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代嫁-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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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小寒！”绝望地嘶吼声在身后响起。雨菡回过身，只见远远的人群之中，一个男人像发了疯一样，拉住身边每一个人，将他们的面具一一摘下来看。他是那么绝望，那么伤心，那么愤怒。
陆翊平，你看不到吗？我已经渡过那条河了，我们站在了不同的世界。这里很好，没有痛苦没有畏惧，没有爱也没有恨了，你为什么那么执着、那么傻？人终有一死，花开只有一瞬，总是要分离的，你为什么还不放手？
那个疯狂的男子把人们吓坏了，众人见了他便远远躲开，口中喃喃道：“疯子！”“疯子！”雨菡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他。突然，他回过头，似乎看到了她。他朝她冲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伸出一只颤抖的手轻轻摘去她脸上的面具。
仿佛是第一次的相见，茫茫人海之中一个偶然的驻足、偶然的回眸，他们就这样相遇了。 时光是那么远，那么美好，灯火阑珊处的这个人，是那么虚无缥缈，又是那么真切。
他们俩沉默地凝视着对方，良久，陆翊平一把将雨菡揽在怀里，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哀求似的说：“不要离开我，小寒，不要离开我。”
雨菡宽慰地拍拍他的背，轻声说：“好，我答应你，我再也不逃了。”反正，她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雨菡拉着陆翊平的手，往来时的路走回去。她回头去看看集市上的人群，对陆翊平笑着说：“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个说法，据说中元节这天，人们要戴着面具出来赏灯。有的鬼也会从阴间出来，他们戴着面具，所以你认不出他们。”
陆翊平摇摇头，道：“我没听说过。”
雨菡又轻声道：“鬼其实不爱赏灯，他们只是想出来看看自己思念的人。”她停下步子，看着他轻轻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死了之后有灵魂，说不定中元节这天，我也会戴着面具到灯会上来……也许，我会回来……看看你。”
陆翊平轻轻捧着她的脸，柔声道：“小寒，别这么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走那黄泉路。你等等我，我是迟早都会战死沙场的人，说不定很快，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走，这样你就不会再孤单一个人了。”
泪光在两人眼中浮动。雨菡不知道，他对她竟是用情如此之深、如此执着，世间情侣约定共生，又有多少可以约定共死。
她突然开始有点相信了，或许以前，她曾经真的很爱他……
第155章求婚
从穹窿山回来以后，雨菡的心情平复了许多。每日不是弹琴，就是练字，间或在陆翊平和宋离的陪同下出去走走。不知为什么，她越是乖巧平静，陆翊平就越是心疼。
这天一早，陆翊平突然差人去漕帮苏州分舵请王数理和凌越过府一叙。雨菡在一旁听了，问道：“你要把我的事情告诉我师兄吗？”陆翊平淡淡一笑，道：“他是你师兄，应该让他知道。”雨菡摇摇头，轻声道：“多一个人知道，岂不是多一个人伤心？”陆翊平怜爱地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我还有事要和你师兄商量。”
是商量她的后事吗？雨菡想问，又担心问出口徒惹陆翊平伤心，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王数理和凌越接到信，火急火燎地赶过来，陆翊平在前厅见了他们。
“我师妹中了毒？！”王数理如遭晴天霹雳，脑中一片空白。
陆翊平沉重地点点头，道：“她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凌越问：“难道此毒无法可解吗？”
陆翊平摇摇头，道：“卞青云临死前告诉我，这毒世上只有他会解。我和宋公子找了许多名医，他们都是如此说。我……我不忍心再让小寒伤心了……”
王数理和凌越面面相觑。王数理如丧考妣地说：“蒋雨菡……怎么会……我怎么跟他爸妈交代……”
“你是说小寒的父母吗？”陆翊平诧异地问，“数理兄，你不是说小寒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王数理支支吾吾地说：“是不在了……我是说，不知怎么跟他们在天之灵交代……”
陆翊平沉默了一阵，回过神来对王数理说：“今日请数理兄过来，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王数理问：“是什么事？”
陆翊平道：“我想再次迎娶小寒过门。既然小寒父母都不在了，你是她最亲的人。长兄为父，我已经写好聘书，这便递与你，还望数理兄同意这门婚事。”
王数理看着他，认真地问：“你真的要娶她？”
陆翊平肃然道：“我早已下定决心，今生今世只要小寒做我的妻子。如果她走了，我也决不再另娶她人。”
王数理见陆翊平如此沉痛，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沉声道：“你要向她求婚，不应该跟我说。你应该去跟她说，只要她同意就行。”
陆翊平有些诧异地问：“向小寒求婚？这是你们门派的规矩吗？”
王数理道：“这个……算是吧。”
陆翊平问：“不知这求婚可有什么礼数？”
王数理挠挠头，道：“也没什么礼数。就是要给她买个求婚戒指。她如果同意嫁给你，你就给她右手无名指戴上那个戒指，就表示她是你的人了。”
陆翊平问：“那她要是不同意呢？”
王数理道：“那就没办法了。所以你要准备好一套甜言蜜语去感动她。”
陆翊平沉吟道：“你们门派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规矩？”
王数理说：“也不奇怪吧。自己的婚事由父母说了算，结婚之前相互之间都不认识，不是更奇怪？”
陆翊平看了他一眼。他拿雨菡这位举止怪诞的师兄实在是没办法，只好说：“那好吧。”
雨菡知道王数理来了，差了个下人过来说自己想单独见见他。陆翊平心中酸楚，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让他们私下一见。
几日不见，雨菡消瘦了许多。王数理心痛地说：“蒋雨菡，都怪我不好，要是当初我不告诉你虫洞试验的事。你就不会掉入宋朝了；要是我不带着你在江湖上乱跑，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雨菡苦笑道：“算了。要不是运气好，被卷入虫洞的那一天我就该死了，现在多活了一年多，已经赚到了。”又道：“我叫你来。是有封信要给你。”
王数理问：“什么信？”
雨菡说：“是我的遗书。如果将来你能修好虫洞，就帮我把这封信传到未来去给我爸妈。我想让他们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说完，她便把一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书信交给王数理。
王数理心里十分难受，他接过信沉声问道：“你来自未来的事，你不打算告诉陆翊平吗？”
雨菡想了想，说：“告诉他又有什么用……或许，等我死了以后，你再告诉他吧。”
王数理说：“他那么喜欢你，我总觉得，你还是亲口告诉他比较好。”
雨菡陷入了沉默。两人又说了一些话，王数理便退了出来。雨菡和陆翊平把王数理和凌越一直送到府门口，雨菡轻声道：“师兄，不要挂念我，好好待凌越。”王数理和凌越相视一眼，沉重地点了点头。
王数理和凌越走出去一段路，凌越突然停下脚步，羞涩地问：“数理，你方才所说求婚之事，是真的还是你胡诌的？”
王数理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笑着说：“当然是真的。我会想办法给你弄一个大大的钻石戒指，不过我还没想好说什么。”凌越羞涩地别过脸，说：“我也不一定会应允。”王数理叹道：“那我只好天天死皮赖脸地求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想到雨菡和陆翊平，王数理又不禁心中一痛。或许他所能做的，只有尽力修好虫洞，把雨菡的遗书传回去。还有，便是好好珍惜眼前这个人。
送走了王数理之后，陆翊平一整天不见人影，雨菡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以往从早到晚粘在身边寸步不离的人突然不见了，她觉得好像有些不习惯。
雨菡和景幻一起吃了晚饭，陆翊平才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雨菡问：“你这一整天上哪去了？”陆翊平嗯了一声，没有回答。雨菡见他沉着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免心生奇怪，不知道他又在翻滚些什么。
陆翊平在屋里坐立不安、走来走去，几度欲言又止。雨菡问：“你到底怎么了？”陆翊平看着她柔声道：“小寒。屋里太闷了，我陪你到园中走走吧！”雨菡确实有点闷，便同意了。
月华如水，两人踏着石径上萧疏的树影，一路沉默地往前走。雨菡心中似乎有话想对陆翊平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走到一个亭子中，雨菡便坐下来，静静地看着月下的花影。
陆翊平突然坐在她身侧，拉着她的手说：“小寒，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今生今世我也只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他的眼中满是急切的期盼。雨菡猜不到他想说什么，却没来由地心跳加速。轻声道：“你先说是什么事。”
陆翊平温柔地问：“你能不能先答应我？”
雨菡扑哧一笑，道：“你这人好不讲道理，你还没说是什么事，我如何能答应你？”
陆翊平柔声道：“反正我不会害你，是不是？”
雨菡想了想。点点头说：“是。我知道你定是一片好心好意，可是世上也有让人无法消受的好意，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我尽量答应你，反正我……”
陆翊平心中一痛。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圆圆的小金环，轻轻捧起雨菡的右手。想给她戴上。雨菡这才看清，原来他手中拿的竟然是一个戒指！
雨菡吓了一跳，猛地收回自己的手。瞪着他问：“你这是干什么？！”
陆翊平痛苦地看着她，祈求似地说：“小寒，嫁给我。我今生今世只求你这一件事，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我不会说甜言蜜语。可是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今生今世。只要你做我的妻子，我便已觉得圆满。即使……即使将来你不在我身边，只要你是我的妻子，我陆翊平就算终身孤独一人，也是圆满的。”
雨菡眼中涌起一阵潮气，她嘴角微微颤抖着，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谁说你不会讲甜言蜜语，这是我听过最真挚的话。翊平，你的心意，我今生今世无以为报……”
陆翊平听她如此说，胸口一热，便又执起她的手，柔声道：“小寒……”
雨菡打断他的话，拼命忍住泪意决然道：“可是，你这又是何苦！你明明知道，我只剩下一个月的命了。用一个月的相守，去换终身的孤独，值得吗？”
陆翊平决然道：“只要你答应嫁给我，哪怕只有一天也值得！”
雨菡轻轻摇头道：“你太天真了。你是不知道孤独有多难捱、有多绝望，才会立下这种誓言。将军，别用这种虚妄的誓言来禁锢自己。爱一个人，应该带来幸福而不是痛苦。如果我带给你的竟全是痛苦，那便不值得。人生何处不相逢，我走了以后，你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子，你如果为了我而执迷不悟孤独一世，那就是我最大的罪过。”
陆翊平心碎地看着她，绝望地说：“你明知我对你用情至深，却连这最后的祈求也不成全？”
雨菡含泪道：“我不答应你，才是最好的成全。”
陆翊平摇摇头，沉声道：“你到底还是心里没有我……”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她心里有他，就是有万般不可，她也会答应他；若是她心里没有他，便会找出一万个理由来拒绝。
这一刻，雨菡的心也痛如刀绞。明明是她拒绝了他，为何她自己也会如此难受？难道心痛也是会传染的吗？泪水从她眼中滑落，雨菡哽咽道：“我知道你对我好
