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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宫本武藏-第25部分

小说: 宫本武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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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藏怀疑这个假面具对这位女主人有什么特别意义,便试图要条太郎还给她,但条太郎已穿上鞋站到了门外,武藏也急着要走,领了女主人的好意,收下了礼物。那女主人一再说,无论他什么时候再来,一定要在她们家住几天。
  正当武藏系鞋带之时,汤元馆的老板娘跑上楼来。“哟,”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还没动身,太好了。现在可不能走。快,快回楼上去吧。”女人声音发颤,就象是身后有恶魔逼着似的。
  系完鞋带,武藏冷静地抬起头问:“怎么回事?什么事这么可怕?”
  “宝藏院的和尚听说你今天要走,十几个和尚扛着长枪到般若平原截你去了。”
  “啊?”
  是的,那个寺主为春和尚也在内。我丈夫认识其中的一个,问他们去干什么。那和尚说有个人曾在这儿呆过两天,叫宫本武藏,今天离开奈良。他们去半路上拦他。“”我知道了,“武藏不动声色地问,”你说他们准备去般若平原截我?“
  “这不能肯定,但他们是朝那个方向去了。有些人告诉我,不只是和尚,还有一大群浪人,说是要抓住你,押回宝藏院。你说过宝藏院的坏话或是做过什么侮辱他们的事吗?”
  “没有。”
  “有人说,和尚们愤怒至极,因为你雇了一帮人,到处张贴取笑宝藏院的诗句。说你因为杀了他们一个和尚便到处吹牛放炮,洋洋得意。”
  武藏的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空,记起那天他拒绝了三个浪人的邀请之后,他们是何等地生气。可能是他们贴了些坏诗,然后又嫁祸于他。
  他突然站起来说:“我还是要走。”
  当他朝大门走去时,寡妇流着泪赶了上来,求他再躲一个晚上。
  “如果我再呆一个晚上,你这儿肯定要遭殃。”
  “我不在意,”她坚决地说。
  “不,我一定要走。条太郎,向太太道谢。”
  第二十二章
  条太郎悲伤地跟着师傅,觉得每走一步就离死亡更近一步。大道两边乌鸦成群,这使他更为恐惧。
  奈良已远在身后,透过柳杉树,已可以看得见通往般若山的微微倾斜的平原了。
  条太郎与师傅正朝着宝藏院的和尚们要伏击他们的地方走去,他心里真有点想不通,这儿到处都有藏身之地,为什么他们不藏在两边的庙里等待时机呢?他无法摆脱将与师傅永远分手的预感,谁知武藏马上就要与他分手了呢。“我想你最好留在这儿,如果我带着你,可能你也会受伤。”
  武臧没有再回过头去看一眼条太郎,但听到了条太郎的抽噎声。树林渐渐稀了,在通往美笠山的岔道上,发现有个人正扬着手跟他扪打招呼。
  “喂,武藏,你往哪儿去?”
  武藏认出了向他走来的是山添段八。他心中虽然明白段八是要把他诱入陷阱,但表面上他跟段八打招呼时还是十分热情。
  山添段八说:“很高兴碰见你。为那天的事,我觉得很对不起,”他的语气彬彬有礼,两只眼睛却在察言观色。“希望你忘掉它。你现在上哪儿去呢?”
  “我想走过伊贺,再上伊势大道,你呢?”
  “我到月漱去办点事。”
  “那儿离柳生城堡不远,是吗?”
  “是呀,你应该去。见见柳生领主。”
  “我认为柳生领主不可能跟象我这样的浪人攀谈。”
  在般若山附近,武藏发现一个小丘上有烟火出现。
  “—股烟有什么奇怪的?”山添段八说着,挪到了武藏的左侧。
  武藏指着烟火说,“这烟火有点可疑。”
  “可疑,什么可疑?”
  “可疑,你心里明白,就象你的脸色那样。”武藏厉声说道,突然那钢铁般的手指抓向段八。
  一声尖叫打破了荒原的沉寂,段八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他只注意抓来的钢爪,不知什么时候剑已被武藏抽掉,接着被武藏举在空中,一下摔了个嘴啃泥,再也爬不起来了。
  远处传来一声报警的叫喊,小丘顶上出现了两个人。
  武藏手中的剑在阳光下闪亮,鲜血顺着剑往下直淌,他径直向小丘走去。到了小丘顶上,发现山下烧着一堆火,火旁围着三十来个人,山添段八的同伙安川安兵和雄友万禄都 在其中。
  “他来了!”其中一个叫着。
  懒洋洋地躺在地上晒太阳的人—下子都站了起来,其中一半是和尚,一半是浪人。武藏出现在人群中激起了无声的愤怒。安兵和万禄在讲着,比划着段八是如何被杀死的。浪 人们、和尚们都威胁地看着武藏。所有的和尚都握着长枪,黑色的袖子已经卷了起来,准备为恢复寺院的荣誉,为安城和尚报仇而动手了。他们一个个看起来古里古怪,如同一帮从地狱来的魔鬼。
  浪人们围成了个半圆圈,这样不仅可以看清格斗,还可以防止武藏逃跑。
  这种防范看起来是多余的。武藏既没准备逃跑,也没准备后撤。他径直向他们走去,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似乎时刻都可能向任何人猛扑过去。
  —阵不祥的沉默,双方都在凝视着逼近的死神。武藏脸色灰白,注视着那一对对复仇的、闪着毒光的眼睛。他在选择攻击目标。
  浪人们与和尚们都没有武藏这么紧张。他们众多的人数给了他们信心,他们是乐观的。当然,没有哪一个人愿意最先受到攻击。
  站在和尚队伍中最后的一个闪到武藏的右边。
  “武藏,我是为春,”他高叫着,“有人告诉我,你趁我不在时杀死了安城,然后又到处张贴嘲弄本院的诗。这是真的吗?”
  “没有!”武藏也大叫着,“如果你是个佛门弟子,就只应该相信你自己的亲眼所见。你要用你的脑子去考虑问题。”
  这正如火上加油。大伙叫了起来,说与他谈话是浪费时间,现在该动手了。浪人们狂热地支持他们,他们叫着、喊着、手中的剑舞着,煽动着和尚们出枪。
  武藏看准了站在他左边的这帮浪人是只想动嘴,不想动手,便转向他们喝道:“你们准备上前?”
  所有的浪人都退了一步,每个人都以为武藏那双杀人的眼睛正盯住自己。只有两三个不怕死的在原地未动,伸直着剑表示应战。
  一眨眼功夫,武藏象只斗公鸡一样地向其中一个扑去,只听得象拔瓶塞似的“砰”地一响,地上便染了一滩血,接着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嗥叫。
  武藏的剑在空中飞舞,鲜血、脑浆,指头,手臂伴着剑在空中横飞。
  浪人们本来是来看热闹的,并未准备参战,但这一弱点正好使武藏首先拿他们开刀。刚开始,他们还聚在一起,认为和尚们马上会动手救他们的。但见武藏一下杀了他们四、五个,和尚们还是按兵不动,剩下的浪人们全乱了套。他们舞着剑乱刺一通,不时使他们自己人伤着了自己人。
  这时的武藏真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仿佛是置身于某种朦胧的梦幻之中。在这杀气腾腾的梦境里,他只觉得自己的肉体、灵魂和战剑凝成了一体。父亲的教训,关原战场的实践,各个道场的理论以及山水的恩赐,都在驱动着这个飞速移动的肉躯。他变成了一股旋风——一股超脱了肉体的旋风,卷向那向山下溃逃的浪人……
  一个和尚在数着自己的呼吸次数,计算着这短暂的战斗时间。他只呼吸了二十次,战斗便结束了。
  武藏身上溅满了血,地上、草上,甚至连空气都染上了血。随着一个浪人的一声尖叫,剩下几个未被杀死的四散奔逃。
  条太郎一直站在一旁为师傅祷告。“老天爷,助我师傅一臂之力吧,他是个好人。”但当他看到血不是从师傅身上流出来时,他的声调变了。“看啦,我师傅不是个懦夫,他在揍他们!”就在他高兴之时,宝藏院的和尚开始向武藏围了过来。“坏了!师傅要遭难了。”条太郎忘记了一切,象个火球般地朝这血腥之地滚来。
  为春寺主一声令下,“上!”顿时杀声震天。一群光头和尚如群蜂出巢,蛮不可挡。各种形状的长枪——圆的、扁的、十字形的、倒钩形的在空中哗哗作响。他们一个个拿着得心应手的武器,要在今天的实战中一试锋芒!
  武藏紧紧地握着剑,剑上的血已使剑柄发粘。为了防止被围困在中心,他后退了几步严阵以待。刚才的搏斗使他有些头昏,血与汗已使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但他决心死得壮烈,如果他真的会死的话。
  使他惊奇的是,和尚们总不向他出枪,而是象—群疯狗似地咬向他们的同伙!毫不留情地追杀着那几个剩下的浪人。企图唆使和尚们把长枪刺向武藏的可怜浪人,有的被刺中嘴巴,有的被撕成两半,直到杀得一个不剩。
  武藏怎么也想不通,和尚为什么要杀他们的支持者?为什么又杀得这么凶残?虽然他自己刚象头野兽般地杀过人,但此刻也不忍心看到布衣和尚杀戮浪人的惨状!看到了他人的兽性使他自己恢复了人性。
  有人在拖他的胳膊和腿,他往下一看,只见条太郎在流着放心的泪。
  一切都结束了。寺主来到武藏面前,有礼貌而不失尊严地说:“我想你就是宫本,见到你很荣幸。”他身材高大,面色和善,武藏多少有点被他的仪表慑服,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只知擦着剑上的血而说不出话来。
  “让我自己介绍一下,”和尚继续说,“我是为春,宝藏院院主。”
  “那你就是枪法大师罗!”武藏说。
  “你初到寺院时我不在,很对不起。徒弟安城的枪法让你见笑,十分惭愧。”
  对安城的行为表示道歉?武藏觉得是否要掏一下自己的耳朵。他更糊涂了,仍不明白和尚们为何要杀浪人,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过来,”寺主说,“洗洗身上的血,你需要休息。”为春和尚把武藏领到火边,条太郎紧随在身后。
  众和尚把一大块棉布撕成条条在擦着枪头,擦完了的慢慢聚到火边,若无其事地与为春和武藏坐在一起。他们开始闲扯了。
  “看那儿,”一个和尚指着前面说。
  “啊,乌鸦开始吸血了。”
  “为什么不吃肉?”
  “会的,只要我们一走,它们就会立即开宴。”
  恐怖的逗乐就以这种懒散的方式进行。武藏的印象是,如果他不开口问,恐怕永远也不会明白。他看着为春和尚说:“你知道,我认为你们到这儿是来杀我的,我已下决心能杀你们多少就杀多少,直到我自己被杀死为止。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为春和尚笑了:“我们没有理由把你当成盟友,但我们的真正目的是想做一次清洁。”
  “你们称刚才发生的事为‘做清洁’?”
  “对,”为春指着远方的地平线说,“最后等日干方丈来向你解释。那肯定是他来了。”
  在平原的另一边,一个骑马的人对日干方丈说:“你这么大年纪还能行走如飞。”
  “我并不快,是你太慢了。”
  “你比马还敏捷。”
  “为什么不呢?我是个人嘛。”
  老方丈徒步陪着一帮骑马的人向烟火处奔来,那五个骑马的人是政府官员。
  和尚们耳语着:“是老方丈。”他们后退好远,隆重地站成队形,象是举行神圣的仪式似地迎接日干方丈及其随行人员的到来。
  日干方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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