰,不由分地靠进了南雪衣的怀里,还颇为享受地把师父的两臂往自己身上揽,让师父抱着自己。。。

——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是小孩子心性,喜欢和师父缠着抱着,什么礼节伦理统统抛诸脑后。别人眼里极不成体统的事,在她做来却好似理所当然,甚至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四年来庄里的众弟子仆从见了她从不屑一顾到点头哈腰,如今谁都知道她是少庄主心头的宝!

南雪衣有些无奈,却也不会拒绝慕绯的亲昵,只会将她抱得更紧更暖。因为她懂得慕绯的心,懂得她深藏在心里的所有伤痕。。。她的亲弟弟沈梦翎已经四年未醒,他浸泡在药池里,身体会长大会变化,那秀如雕刻的眉眼与胞姐越来越像,但无论慕绯如何呼唤他陪伴他,他就是无法醒来。。。神医谷的大夫们也无力回天,只能一日日地为他续着残命。

南雪衣有时会残忍地想,宁可沈梦翎断了气解脱,也好过一日日地折磨着慕绯的心,让失去至亲的痛苦一天天地蔓延入骨,那会化成深不见底的仇恨。。。她知道慕绯是恨的,哪怕她可以每日嘻嘻哈哈云淡风轻地过着日子,可那刻骨的恨,早在四年前第一次见到暗室里弟弟的模样时就盘绕进了她十岁的心。慕绯只表现出了那么一次,然而仅那一次就已足够让南雪衣惴惴不安。

南雪衣害怕那绝望的恨意会腐蚀慕绯的心,所以她四年来对慕绯的教导都如履薄冰。。。不辞辛苦地带她来山中练剑,就是为了让她在自然之力的洗涤中抚平内心的波澜,弱化习武而生的杀性,真正地修身健体。

她可以无条件地照顾她培养她宠爱她迁就她,以为人师的关怀,填补她生命里所有缺失掉的父母之爱和手足之情。因为南雪衣相信,只有最深的爱才能化解最深的恨。。。而她已然是慕绯的所有依靠,同龄人能得到的,她也同样要慕绯分毫不差地得到!

“绯儿,剑客的一生都要谨记这几句话,”秀颜浮起肃然之色,南雪衣幽幽告诫道:“剑有三重境界,一为人剑合一,人即是剑,手中寸草,也是利器;二为手中无剑,剑在心中,赤手空拳却能以剑气封喉,杀敌百步之外;三为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是以大胸怀包容一切,便是不杀!”

“哎呦师父!”慕绯一转身跪在南雪衣面前,两手捧住师父冰冷的脸颊,蹙起弯弯的眉梢,嘟哝起了嘴角:“师父这句话训过一百遍了,徒儿早就明白了。师父是看徒儿已经练成了十五剑,怕我以后出师滥杀无辜吗?我怎么会呢?我学剑一为自保二为名正言顺地留在师父身边,人人都知道师父嗜剑如命,那我练到人剑合一了,师父是不是也嗜我如命了?”

“说的什么话!”南雪衣挣开她的手,狠狠往慕绯脑袋上拍了一下。眼见这人越来越没大没小,笑眯的眼眸像一泓皎皎秀朗的月,神采奕奕。南雪衣眼中流露嗔责之色,脸上宠溺的笑却又渐渐加深,雪腮微红,一把将慕绯从雪地里拽起,正色道:“别闹了,雪下大了,我们回去。”

师徒两人各自抖落了身上的雪,走到拴马的地方,马鞍上挂了两个小布袋,南雪衣解开马缰扣掏出一件狐裘大衣,倏地一展就披在了慕绯身上,又替她拉紧风帽,裹得严严实实。鹅毛大的雪花纷纷扬扬,慕绯看着南雪衣,墨染似的眉睫扑扑闪闪:“师父,我不冷。。。要是我们一直待在幽静的深山里不回去了,也没什么不好啊。”

“大雪封山,再不走我们就回不去了。”南雪衣淡睨了她一眼,转过身去牵好马儿握紧了宝剑,嘲道:“你要想留下来喂狼的话,为师不会阻你。”

“师父——”慕绯拖长了尾音作撒娇状,忙跟上了南雪衣的脚步,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师父会护着我,只要和师父在一起,我就不怕留在山里!”

适时两人已慢慢走到山腰,放眼望去,山岭间满是黑森森的松林和苍翠的冬青,尖端上覆盖一层皑皑白雪,色彩分明。山下的是密密麻麻的村寨房屋,簇拥着正中间那楼阁星罗棋布,铺陈如巨毯的铸剑山庄。南雪衣凝身而立,听着慕绯的那句话时偏过头来,柔光清冷的眸子里倒映出了慕绯的笑颜。她眼里那个孱弱任性的小娃儿渐渐长大了,像是护在她羽翼下的雏鸟儿,让她不敢去想是否会有放手的一日。如果永远不要再长大,一起留在碧云千重的密林深处,也未尝不好啊!

她领着慕绯循路下山,心里徘徊着一个问题问不出口,只化成了眼底意味深长的忧愁:

“绯儿,等你真正长大的时候,还会需要师父的守护吗?”

※※※※※※※※※※※※※※※※※※※※※
又一记鞭子狠狠打在了他裸露的背脊。。。

稀薄却清净的空气里很快沾上了血的味道,他狠狠咳了一声,拼着体力硬撑着肩头的重量,胸口一阵热流翻涌,低头一呕,一口带血的唾沫就喷在了雪地上。

身处高山苦寒的西昆仑,举目抬头,所见的永远都是苍茫雄浑的白色,雪是天地间唯一的盛装。

高逸幽周身只穿了一条粗布裤,破烂的草鞋轻若无物,几乎是□的脚踩在凹凸不平的沙土和积雪里。。。拖车的麻绳勒破了肩上的皮肉,殷红的血痕触目惊心。

他仅仅是女皇一句口谕就发配到西昆仑,五千采矿奴隶中的一份子。拉矿的队伍缓慢移动着,暴虐的工头站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咒骂,奴隶们忍气吞声,动作稍稍迟缓一点便迎头就是一阵猛鞭,直打得人头昏眼花,皮开肉绽。。。

西昆仑,这极端苦寒蛮荒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传说中的金矿?女皇把大量壮年男子发配到此,奴隶的数量由一万生生折磨死了一半!高逸幽枯裂的唇角泛开冷笑,他抬头仰望着远方巍峨屹立的雪山,和山顶藏庙里飘飞的红色经幡。。。预料自己,恐怕也离死不远了!

这个十九岁男子已经被折磨到了极限,黝黑如炭,骨瘦如柴。再也不复当年那个健硕丰朗、气宇轩昂的天才少将。坚毅清俊的轮廓掩盖在满面尘垢和血污之下,唯有那双眼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前方,不肯倒下。

将门沉沦久,弹指风云变。。。

他的祖父高承焕当年与开国皇帝沈靖贤结义于草莽,十几年金戈铁马开拓疆土,开国后御封“临江王”之爵,执“昊天印”掌获兵权,与帝君共守江山。不料帝君年迈,风云剧变,同样战功卓著的“少亲王”东方世家以外戚之便势力激胀,至第三代愈演愈烈,身为皇后的东方端华苟同“镇远候”墨天诏篡夺帝位,大举迫害沈氏宗亲,和先帝亲信。

先帝沈岩驾崩,贵妃容兮然携子女下落不明,先帝胞妹巫阳夫人与驸马被女皇赐白绫,自缢于府中。先帝同父异母的妹妹,韩阳夫人沈孝君被贬为宫妇,驸马高寒交出“昊天印”一病不起,而作为韩阳夫人与高寒将军之子的高逸幽,被女皇一旨发配到西昆仑采矿,苟延残喘了四度春秋。。。

“快点儿!爬快点儿!你们这帮蠢货!”工头的长鞭如暴风骤雨般击落,奴隶们一阵哀嚎,高逸幽咬着牙关忍耐,他僵硬地拖着矿车往前走,在极致的肉体痛苦中想起了一个人,那稚嫩如秋水浮波,明媚如七月流火的容颜,从记忆深处浮凸出来。。。

四年前,十五岁的少年手脚都拴着镣铐被押往长公主所住的西宫,与他的母亲韩阳夫人沈孝君作最后的告别。。。高逸幽看着沦为宫妇的母亲,披头乱发,双眼空洞憔悴如鬼,抱着儿子直哭跪在了地上,撕心裂肺。

母亲的哭声让他癫狂,只觉心脏都快要被破涌而出的血液撕裂,他愤怒,仇恨,满含羞辱。。。恨不得紧攥的拳头里凭空多出一把剑,让他砍断这该死的镣铐,让他刺入妖后东方端华的胸口!

直到一缕郁淡的寒香钻入鼻息,他蓦然抬头,便见一个纤细的影儿落在了上座。红底金绣袍,长发团花髻,她让高逸幽隐隐想起了表妹沈慕绯,可一旦细看,两代长公主又是那样不同。。。东方若情沉静时如一汪出尘的睡莲;任凭那眉眼与她高傲的母亲多么神似,都掩不去她久居深宫的淡淡忧伤,和与母亲截然相反的从容善意。

“你放心去吧。”她突然开口,声音微扬,如珠玉落盘:“本宫会好好照料你母亲,从不曾视她为仆。。。”

言罢,东方若情盈盈走来,接过宫人递来的一个神秘锦盒,交付到了高逸幽手中:“母后托我把这个交给你,她说倘若你在西昆仑挖到金矿,就会明白如何用它,不然,就永远不要打开。。。”

高逸幽错愕当场,看着比他足足矮一个头的十岁长公主。四年来话犹在耳,记忆却已模糊破碎。。。他记不清自己是如何离开西宫,捧着那莫名其妙的锦盒被押上囚车,一路向西,一路出中原,到了生不如死的苦寒之地为工为奴。。。

他在无数午夜梦回的夜里想起东方若情,想起她淡淡的叮咛嘱托,红裙翩飞曳地燃起的明艳的火,想起她青涩又深远的眼波,像是雪山的冷月,又像是炽热的骄阳。。。他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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