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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宫本武藏-第6部分

小说: 宫本武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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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能得到个信儿,可现在快四个月了。她简直不敢再抱希望了。
  她懒洋洋地把眼光移向天上的云彩,脑子里慢慢出现一种想法,“快要有一整年了。”
  “为什么?”小津真不懂,就象她以前曾无数次问过自己那样,“为什么男人们要去打仗?”她已乐于这样有气无力地坐在庙前想这些不可捉摸的事情,沉浸在这种相思的白日梦中。她可以一想就是几个小时。
  “小津,”一个男人的喊声惊散了她那美妙的梦境。她抬起头,看到一个年轻和尚正从水井那边朝她走来。他身上只裹着一块布,刚刚可以遮住羞。他是个禅宗和尚,三、四年前他从田岛跑到这里,打那时起就一直呆在庙中。
  “春天总算来了,”他满意地自言自语。“春天——上天的赐物,但却是个大杂烩。只要天气稍一暖和,那些狡猾的小虫就会在全国泛滥,它们试图统治全国,就象藤原道长的手下恶棍们那样。”稍停了一下,他又继续自个儿嘟囔。
  “我刚洗完衣服,但我在哪儿把这破长袍晒干呢?我不敢把它晒在李树上,盖住那些花是对大自然的亵渎与侮辱。这个风雅的人,在这风雅之地,找不到个晒长袍的地方。小津,借给我一根晒衣杆儿!”
  看到和尚这个半裸体的样子,小津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惊叫起来。“泽元,你这个样子可不能到处乱走,要等衣服晒干”
  “那么我去睡觉,如何?”
  “啊,不行”
  和尚举起一只手指着天,垂下一只手指着地,装着那每年都要接受茶浴的小佛像的样子说:“实际上,我可以等到明天。但因为明天是初八,是我佛的生日。我不能象这个样子站着让人们对我鞠躬。当他们用长勺往我头上浇甜茶时,我每次都得舔着嘴唇打颤。”他接着念起佛祖的口头禅:“天地之间,唯我独尊。”
  小津被他的表演弄得大笑起来。“你看上去真象。”
  “当然象,我就是活着的有血有肉的佛爷。”
  “那就站好,别动,我去弄些茶来浴你。”
  就在这时,一只蜜蜂竭力朝这和尚的光头攻来,和尚摆好的姿式不得不马上转换成打蜂的姿势。这只蜂发现和尚的缠身布有个缝隙,立即刺了进去!小津这下笑得更厉害了。
  突然,她止住了笑声,“我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当她把一双小白脚伸进拖鞋中去时,和尚天真地问:“什么事?”
  “什么事?你也忘记了吗?你这哑剧演员刚才还提醒过我,我要为明天的活动准备好一切。老和尚叫我去采集鲜花以便明天装点花庙。今天晚上我还必须把甜茶准备好。”
  “到哪儿去采花呢?”
  “到河边比较低的地方。”
  “我和你一起去,好吗?”
  “不穿衣服?”
  “如果没人帮你,你一个人永远也采不够。再说,人一生下来就是光着身子的,裸体才是自然。”
  “但我认为不自然,我宁愿一个人去。”
  希望摆脱他,小津迅速来到庙后,背上背着一只篮子,手里掂了把镰刀就溜出了侧门,哪知没走多远和尚就跟了上来。他身上又裹了一块大布,象是他的床单。
  “你喜欢这个样子吗?”他笑着问。
  “当然不喜欢,太滑稽了。别人会说你是个疯子。”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别挨我太近。”
  “你从未介意过与男人在一块行走。”
  “泽元,你太可怕了。”她跑到了前面,泽元和尚在后面踏步追着,裹在身上的布块在风中乱飘,活象下凡的佛爷。
  “别生气,小津!你知道我是逗你玩的。再说,如果你把嘴撅得太高,你男朋友见了会不喜欢你的。”
  宝寺下方的英田河边,春花盛开,群蝶乱舞。小津把篮夺放下,开始大把大把地采花。
  泽元和尚忽然若有所悟了。“这地方该多宁静啊!”他叹息着,既认真又带有孩子气。“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入充满鲜花的天堂?难道我们都乐意在激情、愤怒的大灾中受罪,在地狱之火中煎熬么?我至少希望你不要经历那可怕的一切。”
  小津有节奏地挥动镰刀,割了许多黄油莱花、春菊花、雏菊、罂粟花及紫罗兰,回答说:“别布道啦,你最好提防一下蜜蜂。”
  他点了点头,失望地叹了口气。“我是在向你讲传我佛对女人命运的教导。”
  “这个女人的命运与你无关。”
  “啊,你错啦。作为一个佛徒我有责任关心人的生活。佛教在三千年前就给女人下了不好的定义:女人是妖魔鬼怪、是地狱的使者。”
  “遵照你的教义,女人们都是魔鬼?”
  “因为他们欺骗男人。”
  “男人不骗女人吗?”
  “也骗,但……我佛本人是男的。”
  “你是说他如果是个女的,事情就可能是另一个样子?
  “请让我解释一下,当我佛年轻时,他坐在树下修行,女妖们在那儿日夜纠缠他。他当然对女人不会有好评价。但既使如此,出自大慈大悲,我佛在晚年还是收了些女徒。”
  小津不耐烦地举起镰刀生气地说:“泽元,你到这儿是不是帮我采花的?”
  “当然是,否则我就不会来。”
  “是这样的话,那就停止布道,拿住镰刀,我要到荻根家中去看看她把我明天要系的腰带做好了没有。”
  “获根,竹城的姐姐。我见过她,是吗?你们不是一起到庙中来过一次吗?”他放下镰刀,“我跟你一起去。”
  “这样合适吗?”
  他装作没听见,“她也许会给我们些茶喝,我都快渴死了。”
  与和尚争论无效,小津只好微微点了点头。他们一道沿河岸朝荻根家走去。
  荻根已是个25岁的姑娘,虽如花青春已过,但模样决不难看。虽然他弟弟的名声把好多求婚者给吓走了,但她仍不乏向她提婚的人。她之所以拒求婚者于门外,其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要把年幼无知的弟弟再多照顾几天。
  她仍住在父亲建造的房子里。当年父亲无二斋负责着新免家族的军事训练。作为对她父亲训练有方的奖赏,无二斋荣幸地得到了袭用新免姓氏的特权。但后来,无二斋走了霉运,作为一个穷光蛋离开了人世。主子一死,奴仆散尽,但因他们都是宫本村本地人,有些人还常回到旧主人的房子里去,给荻根留下些新鲜蔬菜、打扫没人住的房间,有时坐下来与荻根谈谈话。
  此时的荻根,正坐在屋内做针线活,听到后门开了,她又以为是父亲的哪个奴仆来了。当她发现进来的是小津时,高兴得跳了起来。
  “啊,是你。我刚把你的腰带缝好。”
  “谢谢你,太麻烦你了。”
  “能帮你做点什么,我很高兴。手上多点活对我有好处。如果我一闲下来。就该发愁了。”。
  小津抬起头来,发现家里有一祭坛,坛上有一个小碟。碟中有根点着的蜡烛。蜡烛的微光照着两行贴在木板上的黑色祭文,祭文前盛着水,摆着鲜花。
  新免竹城 17岁亡灵本位田又八 17岁亡灵“荻根,”小津吃惊地说,“你已得到了他们被杀的消息了吗?”
  “没有……但我们还可以怎么想呢?我想他们一定在关原战场上碰见了死神。”
  小津乱摇着头,“别那么说,那会带来恶运的。”她冲到祭坛前,撕下了祭文,吹灭了蜡烛,把花枝与水碗抓着跑到走廊上。鲜花被扔得老远,祭水却淋了泽元和尚一头,他正巧蹲在走廊下面。
  “哎呀,真冷!”他叫着跳了起来,用裹在身上的布乱擦。“你在干吗?我是来喝茶的,不是来洗澡的。”
  为表示歉意,小津给和尚端来了他已等了好久的茶。当她回到屋子里时,荻根直盯着走廊问:“那人是谁?”
  “庙里的巡游和尚,你知道的,就是很脏的那个。那天你和我见过他,记得不?他趴在地上,双手托住头瞄着地面。当我们问他在干什么时,他说正在训练他的虱子进行摔跤比赛。
  “啊,是他。”
  “是的,是他。他叫泽元苏峰。”
  “是个怪人。”
  “你这样说婉转些。”
  “他穿的是什么东西?看来不象和尚的长袍。”
  “是一块布。”
  “一块布?真怪!他多大年纪?”
  他说他有三十一岁,但有时我就觉得我是他的姐姐,他很苯。但有的和尚告诉我,说别看他外表不怎么样,他却是个很好的和尚。“”那有可能。你不能去以貌取人。他是哪里人?“
  “他出生在田岛,十岁开始受戒入佛门,四年之后。进入临济禅宗寺。离庙之后,他跟大德寺一个十分博学的和尚从京都旅行到奈良。后来,他又在‘御世宣旨’的、‘仙南’的一连串名僧门下为徒。他学习花了很长时间。”
  小津继续讲:“在南总寺定住下来后,曾被任命为大德寺的长老。但过了三天之后,不知为什么他跑走了。人们都说一些有名的领主及知名人都挽留他定居,但他都不感兴趣。他说他喜欢云游四海,喜欢象乞丐一样地与虱子为伍。我看他真是个疯子!”
  “弄不好在他眼里我们倒成了疯人哩!”
  “他正是这样说。”
  站在靠近走廊的地方,泽元叫了起来:“你们在说什么。我都能听见!”
  “好啦,我们又没说你什么坏话。”小津高兴地回答。
  “我不在乎你们说不说。不过你们至少得给我些甜点心就茶。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不管不问,你却坐在那儿大谈丢失了的情人,这不是太无情了吗?”
  第五章
  黎明时分,大德寺、七宝寺的钟声响了,人们开始拥向寺庙。有系鲜红腰带的姑娘,穿黑色和服的老妇……但挤在七宝寺崇拜者中间的青年小伙,似乎对偷看一眼小津比参加整个宗教仪式更感兴趣。
  “不错,她在那儿。”有一个小伙子在耳语。
  “比以前长得更好看了。”另一个加了一句。
  在正殿中央立着一座庙中小庙,庙顶盖着酸橙叶,柱子上缠着鲜花。在这花庙之中,站着一两尺高的佛塑,一手指着苍天,一手指着大地。小佛立在一瓦盆中间,那些崇拜者们一个个走上去,用长竹勺把甜茶浇在佛祖的头上。泽元和尚站在盛佛水的瓦盆旁,给那些拜佛人们的竹管里灌佛水,在让他们带回家去除病去灾。他一边赐佛水一边化缘。
  “这是座清贫之庙,你们能施舍多少就留下多少。特别是你这样的富翁——我知道你,你有金钱无数,也有麻烦无穷。为取佛水,你留下多少钱,就能免去多少灾。”
  在花庙的另一边,系着新腰带的小津坐在一黑漆桌旁,他那粉红色的脸蛋放着光彩,就象她旁边的那些鲜花。她正灵巧地挥动毛笔,不时在旁边的墨水瓶中汲满墨水,在五色纸上写着符咒:年年吉日四月八,庙中佛祖显灵法;佛法急急如律令,不许毛虫害庄稼。
  自古以来,人们都认为这符咒不仅能为庄稼防虫灾,亦能为人身消病灾。小津也不知道写了多少首,手腕有些发胀了。停下来稍事休息,她冲着泽元和尚喊道:“别再抢劫这些人啦,你说的太多!”“我是在与这些已得到太多的人讲话。太多已成为负担,施舍可使负担减轻。”
  “照你的话说,盗贼倒成了崇高的人!”
  泽元忙于收集金币,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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