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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宫本武藏-第4部分

小说: 宫本武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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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又八参战是竹城生活中的转折点。这表明他多少有点与他人一样希望在社会中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在关原的战败粉碎了他的好梦,他发现自己又被拖回到了他曾认为已经摆脱了的黑暗现实之中。然后,他还是一名具有在那动乱年代所特有的无忧无虑性格的青年。当他熟睡时,他的脸蛋就会象婴儿那样天真,丝毫不担心翌日的麻烦。他有睡觉、做梦、苏醒的份儿,可就没有被真实的失望所折磨的份儿。
  这时,熟睡的竹城深深地吸了口气。紧紧地抓住剑。大概是又做梦了,唇上又现出了天真的笑容,仿佛温和的姐姐与宁静的故乡又出现在他的面前。绪子这时端着一盏灯溜进了他的房间。“多温和的脸,”她惊奇地自语着,伸出手轻轻地摸着他的睑。
  然后,她吹灭了灯,在他身旁躺了下来,象小猫一样蜷缩着,一点点地朝他的身子挪动。黑暗遮住了那粉白的睑面及花色的睡衣,这实在是显得太年青了。一点声响都没有,唯一能听到的是露水滴在窗叶上的声音。
  “不知道他还是不是个童男,”她沉思着,伸手去挪他的剑。
  当她刚摸到剑时,竹城突然一跃而起,大叫起来:“贼!有贼!”
  绪子当即被打翻在地,灯的碎片扎破了她的前胸及手臂。竹城毫不怜悯地反扭着她的双手,她疼得叫出声来。
  竹城大惊,放开了她。“啊,是你,我还以为是贼呢!”
  “哟……”绪子呻吟着。“真疼。”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你不知道你有多大力气,差点把我的手臂都扯下来了。”
  “我说过对不起,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毫不理睬那无邪的询问,她迅速调理了一下受伤的手臂,试图搂住他的脖子,并爱恋地说。“你用不着道歉。竹城……”她开始用手背轻柔地拂着他的脸蛋。
  “嗨!你在干什么?你疯啦?”他叫着把身子缩了回去。
  “别这样吵吵嚷嚷的,傻瓜!你知道我心中对你如何。”她仍想继续抚弄他,可他却象是受到了一群马蜂的攻击。
  “是的,我们非常感谢你。我们谁也忘不了你对我们的好处。你让我们住进房子,还……”
  “我不是那个意思,竹城。我是在说一个女人的情感——我对你的爱恋、温柔的感觉。”
  “等一等,”他说着跳了起来,“让我点上灯。”
  “哎,你何必这样无情?”她向前移动着仍欲抱他。
  “别这样!”他怒吼着。“住手——我叫你住手。”听到竹城真的生了气,绪子这才吓住了,停止了对他的进攻。
  竹城觉得身子在打颤,牙齿在打架。他从未碰到过这样难对付的敌手。就是在关原看到敌军战马从头上踩过去时,他的心也没象今天这么跳过。他畏缩地坐在屋角里。
  第三章
  “请走开,”他恳求着。“到你自己的房间去,否则,我就要叫又八了,我要把所有的人都叫起来。”
  绪子一动也不动,她坐在黑暗之中深深地呼吸着,眯缝着眼瞪着他。“竹城,”她又喃喃地说,“你理解我的心情吗?”
  他不作声。
  “不明白吗?”
  “明白。但你明白我的心情吗?熟睡之中被偷袭,黑夜之中被虎追,吓死人了。”
  她沉默了一会,接着极低沉地从喉咙最深处吐出一句:“你怎么能这样使我难堪?”
  “我使你难堪了吗?”
  “是的,你这是在侮辱人。”
  他们俩都太紧张,以致于有人敲了好一会儿门都不知道。现在有人吼起来了。“在干什么?你聋了?!快开门!”
  活动的防雨百叶窗缝中已有了亮光,明美已醒了。然后是又八朝那儿走去的脚步声。“怎么回事?”
  从过道中传来明美的惊叫:“妈妈,你在哪儿呀?听见了没有?”
  绪子赶紧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并在自己房中答应明美。屋外的人已撬开百叶窗,闯进了屋子。当绪子走到正厅时,看到六、七双宽肩膀涌进了很脏的厨房。从正厅下到厨房有个大台阶,因那儿比其它屋子的地平要低得多。
  来人中有个叫着:“我是丰邪天万,给我点上灯。”
  来者粗暴地进人正厅,出于他们野蛮的习惯,根本未在屋中歇脚就在储藏间里、抽屉里、地板草垫下乱搜乱翻起来。丰邪天万堂而皇之地坐在壁炉旁,看着他的喽罗们在各个房间中搜查。刚开始他对静观洗劫十分满意,但不一会他显然对自己未亲自动手而有些不太耐烦了。
  “这样太慢,”他大吼着,用拳头捶着草垫。“你一定在这儿藏着什么东西。在哪儿?”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些什么,”绪于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耐着性子回答……
  “别装蒜,女人!”丰邪天万象牛一样地吼着。“在哪儿?我知道这儿有。”
  “我什么东西也没有。”
  “没有?”
  “没有”
  “那好,可能你真没有。可能我得到的情报有误……”他摸着胡子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够啦,伙计们。”他打雷般地吼了一声。
  绪子这时坐在下一间屋子里。大开着门。把背对着丰邪天万,摆出一副挑战的架势,好象是告诉他,继续搜哇,想怎么搜都可以。
  “绪子,”他粗声叫她。
  “干什么?”她冷冰冰地回答。
  “搞点东西喝一喝怎么样?”
  “水吗?”
  “别让我……”他恶狠狠地警告着。
  “米酒就在那儿,想喝请便。”
  “啊,绪子,”他的语调软多了,仿佛是对她这冰冷态度的赞扬。“别这样,我好长时间未来拜访你啦,难道就这样对待一个老朋友?”
  “这叫拜访?”
  “现在请宽心啦。不过你在某种程度上是该受点谴责。我从各种各样的人嘴里都听到过有关艾绒女人的事,大概只是谣传吧?我听说你在叫你那可爱的女儿去盗尸。你为什么叫她去干那个呢?”
  “把证据拿出来!”她尖叫着。“证据在哪儿?”
  “如果我真想把证据找出来,事先我就不会警告明美了。你知道我们的规矩,这是我的地盘,我不得不搜搜你的房子。否则,人人都会打主意把东西搞走。那我怎么办?我必须保护我自己,这你知道。”
  她态度强硬。半转过头来静静地盯住他。下巴与鼻子高傲地扬着。
  “好啦,我这次准备放过你。但记住,我对你是特别好的。”
  “对我好?谁?你吗?笑话!”
  “绪子,”他哄着她说。“到这儿来给我倒点酒。”
  当她没有动作的迹象时,他发火了。“你这个疯婆娘。难道你不明自。要不是我对你不错,你能过上现在这日子?”他稍为冷静了一点,然后劝她说,“再想想吧!”。
  “你的仁慈我领教够了,先生。”绪子狠狠地回答。
  “你不喜欢我?”
  “先回答这个问题:是谁杀死了我丈夫?你是想叫我相信你不知道?”
  “如果你想复仇。不管凶手是谁,我都要尽力相助。”
  “别装聋作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经常可以从别人那儿听到好多东西吗?难道他们没告诉你,就是你自己杀死了他?你没有听说过丰邪天万就是谋杀犯?大概除了你,人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强盗的妻子,但我还不至于会堕落到围着杀我丈夫的凶手转的地步。”
  “这么说来,你是该走啦!你独自一个儿呆着去吧,哈哈!”他笑了一声。一口吞下一杯米酒,接着又倒满一杯。“你知道,你是不应该讲那种话的。这对你的健康——对你那可爱的女儿都没什么好处。”
  “我会把明美抚养成人,等她结婚之后,再来找你算账。你听着!”
  丰邪天万大笑,先是笑得双肩抖动,接着,他笑得使整个身子就象一块抖动的豆腐。在喝完他所找到的全部米酒之后,他走到手持长矛、站在厨房一角喽罗面前。“你,”他命令道,“用矛柄捅开天花板。”
  那噗罗遵命而行。当他在屋内向上捅了一圈时,绪子的宝贝开始象下冰雹似的朝地板上散落下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丰邪天万说。他笨重地站了起来。“看到了吧,伙计们,证据!她破了我们的规矩,毫无疑问。把她带到外边去,让她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丰邪天万喽罗向绪子走去,但突然停住不动了。绪子象座雕像似的坐在过道上,似乎要看着他们如何下手。丰邪天万自己走了过去,不耐烦地叫着:“你们在等什么?把她带走。”
  什么动静也没有。绪子继续朝下看着那帮喽罗,他们好象都突然中风了似的。丰邪天万决定自己动手,可当他走到过道门口时,也突然停住了。在绪子身后,站着两个怒眉倒竖的年轻人。竹城低横着剑,随时准备砍断侵入者的身子;又八高悬着剑,随时准备砍掉进来人的脑袋。明美则无影无踪。
  “原来是这么回事,”丰邪天万嘀咕着,脑子里却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山上看到的情况。“那天我看到一个人跟明美走在一起,拄着拐杖,另一个是谁?”
  又八与竹城谁也不答,明白地告诉对方准备用武器回答他们。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他们不是这里的人,”丰邪天万吼了起来。“你们俩——你们一定是从关原来的!你们最好莫管闲事,我警告你们!”
  他们俩一动也不动。
  “在这个地盘,没有哪一个不知道我丰邪天万!我要叫你们看看我是怎样处罚逃兵的。”
  沉默。丰邪天万挥手喽罗们闪开,其中一个向后退着,正好退到了屋中央的壁炉边,他大叫一声跌倒了,一些火星被抛上了天花板,顷刻间,屋里浓烟四起。
  “啊哈!”丰邪天万朝过道冲了过来。又八把高悬着的剑猛地往下一劈,但这老家伙迅如闪电,劈下的剑只是与丰邪天万的剑鞘尖一擦而过。竹城使尽平生之力,对着丰邪天万的双腿横扫一剑,只听呼地一声,一剑落空。这个壮如公牛般家伙灵巧地躲过了这一劈一扫,整个身躯如泰山压顶般朝竹城扑了过来。
  竹城顿时觉得他是在与一头大熊纠缠。这是他有生以来碰到过的最强的敌手。丰邪天万窜上去卡住竹城的咽喉照头就是几拳,竹城觉得天灵盖都给砸飞了。竹城忍巨痛,稍事喘息,运足气力,唰地一下把丰邪天万举起抛了开去。丰邪天万空中跌落下来时碰到了墙上,整个屋子都给震得摇摇欲倾。当竹城拿起剑来正欲取他的人头时,这强盗突然爬起就逃,竹城街尾紧追。
  竹城决定不让丰邪天万生逃。让他逃将十分危险。他已想好,当捉住丰邪天万时,决不能只马马虎虎地砍几剑,而是要扎扎实实地把他弄得一丝儿气也没有才罢手。
  这是竹城的本性。他是个极端之神的造物。当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血液中就流动着古代武士的纯真、原始的野性。他既不知道文明,也不知道学识,更不懂温和为何物。无二斋曾用当时典型的军事教练的办法来约束他的蛮性,哪知适得某反,竹城受这种训练时就象是一头饥饿的野公猪被夺走了食物,结果是越约束越野蛮。
  当他长大之后,便开始对在村子里逞强有些厌倦了,仿佛这整个村子就是他的。他开始梦想作点大的事情。关原战败给了他第一个教训——使他懂得这个世界真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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